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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613:夢 文 / 為博紅顏笑

    613:夢

    613:夢

    令人意外的是,在幽暗的總部,今夕只見到了阿納。而羅蘭則『天天去石酒館鬼混,不知道在幹什麼,去了,阿納如是說。剛在艾斯那裡差點被廢話活埋的今夕沒興趣聽阿納抱怨,於是趕緊告辭。他直接前往酒館,卻意外的遇到了特倫特。

    今夕差點就沒認出面前的人是特倫特。他看著那個雙目混濁、鬍子拉碴、渾身酒臭的戰士,根本沒辦法將他跟曾經沉默寡言,但永遠鎮定警惕的特倫特聯繫到一起。在分開的短短數日間,特倫特似乎癒合了心靈上的創傷,卻徹底失去了精神上的穩定性。

    地球,找回了熾焰劍,致遠便準備回去。

    此時的美美還處在自己的夢境之中,一聲冷笑,美美恨恨的說道;「怎麼不可能?當初我還見過你們在一起,當初我還聽致遠提起你,說這個世界上你是他最親的人。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們倆很像麼?你難道不覺得他很熟悉麼?而現在你卻親手殺了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你難道就一點不難過麼?」。

    聽到這句話無聽到文文和無痕的對話,在場所有眾人都不僅感到一陣唏噓,「原來是兩兄弟,而且還是神魔兩兄弟,現在本來前途一片光明的弟弟卻被哥哥殺了。」。

    這時文文來到了美美的身旁,看著無比悲痛的美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默默的旁。

    了無痕也不僅搖頭道;「怎麼可能?那天見你你還不是這幅模樣,雖然那時的你顯得冰冷,但卻帶著那濃濃的憂傷,難道你把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

    忽然無痕雙手抱住了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瘋狂的大笑起來,「以前的我已經灰飛煙滅,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現在我要開始我新的人生,我要尋找我新的目標,你們誰都不能阻擋我。」。

    致遠只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要破碎了一樣,但是自己知道千萬不能放棄,自己現在徘徊在生死邊緣,此刻放棄的話那麼自己就擁有沒有機會了。自己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神魔都在等著自己。

    突然致遠身上的龍虎神獸就那麼在致遠的身上奔跑起來,金色的光芒不斷的融合到了致遠的身體裡面。而原本一直顯得非常安靜的鎖妖鏈也散發出妖異的彩色光芒,慢慢的融合到了致遠的手臂中。漸漸的致遠那已經變得黑暗一片死氣沉沉的丹田,竟然開始煥發出新生的光芒,已經破碎的九天玄陽竟然慢慢的重新聚集到一起。痕腦中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滿是驚恐說道;「不會的,我不會殺我弟弟的,就是傷害自己我也不會傷害弟弟的。」

    仔細的看去致遠的丹田中就如同爆炸過後的星空,新生又開始金色光芒竟然又聚集到了一起,霎時致遠只感覺九天玄陽光芒透體爆發出來。快要破碎的身體霎時恢復過來,模糊的意識也漸漸的清晰。握住破天的左手緊了緊破天,隨之破天也重新煥發出生機來。

    看到這一幕,美美先是呆了呆隨之驚喜起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隨之把致遠緊緊的抱子啊懷中。破涕為笑道;「你終於堅持過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因為你答應過我不會扔下我一個人的」。

    場面在這一刻竟然安靜起來,眾人都聽著美美那喜悅的聲音,也都鬆了口氣。雖然眾人都從未和致遠打過交道,但是能出現如此一個有著神的實力的少年,如果就這樣隕落,誰都會感到可惜尤其是道門。

    而且在目前看來也只有致遠能抗衡那個突然出現的嗜血殺戮的邪魔。看著致遠突然的變化,無痕眼神亮起複雜的光芒,自語的說道;「他竟然活過來了,看來他的身體中一定有著神秘力量的守護,不然就憑我剛才那一擊肯定撐不過一個時辰。那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繼續?如果他真的是我親弟弟。」。

    突然無痕眼中寒光一閃,低聲的說道;「我不應該有這個念頭,我只屬於殺戮將來是現在也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走向巔峰的步伐,尤其是你這個有可能會成為我最強對手的人,就算你是我弟弟又怎樣?」

    猛的睜開眼睛,致遠從美美的懷裡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最後停留在了文文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溫暖,微微一笑,致遠柔聲的說道;「你來了」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把螓首靠在了浩成的懷裡。

    老臉一紅致遠嘿嘿一笑也不客氣,順手就把文文摟在了懷裡。文文卻是出奇的柔順靜靜的靠在了致遠的懷裡,柔軟的嬌軀還微微顫抖著。心裡一陣溫暖,致遠知道文文是在擔心在害怕,輕輕的拍了拍文文的香背,致遠輕聲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美美卻是淚光閃閃,輕吸一口氣說道;「當年我本也有這個機會的,只是我沒有抓住」。文文卻是嘿嘿一笑說道;「我對這些是一竅不通,不過現在看了他們也挺羨慕的」。

    遠處的一些修真少男少女卻是露出了嚮往的光芒,甚至是嫉妒,試問如同金童yu女絕配的一對怎能不讓人羨慕和嫉妒呢?

    但是無痕卻除外,冷冷的看著致遠,說道;「既然你還沒死那麼就算你命大,不過現在我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一聽這話美美不僅再次的驚恐起來,軒月和蒼空也繃緊了心神。遠處原本已經鬆了口氣的眾人也再次緊張起來。

    手抓住致遠的衣襟擔心的看著致遠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致遠淡淡的說道;「逃避不是辦法,既然要面對那麼就勇敢的面對吧何況我不一定會輸給他」。說完眼神中閃過凌厲的光芒。

    美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被致遠握住手打斷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的而且今日我們也無法逃避,他的修為相信你也應該知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美美也不再阻止,看著致遠深情的說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扔下我記住,美美此生為你而活」。

    心中一顫致遠感覺是那麼的溫暖,放開美美的浩成破天一體大步的走上前去。這時文文也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再戰怎能少的了我呢」。說完,扛起手中的大魔刀跟上了浩成。

    場中氣氛再次的緊張起來拉著美美走向了一邊。無痕神色依舊冰冷看著充滿戰意的浩成,淡淡的說道;「你就這麼有信心能夠戰勝我?我的真實實力還遠遠不止你看到的這些。難道你就不怕?」。

    微微一笑,致遠問道;「怕什麼?」微風輕輕的吹起浩成的長髮,在空中飛舞著。

    「當然是怕隕名於此,你還的前途無限將來的成就定會響徹天地間。而且還有那麼一個對你情深的紅,無痕淡淡的說道。微微一笑,致遠淡淡的說道;「你不會懂也不會明白的」。

    忽然無痕又問道;「你真的是我親弟弟?」看著無痕,致遠輕歎一聲回答;「或許是吧至少曾經是」。

    完,手中破天一指傲氣的說道;「來吧讓我們一決勝負吧。」嘴角輕輕一笑,無痕沒有在說什麼,手中再次的幻化出了那把黑色的長刀,如同一把唐斬一樣。

    輕扶著虛幻的刀身,無痕似是自語的說道;「如果說誰能最懂我,我想還是你吧」話聲一落,無痕眼中寒芒一閃,身形猛的一縱便當空向著致遠斬來。

    致遠當然也不會示弱,身形騰空手中破天迎了上去。霎時便只見空中刀光槍影交錯,而致遠和無痕的身影在空中連閃,在場眾人根本就無法看清楚亮人具體的動作,但是美美除外,因為現在美美已經得到了鳳神仙子的傳承。鳳神仙子乃太古三大神女之一,能稱得上太古三大神女之一修為又怎麼會差呢?昔日的三大神女歸來,現在只是力量還沒有覺醒而

    而此刻美美也不僅疑惑起來,看清楚致遠的攻擊後,在心裡暗道;「怎麼致遠哥哥在重傷過後力量反而增強了呢?」

    看著致遠和無痕的戰鬥,身在中心的蒼空是頗感無奈,本來今天自己也是戰鬥的主角之一,但現在看自己卻要退出了,不是自己退出而是『被』退出。心裡不僅感到陣陣落魄,看著手中的大魔刀,自語道;「如果我真的是太古魔的話,而你也是一把真正魔兵的話,那麼就顯出你的真正力量讓所有人看看吧」。

    漆黑的大魔刀像是聽懂了文文的話,突然顫動起來像是要掙脫文文的手掌。略顯一驚蒼空連忙緊緊的握住大魔刀,而這時大魔刀那漆黑的刀身上開始顯現出一些神秘的文字來,卻又像是神秘的圖案。看著大魔刀的刀身蒼空的眼神亮起怪異的光芒,忽然伸出手掌拿起大魔刀便向手掌割去。

    下一刻蒼空的手掌血流如注,湧出的鮮血卻不斷的向著大魔刀流去。原本鮮紅的血液流到大魔刀身上以後,卻變成了漆黑色濃烈的魔氣散發出來。

    文文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手掌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卻沒有覺得一點疼痛。漸漸的大魔刀整個刀身都變得血紅起來,看上去就如同一把殺戮之兵。忽然文文的面頰上開始顯現出一條條血紅的紋路來,就如同魔紋開始慢慢的向下延伸而去,此刻的上有股說不出的邪異。終於大魔刀整個刀身都已變得血紅,突然只聽蒼空仰頭一聲大吼,手中的大魔刀也爆發出耀眼的血紅光芒,霎時便佈滿了整個天空。

    東部大陸--銀月城

    酒館大堂中只有繆繆的幾個人。在經歷過戰爭的催殘後,這裡的生意清淡了很多。大量的傭兵死在了惡魔和不死生物的手中,剩下的也有不少離開了銀月城。而且因為物資變得緊缺的原因,酒價被提高到了原來的兩倍。這導致願意前來消磨時間的人進一步減少,只有錢多得燒手、或者離開酒就不能活的人才偶爾會來喝幾杯。

    特倫特就是其中之一。他木然的坐在靠牆的角落,慢慢的將一杯酒倒進嘴裡。在特倫特的腳下,十幾個粗糙的空瓦罐林立散亂。它們一向被用來裝最便宜的烈性麥酒,這解釋了特倫特拿著杯子的手為何會微微的發抖。

    今夕訝然的站在大堂中央,目不轉睛的望著從嘴角溢出酒水的特倫特。迎上來打招呼的酒店老闆完全被今夕忽略了,他尷尬的站在原,同時等待面前這個曾在戰爭中光芒萬丈的大英雄注意到自己。

    「那位大人昨天也來過。」

    在察覺到今夕關心的對象後,酒店老闆帶著討好表情的搓起了手。今夕迅速的看了酒店老闆一眼,然後低聲的問道:

    「昨天他喝了多少?」

    「十……呃,好像是十四瓶麥酒吧,假如我沒記錯的話。」

    「真是瘋了」

    今夕不快的皺眉,接著毫不猶豫的施展出術士豪宅術,把掛在身上的依依丟了進去。他無視那只蘿莉反對,用法術封閉掉了術士豪宅的出入口。等到會妨礙談話氣氛的人物消失後。今夕直接邁步向特倫特走去。而特倫特還對此毫無察覺,他甚至連今夕用力坐進對面的位子都沒察覺到。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今夕用力把手拍在了桌面上。他發出的聲音大到引起了所有酒客的注意,但特倫特卻過了好幾秒,才遲鈍的抬起頭來。他放下杯子,似乎想對今夕展露個笑容。但特倫特臉部的肌肉已經被酒精麻痺,所以他只能難堪的抽*動臉龐,同時從嘴角流出混著麥酒唾液。

    在今夕看來,面前這個曾經聲名赫赫的戰士此刻看起來簡直像個白癡。作為朋友,他不禁覺得迷惑又難過。

    「你到底在做什麼?」

    雖然今夕並不想在語調中帶上非難意味。但在說話的同時,他還是忍不住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因為今夕還記得丹尼爾提出。有關收編其他散兵,以擴充多比奇傭兵團的計劃。那需要仰賴特倫特的組織能力。而且在亞當斯戰死後,特倫特已經成為了五口會傭兵團的團長。無論於公於私,現在顯然都不是他應該一個人跑出來酗酒的時候。

    今夕實在是搞不明白,在短短的幾天裡,特倫特原本勤勉的個性到底跑去哪裡了。他甚至擔心,是不是特倫特頭部在戰鬥中受過傷,以致於留下了後遺症。不過這是多餘的想法。在經過幾次深呼吸,吐出大量的酒氣後,特倫特恢復了一線清明。他用力搖了幾下腦袋,然後疲憊的說道:

    「不好意思,請暫時不要管我。」

    「………」

    「稍微讓我休息一下。這麼多年了,我實在是好累。」

    在今夕懷疑的目光中。特倫特慢慢收攏了身體。他縮起手腳,將巨大的身軀完全盤踞到座位上。今夕耐心看著特倫特以古怪的姿勢擠成一團,並隨時提防著那張椅子會不會垮掉。在今夕注視下。特倫特就冬眠的熊那樣把臉埋在手臂中。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低聲說道:

    「我殺掉了莫勒,我終於殺掉了奪走我妻子生命的人。真的,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這麼多年來,我就為了那一瞬間而活著。那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我差不多背負了一輩子。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好想什麼都不做,痛痛快快的睡上幾百年。……好像,整個世界都空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差不多吧。」

    今夕遲疑的點頭,覺得似懂非懂。他隱隱約約明白到,特倫特是在達成了重大的目標後,暫時陷入了精神上的虛脫感。

    事實上向莫勒復仇一事,幾乎占掉了特倫特的大半人生。固執認真的他從未忘卻那刻骨的仇恨,但只在獨處時拿出來品味其中的苦澀。拒絕傾吐的特倫特將一切的痛苦都保留在內心中,使得它們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這方法殘酷而有效,但也如雙刃劍般令他時時承受著煎熬。

    可是莫勒擁有遠超凡人的力量,所以特倫特很清楚自己的指望幾乎注定要落空。這使得在過去的歲月中,復仇的願望逐漸昇華成了他的信仰。 ̄ ̄一種令人無比熱切的期待,但卻絕不會發生的事情。

    直到莫勒出現在銀月城外,加入到戰爭中為止,特倫特那保存至今,堪稱妄念的願望才真真切切的有了實現的可能。他不眠不休的尋找機會,確立每一分可能的優勢,並且在最後得償所願。

    當莫勒在自己的劍下化作火焰爆散時,特倫特體會到了無法言喻的快樂,還有隨之而起的倦怠感,以及充滿內心的空虛。他過往的人生事實上終結在了那一刻 ̄ ̄復仇鬼特倫特其實死在了那一刻。莫勒的消亡帶走了特倫特的全部堅持,讓他整個人只剩下個空殼。

    所以此刻特倫特站在了一個新的出發點上,他需要時間來重振旗鼓。不過在那之前,特倫特確實應該休息一下。他需要用極端的手段,盡情放縱曾被復仇心壓抑不堪的靈魂。作為有感情生物,這種歇斯底里應該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諒的。

    在隨後與特倫特斷斷續續的對話中。今夕逐漸接受了特倫特的想法。由於父母雙亡的經歷,他雖然無法同身感受,但也深深體會到了特倫特在話語中夾帶的沉重。

    所以當特倫特越說越輕、口齒模糊的趴倒在桌上,並慢慢睡著後,今夕決定暫時放手不管。他輕輕的推開椅子站起,然後叫過酒館老闆,塞給了他一顆小鑽石。當酒館老闆看著鑽石不知所措時,今夕淡淡的說道:

    「好好照顧我的朋友。」

    於是酒館老闆立刻堆起最真摯表情,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請放心,大人。」

    從這一刻起。特倫特在酒館老闆眼裡便從一個討厭的酒鬼,變成了無上貴賓。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上幾句討好今夕的話。一陣掌聲就在今夕的背後響了起來。今夕回過頭,發現羅蘭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他穿著招牌的黑色套裝。還戴著氈帽。羅蘭帶著微笑拍手,同時有些調侃意味的說道:

    「你對待朋友的方式真不錯。作為其中的一份子,我實在是感到非常高興。」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

    對於今夕一臉警惕提出的問題,羅蘭故意加以曲解後再回答。他摘下氈帽,優雅的鞠了一躬。接著再站直身體,望著昏睡中的特倫特說道:

    「自從得知五口會傭兵團的團長,特倫卡斯先生無故開始酗酒後。我就自作主張過來了。他是你曾經一起冒險的夥伴,不是嗎?而且看起來現在和你的交情也不錯。畢竟前些天我借貸了你不少,所以想找個機會來還。昨天到今天,我幫特倫卡斯先生打發了六個想摸他錢袋小賊。可惜的是,加起來也算不了什麼。」

    「那些傢伙不是你公會的人?」

    「怎麼可能?我還沒能控制住城裡的每一個小偷。」

    見到今夕的疑心病這麼重,羅蘭頓時笑了起來。他隨手摸出個小布包丟到桌上。然後悠然的說道:

    「一件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這……」

    心翼翼打開布包的今夕看到了六根屬於人類的小指,於是再也無話可說。它們的來源不言而喻。想必那些企圖偷竊特倫特的賊骨頭們現在正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悔不當初。羅蘭笑吟吟的看著今夕縮手丟下布包,接著抬手做邀,說道:

    「進去坐坐怎麼樣?我定了包房。」

    「……也好。」

    今夕無奈的點頭,然後跟著羅蘭走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沒過多久,從他的背後就傳來了酒館老闆的驚聲尖叫。羅蘭停下腳步,轉身微笑著問道:

    「要我再去切根手指下來嗎?」

    「不用了。」

    面對輕撫劍柄的羅蘭,今夕唯有苦笑。隨後他跟著羅蘭走進最裡面的包房,各自坐了下來。這裡與其它的包房不同,只有一張不大的長方形桌子擺在房間的中央。在桌子的兩邊各有一張椅子,除此以外便只有昂貴的傢俱和裝飾品。

    羅蘭從櫃子中取出杯子和酒瓶放到桌上,接著一邊倒酒,一邊隨意的說道:

    「聽說你在找我?」

    「你的消息真靈通。」

    「幹我們這行,情報就是生命。」

    倒完酒的羅蘭聳聳肩,放下了瓶子。他將其中的一個玻璃杯推到今夕的面前,然後整個人向後靠到椅背上。羅蘭保持著這個姿勢,輕鬆的說道:

    「找我有什麼事?力所能及的話,我願意效勞。」

    「……你知道奪心魔嗎?」

    雖然早就為眼下的場面做過準備,打好了腹稿,今夕仍然非常謹慎的選擇了用詞。他不想一次性的吐露太多,免得落於被動。畢竟今夕與羅蘭只有數面之緣,彼此間的信賴還相當的有限。

    對於這個問題羅蘭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於是今夕照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了下去。

    「據說那些怪物很厲害。」

    「當然。很少有比它們更棘手敵人了。」

    「而且它們通常會躲在城市的下水道裡?」

    「假如城市裡有的話。嗯……我猜,你想告訴我,有奪心魔混進銀月城了?」

    「沒錯。」

    今夕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接著不怎麼客氣的說道:

    「聽說盜賊也會在下水道裡活動,不是嗎?」

    「所以呢?」

    「你不想有部下被吃掉大腦吧?」

    「理所當然。對公會而言,人力是最貴重的資源。」

    「那麼幫我吧。」

    「怎麼幫?」

    「我接到消滅奪心魔的委託,但恐怕光靠自己一個人尋找會太吃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派些人去偵察,一旦發現那些怪物就通知我。」

    這些話時,今夕站起來把雙手按到了桌面上。羅蘭將左腿架到右腿的膝蓋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過了一會。羅蘭才歎了口氣,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昨晚我確實感到有什麼東西進了銀月城。所以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現在有了你的話當佐證,那就是真了。……奇怪。那些觸手怪不是喜歡在星界旅行,或去主物質位面抓奴隸的麼?它們來這裡做什麼?」

    「不知道。」

    「總歸一句話,消滅掉就是了,對嗎?這也是銀月術士塔意思吧?」

    「沒錯。」

    「好吧,我們合作。」

    在今夕的注視下,羅蘭非常爽快點了點頭。接著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站了起來。羅蘭一邊戴上氈帽。一邊向著為事情能夠順利發展而暗暗高興的今夕說道:

    「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就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吧。」

    「我準備好了。」

    「……」

    「……?」

    羅蘭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今夕,於是今夕莫名其妙的掃視了一遍全身,還摸了摸臉,以確定上面沒有粘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玩樣。

    過了幾秒鐘,羅蘭慢慢的開口說道:

    「你沒忘了什麼在大廳裡吧?」

    「大廳?……啊依依」

    恍然大悟的今夕立刻以手加額。接著奪門而出。被留下羅蘭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

    「居然有這麼粗心術士……幸好他是煉金術士。否則的話,恐怕早就因為搞錯施法材料而被人砍死了吧。……喂。你可以出來了,阿納。」

    隨著羅蘭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背後的牆壁突然發出了『扎扎,聲。一陣機括彈開的聲音過後,阿納掀開牆上掛著的裝飾用毛毯走了出來。他向羅蘭行了個禮,然後低聲說道:

    「有些事情需要您處理……」

    「等一下再告訴我,現在先把我話記下來。」

    「是。」

    被羅蘭堵住話頭的阿納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是安靜站直了身體。來回踱步的羅蘭沉吟了一會,接著停住腳步說道:

    「從現在起,封閉所有通往下水道的入口。在我更改這條命令前,禁止任何人進入。嗯……原因是有高階術士將廢棄的魔法原料洩漏了進去,危險程度是致命性的。還有,讓高級成員提高警惕性,監督好他們的部下。一旦發現異常,就直接向我報告,我會親自處理。我們就要和盜賊公會的合併了,有情報指出一些組織企圖進行破壞。他們很可能會收買或者控制任何不夠小心的人,所以近期要特別注意任何有反常行為的弟兄。」

    「明白了。」

    「嗯,那麼剛才你想說什麼?」

    「在盜賊公會進行兼併準備工作的弟兄出了紕漏,需要您去處理一下,否則可能會延誤進度。」

    「是嗎?」

    羅蘭不快的挑了挑眉頭,然後冷淡的問道:

    「詳細的情況呢?」

    「盜賊公會裡的反對聲音很大,無法壓制下去。已經發生了一些衝突,而且有擴大的趨勢。」

    「好,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過去。你跟洛依先去拖延一下,盡量少流點血。」

    「是」

    等到阿納如同來時一般從秘道離開後,羅蘭走出了房間。他一路走到樓梯口,越靠近大廳就越能聽清楚依依的哭鬧聲。那只蘿莉正不依不饒,拽著今夕的衣襟大發脾氣。無可奈何的今夕只好陪著笑臉,一邊對周圍不堪其擾的酒客們致以抱歉的目光。

    『我的同類中竟然也有好人。

    羅蘭帶著莞爾的笑容,在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不過下一瞬間,他的笑容就凍結了。

    一個粗啞的嗓音響起,大吼道:

    「石頭在上這裡的價錢已經貴得像搶劫難道還要我們聽這小妞鬼叫?」

    立刻藏進陰影中的羅蘭急跨幾步,蹲到了樓梯口旁。他小心的探頭,發現一個暴怒的矮人正在大吼大叫。瞳孔為之收細的羅蘭緩緩轉動脖子,看到了旁邊的一桌人。 ̄ ̄他們正是跟白袍法師耶索德同行來銀月城的夥伴。

    由於是自己理虧,所以今夕並沒有任何要吵架的意思。趁著依依被矮人的咆哮聲嚇住時,今夕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那只蘿莉安靜了片刻,就轉去惡狠狠的瞪視矮人。她磨牙霍霍,還把兩隻大眼睛轉來轉去。根據過往的經驗來推斷,今夕猜測這是依依在尋找著適合她咬上一口的位置。考慮到現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耽擱,今夕便立刻後退兩步,讓矮人脫離出依依的攻擊半徑。接著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客氣的說道:

    「抱歉,我們立刻就走。」

    「哼那就快滾不然的話,我肯定會踢爛你的屁股」

    儘管今夕自認為表現出了足夠的禮貌,但矮人卻一點都不認同。事實上,因為矮人往往終其一生從事礦工或鐵匠的工作,而且幾乎不洗澡。所以很多講究衛生的種族都不太願意靠近他們。即使偶爾狹路相逢,也會立刻退避三舍。這導致今夕剛才的無心行為引發了誤會,令矮人認定面前的人是個口是心非之徒。另外今夕穿著的衣服頗為華麗,這更讓矮人確定了他的偏見。

    於是衝突一觸即發。

    今夕信奉禮尚往來的原則,通常情況下喜歡以善意來回應善意。不過在遭到任何形式的惡意攻擊時,他也絕對不會退縮。在今夕看來,面前這個留著大鬍子、戴著牛角盔、穿著鎧甲、背著斧頭和盾牌的矮冬瓜純粹是給臉不要臉,沒事在找抽。年輕人特有的旺盛血氣,和對實力自信也使得今夕不習慣退讓。或者說缺乏一笑置之的氣度。

    畢竟古人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於是學過這句話的今夕冷下臉,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來踢踢看,我保證你的腳趾會骨折。」

    「那就來親吻我的鞋底吧,你這個耍戲法的……」

    「停到此為止」

    正當矮人罵罵咧咧的一邊往前走,一邊擼袖子時,他身後的桌子旁有人大喝了一聲。今夕抬頭看去,發現是那裡坐著五個身穿明亮膛甲,腰挎長劍的人。在桌子邊上,還靠著兩根完全用金屬做成矛槍。它們的份量似乎非常沉重。並不適合庸手來使用。假如有人能揮舞它們而不砸傷自己,那麼一定是具有相當水準戰士。

    當今夕在打量圍桌而坐的人時。矮人也在不滿睨視著制止他的人。那個人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樣子,滿臉滄桑。有著一頭梳理整齊的半白頭髮。他先微笑著對今夕點點頭,然後轉向矮人喝訴道:

    「別惹麻煩,克倫威爾你是想今晚在監獄裡過嗎?」

    「你少嚇唬我,凱東。捶扁這個瘦皮猴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那我們就分開行動吧,合作到此為止。」

    對於名叫克倫威爾的矮人,被稱作凱東的中年人說話毫不留情面。他甚至向今夕攤攤手。說道:

    「我們和這個矮人沒關係,隨便你怎麼處置他。」

    「你這個傢伙……」

    在始料不及情況下,即刻陷入窘境的克倫威爾頓時不知所措。得不到同伴支持的他瞻前顧後,沒了方向。克倫威爾看看同樣顯得有些茫然的今夕,又看看抱起雙手,決心置身事外的凱東。這個矮人的臉色迅速漲紅。接著大吼了一聲『罷,就向著桌子走去。

    在中年人強硬介入下,原本緊張的空氣鬆弛了下來。今夕本想見好就收的帶上依依回羅蘭包房。但這時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在今夕的心中,奇妙的不安感隱隱泛起。這讓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那些人身上,並且暗中啟動清明之心來加以觀察。

    於是很快的,今夕發現到了一些不尋常的細節問題。 ̄ ̄那些人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散發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 ̄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傭兵團中某些久經沙場的老兵一般,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除此以外,他們還顯得風塵僕僕,似乎剛剛抵達銀月城沒多久。

    疑問由此在今夕的心底產生:經歷浩劫後的銀月城,近來一直都有傭兵離開,卻鮮少發現新加入的。這是由於城市被破壞得很嚴重,政府和商人不再有財力來僱傭他們。

    那麼,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一小隊實力不俗的戰士忽然出現?從打扮來看,他們並不像來趁火打劫,企圖趁著混亂撈一筆的惡棍。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選擇的時機為什麼會那麼巧,竟然恰好與奪心魔趕在了同一批?

    一連串的問題流過今夕的心底,讓他的心中疑竇叢生。考慮到艾斯托付的工作,今夕決定適當的進行一些盤問。於是他走到那些人佔著的桌子旁邊,以很平常的語氣問道:

    「請問,各位是從哪裡來的?」

    「關你屁事」

    「閉嘴」

    凱東大吼一聲,壓下了向今夕嚷嚷的克倫威爾。當那個矮人不滿的拿起酒杯,拚命往嘴裡倒時,凱東轉過頭,凝視著今夕說道:

    「失禮的問一下,請問這個城市的管理階級是術士嗎?」

    「啊?」

    見到今夕流露出不解的表情後,凱東皮笑肉不笑的抽了下嘴角。他慢慢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開口說道:

    「我曾經去過一些聚集著施法者的城市,那裡術士掌管著一切。所以我想知道,這裡是不是也一樣,全都由術士說了算?」

    「……應該不是吧。」

    「那我就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

    一瞬間,眾目睽睽之下的今夕覺得異常尷尬。在對方話術操控下。他竟然落到無言以對的步。緊接著,惱怒的感覺就充塞了今夕的胸膛。畢竟沒人喜歡被當作猴子耍,尤其是在自己保持了良好態度的前提下。

    當今夕臉色微變的時候,始終注意著他的凱東輕輕嗤笑了一聲。凱東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依依阻止了他。那只被今夕抱在胸前,沉默良久的蘿莉瞪著凱東,她顯然對今夕被耍一事感到非常不滿。

    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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