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908:矮人 文 / 為博紅顏笑
908:矮人
908:矮人
矮人們立刻拿起武器站起身來。然而來者不是身穿怪異盔甲的簇朗尼士兵,而是一名身著深灰色斗蓬和上衣的納塔裡斯游騎兵。他朝著空地中央走來並在穿越森林的數天後喉嚨斯言地大聲宣告,「見到你太好了,灰塔城的道爾甘。」
道爾甘走向前。「高興見到你,納塔裡的吉穆沃斯。」
自從入侵者佔領了自由都市沃裡諾,游騎兵就充當了偵察員和信使的角色。那人走到洞口然後坐下。他被遞上一碗肉湯,然後道爾甘問,「有什麼消息?」「我恐怕沒有好消息,」他說,嘴裡灌滿肉湯。「入侵者固守山谷前線,東北戰線指向拉瑪塔。沃裡諾增遠了更多了軍隊從他們的故土,它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自由都市和王國之間。在我兩個星期離開之前,他們已經三次襲擊王國的大本營了,或許現在又進行過一次了。他們還阻斷卡瑞德的巡邏隊。我來告訴你們相信他們很快就要準備侵入你們的地盤了。」
道爾甘有些困惑。「公爵們為什麼這麼想?我們的探子並沒有發現這個地區的敵人活動有什麼異象。他們派出的每個巡邏隊都被我們襲擊。如果有跡象,他們倒是好像巴不得甩掉我們。」「我不清楚。我聽魔法師庫甘說簇朗尼人來這裡搶奪你們的礦藏,至於為什麼我就不清楚了。不論如何,這是公爵說的。他們認為山谷中礦井的入口將遭受入侵。我來告訴你們,新的簇朗尼人部隊可能會進入最南邊的山谷,北面沒有任何重大戰事,只有一些小的衝突。」
「現在你必須自己做出最好的決定。」他說著將注意力轉回到碗裡。
道爾甘沉思著。「告訴我,吉穆沃斯,精靈族那裡有什麼新聞?」
「很少。自從異族人入侵了精靈森林的南部,我們就失去了聯繫。最後一個精靈信使在我離開前一個星期來到。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擋住了涉足橫穿森林的卡瑞德河畔的野人。」「還有一些關於異族人豢養的戰鬥獸的謠言。但是我知道的不多,只有一些流離失所的村民聲稱見過那些動物,因此我對他們所說的並不十分在意。」
「儘管如此,還有一個有趣的消息。好像是亞本的一個巡邏隊反常地巡視了天空之湖的湖畔。在岸邊他們發現了一些南部簇朗尼人和一小撥從北國來的地jing交戰後留下的痕跡。至少我們不用太擔心北方的邊界了。或許我們可以安排他們互相廝殺而漁翁得利。」
「或者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道爾甘說。「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地jing向來是先殺後談判。」吉穆沃斯吃吃地低聲笑道。「不知道是什麼讓這兩個嗜血的種族撞到一塊的。」
道爾甘點點頭。他希望格瑞密斯沃斯是對的,但是卻對北族人——矮人們對北國的稱呼——也被戰火波及而感到不安。
吉穆沃斯用手背抹了抹嘴。「我只能在這裡停留一個晚上,我必須快些趕路才能安全通過他們的防線。他們正在加派巡邏隊在沿海,很快就會徹底封鎖卡瑞德與外的聯繫。我要在那裡停留一會,然後再長途跋涉到公爵的營地。」
「你還要回去?」道爾甘問。
游騎兵笑了笑,在他黝黑的皮膚映照下他的笑容顯得格外明亮。「或許,如果神靈助我。如若不然,我的一個兄弟也會頂替我。可能就是你將要遇到的大個兒里昂,他被派往伊萬達,如果他安然無恙,就會帶著阿格拉安娜女士的信件來這裡。那將是瞭解到精靈族的進展的好機會。」聽到精靈女王的名字,湯瑪士從出神的狀態中抬起頭來。道爾甘吸了一口煙斗,點了點頭。吉穆沃斯轉向湯瑪士對他說道,「博利克領主讓我給你帶個消息,湯瑪士。」事先吉穆沃斯已經從矮人這裡將湯瑪士仍然活得好好的消息帶給了公爵。湯瑪士曾希望和吉穆沃斯一起回到王國的軍隊中去,但是納塔裡斯游騎兵拒絕帶他一起走,他聲稱自己必須快速而隱蔽地行進。吉穆沃斯繼續他的消息。「公爵為你的好運和健康感到欣慰。但是他也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令人遺憾的消息。你的朋友帕格在一次奇襲簇朗尼人營地的行動中落馬被他們俘虜。博利克領主與你一樣為這不幸而悲傷。」湯瑪士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走進了dongxue的深處。他坐倒在地,只有岩石靜靜地圍繞著他,過了一會,他的肩頭微微地顫慄起來。好幾次變得劇烈起來直到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牙齒好像寒冷一般地咯咯做響。接著,遏制不住的淚水流下他的臉頰,他感到一股**的痛苦從內臟湧入喉間,壓進他的胸膛。他安靜地大口喘息著,而強烈無聲的哭泣讓他顫抖。伴隨著那痛苦不斷膨脹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他心中一股冰冷的狂怒迸發出來,代替了悲傷的熱痛。道爾甘,吉穆沃斯抬起頭來看著湯瑪士重新出現在火光之中。「你能代我告訴公爵我感謝他對我的關心嗎?」他向游騎兵請求道。
吉穆沃斯點點頭。「當然,我會的。年輕人。我想回到卡瑞德去會對你有好處,如果你想回家的話。我肯定萊恩王子會用的到你的。」
湯瑪士思索了一下。再次看到家鄉固然不錯,但是在城堡無論他是否掌握武器他也只能是一個學徒。他們可能會讓他在城堡受到攻擊時去戰鬥,但是他們肯定不會讓他參加進攻。」
「謝謝你,吉穆沃斯,但是我要留下。這裡有更多需要做的,而且也更需要我。我請你告訴我的父母我很好而且想念他們。」他坐下來,又補充道,「如果我命中注定要回到卡瑞德,我會回去的。」吉穆沃斯死死地盯著湯瑪士,好像要說些什麼,但他注意到了道爾甘微微地搖了搖頭。和西部的人類相比,納塔裡斯游騎兵更加瞭解精靈和矮人。他明白這裡一定有什麼事情而道爾甘認為現在最好不要深究,吉穆沃斯服從了矮人首領的智慧。
很快他們吃完了飯,守衛已經各就各位,其餘的人也準備睡覺了。隨著篝火慢慢熄滅,湯瑪士可以聽到一種充滿野性的微弱樂聲並再次看到陰影舞動。在睡眠俘獲他之前,他清楚地看到一個身影凌駕於一切之上,一個高大的戰士,有著冷酷的臉孔和強大的面容,穿著繡有金龍圖案的白色的戰袍。
湯瑪士站立著,後背緊靠洞壁。他微笑著,殘酷而又恐怖的微笑。他的雙目原睜,淡藍色的虹膜周圍閃亮著白光。他一動不動地站立著,身體僵硬。他的手指在白金相間的劍柄上時而合攏時而張開。
他眼前的畫面發出微光,高大,優雅的人,騎在龍類的背脊之上,生活在大地深處的宮殿之中。他腦海中的耳可以聽到微弱的樂聲和陌生的碎語。那個逝去已久的種族在召喚他,那個親手打造這從未意圖讓人類使用的盔甲的強大種族。更多的幻像接踵而來。在面對它們的大部分時間中他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識,但是當他感覺到戰鬥的慾望升起,就像現在,那畫面就獲得了空間,色彩和聲音。他努力去傾聽其中的話語。它們如此微弱,而他幾乎能明白它們。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回到現實中來。他望向周圍黑暗的隧道,早已不再驚奇自己可以看清黑暗。他的目光穿過交錯的地道望向道爾甘,後者安靜地站在離他的人四十英尺的地方等待著並向他揮手示意。龐大地道的每邊都有六個矮人在等待著觸發陷阱。他們等候那一小撥跑在簇朗尼人部隊前面的矮人領著敵人走進陷阱。跑下地道的腳步聲讓他們警惕起來。不一會盔甲碰撞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湯瑪士身體緊繃。幾個矮人進入了視野,他們邊打邊向後退來。穿過隧道的一側,戰鬥的矮人無需任何提示,他們深知他們的同胞等待在另一側。
就在第一個簇朗尼戰士走過時,湯瑪士大吼,「攻擊!」他衝了出來。突然隧道中充滿了旋轉、揮砍的身影。簇朗尼人大部分裝備的是闊劍,難以在狹小的空間中伸展,而矮人們熟練地揮舞著手斧和站錘。湯瑪士奮力出擊,立刻倒下幾具屍體。失控的簇朗尼人瘋狂地擲出火把,舞動的黑影高懸在隧道的洞壁上,使得眼前一片混亂。
簇朗尼部隊後方傳來一聲喊叫,異族人開始撤離隧道。他們將盾牌放在身前,組成一道盾牆而劍士躲在後面可以攻擊。矮人無法造成足夠的傷害。每當矮人進攻,盾牆就會立起來,而攻擊者則遭到躲在盾牌後長劍回應。在短暫的突擊後敵人撤退了。
湯瑪士來到了前頭,自他到移到了能夠攻擊到盾牌持有者的足夠距離,已經撂倒了兩個。但每當一個倒下去,另一個就會立刻頂替前者的位置。他們依然在矮人們緊逼下有條不紊地退卻。
簇朗尼人從地勢最低的隧道退守到一個雜物室,並迅速地佔據到巨大洞xue的中間位置,以盾牌圍成一個圓圈。矮人們停頓了一會,然後衝了上去。湯瑪士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個微弱閃爍的動作,他抬頭望向上訪凸起的岩石。在黑暗的礦井中他不可能看清一切,但是突然他感到了一種警告。「朝上看!」他喊道。
大部分矮人已經攻破了盾牆而無暇理會他,但是幾個停止了攻擊抬頭望去。一個站在湯瑪士旁邊的矮人大吼,「在上面」
黑色的身影從上方湧入,爬下岩石的表面。另外,人類的身影從高處的隧道中衝出。上面的簇朗尼戰士點燃的燈籠和火把照亮了一切。
湯瑪士驚呆了。在少數在dongxue中央仍然倖存的簇朗尼人身後,他可以看到那生物從每一個高處的入口湧入,它們好像蟻群一般蜂擁而至,儘管,與螞蟻不同,他們從身體中點以上直立,用類人的手臂揮舞著武器。它們的臉,好像昆蟲,有著巨大的複眼但卻長著一張類人的嘴。他們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移動著,躲閃著衝向矮人,後者儘管被它們所震驚,但依然毫不猶豫地回擊,戰鬥在繼續。戰鬥瞬間變得艱難起來,好幾次湯瑪士同時要面對兩個對手,簇朗尼人,或是怪物,或者兩者都有。那些生物明顯具有智力,它們戰鬥起來秩序井然,它們非人的聲音蓋過了簇朗尼人的碎語。
湯瑪士又殺死一個怪物後向上望去並看到更多的戰士從上方湧入。「靠近我!靠近我!」他喊道,矮人們開始殺出一條血路朝他靠近。當大部分矮人都聚集過來後,能聽到道爾甘的喊聲,「退回去,大家退回去!它們太多了。」矮人們開始慢慢朝著他們剛才進入的隧道移動,那裡相對來說安全一些。至少在那他們只需同時面對少的多的簇朗尼人和怪物,而且,他們希望,敵人可能會迷失在礦井中。看到矮人們退了回去,簇朗尼和怪物們緊bi不捨。湯瑪士看到一大群怪物將自己插入到矮人們和逃跑路線之間。他跳向前聽到自己嘴中發出陌生的戰吼聲,卻連自己也不明白其中話語的意思。他的金劍掠過,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個怪物倒了下去。另一個揮舞著闊劍攻向他,他以盾牌招架。如果是稍微輕型一些的武器可能會就此毀壞,但怪物從白盾上抽回攻擊向後退去,然後再次打了過來。再一次他擋住攻擊,接著揮舞手臂刺過它的脖頸,幾乎將身首異處。它僵硬了一會,然後從它的腳開始崩潰。他跳過怪物倒下的屍體站立在三個震驚的簇朗尼戰士前。一個舉著兩個燈籠其餘兩個手持武器。在拿燈籠的人還沒來得及扔掉它們,湯瑪士跳上前砍倒了其他兩個人。第三個死在試圖chou劍的瞬間。
他將盾牌掛在手臂上,低身搶過一個燈籠。他轉身看到矮人正在爬過他剛殺死的怪物屍體。有幾個攙扶著受傷的同胞。少數幾個矮人,以道爾甘為首,抵擋著圍bi上來的敵人以讓其他人更好地逃走。攙扶著傷者的矮人匆忙地從湯瑪士身邊走過。一個在戰鬥時一直待在隧道後方的矮人在他的夥伴們明顯退卻時迅速趕來。他沒有攜帶武器而是背著兩個灌滿液體的大皮囊。
殿後的守衛在緊逼下退向隧道撤退,兩個士兵試圖攔截住他們。在湯瑪士兩次出擊下他們倒了下去。當道爾甘和他的戰士站到了怪物屍體之上,湯瑪士大叫,「準備跳。」
他從那個矮人手中接過兩個沉重的皮囊。「現在!」他喊道。道爾甘和其他人朝後越去,留下簇朗尼人在屍體的另一邊。沒有任何猶豫,就在矮人們踏進隧道湯瑪士將皮囊扔向屍體。它們一直被小心地搬運,被設計為在撞擊下就會爆裂開來。兩個都灌滿了石油jing——一種矮人從山脈深處的黑湖中提取到的液體。它與油不同,不需油繩引燃。
湯瑪士舉起燈籠將它摔到流淌出的液體中心。簇朗尼人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向前衝去,這時燈籠爆裂開來,燃燒的石油jing爆發出白色灼熱的火舌。矮人被耀眼的光芒所目眩,只能聽到走入火海的簇朗尼人的慘叫。當他們恢復了視力,他們可以看到一個身影走進隧道。在幾近白色的火焰映照下湯瑪士被勾勒成了一個黑色的輪廓。
當他走到他們身邊,道爾甘說道,「火焰一滅他們就會追上來。」
他們快速地穿過數條隧道向西部山脈的出口撤退。在他們走了一段短程之後,道爾甘停下了隊伍。他和其他人靜靜地站著,聆聽著寂靜的隧道。一個矮人伏下身將耳朵靠在地面上,但是立刻又跳了起來。「他們來了!從聲音來看,有幾百人,還有那些怪物。他們一定是全面進攻了。」道爾甘清點了一下。伏擊開始時他們一共有一百五十個矮人,現在只有七十人還站在這裡,而這其中還有二十人受了傷。他只能希望其他人從別的隧道逃跑了,但是現在他們還都置身於危險之中。
『火烈王』宇文飛度站立船頭眼望著飛躍而來的身影,依舊如往常冷峻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健碩的身材沉穩如山。身影幾大步就飛躍到了船下,再縱身躍上船頭,長身而立飄逸如風,躍上船頭向著宇文飛度一拱手:
「火烈王」
「長天弟。」宇文飛度同樣拱手還禮。
飛躍而來的身影竟是『火舞院』左聖使楚長天,兩人相對而立竟是不同的風度,楚長天瀟灑不羈宇文飛度沉穩而又不苟言se,雖然氣度不同不過卻都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隱隱飄然而出。
「本王奉帝皇之命前來協助各教派鎮封魔魂,所以本人的行動全憑楚聖使差遣。」
宇文飛度雖不苟言笑,卻一臉的坦然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要知道宇文一脈撇開皇室家族不談,光是威望『火烈王』兩代冠滿天下連『火舞院』也要避讓三分。而且五十年前火舞院和宇文贏之間埋下了隱秘的矛盾,直到二十年前宇文贏死去宇文飛度繼承爵位,這恩怨仍埋在雙方心底無法化解,只不過雙方心照不宣沒有向外人道而已。
雖然楚長天乃是火舞院二號人物,可是宇文飛度乃是一等王爵之尊,在矛盾未解之下還能坦然接受他的安排連楚長天也深感不易。
「『火烈王』此話重也,只不過同負天下存亡的命運而協同作戰而已。魔魂再度復活之即,卻又發現『薩膜耶』作亂的痕跡,五教聯盟商議對付魔教『火烈王』最合適不過。」楚長天微微一笑,在這名冠天下的『火烈王』家族前,楚長天竟也謙和了許多少了幾分往日的不羈和高傲。
「對付『薩膜耶』乃是飛度義不容辭的責任,只不過這魔教修士在何處?飛度又該如何做?」
「長天揣度魔魂復活之即這魔教修士便會現身,到時『火烈王』傾力對付魔教之敵協助我五盟鎮封魔魂既可。」
「飛度悉聽尊便。」
兩人也無多的言語言畢便拱手言別,宇文飛度轉身走入船艙內,清瘦高挑的清虛赫然站立在內。
「想不到先王走後,卻輪到我們與『火舞院』合作了。」清虛冷笑著,說不出的自嘲。
「這多半又是宇文泰搞的鬼,利用先王與『火舞院』之間剪不斷的恩怨,借『火舞院』之手想除掉本王。」宇文飛度淡淡說著,彷彿早已瞭然於胸,隨即又看向清虛:
「你如何看待楚長天的安排?」
「這楚長天生性高傲卻是『火舞院』中少有的良知之輩,且也沒經歷過當初那段腥風血雨,『火瞳』天生是魔功的剋星,楚長天這番安排倒看不出有瀉私憤之意,莫非猿空事前沒給他提示點什麼!」清虛說著。
「哼,猿空當初的所為難道就沒有覺得對先王的一絲愧疚嗎!」宇文飛度突然加重了語氣,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怒,似乎只有那剪不斷的恩怨才能在他心中激起一絲浪花。
船艙內一陣沉寂,半晌才繼續說道:
「石虎那邊現在怎樣?」
「昨夜飛書來信,他們已經找了個隱蔽的港灣上島了。」清虛答道。
「這群廢物養了這麼久,總該為我們做點事情了。讓我為宇文博賣命,也該有點回報吧。」宇文飛度冷冷說著。
黑霾之中暗淡的光芒完全消失只剩下無盡的黑暗,似乎又到了深夜。一個堅實的身影沿著內海岸在密林中飛躍前行,沒有亮光的黑暗卻也如此迅疾,只是飛躍到某個峭石突兀之處便停了下來,蹲下身借助法器淡淡的光芒在峭石底端尋找著什麼。
終於在峭石底部發現刻著一個小小的奇異圖案,似乎在指引某個方位,看到圖案身影站立起身向著指引的方向再度飛躍而去,幾個折騰居然飛躍到一個懸崖處。懸崖上已經站立著另外一個身影似乎在等著他的到來,這身影走上前一拱手甚為恭謹:
「左木聖使。」
早已站立懸崖之上的身影竟是『清風教』右聖使左木,左木看向這身影微微一點頭低聲說道:
「庫克,你潛伏在海盜組織內已經五年有餘,這次是你最後的使命,完成此任務你便可恢復自由身。」
清風教出身的庫克,夏洛實際上的導師,懸賞令上值一千兩銀子的叛賊居然是左木安插在海盜中的間諜,怪不得所言所行與那些海盜有所差異,如此高的功力卻甘願做黑鷹的手下,而那懸賞令如此看來只不過是左木掩人耳目而已。
「是,聖使。」庫克輕聲答道。
「魔宮浮出水面之時,你便進攻我清風教把守的一側,自然會有人為你放行。」左木又壓低聲音說道,幾如嗡鳴。
海峽兩岸密林叢中不時傳來喧鬧聲,法器碰撞聲外加呼天喊地聲,貌似被打散了的海盜其精明的程度遠超五盟教派的想像。依仗對海域的熟悉數十艘海盜船乾脆饒過海峽口,分散沿著連綿的島嶼航行。
『死亡海峽』兩岸的島嶼星羅棋布大小不一首尾相連才形成這片海峽,外海之處島嶼相連形成的港灣更是無數,而這些精明的海盜專挑那種狹窄隱蔽的港灣停泊靠岸的船直接鑽進港灣隱匿在伸出海岸的茂密枝葉中。五國戰船原本佔據火力優勢的巨大船體,在搜尋逃遁海盜船中卻成了麻煩,狹窄的港灣進不去不說,甚至於有些縱深極深海岸彎曲的港灣,竟看不到盡頭。最後炮火對著港灣luan轟一氣,便揚長而去。
竄上島嶼的海盜三五成群,幾十人一夥向著海峽衝去,呼啦啦一下湧上兩三千名海盜,就連那些烏合之眾也都湧了上來。知道這些修士的厲害各路海盜不敢再像以往搶劫那樣囂張咆哮,只有悶聲跟著頭兒往前衝。雙方都在向著海峽深腹行進,一時間海峽兩岸的密林中處處是人影,急行的叫步聲
偶然碰見正在搜尋魔魂的五教修士,黑暗之中雙方誰都看不見誰,蒙頭辟里啪啦就是一陣亂打。面對這些中高階修士如庫克,齊暉之類的倒可以勉強對付一陣,而那些原本就打算混水摸魚的一道光芒劈來便鬼哭狼嚎著撒腿就跑,沒跑贏的不是血肉翻飛便是滿地爪牙。
不過魔宮沒浮現以前所有的海盜組織都打定了注意不與這些修士死磕,急促而短暫的轟隆聲響後便倉皇撤離,而修士同樣沒心思搭理他們,打退海盜便繼續搜尋魔魂。
『死亡海峽』最深處黑霾之氣濃烈的幾乎讓人窒息,黑暗的密林沒有一絲亮光就像沒有星辰明月的深夜,黑暗到了盡頭。這樣的黑暗卻沒有深夜的幽靜,漂浮在半空的黑霾之氣無故湧動著,越往深處湧動的更加劇烈化做翻滾呼嘯的厲風呼啦啦吹過密林,刮過海面。
沙沙沙,海岸邊密林中傳來一陣緊湊的腳步聲,無盡的黑暗閃爍著一團團淡淡的光芒好似點點星星之火,籠罩在這片恐怖的黑暗中就像是孤獨的夜行者。最先出發的『無量寺』修士手持法杖,從暗淡天空下的海峽口一路走來逐漸走到了海峽的最深處,黑霾的中心地帶。
如厲風般呼嘯翻滾的黑霾從雙耳呼呼刮過,濃烈的魔煞之氣連這些中高階的『無量寺』修士也微感氣血不暢,更別提那些普通的修士和毫無法力的兵士了,海峽彷彿戴上了一面猙獰的面具。
轟隆,一團金光劃破黑暗從一名修士手中的法杖一閃而過,一條從沼澤處中齜牙咧嘴猛然竄出的巨蜥頓時血肉橫飛四分五裂。隱匿在海島密林沼澤中兇猛巨大的野獸不計其數,綠黃各色yin幽的光芒黑暗中閃爍不停,越到黑霾深處猛獸的活動越加頻繁,魔煞之氣更是滋生猛獸的沃土,更能激發猛獸的殘xing。
無方在眾修士簇擁之下走在隊伍的最前列,站立在厲風之中突然停下前行的腳步,雙目微凜蒼老的面容浮現一絲凝重,身後的兩百多名修士緊跟著停頓下來。
「我們應該行進到了『死亡海峽』的深腹地帶,這裡有著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異常,各位不可匆忙急行,沿著海岸仔細搜索不可放過每一個異常。
無方沉聲說道,聲音不大落在眾修士耳中卻如雷鳴,無量寺的功法在五大教派中最為剛猛,大開大合的法術更是治勝之道。眾修士聽在耳裡手中法杖猛戳地面眾聲齊諾,氣勢之磅礡連大地也為之一抖,無量寺眾修士的『精神力』同樣首屈一指。
沙沙沙,海岸邊又是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夏洛,葉蘇,游大三小子打著光膀子慢悠悠走在海岸邊的密林中,伴隨著滾滾海水驚濤拍岸聲前行著,山寨小龍搖頭晃腦走在最前頭為三人開山劈路,密林中猛獸無數不過有著比猛獸還怪異恐怖的山寨小龍帶路,三小子自然是放心大膽了許多。
夏洛拿著根火把走在三人中的最前頭,早把香靈兒的警告丟到了九宵雲外,黑暗的天空燃燒著微弱的火焰。越往裡走天空愈加黑暗,光亮的變化從暗淡,深暗,黑暗,最後到了伸手不見五指。三小子可不像那些修士可以借助法器的光芒前行,於是把衣服纏在木棍上,又從小龍抓來的魚中割下魚油黏在衣服上一根簡易的火把便做成了。
找魔宮找了四五天仨的衣服也快燒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條短褲衩穿在身上,再這樣下去估計最後要淨身出行了。這還不算啥,最要命的是隨著光亮的變化,瀰漫在海峽中的魔煞之氣癒合加濃烈,逼迫仨小子體內的氣血上下翻湧,頭昏腦漲,呼吸困難,四肢酥軟無力,什麼疑難病症的狀況全都出現在身上。
「狗子哥,什麼時候能找到魔宮啊?我快不行了。」葉蘇拖沓著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痛苦的快要死一樣。
「狗子哥,我也快不行了。」游大嘟囔著同樣的痛苦不堪。
夏洛彎著背叉著腰氣喘吁吁,雖然修煉過後體質比他倆強了許多,不過也好不到那裡去回頭看向他們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兩小子早就巴不得休息了,不停的點著頭。山寨小龍回過頭看見三人停了下來,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轟隆,剛停下不久遠處傳來陣陣轟鳴聲,密林深處隱隱光芒閃爍,仨一震驚異的看去。動靜越來越大,隆隆轟鳴聲中地動山搖,閃耀在黑暗中的光芒竟朝著仨衝來,越bi越近將這一片通透的黑暗映的如白晝一般。
仨驚異過後便是恐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越往深處走死亡的氣息慢慢浮上心頭,更是莫名感覺黑暗之中似總潛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連趴在地上的小龍騰的一下也站了起來,伸長蛇脖子注視著那片光芒,豬眼睜的老大滿眼的戒備之色。
光芒之中四條人影來回飛躍在半空,看樣子是捉對廝殺。三條剽悍的人影中卻夾雜著一個妖嬈婀娜的身影,飄飛在半空閃現在光芒中,倒像是個妖惑魅影。
「斗羅師兄,快使用『毒靈之盾』。」
妖嬈的身影急迫的呼叫著,就算在如此急促激烈的狀況下那呼叫的聲音竟也嗲的如此酥軟嬌媚,似乎這聲調天生就如此。
聲音剛落和那妖嬈的身影並肩而戰的身影,突然急念密訣同時迅急彎膝下蹲單手按地結印,一團深綠色的毒氣憑空從結印之處飄然而出,猛的直衝高空,將二人的身影籠罩其間。
看似飄渺無力的毒氣卻滲透著施法者最高階的靈力,變的堅固異常好似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毒靈之盾』舌蘭教最堅硬的防禦之術,必須修煉到第三重境界『毒靈』境界才能施展此法術。既然作為毒教的『舌蘭教』另闢蹊徑其修煉體系自然是和另外四國所不同,其修煉體系共分『淺毒』,『惡毒』,『毒靈』,『毒絕』,『聖毒』五重境界。這一男一女看來是毒教修士。
嬌媚的聲音剛落地,兩道黑光如雷霆萬鈞橫掃而來,轟隆聲中竟被『毒靈之盾』生生擋了回去。如此堅硬的盾防竟能同時抵禦兩道威猛的攻擊,這斗羅的法力已然修煉至『毒靈』境界的最後一階。
「特雷加,快閃開。」
同樣一聲急迫的高喝從進攻一方兩名剽悍的身影中傳來,特雷加竟是夜香兒在大沙漠中,『西風鎮』所見到的那群『薩膜耶』修士中挑逗夜香兒的那魔教聖使的徒弟,這群魔修終於潛伏到了『死亡海峽』到了目的地再也不同頭戴斗篷掩飾身份,沒想到卻在此處與毒教修士相遇。只是這特雷加的經驗看樣子遠不如另外一名魔修老道,一眼就看出這綠氣之中隱藏的玄機。
同樣的話音剛落,一方小小的粉紅錦帕從深綠的毒氣中迅疾旋轉而出,飄飛在高空赫然膨脹到傘一般大小粉紅的光芒閃爍在天空,香yan的粉光如此的妖媚又感覺那樣的詭異。
唰唰唰,無數道鋒利而細小的幽綠針芒從急速旋轉的粉紅錦帕中密集射出,如暴風驟雨般灑向那兩道正yu飛身躍開的身影,可是似乎一切都已經晚了射出的針芒鋪天蓋地方圓百步之內皆在籠罩的範圍內,那魔修仰望高空不覺間滿眼的驚駭。
『千毒芒』同樣的舌蘭教最犀利的進攻法術,那女修的法力同樣不弱於斗羅。
兩名毒修的配合天衣無縫技能的組合更是精妙,一守一攻眨眼之間便已轉換完成,看來兩人平日間的聯合作戰已經不是次把次。
如殘月般的銀眸仰望灑落而下的萬千毒芒一抹寒光劃過雙眸,特雷加急念某中奇異的口訣,一團詭異的藍光閃現在他左臉頰上,臉上浮現出一個恐怖猙獰如魔鬼的圖案。急念的口訣變成了狂暴的咆哮,特雷加的面容扭曲變化成如那恐怖猙獰恐怖的圖案,似乎就要化身為魔。
「借魂大*法」另外一名魔修不禁驚叫著,看著特雷加的變化瞬間忘記了立馬就要席捲而來的攻擊。
『借魂大*法』各大教派的禁忌之術,借助某個靈魂的法力施展的攻擊,法術違背人倫不說更是極其凶險。如果施法者本身的力量不足,本尊的神智反而會被靈魂控制變成靈魂的軀殼,這樣凶險的法術就連魔教中的修士也不敢輕易嘗試。
久而久之這凶險的法術竟失傳了,沒想到特雷加卻在此刻施展出這個禁忌之術。
一團如人形的黑影從特雷加體內飄出,飄在半空竟實體化藍面獠牙腥紅舌頭極度恐怖,掄開如巨錘般的雙拳掃向密集射來的萬千毒芒。
轟隆隆,又是一陣劇烈的轟鳴聲,光芒飛射間毒芒被巨大的雙拳盡數掃落。深綠的毒氣散去,旋轉在半空的錦帕粉光消褪變回原本的大小飄落而下,妖嬈的身影單手一伸錦帕落在了手中,兩人和另一名魔修一般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面容低沉卻又不斷微喘著氣似乎有些疲憊。
漂浮在頭頂的魔魂同樣消失於無形,特雷加同樣不斷喘著粗氣施出此禁忌之術同樣耗費了全身法力,雖然經驗不夠老道修煉卻比同行的魔修高出一大截,雙方彼此忌諱站立對望著再沒有出手的意思。
哎喲,哎喲,密林遠處傳來一陣有氣無力,拖沓綿長的哀叫聲,緊接爬起來三個身影外加一個鱷魚大腦袋,個個灰頭土臉頭髮散亂,這場惡鬥竟殃及躲的遠遠的夏洛他們,雖然沒受重傷不過被撲來的力量掀的個四腳朝天,估計日子也不大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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