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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529:花蟆凶人 文 / 為博紅顏笑

    9:花蟆凶人

    9:花蟆凶人

    這是一張絕對使人噁心的嘴。讓致遠想到雞的只是此刻這兩片細小的紅唇在輕輕地蠕動著,使得其形狀更為噁心。

    致遠低吼一聲,利劍飛速劃出,他不能讓這怪物靠近,是以,他必須出劍!

    「哧……」致遠的劍犀利無比地劃開怪物的軀體,但怪物似乎根本就沒有感到任何的痛楚,依舊撲上了致遠的身子。

    致遠大驚,他感覺這怪物的那張小嘴似乎可以移動,一劍竟未能夠斬中,只是在怪物的身子上劃開了一道近兩尺的創口,更沒有一點血跡。

    「噗……」致遠的身子被怪物那鋪開後扁平的軀體包個正著,那幾有兩丈大小的一張肉皮包裹致遠是足足有餘,但對致遠威脅最大的還是怪物那張生有硬刺的嘴。

    「啪……」百忙之中,致遠根本就來不及再出劍,只好伸手一把抓住那根堅硬,任由怪物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怪物的肉皮一觸致遠的身體便立刻緊縮,狠命地向中間緊裹,似乎要把致遠揉碎。同時,也發出一種奇怪的尖叫。

    致遠暗自慶幸他已在怪物的身上劃破了一道兩尺長的裂口。這個裂口剛好可以讓他的頭臉擠出去透氣,否則的話,即使不被擠死,也會被悶死在這怪物的皮肉之中,但致遠沒有半絲歡喜,因為他感覺到這怪物一包緊他時,便分泌出了一種滑膩的液體,使他想大口的嘔吐,更使得他神經有些麻痺之感。

    「呀……」致遠強提一口氣,放聲狂呼,他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在強大無匹的外在壓力之下,已在經脈之中狂竄,而丹田之中更升起了一團猶如熔岩的熱流奔湧向四肢百脈,抵消了神經的麻痺之感。

    「轟……」致遠將真氣催至巔峰,化成一股洪流自每一個毛孔爆發而出,身子猛掙之下,那怪物竟不堪刺激地一聲尖叫,皮肉爆碎成一塊塊。

    致遠發現自己的衣服竟全被腐蝕,而琴的身體也滾落在地,只是那條肉臂竟仍是活的,開始蠕動,且以很快的速度向水中逃逸。

    致遠駭異莫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怪物被爆得四分五裂後,那肉臂居然還能獨成一體地活動,但是他怎容這條肉臂帶走琴?迅速出刀斬落。

    肉臂斷落,分為兩截,琴被致遠抱起。那截肉臂卻飛速逸入潭水之中。

    致遠解開纏住琴腰肢的肉臂,竟發現琴的腰際衣衫也已被腐蝕,本來滑嫩的皮膚竟起了一個個細小的水泡,不由得大為憐惜,也心痛不已,卻暗自慶幸自己那特異的體質。

    致遠忙回頭找尋背包裡的東西,但是另一異象更讓他驚駭莫名。那四分五裂的綠皮怪物竟然一塊塊地很快又生長在一起,緩緩地爬動起來。在致遠轉身之時,那怪物似乎意識到了致遠的可怕,迅速縮為一個大球,向潭水之中滾去,還有兩塊碎片竟然也不要了。

    致遠呆呆地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他弄不清楚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居然殺也殺不死,連碎屍都不怕,他不由得心頭發寒地四顧一眼。剛才是他們的疏忽,也是這怪物掩護得極好。其實這很正常,那怪物只要縮成一團,不動一下,誰也只會將它當成一個長滿綠色雜草的土堆,誰又會想到它卻是一隻可以致命的怪物呢?

    所幸那背包是以獸皮所製。雖然腐蝕了些,但仍未全破。

    致遠立刻找出一些藥膏,小心地為琴傷口處抹上,更為琴紮了幾針。他知道那怪物所分泌出的液體不僅可以腐蝕人體,還能夠將人麻醉,是以他才會為琴扎幾針。

    琴「嚶嚀」一聲醒來,卻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腰間的刺痛讓她吃了一驚,而當她看到有些狼狽的致遠正在她身邊關切地注視著她時,不由得「哇」地一聲撲在致遠的懷中哭了起來。

    致遠緊緊地擁住琴,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不用怕,沒事了,不會有事的……」

    在經歷過生死之後,琴竟然表現得特別脆弱,但哭了一陣子後,似記起了這裡還是屬於死亡地帶,忙停止抽噎道:「走,我們離開這裡!」

    致遠吸了口氣,道:「好的,現在沒事了,有我切都會成為過去!」

    琴輕輕地推開致遠,俏臉之上依然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但她的雙眼卻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致遠,半晌,才淒然而惶恐地喃喃道:「親我,我怕!」

    致遠心中一陣痛惜。他知道此刻?燕內心一定是充滿了恐懼,而這也是因為對方真的愛上了他。當一個無懼生死的人突然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再次面對生死之時,便會生出恐懼和害怕,他們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深愛的人。是以,致遠知道惟一可以消除琴內心恐懼的辦法,就是要讓琴感到他的存在,感到他也在深切地呵護和痛愛著她,惟有這些真實的感受方能夠驅散那虛無的恐懼。是以,致遠溫柔地吻了上去,傾注自己所有的熱情和對琴的痛惜,溫柔地、輕輕地吻向了那兩片嘴唇……

    琴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猶如找尋到了生命的真正意義,也像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一切的一切都由溫柔變得狂野。

    「我們回到小河邊去!」琴在致遠的耳邊輕輕地道。經過一番暴風驟雨般的狂吻後,她的體內蕩漾著無法抑制的春情。她腦海之中不再存在恐懼,而是存在著一種莫名的衝動和嚮往。

    「為什麼?」致遠有些不解地柔聲問道。

    「我要在那裡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你,我願意被你所主宰,願意做你的女人!」琴雙手緊勾著致遠的脖子,眸子裡閃爍著似火般的熱情,認真地道。

    致遠一愣,心中湧起了一絲感動,輕輕地在琴額頭吻了一下,道:「你現在受了傷,不易做這些。等你傷勢稍好,我一定會讓你好好地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我害怕會沒有明天!」琴幽怨地道。

    「會有的。雖然生命在這裡顯得有些單薄、脆弱,但大自然之神會庇佑我們的,我相信自己可以把握這一切!對我有信心些,好嗎?」致遠肯定地道。

    琴咬了咬雙唇,再深深地看了致遠一眼,主動地吻了一下致遠的額頭,柔聲依戀地道:「我相信你!」

    致遠悠然地笑了,重重地抱起琴的身子,撕碎一件衣衫為她腰際纏好,才伸手搭著已站直的琴的雙肩。深情地注視了她一眼,道:「我要你在沒有任何外在的壓力之下,心甘情願、心服口服地做我的女人!」

    琴也笑了,有些羞澀,但也很快恢復了先前的灑脫,道:「我已給你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推脫了,人家早已心甘情願、心服口服地要做你的女人了。」旋又笑道:「算我沒有看錯人,你還算是一個不乘人之危的小人。」

    「哦,原來你是在故意試探我,好了,我要不顧一切地做一回小人。」致遠故意道。

    「你並不是要做小人,而是要做死人!」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自荒林之中傳了出來。

    致遠和琴同時一驚,目光向聲音傳來之處望去,卻見三名滿臉油彩的人分開雜草緩緩行出,就像是三隻巨大的七彩花蟆。

    致遠和琴在剎那間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因為這些都是極為易見的。

    「花蟆人!」致遠冷冷地道了聲,同時回過頭來望了望黑水潭,卻發現那龜首異獸已經去遠,水潭也變得靜悄悄的。

    琴心中微驚,她已清晰地捕捉到來自致遠身上的殺機,濃郁得像有一層薄冰浮在虛空,但她卻感到與致遠相接觸的身體有一股熱流傳來。

    「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那三名漢子與致遠相距五丈駐足,其中年長者以傲氣凌人之調說道。

    「是雛松讓你們來的?」致遠冷冷地問道。

    「可以這麼說!」那人道。

    「哼,錢莊會給我一條生路嗎?」致遠感到有些好笑,反唇相譏道。

    沒想到那人並不以為恥,悠然地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我以佘癡的名義擔保你不死!」

    「佘癡?倒是個有趣的名字,就是不知道值些什麼?不過我要遺憾地告訴你,我沒有必要期待別人去為我乞求生路,更不會向任何人屈服,也沒有誰有這個資格!」致遠毫不客氣地道。

    「年輕人,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口氣跟人說話,是因為你的確是個人才,但如果你執意要與錢莊過不去,那樣對你半點好處都沒有!而你年輕的生命很可能會毀於……」

    「佘癡。族長並沒有讓我們說這麼多廢話!」佘癡身邊的高個子冷冷地道。

    「我辦事有自己的準則,不需要別人指點!」佘癡冷冷地道。

    「你……」

    「塗炭,不要爭了,我們的任務是將這小子帶回去,無論死活,你們何必這樣?」另一名一直未出聲的漢子道。

    佘癡無可奈何地望了致遠一眼,輕輕地歎了口氣,竟然似對致遠抱有極大的同情。

    致遠心中微訝,對這佘癡不由得另眼相看,但他卻並不在意地道:「想帶我走?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年輕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佘癡說話間翻掌而出,勁氣四射。

    致遠微驚,驚的是佘癡的掌力之渾厚,當然,致遠從未怕過誰,便是在面對帝恨和青天、青雲那樣的人物都不曾害怕過,又怎會在意佘癡?不過,他對佘癡的善意微微有些好感,至少並不討厭這個人。是以,他並沒有出劍,也不曾出刀,只是冷眼相望佘癡那急速破空的手掌。

    「小心!」琴關心地呼道。

    致遠笑了笑,笑得極為自信,似乎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值得他去擔心的事和物。

    佘癡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似乎對致遠的大膽和狂妄有些驚異,因為從沒有人敢如此輕忽他的掌力。不過,便在他驚異之時,致遠出拳了。

    致遠出拳,穩穩當當、不偏不倚、毫無花巧地擊中了佘癡的拳心,拳速之快,使得佘癡想變招都沒有任何的機會。

    「轟……」一聲沉悶的巨響,佘癡竟然立足不住地猛退四大步,而致遠卻只是上身稍晃了一下,神情極為悠閒灑脫。

    塗炭的臉色微變,向另一人打了個眼色,兩人身形飛速向致遠夾攻而至。

    致遠冷哼一聲。對於這兩個人,他是半點好感都沒有,自然不會在意痛下狠手,但憑這幾個人的實力,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雖然他感到這三人的實力不錯,但頂多也只是與鄭魂那群殺手不過伯仲之間,對他來說並不是很有威脅性。是以,他並沒有出兵刃的意思,因為這幾人也沒有用兵器。

    塗炭的掌到中途,突化為爪,速度快極無比,而另一人的十指卻在一路攻來之時作出繁雜之極的動作,若非軒轅的眼力過人,只怕早已被那些混淆視線的動作弄得眼花繚亂,而不知該如何防守了。

    也的確,滿天滿眼儘是指掌交錯,確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不過,這兩人的速度比之殘刀卻要遜色一些,根本就逃不過致遠的眼睛。

    致遠出手,平平淡淡,但卻優雅之極,像是信手拈花,給人以極為曼妙而灑脫的輕鬆感。

    塗炭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駭,他想變招,但他卻無法比致遠的動作便連撤手都來不及。致遠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脈門,另外一人卻擊了個空,致遠已縮身以手肘疾撞向塗炭的小腹。

    塗炭身子狂扭,欲抬膝相頂,但脈門湧入一股幾乎讓他神經為之麻痺的力量,使他身不由己地前傾,撞向致遠那倒撞而出的手肘。

    另一人一擊擊空,卻捨致遠而撲向琴,他自然知道可以利用這個女人來對付致遠,而且絕對是個好主意,但他卻忽視了致遠的腳。

    致遠在出手肘之時,底下也無聲無息地出足倒勾。

    「砰……哇……」塗炭受到致遠的手肘一擊,五臟幾乎盡裂,控制不住地狂噴出一口鮮血,而他的同伴小腿骨受到重擊也一個踉蹌,抓向琴的手抓空,但卻倒霉之極地剛好遇上琴拔劍。

    琴絕不會有絲毫留情,奮力狂刺,短劍幾乎毫無阻礙地推進對方的身體。

    佘癡驚得張大了嘴,這個結果太快了,但並不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實,他似乎早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他還是出手了,畢竟塗炭是他的同伴,總不能望著同伴去送死吧。

    佘癡出手,但卻只是伸出一半便再也沒有辦法推出這強勁的一掌了,因為致遠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抵至他的咽喉。

    佘癡沒有見到致遠是如何出劍的,是以他的驚駭是無與倫比的,致遠的劍實在太得讓他頭皮發麻。

    致遠並沒有殺他,只是淡淡地道:「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佘癡沒有說話,塗炭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事實證明致遠所說的並不是虛言癡語。

    致遠緩緩收回利劍,冷眼與佘癡相對,悠然道:「帶著他回去向你們的族長說,我致遠並不想與花蟆族為敵,但如果他執意要我致遠的命,我會讓他後悔的!」

    佘癡有些慘然,但也很誠懇地道:「你鬥不過他們的,在這沼澤之中,沒有人比他們更可怕!」

    致遠一愕,冷然道:「鬥不鬥得過那是我的事,如果再不走的話,也許我便會改變主意,你也會後悔的!」

    佘癡落寞地笑了笑,道:「我只想告訴你,我們並不是真正的花蟆族人,只是他們的蛙奴,這次他們只是想讓我們來試探一下你的真正底細,當他們自己出手的時候,將不會有絲毫人性的存在。話盡於此,祝你們好運!」

    致遠又一呆,心忖道:「難怪世人說花蟆人凶殘成性,而眼前的三個人卻並不是人性全泯,原來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花蟆人。」

    琴聽說這三人並不是花蟆人,不由得為自己錯殺了人而不安起來。

    望著佘癡抱著塗炭蹣跚而去,致遠心中不由湧起了一絲憂慮和不安。

    致遠很少會不安的,但是在聽了佘癡的話後,他不由得擔心起來,或許並不是為自己,而是為琴。

    對於他自己,致遠自信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但是如果琴出了意外,難免會是對他極為沉重的打擊。

    「我們也該走了!」致遠出言道。

    「呀……」致遠正回頭之時,突然聽到塗炭和佘癡傳來一聲長長的慘叫。

    致遠臉色為之一變,扭頭卻見佘癡身形疾速掠起,似乎是地面上有咬人的蠍子,而塗炭的軀體並沒見到。

    致遠一夾琴,向佘癡掠起的方向趕去。

    「轟……」一堆泥土猛地炸道灰色人影掠向騰空而起的佘癡。

    佘癡大吼一聲,雙掌向掠至的人影猛擊,「砰……」一聲悶響,致遠發現佘癡的雙掌竟被對方吸住,兩人的軀體同時從空中墜下。

    「救我——!」佘癡絕望地慘呼道。

    致遠心頭有些發寒,抑或是因為佘癡那絕望而恐懼的慘呼。

    「嗖……」致遠想也不想,那根短槍猛地貫射而出,以無堅不摧的氣勁逼向那破土而出的神秘人物。

    「轟……」那神秘人物的身法詭異之極,竟然在空中突然如陀螺般旋扭起來,然後如一個巨大的鑽子一般鑽入地下。

    致遠心中的驚駭是無法想像的,因為那神秘人物不僅僅躲開了他射出的一槍,更將佘癡拖入了地下。

    致遠以極速掠至,卻發現地面之上有一道突起的土堆以極速向遠處移去,便如地底之下有一隻巨大的翻土鼠,以絕快的速度在土裡狂奔,而將它身上的泥土拱起。

    「嗖嗖……」致遠揚起甩出一把勁箭,飛速地追射那突起極速移動的土堆,但他心中已經知道佘癡可能已經完蛋了。

    那突起的土堆移速極快,致遠甩出去的勁箭順著翻松的泥土釘出筆直的一排,卻都只是險險追上突起的土堆。

    琴被眼前的奇景給驚呆了,但卻被致遠夾在懷中不知道如何是好。致遠掠行如風,他的速度自是比土中疾行的怪人快,但便在他快要追上之時,土面突然炸開,四射的泥土之中,一陣淒長的如鬼哭的怪笑響起,同時也有一道身影向致遠和琴射到。

    致遠和琴被刺耳的笑聲刺激得毛骨悚然,但致遠仍不得不翻掌直襲那射來的身體。

    「佘癡!」致遠很快發現那射來的軀體竟是佘癡,是以,他不得不改攻為拿。

    「啊……」琴一看致遠所拿住的佘癡的軀體,不由嚇得一聲尖叫。

    致遠也感到一陣無比的心寒。佘癡死了,但似乎全身的精血全被吸乾了一般,變得枯萎,咽喉處尚有一血洞和幾個深深的牙印仍有絲絲的血跡。

    佘癡竟在瞬間之中被人吸乾了精血,這是多麼可怕而又不敢想像的事。

    「哈哈哈……」那怪人身形自空中落下,與致遠已相距十餘丈,怪笑著回頭向致遠看了一眼。

    致遠再次升起一絲寒意,他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本來白皙的臉上竟長著密密的長彩肉疙瘩,便是七彩花蟆的背皮一樣,不僅如此,一頭火一樣的紅髮和兩根露出唇外的獠牙,幾與地獄中竄出的惡鬼沒有什麼兩樣。

    「致遠,你們的下場也會和他一樣,哈哈哈……」那怪人惡狠狠地瞪了致遠一眼,更惡狠狠地道。

    「你是什麼人?」致遠木然地放下佘癡的屍體,冷殺地問道。

    「老夫乃花蟆族的吸血鬼,你記好了,下次便輪到你和這小美人了,哈哈哈……」那紅髮怪人邪惡地狂笑道。

    「哼,那我今日就斬下你的蛤蟆頭!」致遠冷哼一聲,放下?燕,如電火一般向吸血鬼攻去。

    劍氣狂嘯之中,吸血鬼眼中閃過一絲邪火,尖笑一聲,一頭扎入泥土之中,瞬間無影。

    致遠大驚,身子在空中一個迴旋落到琴的身邊,他不敢離琴太遠,如果這吸血鬼趁機向琴發難,他只怕會遺憾終生。

    「他走了!」琴指了指那在風中搖晃的雜草,有些驚駭地道。

    致遠順著琴的手指望去,果然發現一排長長的雜草如波濤一般向遠方滾去,他心中卻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致遠的目光再次落在臉色慘白如霜的佘癡的屍體上,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噁心。

    的確,吸血鬼這一手很有威懾力,但也太過於殘忍恐怖。

    塗炭也死了,死狀與佘癡一模一樣,顯然是最先被吸血鬼吸乾了精血。

    「他是魔鬼!」琴忍不住抓緊了致遠的手臂,但仍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有些顫抖地道。

    致遠苦笑了笑,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魔功,不僅吸人精血,更能夠在泥土之中穿行,這種邪功幾乎是讓人防不勝防,比之沼澤之中的惡獸更要可怕。

    「不會有事的,只要有我在,他便絕不會有機會出手!」致遠肯定地道,旋又安慰地拍了拍琴的肩頭,接道:「不要想得太多,相信我,不過,從現在開始,我要一邊走一邊教你武功,為你打通全身的氣脈!」

    琴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激動,因為她的心神仍然被吸血鬼那驚世駭俗的殘忍給鎮住了。

    在沼澤之中的前進是驚險而又艱辛的,惟一讓致遠感到欣慰的便是相伴而行的琴。至少,為這一路增添了幾分歡悅和生機。

    琴心中的恐懼也慢慢地淡化,致遠一路上以金針為其打通全身的氣脈,使得她只覺整個人都輕盈無比,渾身充滿了生機與活力。致遠更指點她往日從未接觸過的絕妙劍術。一個認真地教,一個細心地學,雖不能說一蹴而就,但對琴的受益頗大。

    琴並非沒有底子,在致遠講授一些簡易而直接的攻擊法時,以她的聰慧,很輕易便掌握了其中的奧妙。

    致遠並沒有任何的輕鬆感,事實上危機一直都未曾過去,而這與沼澤之中惡劣的環境並無關係。便是那詭異的食人草,也沒有讓致遠驚慌。不過,致遠此刻也不會再否認這的確是一片死亡之地,即使千軍萬馬進入這片地區,倖存者也不會有多少。

    大自然的威脅雖然防不勝防,但比人為的威脅來說,卻少了一分讓人心驚的壓力。

    吸血鬼一直都未曾出現,像是這片天地從來都沒有這個人的出現,這使得致遠的心頭異常的沉重。

    對於吸血鬼那詭異難測的魔行,實讓致遠想起來都有些毛骨悚然,若非他親眼所見,還真難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人以吸人精血為生。

    「按地圖上所示,再向前二十里便到達了神秘的暴風城邊境。」致遠仔細地查看著羊皮地圖道。

    「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琴微微皺眉道。

    「我也沒有聽說過,可是地圖上是這麼寫的。不過,在這沼澤之中誰又知道它的存在呢?我們不知道暴風城邊境那很正常。」致遠理解地道。

    「但願那群人不要像花蟆人一樣凶殘。」琴有些擔心地道。

    「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驚動暴風城邊境的人。」致遠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擔心,若是暴風城邊境真如花蟆凶人一般殘忍嗜殺,那他們此去真算是自投羅網了。

    對於花蟆凶人,致遠絕不敢輕忽,以佘癡的身手,居然在那麼短短的片刻間便成了一具乾屍,這確實讓人心驚。

    「你還怕不怕?」致遠扭頭向並行的琴望了一眼,問道。

    「怕又有什麼用?該來的總會來,何不坦然地去面對一切呢?不過,有你在,我至少不用擔心很多。」琴然地笑了笑道。

    「說得好,現在我們便已經進入了暴風城邊境的的勢力範圍之中,就讓我們坦然一些去面對暴風城的邊境人吧……」

    「你怎知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暴風城邊境的勢力範圍之中?」琴奇問道。

    「你看那堆石頭。」致遠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黃皮樹下的一堆石頭道。

    「是人壘起來的。」

    「不錯,這應該是一個禁止行入的標記,我見過很多部落都是以這種壘石頭的方式作標記。這個標記也似曾相識!」致遠道。

    「會不會是花蟆凶人弄的鬼?」

    「應該不會,這堆石頭已經壘上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有青苔生長在上面了,壘這堆石頭之時,相信我們都不曾動身來沼澤,所以絕不會是花蟆凶人未卜先知所預設的。」致遠分析道。

    琴有些驚訝地望了望那幾有半人高的石堆,卻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這裡距暴風城邊境只不過一二十里的路程,他們在這裡設下路標是很正常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果我們強行闖進,豈不是有犯暴風城邊境?」琴擔心地問道。

    「也許會,但過這片沼澤也只有這一條路!其他的地方全都是最為凶險之地,我們惟有橫穿暴風城邊境。」致遠無可奈何地道。

    琴不語,看了致遠手中的地圖半晌,又望了望天空,才無可奈何地道:「天也快黑了,看來我們只好去暴風城邊境借宿一晚了。」

    致遠笑了笑道:「那我們走吧。」

    琴毫不猶豫地跟隨。

    「轟……」

    「小心!」致遠猛驚,就在琴與他走過石堆之時,那棵黃皮樹樹幹竟炸了開來,一隻乾瘦的手猛地自樹幹之中飛出,直抓向琴。

    樹幹碎裂成的木片如飛箭一般爆射向致遠。

    琴驚呼。這的確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出乎致遠的意料之外。

    「嘯……」致遠對炸射而起的木片視若無睹,劍若驚鴻般地斬向那只自樹幹之中探出的指爪,以及那神秘人。

    「轟……」致遠的劍快絕,那隻手雖然很突然,那潛於樹幹之中的人雖然動作也不慢,但在他便要抓住琴前,致遠的劍已經追到,不過,那堆半人高的石塊也在驀然之間炸開,鋪頭蓋臉地向致遠撞到。

    致遠再驚,但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那堆石頭,已經盡數撞到了他的胸膛、手臂。

    「嚎……」致遠狂嚎一聲,在身子不由自主地倒跌而出之時,出刀!

    出刀,這是致遠在最痛苦和擔憂下的無奈決定。

    琴驚呼,致遠的劍並沒有能救下她,是因為致遠自己也遭了暗算,但在致遠發出慘嚎之後卻不是她接著尖叫,儘管她也在尖叫,卻只叫出了第三聲。

    血光四濺,致遠身子在重重墜地之時,發現了那自石堆之下彈出來的人到了那人隨著石塊落地的手。

    這是致遠的傑作,致遠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反擊也是絕對不容忽視的。

    致遠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必須繼續出手,他看到了吸血鬼,一個絕不想多看幾眼的人。

    吸血鬼狂笑著夾起琴向雜草叢生的沼澤中掠去。

    致遠的身上極痛,那數十塊大石的傾力一撞若非他的筋骨如鐵,只怕早已慘死。

    「嗖……」致遠以最快的速度甩出一箭,他絕對不能讓吸血鬼帶走琴,那種後果不想可知。

    「嚎……」那被致遠斬下一條手臂的偷襲者吼了一聲,再次向致遠撲來,他竟像是感覺不到斷臂的痛苦。不過,這人似乎沒有料到致遠竟然能有如此可怕的抗擊能力,不僅在受了重擊之後再出刀傷人,還能夠如此快地甩箭攻擊。是以,他絕不能讓致遠再有任何的喘息之機。

    「轟……」那人擊空,致遠的身子滾出五尺,足下在一塊大石之上輕點,躺於地面的身子竟向吸血鬼的背後直射過去,而那塊大石被致遠推得倒撞向斷臂的花蟆殺手。

    「砰……」花蟆殺手傷勢本重,拚力再對致遠作出傾力一擊已是很勉強,這一刻哪能避開這疾撞而來的大石?竟慘叫一聲,與大石塊一起跌出五步開外,再噴出一口鮮血,一時之間昏死過去。

    吸血鬼似乎也料不到致遠如此頑強,但他並不懼,只是尖嘯一聲,身子旋轉著向泥土之中沉去。

    「救我……」琴有些絕望地尖叫道。

    致遠心痛,更憤怒得發狂,「呀……」致遠怒叱道,整個身子帶著神劍直向地面上撞去。

    「轟……」致遠身子撞至地面,所有的力道全部貫注於劍柄,劍竟射入地面之下,猶如一條巨蛇般在泥土之下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穿行,地面之上翻松的泥土更顯示了劍所行之處,而此時正是吸血鬼沒入泥土之中的那一刻。

    致遠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機,身子借地面反彈之力彈上半空,出刀!

    出刀,一股肅殺狂暴的霸殺之氣霎時猶如一張大網般緊罩以致遠為中心的五丈範圍。

    草木、泥石,也在剎那之間變得狂野,或許只是因為光線在突然間暗淡,抑或因為剎那間有狂風湧起。

    光線暗淡是因為致遠的刀突然之間吸斂了射來的太陽之光,而在致遠刀式破空之時,五丈的範圍之中更激起了風暴。

    「地陷——」致遠豁盡一切地暴喊,而虛空也在這一剎那間被絞碎。

    每一寸虛空,每一點空氣,全被一股莫可匹御的氣旋給撕成粉碎,包括草、木、沙石。

    地陷,從致遠沒敢輕易嘗試這一招的效用。因為,他連「山裂」都無法駕馭,又怎能駕馭「地陷」呢?是以,致遠一直都在迴避使用這一式,但此刻,他顧不了這麼多,他絕對不能夠讓吸血鬼傷害琴!他刀使劍招,卻依然暗含劍氣。

    殺氣,劍氣,似乎自泥土的每一點間隙之中透入地底,更破壞著地面下的一切。

    「哈……轟……」一聲狂吼,地面炸裂而開,吸血鬼抱著琴破土而出。

    吸血鬼從來都沒有遇到如此可怕的招式,便是他身在地面之下也無法逃過劍氣的封鎖,更被那猶如泰山般的重壓擠得喘不過氣來,使他在地面之下移動的速度極為緩慢,只是因為他不得不分力去對抗致遠那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殺氣和劍氣,自然更沒有機會去吸琴的血。

    破土而出的吸血鬼更驚,地面之上的壓力更強,而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致遠那佈於虛空中每一寸的刀。

    致遠的刀存於虛空中每一寸空間以最快的速度抽乾刀勢所籠範圍之中的空氣。

    這是什麼樣的刀法?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吸血鬼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驚駭,但他卻沒有慌亂,反而將手中的琴向天空中刀芒最盛的地方拋去,而他的身子如影隨行般撲上。

    賭!吸血鬼以他無比豐富的攻擊經驗來一場生命的賭博,而他的籌碼便是琴。

    致遠再驚,驚的是琴正飛向他的刀鋒,如果他不撤招,最先絞碎的便是琴的軀體,他不能!之所以怒發此招便是因為琴,他又怎能傷害琴呢?但他卻明白,這是一場賭博,如果他猶豫的話,可能便是滿盤皆輸的結局。當然,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殺死吸血鬼,抑或他是一個只求成敗而不顧一切的人,那這一刀便足以殺死吸血鬼,但琴便是犧牲品。

    「轟……」致遠收刀,瘋狂的刀氣逆回體內,讓他有爆裂的衝動。

    天空突然寧靜,致遠也在這個時候以最強大的意志克制著自己要爆炸的痛苦,抓向琴。這個結果是致遠絕對沒有想到的,也太可怕了。

    致遠暗歎道:「吾命休矣!」他知道自己的軀體絕對無法抗拒這如驚濤駭浪般回流的刀氣,在很短的時間內將會爆成碎肉,只是他的思想卻清晰無比。

    光這股回流的霸烈刀氣,也許致遠還不用死,但是這股回流的刀氣和勁力在體內四處衝擊之下,竟然引發了那潛於丹田之中元素力,兩股氣流在體內成為互不相融的抗體,使得致遠體內成了一個無法想像的戰場。

    「嘶……」致遠的手抓空,因為琴又再一次被吸血鬼抓住。

    吸血鬼根本就想像不到戰果會如此好,他知道自己賭勝了,致遠不僅撤刀,而且似乎也露出了許多空門,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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