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1127:碧天宮 文 / 為博紅顏笑
1127:碧天宮
1127:碧天宮
愛麗絲娜卻猛地將她抱住,抱得緊緊的:「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我以為你出事了……蔭檬……你嚇壞我了……」
蔭檬靜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反抱住她:「對不起……愛麗絲娜……」
愛麗絲娜確實被嚇著了。
她一回到古堡就去找蔭檬,傭人告訴她兩個女孩還在睡懶覺。她走進蔭檬的房間,看到蔭檬和安娜真的還躺在床上,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懶散了些。她本也不打算叫醒蔭檬,只是太久沒見到這孩子了,於是坐在床邊,溫柔地摸了一下她的頭……
然後蔭檬和安娜就消失了……那只是個幻術。
愛麗絲娜急了,她並不知道這個幻術是蔭檬自己施的,在她想來,堡內並沒有魔法師,如果有的話,那一定是從外面進來的。她擔心有人劫走了這兩個孩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萊易斯在旁邊讓她鎮定下來,萊易斯從現場和傭人們的口供中判斷,她們離開的時間並不長,而且未必是被敵人抓走的。他讓愛麗絲娜保持堡內的安寧,裝做蔭檬仍然在她的房間裡,然後悄悄派人去周圍查找。
結果蔭檬自己回來了。
在知道那個幻術是蔭檬弄的後,愛麗絲娜還是吃了一驚,於是蔭檬告訴她,自己的魔法是在女子修道院學習的時候,一位即將畢業的姐姐教給她的。在愛麗絲娜離開後,她慢慢地想起了很多,覺得有必要學會保護自己,才帶著安娜偷偷跑出去練習魔法。
「但還是太危險了。」愛麗絲娜搖頭,「不管怎樣,你都不該偷溜出去,如果敵人發現了你怎麼辦?」
「反正他們早晚會來找我的,不是麼?」蔭檬抬起頭來,毅然地看著她,「不管是為了什麼,他們第一次沒害死我,那就一定會有第二次,不是麼?」
「這是個事實。」紅星騎士萊易斯在旁邊點了點頭,看向愛麗絲娜,「我們連那些人的身份都還無法確定,根本判斷不出他們下一次會怎麼做,在這種情況下,米其那小姐能夠多一些自保的手段並不是一件壞事。」
「我知道是誰,」蔭檬卻說,「我知道是誰想殺我,我聽出了她的聲音。在上一次她帶人殺我的時候,我用幻術裝成已經死了的樣子。她不知道我會一點魔法,被我騙過去了。然後我記住了她的聲音,她是……」
「愛瑪?」愛麗絲娜低聲說,「伯利德家的愛瑪,對不對?」
蔭檬靜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愛麗絲娜和萊易斯都沒有太過吃驚,很顯然,他們也掌握了一些線索。
「這和我們的懷疑是吻合的,」萊易斯慢慢地說,「伯利德伯爵賄賂了教會中的一名極具影響力的神父,讓教會在米其娜家失去繼承人的情況下,能夠把龍恩堡轉賜給伯利德家。很明顯,蔭檬小姐的父親和米其那家的其他幾位繼承人並不是死於意外。我們在追查幾件少女失蹤案時,查出那個神父是這些少女失蹤的幕後主謀,並在調查時發現了他和伯利德家的聯繫。但在繼續追查的時候,那個神父卻突然暴斃了,導致所有線索暫時中斷。蘇菲亞公主只好先把我派來保護蔭檬小姐,以防止伯利德家的陰謀得逞。」
「這麼說,」愛麗絲娜小聲問,「他們是為了搶奪龍恩堡了?」
「表面上看,確實如此,」萊易斯說,「但蘇菲亞公主認為,這背後恐怕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就算是教會,對於支持某個貴族用詭計獲得另一名貴族的領地這種破壞王國體制的事,也不可能毫無顧慮,因為一旦被人知道,將引發所有相對弱勢的貴族的擔憂。這只可能是出自某個人的授意,而這個人還必須有足夠的地位,能夠讓教會認為米其那家的災難確實只是一連串的意外,而在米其那家缺乏繼承人的情況下,將龍恩堡轉賜給伯利德家族也是理所當然的……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以死去了的那名神父的地位,絕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米其那家的敵人,只怕遠比想像中的更加強大?愛麗絲娜擔心地看著蔭檬。
「當然,公主殿下也並不是毫無辦法,對於殿下來說,不管那背後的人有什麼陰謀,都不能讓他那麼輕易地得逞。因此,殿下讓我給你們帶來了這個。」萊易斯從身上取出幾份文件。
「這是……」愛麗絲娜看著這些文件,激動地抓著蔭檬的手。
「這份文件,確認了蔭檬小姐對龍恩堡的繼承權,並以王庭與教會的共同名義,正式承認蔭檬?米其那小姐為龍恩堡的女領主,擁有對這塊土地的支配與管轄權。」紅星騎士微笑。
「這原本要等到蔭檬十六歲的時候。」愛麗絲娜掩著臉,有些無法相信。
「公主動用了一份用於緊急狀態的特殊文件,而且,她在教會裡同樣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力。」萊易斯說,「蘇菲亞公主認為,不管那個人是在計劃什麼,至少,他現在已經沒有加害蔭檬小姐的理由了。蔭檬小姐的父親是一位『白袍』,在他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教會有權處置他的遺產。但是蔭檬小姐不是,蔭檬小姐既不是修女,也不是教會的使徒,既然她已經成為了龍恩堡的女主人,那麼按照法律,如果她發生意外,龍恩堡將由王國收回,這就意味著就算殺了她,伯利德家也別想得到他們想要的。」
「確實是這樣。」愛麗絲娜也明白其中的關鍵點。毫無疑問,為了保護蔭檬,蘇菲亞公主確實是想得非常周到,而且也盡了心。即使是公主,也不可能輕易做到讓一個十二歲的女孩不經過任何儀式便直接繼承一塊領地,她為此付出的代價肯定也不小。
只是蔭檬卻沒聽明白,是的,她知道自己現在擁有了一個城堡和一片土地了,但這對她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呢?
她覺得沒有……或許說,最好是沒有。
「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們知道,」萊易斯看向門口,「事實上,我來龍恩堡的目的,並不僅僅是保護蔭檬小姐和調查這一整件事,我還接到命令,要保護好另一位小姐。」
「誰?」愛麗絲娜問。
「安娜?蘇!」萊易斯苦笑。事實上,他在剛到這裡的時候,心中的焦急並不比愛麗絲娜少,畢竟,當時他所要守護的兩個女孩都不見了,而其中只要有一個出了事,他此行的任務都算失敗了。
「安娜?」蔭檬和愛麗絲娜驚訝地轉過身去,而因為擔心蔭檬受到責罵而等在門外的安娜?蘇也剛好探進頭來,在她們的注視下,小臉馬上就紅了。
……
「蔭檬是一個魔法師?」愛瑪?伯利德的臉上現出訝意。她直挺在站在那裡,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暗藏在大腿的骨鞭。
「是的,」布萊恩特低聲回答,「雖然從她的身手來看,只不過是一個剛剛踏入魔法領域的低價魔法師。但在她的背後,藏著另一個高明得多的人,就是那個人,只用了一個簡單的閃電術便擊潰了我帶去的所有人。」
愛瑪沉思:「在上次襲擊那個小丫頭時,有一個人曾在山上施展大範圍的魔法……」
「我猜,就是那個人在暗中幫助蔭檬?米其那,」布萊恩特說,「恐怕教她魔法的也是那個人。」
愛瑪心煩地來回走了幾步,才冷冷地說道:「你應該等我回來再說,而不是自己行動。」
「我擔心錯過機會,」布萊恩特低下頭去,「我本以為絕不會失手,畢竟她們只是兩個小女孩。」
「兩個小女孩!是的,兩個,一個是蔭檬?米其那,另一個是安娜?蘇,」愛瑪冷笑,「這才是重點。布萊恩特,你應該慶幸你失敗了,事實上,你差點犯下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大錯。」
布萊恩特重新看向她,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上頭傳來了新的命令,」愛瑪淡淡地說,「他們讓我不要再去管蔭檬?米其那了,因為現在就算殺了她也沒用,她已經正式成為了龍恩堡的女主人。」
「這不可能,」布萊恩特怔了一怔,「這不符合常理,她還未滿十六歲。」
「但這是事實,」愛瑪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蘇菲亞那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撒萊主教與她共同簽署了一份文件,正是那份文件,確認了蔭檬?米其那正式成為龍恩堡的新主人。」
「想不到蘇菲亞比想像的更難對付些,」布萊恩特歎了口氣,緊接著又疑惑地看著愛瑪,「但就算如此,也不過是蔭檬?米其那的死活暫時變得無關緊要而已……」
「我說的無法挽回的大錯,指的不是蔭檬那丫頭,而是她身邊的另一個女孩,」愛瑪說,「那個叫安娜?蘇的女孩,上頭在調查中發現,她竟然是光明聖者烏雷諾斯的學生。」
「那個做過宮廷神學師的烏雷諾斯?」布萊恩特臉上微微一變,然後又冷笑道,「那又怎樣?烏雷諾斯在被趕出宮廷之前便已經失去了他的神術,他現在最多不過是個無處容身的糟老頭罷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愛瑪也有些疑惑,「但上頭卻傳下命令,讓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傷害安娜?蘇。」
「他們沒說為什麼?」
「他們沒說,」愛瑪冷笑,「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自然也有我的消息來源。只是,事情似乎有些奇怪。我的消息人告訴我,說是上頭因為擔心蘇菲亞破壞了他們在王城的安排,一直在暗中監視她,結果卻反而查出她和烏雷諾斯正在計劃的一個行動,而在他們的那個行動裡,安娜?蘇是其中的關鍵人物。而讓我不解的是,上頭似乎對他們的那個行動很感興趣,決定在暗中幫他們一把。」
「知不知道是什麼行動?」布萊恩特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鬼才知道。」愛瑪心煩地說。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對這些亂麻一般的線索早就厭煩透了。
「但是,無法得到屬於龍恩堡的那一部分山礦,上頭難道不會擔心整個計劃受到影響?」布萊恩特問。
靜了一下,愛瑪才慢慢地回答:「在一開始,我也想問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那就是……他們在把我和我父親當傻瓜。」
布萊恩特愕然地看著她。
「他們透露給我們的計劃,很可能並不是真的,」愛瑪冷笑,「他們肯定另有一個計劃,在那個計劃裡,我和我父親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這也就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沒有阻止蘇菲亞幫助蔭檬繼承龍恩堡,因為對他們來說,我和我父親能夠完成他們所安排的那一部分固然好,就算失敗了,對他們也沒多大影響,甚至是……甚至是……」
「甚至是,他們從一開始就在將伯利德家族當成棄子來使用?」布萊恩特說出了愛瑪所擔心的事。
愛瑪沒有說話。不管自己有沒有猜錯,她和她的父親都已經無法再從這條船上下來了。
龍恩堡外,十幾名士兵持著木棍利用陣列的配合對蔭檬圍追堵截,卻被蔭檬利用暗影門和緩慢術等各種魔法拉遠、偷襲,不停改變位置的同時利用空隙將這些士兵一個個弄昏或是定住。
萊易斯在旁邊看著,忍不住點了點頭:「她的進步確實很大,在一開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還像一隻無頭蒼蠅,但經過這幾天來的特訓,她對戰術的理解和應用已經越來越完美了。簡直就好像一直有高人在指點她。」
愛麗絲娜微笑地聽著。她對魔法瞭解得並不多,但看到蔭檬能將這十幾個士兵耍得暈頭轉向,心裡仍然忍不住為這個孩子感到自豪。
在將最後的兩名士兵用蛛網術困住後,蔭檬拍了拍手,從那些倒下的士兵中央跳了出來,神采飛揚。
萊易斯走到她面前:「我和你比一比吧。」
「你一個人?」蔭檬現在可是自信滿滿。
「在下可是一名紅星騎士,」萊易斯微笑,「千萬別去小看任何一名騎士。」
「那就來吧。」蔭檬移到空地上。
萊易斯持劍在她對面站著,看上去氣定神閒。蔭檬覺得他並沒有太把自己放在心上,感覺有些氣惱。但她還是先給自己加了幾個防護,雖然萊易斯不見得會傷害她,但加上一層石膚術總不是壞事,鏡影也得加上。接著,她突然打開一道暗影門,直接跳了進去,再靜悄悄地從萊易斯的身後跳出來。這一招總是很有效,因為她本身能夠無聲施法,只要躲在對方的視角之外,往往能夠在對方注意自己之前,自己的攻擊性魔法便已先一步衝著對方飛去。
但這次不行,她才剛剛跳出暗影門,就發現萊易斯早就轉過了身,還是直接面對著她。她又試了幾次,然而不管她往哪個方向跳,萊易斯總是能提前一步站好位,讓她連半點偷襲的機會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蔭檬忍不住在心底問。
小仙子不知在什麼地方通過意識傳遞回答她:「基本上每個騎士都有學習過對付魔法師的課程,雖然暗影門是無聲的,但在你跳出的那一瞬間,仍然會造成輕微的空氣振動,而他便是憑著這一點在瞬間找出你的位置。」
那就不用暗影門。蔭檬先給自己加了個幻術,讓一個殘影留在原地,自己則隱起身形悄悄移動。然而,萊易斯根本沒有被她的假像欺騙,她移到哪裡,他的視線就跟到哪裡,直到幻術的效果開始消失,她現出身來,萊易斯仍在含著微笑看著她。
只有面對面地跟他交手了,蔭檬想。
「不行,」小仙子急道,「直接面對一個騎士是最愚蠢的行為。」
蔭檬懶得理她,她可不想就這樣慢慢地耗下去。手勢一比,她刷地就扔了一顆火球過去。然而萊易斯卻突然向她衝來,在途中就地一滾,不但避開了火球爆裂造成的火焰,甚至還藉著這衝擊加快了速度。蔭檬嚇了一跳,轉身就跳,同時急急地比劃手勢,才勉強在萊易斯追上她之前弄了個暗影門跳進去。
這次她跳出的位置能有多遠就有多遠,一踏到實地,馬上就施法,在萊易斯再次接近自己之前甩了一團黑霧過去,眼看著萊易斯被罩在黑霧裡,她趕緊再扔了個油膩術進去,然後又弄了個暗影門改變了自己的方位。跳出暗影門後,她見萊易斯仍然沒有從黑霧裡脫身,心裡這才鬆了口氣,手中接連比劃,先是扔了一個火球進去,再扔了個崩石術、七彩虹光、風輪斬……只要是能想到的範圍魔法,都扔過去再說。
狠是狠了點,但我看你還怎麼逃!
「白癡。」小仙子在她的腦海中評價道。
「嗯,他是白癡了點。」
「我說的是你。」小仙子冷笑。
為什麼是我?檬蔭想問。
但她沒必要問了。有人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她下意識地轉身看去,然後就見到紅星騎士正筆挺地站在自己面前。
身為魔法師,被對方接近到舉起雙手就能給自己一個擁抱,那還打什麼?更何況她剛才扔攻擊魔法扔得興起,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石膚和鏡影早就失效了。
「狠是狠了點,」萊易斯越過蔭檬的頭看向那黑霧散去後變得慘不忍睹的空地,微笑著搖了搖頭,「但還是少了點經驗。」
「他是怎麼做到的?」蔭檬在心裡偷偷地問。
「你用黑暗術罩住他,卻忘了那團黑霧同樣也擋住了你自己的視線,他只要往反方向跑,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就可以看著你耍猴戲了。」小仙子回答。
真言細細一看,已經料測的差不多,他對千獠子同門不恥的同時,也暗暗提升了警戒之心,更是讓火娃蘇薩克爾暫停煉製第二魔軀,以免特殊的火光吸引住了那些魔道人。
不過,他還是動作晚了一步,因為他馬上聽到了腳下飄上的肆無忌憚的囂張聲音。
「師兄弟們,上面剛才火息真元蕩漾,想來是另一番增長功力的好去處啊!剩下這些修為淺陋的就給你倆享用了,我去去就來!」
聞言一驚的真言急忙讓蘇薩克爾進入左臂改造魔鱗內,他提起寒霜長劍,腳下用力,化為一道黑氣在山石間飛掠,像遠遁而去。
下面那三個千獠子的同門明顯都有「魔將」初階的實力,正好壓了真言一頭,如果落在這些魔道人手中,定是骨渣都剩存不下來,被奪吸功力,毀屍滅跡!
「嘿嘿,好小子哪裡跑!停下來讓老子宰殺,還可以給你來個爽快的,否則定要煉熬你神識魔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背後一個兇惡自恃的得意聲音卻在快速靠近,一名面容凶獰的魔道人御劍飛速追來。
不好!我向來能佔優勢的身法在這魔道人面前竟然落了下風,可惜強白虎蝶舞他們不在這裡,否則定可以合力斬殺這名自大的傢伙,分吸這魔將級別功力!
真言回望之下不由十分吃驚,但馬上神識中一股渾然的殺意從天靈出直透而出,他雙眉一抖,頓時一身寒氣凜然散逸而出。
他停下轉身,心裡連動,臉上已經是一副溫和的微笑友好表情,抱劍朝落在他身前十數米外的魔道人拱手行禮。
「哈哈,莫非是赤宵真人門下的高手,我和你們門中的千獠道長乃是至交好友,請問千獠子道長如今一切可好?」
真言微微收縮的瞳孔,卻高度警惕地將面前狐疑不定的魔道人一切細微動作和表情收入眼底。
「怎麼?你是我千獠師兄的朋友?我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哦,我師兄現在身在望月星崖,正在籌備論魔大會最後事項呢,閣下如何稱呼啊,回去我也好跟我師兄招呼一聲!」
那魔道人一副平和友好的神情,一邊回應卻也一邊緩緩朝真言靠近,可惜那眼角游弋的一絲殺機和不屑卻是被真言收入眼底。
果然是物以類聚,名師之下出高徒!這魔道人狡詐無比,遠非一般魔頭那樣可以隨意糊弄,這廝竟然想將計就計偷襲於我!真言心中微微凜然,忽然覺得這趟遠去望月星崖參加論魔大會,是一番不可測的冒險!
不過可惜,這魔道自以為我一定上了他的當,等下他自大冒失出手的同時,也是他喪命之刻!
真言面不動色,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魔道人,那墮魔道人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甚至還特意將長劍背負起來,垂手一臉熱情地步步移來。
啊地數聲慘叫,腳下遠處傳來那些逃亡魔頭最後絕望的慘叫,另外兩名墮魔道人遙聲呼喊這位同門完事了沒有。
真言和魔道人心頭都是一緊,兩人的目光在那剎那間實實地撞擊在一起,激盪起無形的漣漪。
「你盡可放心,我那兩位同門~~~~」
這在這一刻,魔道人話語未落,還帶一絲沒有褪去假笑的乾瘦的臉上一層凶光驀地噴薄流溢,他雙臂帶出一陣黑風疾抓而出,朝臉上還微笑看似毫無防備的真言天靈蓋破抓而去!
「去死吧,自以為是的垃圾!」魔道譏諷不屑和得意的獰笑恍惚間尖銳響起。
這個垃圾,還以為用千獠子那混賬師兄就可以蒙騙本替天行道的真人,殊不知智慧高深的我小小地滿足他一個自以為是,就讓他命喪黃泉灰飛湮滅!
魔道扭曲的面容儘是貪婪之色,面前這魔頭可比下面那些垃圾滋補多了!
但是,他眼前只覺白茫茫一片晃花了眼,同時身上寒氣襲來,身形頓時微微一滯,血液凍結動作停滯。
他心中大驚,剛要喝聲不好要兩位同門速速趕來的時候,一把寒霜包裹一般的長劍已經疾刺而來!
怎麼可能?這垃圾魔頭智謀竟然高了我一頭,反而算計了我?魔道臉色大變的同時,也不含糊,怒喝一聲身前頓時出現一片薄薄的青色劍光。
身劍合一,只要心念一動,背後長劍便脫鞘而出,布出劍光防禦主人。
寒霜劍尖抵住劍光,去勢驟然一停。咦!真言微微一怔,胸中那股殺伐氣息卻遇強愈強,他沉喝一聲,只覺一絲血線透臂而出,加持到寒霜劍上,有如急電流火!
寒霜劍原本寒氣濛濛的劍身頓時流顯過一層微乎其微的暗紅,銳意大生,殺氣噴薄而出!
神識殺意四射的真言手腕疾速輕抖,竟是輕鬆地盪開大驚失色的魔道人面前的護身劍光,繼而振臂前傾,有如摧枯拉朽!
血光濺射中,魔道人難以置信的臉上一雙眼睛光彩黯淡下去,砰然一聲屍體倒入碎屍之中。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竟然會被一魔靈擋開護身劍光,喪命對方粗糙生疏的劍法之下!
我殺了一名魔將!
猶如做夢一般,看著魔道人屍體倒地,真言激動的同時,心頭也是蒙上一層淡淡的疑惑:魔將什麼什麼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凝血天誅煉神訣在他出劍的時候,運行速度驟然增加了一倍,然後他感到自己神識中一絲殺意破體而出,貫穿寒霜劍上,一舉轟破魔道人的防禦劍光,將對方瞬間斃命劍下!
「真想不到,這凝血天誅煉神訣竟然還有如此神奇之處,我真是從毒公子那裡撿到寶了!」
按耐發洩煉神訣新秘密的激動,真言胸腹中的玄陰寒魄劇烈跳動,硬生生從魔道人屍體中拉扯出一團濃郁的青黑色魔氣,真言張口一吸,只覺一股強大雄厚的魔力進入了體內,全身經脈為之一陣膨脹!
魔將的修為真是太可觀了,吸收了這魔道人的大部分修為,過些日子稍微煉化我就能突破魔靈最後關卡,晉陞魔將境界了!
只覺全身魔力激盪澎湃的真言,絲毫不敢耽擱停留,他俯身急忙地在魔道人屍體上搜翻一遍,將這千獠子同門的寶劍還有藏寶袋統統丟進了自己的囊中,然後身影掠動,化為一道魔氣遠遁而去!
剛才一舉擊殺那大意自傲的魔道人,可是真言卻深知自己不過是僥倖加運氣,那裡還有兩名魔將實力的道人,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機會能將對方統統殲滅,儘管魔將的修為是那麼的誘人心動!
兩名魔道人擊殺了所有逃亡的地魔魔頭,飛縱上來,看到自己同門那冷冰冰的毫無絲毫魔力波動的屍體,卻是不由面容變色,震驚異常!
「對方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如此輕易擊殺師弟,莫非是那些想來找師尊麻煩的碧天宮**所為?」
「應該不是,碧天宮**的實力我們又不是不知道,這次來的是柔水那媚妖帶的隊,憑她的身手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擊殺赤精子師弟!」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不管怎麼樣,深受師尊寵愛的赤精子師弟是和我們一起出來喪命的,這番回去覆命你我恐怕性命難保!」
「咦,師弟屍體上還殘留著一絲精純的冰寒力量氣息!你不要驚慌,回去我們找千獠子大師兄幫忙,只要好好孝敬那貪婪的傢伙一番,我們應該沒有性命危險,不過關入地牢思過幾年卻是少不了的!」
兩名魔道人嘀咕了好久,商量好應付對策,才匆匆離開落星平原,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他們不過是奉命來打探碧天宮的動靜,至於斬殺散魔增長功力不過是順手的事情。他們定想不到,斬殺他們師弟的不過是區區一名魔靈,當然,這名魔靈十分的特殊!
再不敢在野外荒地逗留,真言返回了強白虎蝶舞他們棲息的客棧。
盤膝調息的蝶舞睜開眼睛,好奇又好笑地上下打量了真言一番,這才帶著疑惑不解地問道,「莫非剛才你和人動手了,身上好大的凶氣!」
「哦,和幾個不長眼的傢伙糾纏了會,我沒事!」
聽到蝶舞發問,真言心裡微微一驚,一路急奔,卻忘了收斂凝血天誅煉神訣的特殊的殺意氣息,對於蝶舞的感應真言不由心中微微一動,趕緊收斂殺意,平緩動盪的氣息。
啪啪兩聲,蝶舞也沒有深究,只是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拍了拍手掌笑著說,「真言看來這趟外出收穫不小,氣息雄厚,恐怕要突破靈級境界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一切都是運氣而已,你們還不瞭解我麼!哦,強白虎和毒公子他們呢!」真言有些不好意思,左右而言他,他可不想讓蝶舞知道他殺死了一名赤宵門下,而且是魔將級別的強手。
「他們,哼,你自己去找他們罷!」
蝶舞誘人地抿嘴一撇,朝院中的對面努了努嘴,臉上不屑厭惡的同時,流溢上一層微微的羞澀暈紅,甚至讓真言微微失神了片刻。
看到蝶舞那鄙夷又略帶羞澀的樣子,真言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朝蝶舞點點頭,然後緩步朝她指示的白色石房子走去。
落星平原上的建築多是採取天然石頭構建而成,而現下蝶舞他們落腳的客棧也全是用白色的堅硬花崗石建成,白玉材質給人一種潔淨舒爽的感覺。
當然,地魔界域中的建築房屋和真言人類世界的房屋概念是大不相同的,而符合魔頭們的先天審美情趣,比如大多建築外形粗獷毫無美觀可言,而內部也弄得跟天然洞穴似的,也只有這樣,魔頭們才覺得住著實在。
不得不說,這落星平原的霸主戈爾同學很有幾分商業頭腦,他驅馳駕馭手下龐大的奴隸軍團,在落星平原搭建起一座座瑰奇而壯觀的建築。
比如戈爾為了吸引各龐大消費族群,特地仿照地魔界域一些大名赫赫的「勝地」,修成類似地魔禁地之一萬魔窟的壯觀詭奇巢穴,仿照血海冥地氣勢修成血色森森的血池洞穴,還財大氣粗地在平原中央豎立了一座魔王級別的宮殿作為自己老窩,不過現在這宮殿卻被柔水她們這群來自碧天宮的美女們佔領
蝶舞喜歡潔淨和清淨,所以挑了這白玉石築成的客棧,毒公子和強白虎自知無法和蝶舞爭執,只好放棄去血海冥地仿建築棲息的打算。
事後他們深深覺得可惜,此時此景,特別是有剛到手溫馴得像小羔羊一般的薩刃魔女。
要是在一片血色瀰漫中,再大肆享用薩刃美女麗莎,無疑能夠感受到身在凶名遠播的血海冥地征服踐踏薩刃魔女的類似超級快感。
真言尚未靠近那獸巢一般怪異外形的白色房屋,已經隱約聽到聲聲讓人血脈膨脹、血流加速的呻吟和嚎叫,他望向那邊,只覺稀疏樹影中的朦朧建築,都在朝四面散發著一種無比淫蕩的氣息。
「他娘的,老毒也忒不講義氣了吧,平日裡還跟我稱兄道弟,如今如此在手,也不招呼我一起享用享用一番!」
強白虎熟悉的壓抑聲音從房屋腳下飄出,剛被毒公子和薩刃女魔弄得有些心煩意亂的真言忙朝聲音處細細看去,只見老強那強壯龐大的身軀正那裡,身軀保持著一種上下起伏的摩挲聳動動作。
「靠!」見到如此魔男,真言還真是無話可說,不由苦笑了笑,腳步停下,就要回頭就走,省得打擾別人認真觀摩學習的雅趣。
他剛才出其不地斃殺了那赤宵門下的赤精子高徒,本想來找見多識廣的毒公子分析厲害一番,卻一時忘記了老毒同志剛上手一名高挑豐腴充滿無限野性風味的薩刃魔女,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老毒自然要珍惜良宵佳景,通宵狂歡**了。
毒公子第八個真身毒囊即將煉成,論起他肉身實際強悍程度,那是超出老是愛炫耀紮實肌肉的強白虎不少,即使通宵達旦和薩刃女魔麗莎瘋狂傾瀉,也耗費不了他多少體力精氣。
不願打擾別人美事的真言只好無奈地轉身要走,卻不料已經驚動了望梅止渴的偷窺狂老強,老強身軀一彈已經一臉淫蕩和微微尷尬地拉住了真言。
「嘿嘿,真言你來啦,莫非你也和我老強一樣~~~~~」
「滾!我有點事來找老毒而已,你以為像你一樣這麼齷齪下流啊!」
「我靠,被我撞破你好事你也不用這樣發火吧!好吧,哥哥我今天豁出去了,老毒過於無恥小氣,漫漫長夜獨佔美女不說,還叫春聲音搞得這麼大,明擺著在我們面前炫耀。真言,只要你走過去敲敲門,然後很嚴肅地跟那毒蛤蟆說要借他薩刃美女給我們享用一會,今後我老強就任由差遣!」
強白虎口沫四濺,緊拉著真言的手腕,表情變得十分正經嚴肅地商量。
媽的,這白虎精真***無恥之極,還敢叫我去痛訴老毒的自私小氣!真言真是氣得有些無語了,十分鬱悶地逼出一道玄陰寒氣,直接將老強這賤人凍成冰雕方得以走脫。
「**!生意談不成也不用動手偷襲吧,小後生就是臉皮兒薄,被我揭露他內心真實想法羞愧逃遁去了!」
被玄陰寒氣冰凍了三秒多的強白虎強運魔氣才恢復過來,張口吐了一嘴的冰渣,望著真言飛快逃離的身影,吶吶而言,臉上卻閃過陰晴不定的神色。
真言這小子短短數月不見,怎麼一身怪異魔氣越發詭異精純了,隨手一冰竟然凍結我這麼久,這還了得!難道是從老毒手中得去的那無名魔功的緣故,我老強也得一片「築體術」,怎麼修煉起來覺得稀鬆平常呢?
真言暗罵著老強的厚顏無恥,有些狼狽地「逃」回到蝶舞的房中,蝶舞的房中異常寬敞,裡面卻是整齊乾淨,擺設之類和真言人類審美觀相近。
「嘻嘻,怎麼這麼快就跑回來了,我看你似乎臉皮兒都還紅的呢,到底怎麼回事啊?」蝶舞瞧見真言那副幾分狼狽和鬱悶的樣子,水汪汪的眼睛卻是一亮,嬌笑著故意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