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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636:遊俠的過去 文 / 為博紅顏笑

    636:遊俠的過去

    636:遊俠的過去

    雖然女遊俠最後的那個問題問得有些模糊,但致遠卻明白她的意思。文文話裡的意思,是問自己會不會因為今後玩膩了這對雙胞胎姐妹,而改變今天的初衷。只不過文文畢竟是個年輕女子,所以不好意思把話說得那麼明白而已。

    「當然不會」對這個問題致遠根本沒有考慮就給出了答案:「如果米蘭姐妹成了我的女人,當然更加不會把她們賣掉了,我致遠可沒有出賣自己女人的習慣」

    致遠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也是他的真心話。只不過在回答這個問題的同時,他也感到有些奇怪,怎麼平時一貫冷淡的文文今天卻成了個問題寶寶,哪裡來那麼多問題要問的?

    不過在聽了致遠的回答後,女遊俠卻再也沒有開口說話了。她低著頭默默站了好一會,讓致遠完全摸不著頭腦,她對自己的回答究竟滿不滿意。不過這種事又不好問出口,致遠也只能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女遊俠先開口了。

    「想知道我的身世麼?」過了好久才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道:「不過這個故事很長,要是你沒有耐心的話……」

    「我非常願意聽」沒等女遊俠把話說完,致遠就作出了肯定的回答。他心裡非常清楚,向文文這樣的冰山美人願意對你訴說自己的過去,那就說明她正打算向你徹底打開心扉。

    「傻瓜才會說不願意呢」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致遠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對致遠的回答很是滿意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把手伸向了自己的面具。

    見了文文的動作,致遠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自從遇見女遊俠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戴著這個面具,從來都沒有取下來過。致遠偷偷問過美美,卻失望地發現甚至連同為女性的神眷者也從沒見到文文的相貌

    雖然致遠從文文可以用「精緻」來形容的小嘴和下巴推測,覺得她一定是個大美人。但人就是這樣,總是對沒有親眼看過的事物有著特別的好奇心。所以在致遠心目中究竟長什麼樣,幾乎成了一塊心病。

    眼見此刻女遊俠居然打算主動在自己面前取下面具,致遠在激動之餘也不由得感到深深的驕傲。

    「只有老子一個人能長什麼樣」光是想到這個,就讓致遠不由得感到心情大好。

    「我知道你一直想看看我的長相。」文文的手在碰到面具時停住了,幽幽地對他說道:「希望你看了以後不要後悔……」

    沒等致遠回答,女遊俠已經掀開了面具。當致遠混合著激動和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卻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這是一張怎樣的面孔啊

    和致遠推測得一樣面具下的俏臉,完全秉承了她尖尖的下巴和精緻的雙唇的模樣,完全可以用精緻到完美來形容女遊俠的長相。

    那完美的臉部輪廓、精緻到猶如藝術品的五官,讓上去就像是致遠在前世見過的那種電腦合成的美女,除非了「完美」簡直無法用其他的語言來形容。

    雖然致遠早就知道文文應該是個大美女,但卻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漂亮,簡直已經超出了他對「美女」最高的想像。

    不過如果要把文文稱為美女,那必須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你要忽略她臉上皮膚的顏色才行。

    就和面具遮住的範圍完全一樣,女遊俠臉上細膩的肌皮膚呈現出一片漆黑。那是一種最最深沉的黑色,彷彿能吸收所有光線似的,即便是在明亮的房間裡的上半張臉,還是如漆黑的夜空一般。

    見致遠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悲哀。

    「男人終究都是一樣,只看重女人的外表麼?」致遠的反應讓女遊俠心若死灰,之前對他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好感,這一刻已經完全煙消雲散。

    邊面無表情重新把面具戴上,一面用冷得像冰一樣的聲音道:「我想你已經沒有興趣知道我的過去了。」

    「等一等」根本沒把女遊俠的話聽進去,致遠一把奪過她的面具道:「你臉上的……印記不是天然,這是受了魔法的影響才會這樣的吧」

    聽了致遠的話後文文心頭一跳,覺得剛才似乎是錯怪他了。現在女遊俠才明白,之前致遠驚訝的模樣並不是因為驚訝和失望,而是正在仔細地觀察自己臉上這塊永遠也無法抹掉的印記。

    這讓文文冰封的心靈重新感到了溫暖,眼神也不像剛才那麼冰冷,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語調對致遠道:「原來……你已經看出來啦?」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干的,對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也能下這樣的黑手」得到了文文肯定的回答,致遠不禁在心中發狠道:「要是那混蛋落在老子手裡,一定要把他變成一隻熊貓」

    致遠在心中暗暗咒罵那個對文文下毒手的傢伙,表面上卻溫和地對她笑道:「別忘了我是還是個藥劑師呢,對這種和魔法有關的問題,多少還是懂一些的。」

    現致遠在面對不戴面具的自己時也沒什麼異常的心情突然變得比剛才好多了,忍不住小聲問道:「那……那你還想聽我的故事麼?」

    「我正等著呢」知道自己的表現通過了女遊俠的考察,致遠向她笑道:「除非你不想說了,否則當然是要聽的。」

    「我的母親是一個精靈。」文文剛開口就讓致遠吃了一驚,在給他看了看自己比人類略尖的耳朵後,女遊俠用平靜的聲音慢慢道:「正是這個身份給母親帶來了無窮的災難。她不辛被捕奴隊捉住,賣給了一個有錢的大商人。在過了幾年飽受**的生活後,母親生下了我。在我七歲的時候,有個貴族看上了母親,於是那個商人就把我和母親都賣給了他。」

    「原本對我們這樣的奴隸來說,被賣來賣去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並沒有什麼值得意外的。」說到這裡文文向致遠淒然一笑,然後接著慢慢道:「在我十歲那年,那個貴族想要侮辱我。母親為了我拚命反抗,錯手殺死了他。奴隸殺死主人,無論如何都會被判處死刑。於是母親帶著我亡命天涯,在半路上遇見一位好心的遊俠,是他把我們護送到了母親的故鄉--綠海森林。」

    聽口氣說了那麼多悲慘往事,致遠也不禁默然。雖然早就猜到女遊俠一定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但他卻沒有想到她的經歷會如此淒慘。此時致遠才明白,為什麼奴隸市場會那樣失態,剛才為什麼又會這麼詳細地問自己會如何對待米蘭姐妹。

    想到這裡致遠也暗道一聲僥倖,從文文的經歷來看,他的回答顯然是非常令女遊俠滿意的。

    不過文文的傷心往事並沒有到此結束,她很快就面無表情地接著道:「可惜母親的族人卻拒絕接納她,他們說母親玷污了精靈這個高貴的稱呼,而像我這樣因為母親受辱而出生的半精靈,更是精靈們的恥辱,完全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母親拚命向族裡的長老求情,並且願意用她自己的鮮血來洗刷我身上的污垢。」說到了最傷心的地方,習慣用冷漠保護自己的文文也流下了眼淚。她任由淚水在臉頰上流淌,輕輕閉上雙眼哽咽著道:「母親為了保護我殺了那個貴族,最後又為了保護我犧牲了她自己……」

    到這裡文文已是不能自已,捂著嘴巴痛哭起來。看著一向以堅強面目示人的女遊俠如此傷心,心中惻然的致遠不由自主地把她輕輕攬在了懷裡。

    東部大陸--銀月城

    對技能型而言,這就足夠了。他用力丟出一顆法術手雷,隨後立刻轉身撲出,匍匐到了上。在今夕引發手雷爆炸後,巨大的轟鳴聲在房間裡至少迴響了十秒鐘以上。即使他捂著耳朵,也被劇烈的聲波震得渾身發麻。兩塊彈片射在今夕的腿上,讓石膚術達到了極限。但當今夕站起來時,三個天使已經屍橫就。耶索德則血跡斑斑的躺在上,將雙手按在耳朵上哀嚎。

    「我……算了,反正你聽不見。」

    今夕輕拋著剩下的法術手雷,本想說些威脅的話。不過在看清耶索德的慘狀後,就搖著頭放棄了。幾乎被巨響震得神經錯亂的耶索德掙扎翻騰,好不容易才能爬起來。他的雙耳都流著血,顯然兩邊的耳膜都被震破了。

    無論如何,今夕手中的另一顆法術手雷肯定是最明顯的提示。耶索德用充血的眼睛盯著那顆金屬球,接著突然咆哮一聲,渾身都亮起了熾白的光芒。他已經山窮水盡,只剩下了神力可以依仗。雖然大量運用神力會對身體造成永久的損害,但耶索德已經顧不上了。他激發出所有賈澤瑞恩賜的神力,使得整個人都隱沒在了奪目的光芒中。

    耶索德的變化讓今夕一愣,然後無比真切的感受到了危險。他掃視四周,發現羅蘭和阿卡尼斯都不見了。孤軍奮戰的今夕後退半步,接著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悸在胸中湧動。在必然的毀滅命運前,阿斯帝莫斯賦予的神力之種終於開始了行動。即使要拚個魚死網破,也好過讓它坐以待斃。

    一瞬間,黑色的濃霧就以今夕為中心瀰漫了開來。它們遮擋住來自耶索德的強光,並且針鋒相對的將黑暗散佈到四周。那種純粹的黑暗與來自耶索德的光芒相互抵消,發出了輕微的『嗤嗤,聲。然後它們各自在瞬間收縮,變化成懸浮在今夕胸前的黑球,和耶索德面前的白球。終於脫出黑暗,重新能看見東西的今夕目瞪口呆的望著這幅場景。他只猶豫了一剎那,就向前奔去。

    憑借本能和直覺的引導,今夕意識到這兩股截然相反的神力即將互相抵消,化為虛無。他甚至能預測到,整個街區都會由於神力的湮滅而化作齏粉。今夕沒有選擇逃走,是因為菲裡在等著他歸去,黑鳳在等著他歸去,還有朋友們在翹首以待。所以今夕勇敢的前衝,伸手抓向耶索德面前的光球。他決心拚死也要弄點神力下來 ̄ ̄哪怕自己灰飛煙滅,至少能把希望留給察覺到靈魂連接斷裂而趕來的沙洛。她一定會帶走那點神力,用來驅散糾纏菲裡的詛咒。

    今夕可以肯定。

    在神經緊繃到極限的時刻,人類會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現在的今夕就進入了這種狀態,他彷彿感到自己手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般的在移動。今夕甚至能清晰的數出,自己究竟是邁了多少步才來到耶索德的面前。他看著伸出的手沒入光團中,接著毫髮無傷的從下方穿出。

    「咦?」

    這出乎意料的結果讓今夕微微一怔 ̄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一剎那後今夕就明白了過來,因為賈澤瑞的神力和阿斯帝莫斯的神力一樣,其實只有燦星般的一點。所以在今夕面前的光團,實際上有九成九以上是幻像。於是今夕立刻再次把手伸進光團,在裡面亂撈。驚駭不已的耶索德掙扎著爬過來想阻止他,可是卻被今夕抽空飛起一腳踢倒了。那個悲苦哀哉的傳奇法師立刻滾倒在塵土中,遍體鱗傷。他呻吟著蠕動身體,在心中覺得今夕簡直沒常識到了不可思議的步。

    此刻耶索德已經察覺到今夕就是他所尋找的人 ̄ ̄一個真正擁有黑暗神力的阿斯帝莫斯選民。那麼很理所當然的,耶索德也把今夕歸類進了邪惡之輩當中,因為善良的人不可能被九層獄之主所接納。而賈澤瑞的神力則是至善之力的凝結體,可以橫掃任何惡徒。所以耶索德覺得今夕簡直是在嫌死得不夠快,竟然自己往火坑裡跳。於是想清楚的他躺平下來,一動也不動了。

    耶索德把眼角的餘光瞥向今夕,希望能看清楚今夕被神力衝擊得魂飛魄散。慘叫而死痛快景象。不過悲傷之劍葛蘭搶先印入了耶索德的眼簾,讓他心中一凜。在混亂中耶索德忘記了這把劍的存在,現在他終於記了起來。由此,今夕對耶索德而言成為了無法理解的存在。耶索德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極端的矛盾聚集在一個人的身上,即使是天造化也不該那麼過分。

    另一方面,今夕正一次又一次的揮動手臂,想找出神力核心的所在。稍後他察覺到光團開始收縮,這是爆發的臨近的徵兆。情急之下,今夕乾脆整個人撲進了光團裡。他閉著眼睛亂抓,接著忽然感到額頭碰觸到了一點極為細微冰涼。那點冰涼猶如盛夏的雪花般。消融在今夕皮膚上。隨後一道細細的冷線滲入今夕腦中,並順著他的脊髓滑下。直到胸口才消散做淡然的寒意。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旁觀的耶索德只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今夕撲進光團中。還以為他發瘋了。但是幾秒鐘後,耶索德發現光團竟然消失了。他無法置信的望著今夕慢慢站起,同時來自賈澤瑞的神力之種沒入了今夕額頭。這讓耶索德感到的理智被壓迫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為今夕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居然完全吸收掉了賈澤瑞的神力

    今夕緩緩的站直身體,忽然感到無比的舒暢。在胸中寒意散去後,他體驗到了溫暖的感覺在全身流淌。賈澤瑞的神力沿著銀月紋身運轉。用雪白微光將黑色的線條逐一淹沒。這使得數百條亮白色的法術線條亮起,它們的光芒甚至能透過今夕的高級術士制服穿透出來。

    「這、這……」

    耶索德看得張口結舌,他不能明白自己的背水一擊為何最終會滋補了今夕。事實上,這是由於作為已經接受過其他神力的人,今夕的早就適應了神力的駐留。而且他的心善良,與賈澤瑞的神力沒有半點排斥。除了這些外。更重要的是賈澤瑞與阿斯帝莫斯曾聯手創造了整個多元宇宙。他們的力量在本質上沒有分別,只是擁有者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今夕靜靜的站著,用心體會重生的感覺。就在這一刻。他真正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神力。因為與阿斯帝莫斯賦予今夕神力的那次不同,這次今夕是靠自己的勇敢奪取到了耶索德釋放出來的無主神力。這點神力沒有被加入任何的烙印和意識,只為今夕所用。它不會再像阿斯帝莫斯的神力之種那樣,能無視今夕的想法來隱藏或釋放自己。今夕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新獲得的神力在按他的想法流動。這種感覺新奇又有趣,讓不明所以的今夕喜憂參半。

    「魔、魔鬼……一切的終結……就要……來了……」

    耶索德絕望的嘶喊,最後發出了一聲幾近呻吟的歎息聲。燈枯油盡的他頹然跪倒,容貌剎那間彷彿老了幾百歲。在失去神力的支撐後,耶索德的始瓦解。在遲來的時間洪流沖刷下,他像是座由沙礫堆積成的雕像般,於彈指間坍塌成了一堆灰燼。

    傳奇強者踏上末路的一幕固然令人感慨,但目睹這一切的今夕並沒有歎息一聲的餘裕。他直接轉過身,走向了來自阿斯帝莫斯的神力之種。那個黑色的光團漂浮在空中,微微的顫抖著。雖然現在耶索德的神力已經被今夕吸收,沒有了可以威脅到它的東西。但阿斯帝莫斯的神力仍然處在爆發的邊緣,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

    隨著今夕的靠近,阿斯帝莫斯的神力開始了膨脹。即使它對今夕有某種程度的熟悉,可是也能感應到蘊含其中的敵對力量。這使得阿斯帝莫斯的神力既渴望回到今夕的身上,又本能的進行著抗拒。感應到這些的今夕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抬起了右手。於是賈澤瑞的神力隨著他的意志退開,讓出了手腕至肩膀部分的銀月紋身。

    這令阿斯帝莫斯的神力不再猶豫,它欣然的依附到今夕右手上,將自己壓縮在空出來的暗月儲法紋身中。這段紋身記錄著七級法術。死亡一指。作為黑暗的殺戮魔法,死亡一指與阿斯帝莫斯的神力很合拍。要不是悲傷之劍葛蘭抗議般的發出鳴響,那一切就都很完美了。

    接受完兩股神力後,今夕活動活動手腕,調整了一下狀態。雖然他很希望能立刻回到菲裡的身邊,用新得來的神力替黑暗精靈消除掉詛咒。但在那之前,今夕還有些小事要完成。他不在乎羅蘭將阿卡尼斯收拾得怎麼樣了,只想親手讓那個盜賊得到報應。

    在進行追蹤前,今夕看到了掉在牆邊的黑色匕首。於是他帶著殘酷的笑容將匕首撿起,隨後小心翼翼的將它藏進空間戒指裡。

    半分鐘後。連續擊穿牆壁抄近道今夕趕上了羅蘭和卡斯尼斯。他用新得到的力量粉碎牆壁,然後從煙塵中走出。今夕在距離羅蘭十尺方站定腳步。接著平靜的問道:

    「你想帶他去哪裡?」

    「……我原本以為你會再多花點時間。」

    羅蘭聳聳肩,苦笑著回答道。這個黑衣劍士發現今夕拿著葛蘭。而且身上籠罩著前所未見的白色光暈。葛蘭『嗡嗡,的震動著,散發出完全與光暈融為一體的白色光華。

    今夕等了一會,以期待羅蘭會有合理的解釋。但羅蘭什麼都沒說,只是低頭在考慮著什麼。這讓今夕的耐心很快到達了極限,畢竟他沒有可以用來耽擱的時間。於是今夕不快皺起眉頭,再次問道:

    「你想帶他去哪裡?」

    「銀月城之外。」

    無法再拖延的羅蘭聳聳肩,帶著抱歉的表情說道:

    「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殺了他。」

    「……你站在他那邊?你的意思是,你想救這個給過你一刀的人渣?」

    「或許吧。」

    對於今夕的逼問,羅蘭只能無奈歎息了一聲。當今夕瞪大眼睛的時候,羅蘭甩出劍柄,砸暈了悄悄把手伸向軍刀的阿卡尼斯。他丟下那個盜賊,讓阿卡尼斯癱倒在上。接著羅蘭回過頭。向著露出迷惑神情今夕說道:

    「我得承認,我憎恨命運這個詞。它宣佈了我們的一切努力都毫無有意義,因為萬事萬物早已注定。這污辱了我。讓我很不喜歡。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說,命運又一次的捉弄了我。 ̄ ̄是的,你的懷疑是正確的。我必須保護這個給過我一刀的人渣,只因為他對某位女士非常重要。所以儘管我理解你的憤怒,也不能將阿卡尼斯交給你。」

    「……這樣啊。」

    聽完羅蘭的話後,今夕陰沉著臉點了點頭。他將葛蘭收進空間戒指裡,然後冷冷的說道:

    「你帶給過我很多麻煩,但我都接受了。可是這次過分了,羅蘭。……我一直都對你很客氣,難道你就那麼想看看我發火的樣子?」

    「當然不。」

    羅蘭搖搖頭,將天魂和魅影收回了劍鞘。他凝視著一觸即發的今夕,淡淡的說道:

    「我很清楚你的可怕,高級術士先生。所以無論何時何,你都不必懷疑我對你的尊敬。但是,你有必須保護的東西,我也有。讓我們來和和氣氣的討論一下,找個解決的辦法吧。今天已經打了太多場了,不是嗎?而且菲裡小姐也在等著你回去 ̄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了吧?」

    「是的,菲裡在等我回去。」

    今夕的眼神在一瞬間溫柔了下來,暗淡了蘊藏在其中的怒火。接著他忽然望向不省人事的阿卡尼斯,凶狠的說道:

    「那麼,我就沒有能繼續用來浪費的時間了」

    話音未落,一顆圓潤的球體就出現在了今夕的手中。它是原本屬於卡爾的法力再生珍珠。可以為施法者緩慢的恢復魔力。現在今夕緊緊的捏著法力再生珍珠,用神力強行提高了它的功效。

    於是在燦爛的光芒中,今夕身上的銀月紋身迅速亮了起來。魔力源源不絕的流入其中,使得銀月紋身立刻就能再次使用。作為相應的代價,法力再生珍珠『啪,的一聲,碎裂了開來。那件價值不菲的魔法物品就這樣被徹底摧毀,化作礫石從今夕的指縫間落下。今夕揮手甩開法力再生珍珠的碎渣,接著大聲的說道:

    「羅蘭,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時間磨蹭。現在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要阻攔我殺掉阿卡尼斯嗎?是,還是不是?」

    「……是。」

    沉默了好一會後,羅蘭才低聲的回答道。他看著即刻將敵意表面化的今夕歎了口氣,然後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自己的請求不合常理,你發火也是應該的。但是……你的行動太欠考慮了,黎雪峰。你好像一點都沒瞭解到,我真的是個很有價值的盟友。你選擇了一個壞方法來表達情緒,這不是與盟友解決矛盾時的態度。還有,你太自信了。因此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也是神力的持有者。」

    「所以呢?」

    「所以……嗎?唉,今夕啊今夕。好吧,看過這個後,你應該就能冷靜下來了。 ̄ ̄醒來吧,慕戀。」

    隨著羅蘭的低吟聲,一把巨大的劍穿出了面。它的劍脊足足有半米寬,帶著任何武器都無法比擬的威勢緩緩從羅蘭的背後升起。今夕吃驚的望著那把名叫慕戀的劍,發現自己竟然要抬起頭來才能看到劍尖。羅蘭召喚出的劍至少有四米高,卻有著裝飾用劍都比不上的優美造型,和精雕細琢的工藝。那個黑衣劍士將手按到劍刃上,隨後微笑著說道:

    「反正對你耍小伎倆只會適得其反,所以我不打算再對你隱藏實力。這就是我的神力之種,她的名字叫慕戀。我無意拿她來威脅你,只希望能把交涉繼續下去。」

    金色荒原只是稍一掙扎,就靠在致遠懷裡痛哭起來。女遊俠多年來的悲傷委屈終於在這一刻徹底宣洩出來,讓她第一次知道有個堅強的肩膀可以依靠,原來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情。

    文文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當她重新從致遠懷裡直起身子時,發現對方的肩頭已經濕了一大片。這讓女遊俠很是不好意思,忍不住向致遠歉然一笑。

    這是致遠第一次見到艾黛拉的笑容。雖然女遊俠的俏臉上黑下白十分怪異,但這一笑還是如溫暖的春風吹過冰封的大地,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多了幾分溫暖。

    致遠呆呆地看著面帶笑容的直到文文有些不滿地橫了他一眼,致遠才輕聲歎息道:「你笑起來真美」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個醜八怪。」似乎被致遠的話刺到了痛處,女遊俠輕輕搖了搖頭道:「部落的長老雖然看在母親的份上放了我,卻說我不配擁有精靈美麗的容貌。於是他們用魔力藥劑染黑了我上半邊臉,從此以後我就一直戴著面具了。

    後來我離開了綠海森林,找到了那個幫助過我們的遊俠,跟著他學習了整整七年。直到去年我的老師去世了,我才重新回到人類世界。

    當時我一心想要為母親報仇,先去找了那個商人,卻發現他已經在兩年前死了。於是我找到了那個貴族,用利箭把他釘在了床上。再然後……我就遇到你們了。」

    雖然致遠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但在聽了文文的遭遇後,還是深深地為她感到難過。深深地看了女遊俠好一會,直到她有些不安地轉過頭去,致遠才柔聲說道:「這麼多年來你真是太苦了,放心吧,以後只要有我在,就絕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謝謝」雖然感激的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此時的文文卻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

    不過女遊俠並不是個只會依靠男人的柔弱女子,在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幽幽道:「我也知道的臉被毀了一定配不上你,所以以後無論是米蘭姐妹還是妮娜,只要你願意接納她們,我是絕對不會有意見的。只要……只要你還願意帶著我一起冒險,我就心滿意足了。」

    「嘖嘖……多低的要求」聽了文文的話後致遠心花怒放,不禁在心裡暗暗感慨道:「如果是在前世的話,這樣既漂亮又懂事的姑娘絕對是珍稀動物啦」

    雖然心中暗爽,不過致遠並沒有流露出絲毫高興來,而是真誠地對文文道:「別說傻話,以後我可不會僅僅帶著你到處冒險那麼簡單。」

    聽出致遠話裡的意思先是臉色一喜,然後又黯然失色道:「可是她們都比我漂亮,我……」

    沒等女遊俠把話說完,致遠就微笑著打斷她道:「要是我說可以想辦法幫你去掉臉色的印記,你會怎麼想?」

    聽了致遠的話後文文呆住了,她久久地看著致遠一言不發,眼中卻流出了兩行清澈的淚水。

    致遠本以為女遊俠聽了自己的話後會欣喜若狂,根本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被文文的樣子弄得有些不安,他連忙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啦,不高興嗎?」

    「你就別安慰我了。」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著致遠淡淡道:「把我變成這樣的那個精靈長老,三百多年前還是個魔法學徒時,曾經跟隨過大魔導師的弟子。據說這種染色藥劑是大魔導師研製的,其他人根本沒辦法把它洗掉的。」

    「大魔導師的魔法學徒……」聽了文文的話後致遠不禁在心中冷哼道:「這種不入流的身份也好意思出來顯擺,等老子遇到這些精靈,一定要他們好看」

    起來魔法學徒根本不能算是魔法師真正的學生,一般也就是在魔法師打打雜而已。事實上很多魔法師在教正式的學生時,也都會留上甚至連大魔導師都不例外。再加上學生的天賦原因,很多學生在魔法上的造詣,都遠不如他們的老師。

    文文口中的精靈長老,不過是大魔導師學生手下的魔法學徒而已。也許這樣的身份能唬一下其他人,但在得到了全部魔法筆記的致遠眼裡,完全就是不值一提了。

    帶著幾分神秘地看著已經恢復平靜的致遠嘿嘿一笑道:「如果我並不是在安慰你,而是真有辦法呢?」

    「不可能」雖然文文內心十分希望致遠說的是真話,但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的女遊俠還是堅持道:「沒人能破解的魔法」

    「還是不相信我啊。」被文文的固執弄得沒了脾氣,致遠歎息道:「要不我們打個賭吧,要是我真能消除你臉上的印記,你打算怎麼辦?」

    雖然女遊俠表面上堅決不相信致遠的話,但其實內心深處卻非常希望他的話是真的,所以聽了致遠的話後她立刻不假思索地應道:「隨便你怎麼辦」

    這話剛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連忙羞澀地轉過頭去,不敢再多看致遠一眼。

    然而致遠聽了女遊俠的話後卻是大感高興,立刻跳起來大聲道:「說話算數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也不等文文回答,致遠興沖沖地就出去了。要消除女遊俠臉上的印記雖然並不難,不過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致遠需要準備一些魔法材料,同時還要花上幾天工夫配製藥劑才行。

    看著致遠消失在門外呆呆地站了一會,突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個晚上自己微笑的次數,已經比過去幾年都多了。

    「一定要讓你恢復原來的容顏」此時的致遠也顧不上去找米蘭姐妹,一頭扎進自己的房間後喃喃自語道:「等你完全恢復以後,我就帶著你去找那些精靈,一個一個把他們都狠狠教訓一遍」

    致遠對文文的遭遇非常同情,但要說他最痛恨的人,並不是女遊俠口中的商人或者是那個後來買了她們母女的貴族。畢竟對這兩人來母女都是買來的奴隸,無論怎麼對待她們,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事實上致遠最恨的,正是女遊俠母親的那些族人。這些精靈看著族人落難,不但不伸出援助之手,反而逼死了文文的母親,還毀了她的容特別是最後一點,更是為致遠不能容忍。在聽了女遊俠的經歷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那個毀了她容的狗屁長老一定要死

    雖然文文自己沒說,但致遠也感覺得到,她對母親部落裡的那些精靈是恨之入骨。畢竟正是在那些精靈的逼迫下,女遊俠的母親才會犧牲自己來換回她的性命。從這個角度來說,那些精靈才是殺害文文母親真正的兇手,又怎能讓她不對這些所謂母親的族人痛恨不已?

    「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這口氣一定要幫出」致遠一面從空間戒指中往外掏東西,一面惡狠狠地想道:「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

    在整理了空間戒指裡所有的物品,致遠發現的收藏品還真是沒讓自己失望。配製消除文文臉上印記的材料,空間戒指裡幾乎都有,只有少數幾種材料需要致遠自己去弄。而且這些缺少的材料也都是些普通貨色,在雷諾斯的冒險者工會裡就能弄到。

    除了致遠需要的這些材料外,還有一樣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是一瓶摻了龍骨粉的秘銀藥水。在海量的收藏中,這件魔法材料在之前並沒有引起致遠太多的注意。不過在知道美美有可以召喚雙足飛龍的魔法戒指後,這樣材料卻讓致遠不由得兩眼一亮。

    也不管此刻夜色已深,致遠直接就去找美美了。此時的他可不像站在米蘭姐妹房門外那麼小心翼翼,而是直接把美美的房門敲得「乓乓」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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