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535:當致遠醒來 文 / 為博紅顏笑
35:當致遠醒來
35:當致遠醒來
東部大陸--沼澤
吸血鬼絕不想讓致遠活著。那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如果讓致遠活著的話,在致遠下一次發刀之時便是他的死期。是以吸血鬼變掌為拳,直向致遠的心口。
吸血鬼要對致遠一擊致命,絕不留情。
「轟……」一聲強烈無比的巨震之下,吸血鬼慘嚎著狂跌而出,那擊向致遠的拳頭結結實實地印在致遠的胸口之上,但他卻發現致遠體內有一股狂洪般的氣勁自他的拳頭暴洩而出。
吸血鬼還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之時,那條手臂在無法承受這突然而來的氣勁之下爆炸成碎肉,便連骨頭也成了渣子。
這是吸血鬼絕對沒有想到的結果,他甚至不敢想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即使對方全力一擊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何況這只是軒轅體內生出的反震之力?
致遠只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輕鬆,但他卻感到體內一陣強烈的巨震,兩股異氣通過吸血鬼的手臂洩出一些後,竟「轟」然合二為一,那是因為吸血鬼有一股極陰之氣注入他體內,這股極陰之氣便成了他體內兩股氣勁的中和體,成為二勁合一的橋樑!
兩股氣勁在致遠的體內一融合,便向四肢百脈衝擊,致遠的腦海也在剎那間「嗡」地一下變得一片模糊,在他的最後一點知覺中。聽到了吸血鬼另一聲絕望的慘嚎。
吸血鬼死了,在他身子跌倒在地之時,被自地下穿出的劍刺穿了胸膛,他便這樣被釘在地上。
這是吸血鬼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結局,也是致遠沒有料到的,他竟然這樣讓這個可怕的對手死去,實在是一種僥倖。只不過,致遠此時已經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琴也不知道,因為他們都昏死過去。
吸血鬼並未完全斷氣,他想扭頭咬斷琴的脖子,但是那柄劍已經將他與地面連在一起,如今他只有一隻手,根本就沒有能力移動琴的軀體,甚至連移動一下頭部的能力都沒有。只是他的思想仍然很清醒,而這更是一種痛苦,他知道這次自己必死無疑。而在剎那間,吸血鬼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當死亡逼臨之時,他也是脆弱的,他不由得鬆開緊抓琴身體的手,摸了摸胸口那透穿的劍尖,摸了摸那流淌的熱血,然後再送入口中。
吸血鬼笑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後一刻,他竟發現自己的血和別人的血是一樣的味道。然後他死了,苦笑著死了,只是他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包括為何致遠體內生出的那股霸殺而可怕的力道,且這柄劍怎會自地下冒出?……他或許只能算是個糊塗鬼。
致遠醒來,四周無光,但他依然可以看清自己是在一間木屋之中,屋頂是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大葉子覆蓋著,而他所躺的地方是以柔軟的乾草所編織的草墊之上,感覺極為舒服,此刻已是黑夜,但對他卻並無影響。
這不可能是囚室,致遠第一反應便是這些,因為他的手足之上並無鐵鐐,而且這種房子根本就無法抗拒他的任何一擊。
致遠只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充盈著無限的生機,有著永不枯竭的力氣,渾身舒泰之極。這種感覺的確極好,比之致遠往日實力最充沛之時還要更具力量。
屋子不是很大,但裡面除了致遠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琴在哪裡?兵刃又在哪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吸血鬼和他的同伴殺手又怎樣了?是什麼人將自己帶到這裡?」致遠心中充滿了疑問,但他卻不擔心,因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應付這一切的變化。
致遠推開門。卻發現這間屋子是建在一棵大樹上,推門便是一根極大的樹杈,樹杈之上懸著一架軟梯,顯然是供人上下的。
這並不是惟一的樹上木屋,在這屋子的周圍擁有許多相同的巨樹,而在每棵樹上都有著鳥巢式的建築。巨樹之底都生著一些奇怪的草,只有數條小徑盤曲於其中,卻給人一種極為幽森冷清的感覺。
致遠正感疑惑地掃視著周圍環境的當兒,忽聞「嗖……」地一聲輕響,忙轉身望去,卻見一個小孩如飛鳥般劃破虛空,自另一棵巨樹向他的這棵樹上投來。
致遠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棵巨樹離此至少有十多丈遠,這小孩竟然能一飛而過,這幾乎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原來這兩棵巨樹之間斜搭著一根光滑如絲,更若透明的絲線,在這黑暗的掩護下,若非致遠的眼力好到了極點,還真的無法發現這根絲線的存在。
不過這根絲線設計得也極為巧妙,兩邊有一個高度差,只要以一件極滑的東西搭於絲線之上,便可以自高處輕鬆滑到低處,而且速度極快。
那小孩輕巧如猴地落到一棵大樹杈之上,他似乎發現了致遠,很快縱躍至致遠的身邊,一臉疑惑地以一種奇怪的話說了一大堆。
致遠聽得一片模糊,不禁茫然地搖了搖頭。問道:「你說什麼?」
那小孩也奇怪地望了望致遠,對致遠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也搖了搖手,表示聽不懂。
致遠不由得微急,如果照這小孩這般比劃,那還真是很麻煩。不過,至少有一點讓他放心,這裡存在的應該不是敵人,否則的話,對方怎會派一個小孩過來,而且還如此客氣?
致遠想了想,比劃了一大堆手勢,要是詢問琴的下落,可是花了半盞茶時間還沒讓那小孩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不由得急了。
孩似乎也急了,一把拉住致遠向另一棵大樹指了指,打了個「飛」的手勢。
「你讓我飛過去?」致遠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問道。
那小孩點了點頭,致遠卻大為犯難,那小孩又向頭頂指了指。
致遠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更高的樹杈之上有許多根絲線系向遠方,與周圍的樹身相連,他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裡各樹之間都有捷徑。而這些絲繩便是各樹之間的捷徑。
孩很快便攀了上去,再向致遠招了招手。致遠會意地爬了上去,只見那些絲繩皆有拇指粗細,卻不知道是何質地,但估計不會比他的那根細細的絲繩差。而這絲繩上更有兩個鎖在一起、光滑之極的小環,似是用以讓手抓握的。
孩迅速解開鎖住的小環,雙手一抓,腿在巨樹上一蹬身體「嗖」地一聲便投向了另一棵樹。
致遠一怔,也學著小孩的模樣,拉了拉手環。也不知是何質地,但極為光潤而堅硬,絲繩也極為堅韌,應該不會中途斷開。試過之後,致遠才「蹭」地一下飛投向小孩所在的大樹,速度之快,之中的驚險和刺激大大地出乎了致遠意料之外,真的像是長了翅膀一般。
這手環與絲繩之間似乎沒有一絲阻塞,更令人驚奇的是,兩人用手環滑過絲繩時沒有絲毫的磨擦。
孩拉著致遠迅速鑽進另外一間鳥巢式的屋子,還低叫了幾聲。
「嗯,孩子,你醒了。」一個慈祥的聲音傳入了致遠的耳中。
致遠心頭一鬆,終於有一個能夠交談的人,不過,他卻發現對方是一個老嫗,正就著一點微弱的火光搓著那光滑的絲繩。
「阿婆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致遠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問道。
「這裡是暴風城邊境,你已睡了四個時辰了。」那老嫗平和地道。
「我的那位朋友呢?」致遠並不驚訝自己睡了四個時辰,但他更關心的是琴,不由得問道。
「你說的是那位很美麗的女娃嗎?」老嫗反問道。
「對,和我一起的那位。」致遠比劃著道。
「她很好,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老嫗溫和地道。
「她現在哪裡呢?」致遠心頭鬆了口氣,但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這個你先不要問,到時候你自會知道。」老嫗似乎不願意答覆致遠的話。
致遠心中微微升起一絲陰影,他似乎感覺到這老嫗是在迴避什麼,所以才會言詞閃爍。不過,他仍很誠懇地道:「請婆婆告之我朋友的下落,不管她是生是死,是傷抑或遇到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希望自己為她擔心。」
老嫗笑了笑,道:「年輕人,我是不可以告訴你的,必須等到明天你親自去見她。否則的話,我將有違族規!」
「如果婆婆真的不想告訴我的話,那我只好自己去尋找了。我不可以等到明天!」致遠心中微有些惱怒,堅決地道。
「年輕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若不是見你可能是花蟆族的敵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收留你。因此,請你不要無視我們的族規!」老嫗並不是很客氣地道。
致遠心頭微動,對於暴風城邊境人是花蟆凶人的敵人他感到很幸運,至少在對付蛤蟆的隊伍中又多了一分力量。
「貴村救了在下,在下自然十分感激,但這與我尋找我的朋友並無關係,既然貴村之人救了我,何不再做一件美事,告訴我朋友的下落呢?而作為我的身份來說,絕不能置朋友於一邊而不顧,一刻未親見她是否安然,我便一刻不能安心。所以,我必須立刻去找她!」致遠堅決而肯定地道。同時決定,如果老嫗再不說,他便一棵樹一棵樹地找,只要琴在暴風城邊境中,他便不信找不到人。
「我不會告訴你的,年輕人,不過,我卻要勸你不要亂闖,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老嫗扭過頭去,專心搓著自己的繩子,淡淡地道。
「那好,就讓我自己去找,到時候願意向你們的首領請罪!」致遠說完憤然轉身向門外跨出。
「嗖……」一陣破空之聲自致遠身邊響起。
致遠一驚,卻是一根絲繩向他腰際纏來,速度極靈活猶如靈蛇。
出手之人竟是那搓繩子的老嫗,這使致遠感覺有些意外,他的確看不出這個老嫗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好手。
致遠身子一側,伸手向那絲繩抓去,他根本就不在乎老嫗這一式偷襲。
老嫗冷哼一聲,絲繩如靈蛇一般縮著扭頭倒抽向致遠的手背。
致遠微怒,冷冷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伸手如刀般斜斬而出。
那老嫗眼角閃過一絲不屑,致遠竟欲以手斬斷她的絲繩,這便像是一個笑話,即使是利刀、利劍也對這軟不受力的繩子無可奈何,何況是手刀?
「啪……」致遠的手刀在與絲繩即將相接之時,以最快的速度化掌為爪。
那老嫗還沒來得變招,絲繩便已經被致遠抓個正著,旋即一股強大無比的勁氣將絲繩抖直如槍。
老嫗大驚,剛要運勁相抗,絲繩的頭部竟掉頭回射而至。
致遠陡覺背後風聲再次響起,竟是那小孩一聲不響地拔出小刀向他刺到。
「我不想傷害你們!」致遠有些怒,但卻並無殺意,他並不想傷害這老嫗和小孩,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傷害,也是因為他不想得罪暴風城邊境的人,畢竟這也是花蟆族的敵人。
「叮……」致遠單指一點,準確無比地彈在小孩的刀鋒之上。
孩力道雖不小,但與致遠相比較起來,相差不知道凡幾,小刀「哚」地一聲脫手飛出,釘在木板牆上,老嫗卻被那回頭的繩子給纏頭,一時之間竟解不脫。
致遠再不回頭,大步跨出小木屋,立刻找到了一根通向另外一棵樹的繩子,毫不猶豫地解開手環向另外一棵大樹上投去。
當那小孩趕到絲繩旁之時,致遠早已抵達那棵大樹之上,不由得大急,掏出一個牛角般的小號猛吹起來。
「嗚……嗚……」
夜空的寧靜似乎在剎那之間被打破。
「吱丫……」致遠所在巨樹之上木屋的門被打開,致遠在那人猶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已經擠了進去,月光已將木屋之中的東西一覽無餘,卻並沒有琴的影子。
那開門的人這才回過神來一掌向致遠拍來,但很快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半點力氣,因為另一隻手的脈門已被致遠扣住。
「得罪!」自由不作任何停留,立刻衝出木門,黑暗根本就不影響他的視線,很快便發現了絲繩的所在,只不過此刻四周的巨樹上幾乎都先後亮起了火把,把林間照得很亮。
致遠如夜鳥一般滑過絲繩,口中高聲呼道:「琴——你在哪裡——回答我!」
致遠相信琴一定是在暴風城邊境,而這裡便應是暴風城邊境的集居地。當然,所謂的「邊境」,只不過是一個村而已,抑或是同源的一個氏族。而暴風城邊境絕對不會擁有太多的人,否則怎會外人無從聽過呢?所以,致遠才會在深夜裡高喊。
「嗖……」一支勁箭向虛空中滑過的致遠射至,只不過因為致遠的速度太快,箭矢根本就射不中。
「嘩……」致遠快要落到另一棵大樹時,那邊的人竟然要解開絲繩,致遠失驚之下,身子凌空蕩了過去,猶如飛鳥投林般撞得樹葉紛紛飛散,同時心中也大怒,身子在樹杈上一蕩,猛地直射向那木屋的小門。
木門應聲而碎,但裡面卻只有一個小孩,被驚得哭了起來,一個婦人緊護著小孩。
「呼……」致遠在一愕之時,身後傳來鐵叉破空之聲。
致遠想也不想,反手輕鬆彈出兩指。
「當當……」那破空而至的鐵叉便停在空中。
「得罪!」致遠的身法猶如一陣風般,在那手持鐵叉的漢子仍未回過神來之時已閃出了木屋。
那手持鐵叉的漢子不由被這不速之客弄得莫名其妙,他搞不清楚為何對方如此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他卻知道,對方若是想殺他,只是易如翻掌的事。
致遠學了一次乖,並不走絲繩,而自幾棵巨樹相連較近的枝杈飛躍而過,猶如靈猿一般,一縱數丈,在這些巨樹的密葉間飛掠奔竄。而很快他便發現了遠處有一片極為明亮的燈火,像是在一個高高的山丘之上,剛才是因為林子太過密集,使他無法透過密葉看到那片燈火,而此刻他在樹枝間竄行,自然不受密葉所限,而那群守候在樹杈上之人的箭矢不知向哪裡射。
致遠知道一間間小木屋地去找人也不是辦法,依他的估計,琴應該是在那片燈火明亮的山丘之上,這是他腦海中一種無法說明的感應,而他的這種預感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錯誤。是以,他只是自樹枝間飛速縱躍,而不去搜查那些小木屋了。
這裡才是暴風城邊境的主力所在地青丘。這裡有著與那死亡沼澤絕然不同的生機,遍地生長著一種紫紅色的小花,散發著芬馥的芳香,只有數條幽徑通往山丘之頂燈火通明之處。
喧鬧之聲自致遠的身後傳來,顯然是有一大群人尾隨於他身後追了過來。
致遠並不在意這些,在他的眼中,山丘之上的建築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那是一個以古木和土石所築成的城堡,依山而建,倒頗有幾分氣勢。不過,這座成堡並不是很大,因為這個山丘也不是很大。
「來者止步!」城牆之上傳來了一陣低喝。
致遠一怔,不過他卻慶幸並不只那老嫗會懂他的語言,也或許只有那小孩才聽不懂他的話,其他的所有人都相差無幾。
「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致遠並沒有駐足,依然快速向城堡之下掠去,口中高喊道。
「有事明天再說,此刻首領不見外客,任何人不得打擾。」城牆之上的人回應道。
「那請你們交出我的同伴也可!」致遠轉瞬便已至城堡之下,沉聲道。
「哦,是你,你請回吧!」城牆上的人在燈火的照耀下,終於看清了致遠的面目,語氣竟變得客氣起來。
「不行,我必須現在見她!」致遠沉聲道。
「今夜她正在陪我們首領,要見你明天再來,請回吧……」
致遠心頭發寒,也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憤怒湧上心頭,那人的話如一把利劍般刺痛了他的心。
「轟……」致遠沒等那人說完,已經一拳重重地擊在那木質的大城門上,城門竟應拳而裂。
城頭之上的人只見致遠一閃之後,城門竟不堪一擊地碎裂,不由得大驚。
「阻止他!」立刻有人向致遠趕來。
「琴-你在哪裡?」致遠真的感到憤怒,他本對暴風城邊境之人抱著很大的好感,可是此刻他的感覺全改了,這只不過是一群乘人之危、行事毫無原則的野蠻人,他絕不能夠讓琴受辱於暴風城邊境,為了琴,也為了他自己!
「你們的首領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致遠怒吼著向迎著他奔來的暴風城邊境戰士逼去。
「如果你想亂來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暴風城邊境的一名戰士頭目以長矛對準致遠,聲色俱厲地道。
「哼,一群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快將我的同伴交出來,否則我會讓暴風城邊境雞犬不寧!」致遠似乎根本就無視那斜指向他的長矛,依然大步逼去。
那名小頭目禁不住為致遠那漠視一切的氣勢所懾,道:「你若再逼我,我真的不客氣了!」
「你們的首領在哪裡?」致遠冷殺地問道。
「給我殺!」那小頭目的額角居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致遠每一步都似乎是自他的心坎上踏過,他幾乎有些不堪負荷之感,但又不敢退,只好下令攻擊了。
「哼,烏合之眾!」致遠根本就沒有將這群人放在眼裡,自他們進攻的角度上可以找出無數個破綻。
致遠身子猶如鬼魅一般,在那小頭目仍未反應過來時已抓住了他持著長矛的右手,那小頭目一聲驚呼,整個身軀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打橫旋飛起來,他竟成了致遠的「兵刃」。
「砰砰……」一串疾響,那小頭目的軀體猶如巨錘般砸在四周攻來的暴風城邊境眾人的身上。
四周攻來之人立刻被撞得東倒西歪,亂成一團,也有的被撞飛而出。
致遠冷哼一聲,伸手扣住那已被轉得暈頭轉向的小頭目,大步向城中的高地走去。
「你們的首領住在哪兒?」致遠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抗拒的壓迫感,似乎一下子便侵入了那人的神經之中。
「山頂大殿!」那小頭目神志有些迷糊,剛才被致遠當兵刃使,早已駭得魂飛魄散,此刻面對致遠的詢問,幾乎不知道抗拒。
致遠抬頭向山頂那極明亮的大殿望去,甩手便將手中之人拋了出去,因為已有更多的人自他的四面湧來。
背後是那居於樹上的居民,側面是本來守在城牆之上的戰士,下面是山頂聞聲趕來的戰士。
致遠心頭湧起從未有過的豪氣,不由得仰天一聲長嘯,身形如疾風般向山頂掠去。
「阻我者滾開!」致遠毫不畏懼地湧入自山上趕下的數十名阻路者的隊伍中,身若游魚一般在刀槍劍影之中滑動,拳、腳、肘、膝、肩,全身上下幾乎無一不是要命的武器,每一寸肌膚似乎都爆發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砰砰砰……」凡靠近致遠者或被致遠靠近都幾乎無一例外地飛跌而出,那些人的兵刃反而全成了礙手礙腳的東西,根本就起不了絲毫的作用。致遠的身體便像是可以隨意伸縮一般,滑行於刀劍之中連衣衫都未曾有絲毫的損傷。
「砰……」致遠的最後一拳將那最頑強的對手擊出三丈開外,鮮血狂噴而不能起來了。
致遠正眼都未曾看一下倒在道路兩旁呻吟哀號的眾人,大踏步向山頂掠去。
所有人都看得心頭發寒,雖然在致遠的身後聚集了百餘人,但竟沒有一人敢主動向致遠攻擊,他們全被致遠那近乎瘋狂的勇悍給震懾了,他們哪裡見過這般悍勇乃至瘋狂的打法?
致遠給他們的震懾並不全是因為那狂野粗猛的打法,也是因為致遠那無可抗拒的氣勢,整個人如同一座燃燒的火山,似乎可以焚燬碾碎所有的攻擊者和擋路者。是以,他們竟不敢靠近致遠,連行近對方兩丈範圍之內都不敢,那是因為他們無法承受那種巨大的心理壓力。
致遠步子極大極快,但每一步都是那般沉穩而有力,似乎使環伺在他身邊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但致遠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山頂大殿那扇黑色的大門,他甚至連守在大門兩旁的八名帶劍守衛也不曾注意。
沒有人明白那扇大門為何會有如此的吸引力,竟讓致遠如此專注地注視著。
致遠卻知道,大殿之中的人已經知道他來了,而他也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同時更感應到了琴的存在。
一切的一切,並沒有因為一扇大門而阻隔,反而因一扇大門而實在。
致遠已與門內之人交手了!這一個外人根本無法明白的層次或是境界。
「錚……錚……」大殿門口的八名護衛同時出劍,劍芒在燈火的輝映之下交織成了一幕似虛似幻的網,然後封住了致遠前進的每一個方位,更透射出必殺的劍氣。
致遠沒有動,只是輕輕地低嘯,若龍吟,若鳳鳴,悠揚宛轉,直插虛空,良久不息。
有人以為致遠瘋了,有人以為致遠傻了,居然不知道抵抗,竟對這種致命的劍網視若無睹,更有人為致遠略略感到悲哀或是惋惜。
「轟……」劍網突然炸開,是致遠的腳。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致遠必死之時,自由出腳了,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刁鑽之極的角度踢出這讓人不得不驚歎、驚訝、驚駭、驚奇、驚悚的一腳。
劍網潰散,八名劍手的身子猶如遭受巨杵所擊般倒跌而出,那所佈的陣形更是潰不成軍。
「轟……」讓人吃驚的是軒轅的這一腳並未停止,而是帶著整個身子撞上了那扇黑色的大門。大門應聲而碎,根本就無法抗拒致遠自足底爆散的瘋狂攻擊力。
「轟……」致遠衝進大門內的身子倒彈而回,只是因為一隻拳頭。
致遠倒彈而回的身子在地上打了個旋兒,以單足著地為中心,另一足卻掃開了身邊的兩名劍手,於是他看清楚了那只拳頭,那準確無誤地擊在他腳底的拳頭。
致遠笑了,他看見那拳頭之後的手臂抽*動了一下,那是因為痛。
的確,他的對手並沒有想到在他的腳底之下竟鑲有比金鐵更堅硬的羅羅鱗片,所以那只拳頭在沒有任何防護這定吃了虧。不過,致遠仍不得不驚訝這一拳的力量。
「吱丫……」那破碎的大門被拉開了,致遠發現了那擁有著古銅色臉膛,但面目陰鷙、身形高大的漢子。
「首領!」所有跟在致遠身後而來的暴風城邊境人皆鞠躬行禮。
那漢子沒有動,只是定定地與致遠對視著,似乎這個世上除了致遠便再無他人。
致遠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迴避,更沒有避讓的意思。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更泛出一種幽藍的光彩,似乎一下子便要射入對方的心臟、大腦。
那漢子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訝異,也閃過一絲忿怒,但他同時感覺到來自致遠眸子之中那縷鄙夷和不屑的神采,不由更怒!
「你為何要不知好歹地來搗亂?」那漢子冷聲道。
「很簡單,只要你交出我的同伴!」致遠語氣絲毫不作迴避,冷然道。
「哼,她是自願跟我的……」
「你在放屁!何不讓她出來親自說說?」致遠充滿怒意地打斷那漢子的話,冷然道。
那漢子大怒,充滿殺機地冷笑道:「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丘犍說這樣的話,我想是不讓你吃些苦頭還以為我們好惹!」
「哈哈哈……」致遠輕蔑而狂傲地大笑道:「跟你們這種卑鄙小人,我從來都是這種口氣!我致遠也從來都不是嚇唬長大的。我現在再說一遍,如果今日不交出我的同伴,我會讓你後悔一世!」
所有人都為之大為忿憤,吼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一時間,暴風城邊境上下群情激憤。
丘犍大怒。致遠的話,致遠的藐視和辱罵的確是讓他忍無可忍,但其聲音仍然平靜之極地道:「就算我殺了你,琴妹也不能怪我了!」
「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你出手吧,就讓我致遠看看你的絕技!」致遠淡漠地道。此刻他實在是對暴風城邊境中人再無好感。本來,他還存在一些感激之心,但是暴風城邊境人竟然乘他昏睡之機而強奪琴,這種行為確實讓致遠對暴風城邊境人大為鄙視。再加上琴幾乎已經算是致遠的女人。如此強取豪奪,分明是根本不將致遠放在眼裡,更是對致遠的一種污辱,所以致遠也不想再顧忌太多。
琴此時仍未曾有任何回應,顯然是被丘犍軟禁根本無法作出回應,是以致遠也怒了,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至極的殺機,使得方圓數丈之間的空氣猶如驀地被抽乾了一般,圍在四周的暴風城邊境人紛紛向四周驚退。
那八名劍手小心翼翼地戒備著,他們深明致遠的可怕,是以,不敢有半點鬆懈。致遠竟以一腳之力破開他們的劍碎裂大門,以至於與丘犍硬拚一招,這一切無不顯示著致遠那深不可測的實力,面對這樣的一個對手,他們的確有些緊張。
致遠暗暗心喜,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在與吸血鬼交手後又更大大地跨進了一步,與以前的他已是不能同日而語了,是以他對自己更充滿了信心。
「首領,這小子根本就不必勞你出手,就將他交給我們吧!」一陣蒼雄的聲音自大門內傳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再一次落到大門處。
大門本就是敞開著的,自門內魚貫行出三位面目蒼奇的老者。
「長老!」眾暴風城邊境人全都向那三名行出的老者恭敬地道。
丘犍淡淡地道:「不必了,免得讓人說我以眾欺寡!」
致遠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道:「看來你也算是條漢子,不過,如果你們殺我滅口的話,誰又會知道你以眾欺寡呢?這裡全都是你暴風城邊境人,相信也沒有人洩露出去。」
「呸——我暴風城邊境人講的是志氣,豈是你這外來人所能明白的!」一名漢子在人群中怒罵道。
「你出手吧,只要你能贏我,我便將琴妹交給你,絕不強留你們!」
「哦,那我便先行謝過了。」致遠對丘犍的承諾有些意外,不過,他感到暴風城邊境人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他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當然,如果能有更好的結局,他自然樂意接受。
致遠並不想客氣,丘犍也不是一個等閒之輩,自剛才那一拳便可以看出。
「接招!」致遠低喝一聲,一掌平平斬出,似刀似劍,氣勁迴旋之中拖起地上的塵埃雜草,沒頭沒腦地向丘犍極速移去。
丘犍眼中爆出一抹奇光,毫不畏怯地搶步而上,揮掌直搗致遠胸間,意態極豪,霸意十足,有種君臨天下的氣概。
致遠的確有些意外,丘犍竟然直搗中宮,拳勢更是一往無回,一上來便是想以硬碰硬。
致遠自是不怕以硬碰硬,但他卻不欲太耗自己的體力,他並不像丘犍一般沒有後顧之憂,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丘犍的話算不算數,他必須留些力氣對付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致遠掌招再出一半,立刻在空中一陣攪動,那漫天飛濺的塵埃和斷草更是一片淒迷,而虛空之中更是出現了無數只掌影,連致遠自己的身子也完全陷沒在掌印之中。
「啪……」丘犍只覺得自己一拳擊得有些虛緲,雖然與致遠掌勢相接,但勁道卻被致遠卸向一旁,是以只發出了一聲輕響,丘犍吃驚的當兒,致遠的另一掌已無聲地自腋底潛來。
「砰……」丘犍似乎能夠把握住致遠掌勢的動態,竟先一步橫截而到。
致遠溜滑如魚,一擊不成,立刻拖到丘犍身後,動作之快只讓人感到有些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丘犍不擋,而是向前跨出兩步,在致遠掌勢如影隨行之時,倒踢出一腳。
「轟……」致遠身子微震,丘犍竟能夠清晰地捕捉到他的攻擊路線。
丘犍並不好受,致遠掌上的力道大得驚人,他根本就無法自控地再衝出數步才立穩足。
致遠並沒有乘機追擊,他不以為有這個必要,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丘犍轉過身來。
丘犍的臉色凝重,轉身定定地與致遠對視,他已經與致遠對換了一下位置,同時也讓他明白致遠的可怕之處,可能是他所遇到的對手之中最為難纏的一個。不過,他並不氣餒,反而鬥志更為高昂。的確,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未曾遇到真正的好對手了,雖然與花蟆人也交過手,但那些都沒有如眼前這般一對一地決勝負。
「你用什麼兵刃?」致遠淡淡地問道。
「對付你根本就不需要用兵刃!」丘犍肯定地道。
「拳腳的速度你根本就不可能勝的了我。」致遠自信地道。
「拳腳的勝負並不一定要看速度。」丘犍也毫不示弱地道。
致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為很好笑嗎?」丘犍並沒有致遠那麼輕鬆,淡漠而沉穩地道。
「也許並不好笑,但你這樣一問就有些好笑了。」致遠高深莫測地道。
「為什麼?」丘犍也被致遠這些模稜兩可的話說得摸不著頭腦。
「你自問力道可以勝我?」致遠不答反問。
丘犍眉頭微皺,他的確沒有把握在力道上勝過致遠,只自兩次硬接便可以試出致遠的功力並不比自己弱,所以他沒有回答。
丘犍未答便已算是有了答案。
「那你輸定了,你無法勝我的速度,無法勝我的力量,更無法勝我的定力。因此,比拳腳你惟有敗北一途。」致遠肯定地道。
「你太自視甚高了吧,你怎知我定力無法勝你?」丘犍不置可否,也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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