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1300：雷歐特 文 / 為博紅顏笑
1300：雷歐特
「如果不是當初我拒絕修煉碧天宮高級心法以免替代了煉神訣，今時今日，又怎麼會擁有這等的修為實力呢？」在深淵地宮和白夢瑤及伊麗莎白她們笑談的一幕幕，又倏然浮現在眼前，讓他感慨萬千。
只是，今天的他，已經不需要用偽裝出來的虛假、卑微、討好的笑容地迎合那兩個風采傲人的師姐。
他真言已經步入了強者的殿堂，有足夠的自信和實力和她們並肩齊視，不帶一點自慚形穢的卑微情緒！
「小子，算你有種，今天，今天本龍王不和你玩下去了，等我傷勢癒合，再來和你決一死戰，奪回本來屬於我的東西！」
一陣低沉疲憊的龍語，魔龍之王阿硫斯搖搖晃晃地支立起自己那此時顯得過於龐大笨重的龍軀，中間那顆幽暗色的龍頭朝真言拱了拱，表示要休戰一陣，以後再打一場。
妖獸和魔族相比，更加強壯結實的軀體是它們的優勢和屏障，但同樣的也是某種劣勢，一旦龐大的軀體飽受重創，要恢復起來也遠比相對顯得「較小羸弱」的魔族困難，即魔獸的恢復能力不如魔族！
所以，像地陰古魔、冥鬼王、血煞王還有三頭魔王之王阿硫斯這種超階的妖獸王者，它們都會霸佔擁有一個隱秘的藏身空間。這個空間不但足夠隱秘，不容易被敵人發現，而且本身也是一處靈氣充沛的上佳之地，受傷後逃回老窩，讓它們能夠很快地恢復。
比如這陷空島上的大血湖，就是這裡強大異生物的恢復聖地，也只有超階妖獸也資格在大血湖棲息療傷，其他弱勢生物一旦靠近，就會被兇惡威猛的妖獸撕成碎片化為腹中糧餐。
三頭魔王阿硫斯這時沮喪無比地發現自己暫時奈何不了這個小小魔族，擔心對方的恢復能力超過自己，它自然是不敢繼續逗留下去。省的最後自己這頭頂級魔龍王反而成為了小魔族的吸煉對象。
它沖真言發出強者之間約戰後，便顫悠悠地騰空飛起，在一片無忌的黑暗天空消失無蹤。
真言沒有阻攔這三頭魔龍的離去。自身傷勢無法阻攔魔龍王離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他看上這頭魔龍王強悍的戰鬥力，這樣強大的對手實在難找，他打算在這三頭龍身上獲得足夠的「修煉點數」。磨合、完善自己的戰技和提升的力量。
見阿硫斯騰空離去無影無蹤之後，真言這才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支起身子，勉強催動魔元飛回陷空洞。
這時妖皇神刀護佑下的夜雨女神夢紅粉已經清醒過去，正盤膝調息。窈窕動人的身影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她面紗的一角，露出一片粉嫩雪白的臉頰，上面掛著一絲欣慰喜悅的微笑。
「真言小兄弟，看來你從這洞窟收穫不小啊，修為好像上升了不少，剛才和那八個翅膀的小爬獸的戰鬥我也看到了。嗯，你現在威風凜凜，本神倒是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了。以後一段時間說不定都要依靠你幫一把。驅逐那些來騷擾的蟲獸了。」
柔和祥麗如雨塵的光輝中，女神明的微笑聲中竟然有些逗趣的味道，這讓這真言有些驚艷的感覺。
還真想不到神域的神明還有這麼人性化的！
深深看了一眼輕閉雙眸的女神，真言也不由嘿嘿一笑，「能為這麼美麗又強大的神服務是我真言的榮幸，我願為女神掃除那些渾身腥臭的野獸怪物！」
「嗯。我推算了一下，雖然妖皇目前恢復部分神性。通過它我可以快速恢復本已枯竭的神力，但要想恢復到從前的全盛狀態並從這陷空島脫困。恐怕還得數百載上千載的時間。我倒是擔心你那樣進來，又將如何出去，回到你們所謂的地魔界域空間去？」夜雨女神全身籠罩著濛濛如細雨的光輝中，聖潔如雪的眉頭竟然出現一絲憂慮，似乎真的在意真言的被禁情況。
真言心中不由微微地一暖，同時也忍不住驚訝地問道：「女神，我在這荒蕪古老的大峽谷外面看到那塊神碑，那個什麼血河老祖陷空不是說無論神魔一旦陷入此地，絕難脫身麼！」
是的，那塊聳立在白霧中的神秘石碑那幾排霸道囂張的字跡還清晰在目，讓本因為修為的突破而興奮的真言心頭縈繞上縷縷不安不祥的煙霧。
「這個陷空老祖向來猖狂自大，他本身實力雖然強大，但在神域中也僅僅中上檔次神明，夢風華這瘋婆娘也不過是中他的陰險算計才隕落這裡，如果不是有『他』的至高領域護佑，即便是我也將擊敗這惹人憎厭的陷空！我神力原本就高過他，現在妖皇在手，神力恢復全盛狀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一旦我神力恢復，自然能夠離開這裡，他陷空還以為自己是一介大神不成！」
提到這陷空島創造之神血河老祖陷空，這位夜雨神殿的神秘女神明顯流露一絲禁不住的厭惡、憎恨和不屑，同時語氣中也充滿強大的自信。
原來，逐漸恢復本來神性的妖皇，有一個強大的秘密，就是能夠作為靈力轉換的媒介，將這陷空空間荒蕪、死亡和血腥的靈力轉化為神明神軀中的神力。這就是這位夜雨女神為什麼在得到妖皇之外，變得榮光華髮，自信十足的原因了。
本來在一位實力強大的神明私人創造的位面世界，其他進入其中的神魔是無法利用這個位面的能量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維持著整個位面空間的能量實際上就是來自創造位面的那位神明的源源不斷的神力。
神明創造位面、空間、世界，神力演化為各種生氣、靈力、能量，空間中的生靈因此而生。
陷空島的能量本源來源於血河老祖陷空，墮入這裡的其他神明自然是沒有辦法從這裡獲得神力供應的，神力日益耗竭，最後這些倒霉的神明只有含恨死去，號稱不滅的真身也熄滅了永恆的生命之火。
這位夜雨神殿第三十七代的傳承女主神，卻通過了神秘的主神祭器妖皇，變相地從這陷空島汲取了血河老祖的力量！
驚訝這把妖皇神器還有這種強大功能的真言，心中那種羨慕是無法言說的了。受於自己未來凶險莫測命運的困擾。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穩定波動的心神，盡快提升自己修為。
「也許，當我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將能夠從那大血湖的紫華光幕再次穿越出去。」
這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冒險法子了。
默默地掏出兩枚僅剩的妖獸內丹吞服，然後運行魔元一一煉化，真言心思有些飛到了外面。
壓抑沉重的陷空島中不知歲月，渾渾噩噩的。他並不知道在其中呆了多久了，而外面萬魔窟現在的局面又是怎麼的樣子。
青釋天、龍飄飄和食無禁他們有沒有繼續打壓逼迫冥焚、血魔歌德和大火魔蘇薩克爾他們，孤鳴和綠煙他們現在是生是死，絕陰殿有沒有潛入碧天宮領地殺害自己的幾個魔僕，而紫晴和孔靈她們現在生活得好不好等等。
未知、茫然的擔憂才是最牽動心思的。他唯有心存僥倖的希望一切尚好。
從藏寶袋中取出一制邪眼王的肉翅，真言在陷空洞前面的平台上烤起了了肉食，「小公雞翅膀我最愛吃！」
他自我放鬆地搞怪叫了聲，撕下熱氣騰騰的肉條就往嘴裡塞，食物的補充讓他精神一振。至少在這裡，遍地是異生物，還有充足的肉食可以維持生存。
這陷空島和外面的萬魔窟禁地差不多，在這裡面體力消耗得都極快。必須一定時間就進食補充體力。
「烤這麼香。怎麼不請我吃，男人應該有點風度撒。」柔軟好聽的聲音飄來，香風吹過，一團窈窕的人形光芒坐到了真言的身邊，夜雨女神笑嘻嘻地也動手撕肉吃了起來。
「暈，難道你們神明也要像我們一樣進餐的麼。我本以為神既然都已經號稱不滅真身了，神軀就不需要這些低等能量肉塊補充了！」
真言微微有些訝異。看著旁邊夜雨女神輕輕撩開豐圓下頜的面紗，兩片異常紅嫩、嬌艷的朱唇動人地開啟。一條靈活的香舌飛快地捲入一條肉絲。
「呵呵，不滅真是是真，但不吃不喝是假。世界有這麼多美味的食物，如果將不能享用，即便身為神明，也是一件多麼巨大的遺憾事情。小帥哥你不要以為神仙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好吧！」
十分平和親近的女神明「嫵媚」地瞟了真言一眼，三兩下把真言烤好的一整只邪眼王的肉翅消滅乾淨，還意猶未盡地看著目瞪口呆的真言，微帶嗔意笑道，「這麼看女人是不禮貌的哦，你手藝不錯，我被那頭三頭小蟲困在洞中多時，肚子早餓得難受，你那袋子裡還有什麼一起烤來吧！」
「你可真是我生平僅見的大胃女神，還好我還有幾頭蟻獸儲存糧，這就給你烤來！」
真言熟悉了這位夜雨女神的脾性，現在也不再把她看成高高在上不可親近的神明，而是當作一位和洗玉髓差不多的女子，很放鬆地交流，甚至開個玩笑什麼的。
蟻獸是這陷空島空間的低級生物，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大血湖一帶，實力勉強**階，但肉質卻是極佳，真言探索的時候隨手獵殺幾頭存在藏寶袋中。
一邊不停燒烤，一邊看著這散發柔和白光的女神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吃完，真言覺得自己對她的「大胃女神」的綽號起得真是一點沒冤枉她。
蓬地一聲，真言隨手收回那一團用來炙烤肉食的血火，這才若有所思地望著勉強滿足的夜雨女神問道，「若我要成為這血河老祖信徒，有什麼途徑沒有？」
「成為陷空光頭的信徒有什麼好？咦，你也是個小光頭。我告訴你，所謂的信徒其實就是給他們這些主宰神輸送自己力量和生機的傀儡！
你看，為什麼神明都已經修成不滅真身了還像這些低階生靈一樣四處廝殺征討，更拚命地盡可能地運用多餘神力開闢屬於自己的私人位面空間，還不是因為要獲取足夠的信仰力量，從而變得更加強大？
夢紅粉輕輕撫過微微有些鼓起的小腹，姿勢誘人地舒服地打了個飽嗝。
「你要從這裡出去，成為陷空老祖的信徒倒是可以嘗試的一個辦法。你不是自然誕生這陷空島的，所以你在被動情況下成為這空間神明的信徒唯一途徑。就是不停殺戮、修煉，當那一天你成為這個陷空島上最強者時，在那谷外神碑滴下你的魔血。就可以成為那陰險邪惡的血河老祖的信徒了！只是，以後你辛辛苦苦修煉積累的力量，就得無奈地被那光頭抽去部分了！」
靠！原來神明也這麼陰險、卑鄙啊！我還指望成為信徒能有什麼好處呢，原來是自己吃大虧。要將自己苦修而來的力量「無私」地奉獻出來，我真言豈能這麼傻，還是從紫華光幕中強行穿過去算了！
真言震驚之後，是無比的鬱悶。
博瑞屈怔了怔。
「看看那些騎兵。」雷歐特將軍低語。
騎士團團長認真看去，這才注意到。騎上魔夜背上的那些騎手雖然看上去和人類無異，但又似乎都有些細微的不同。梅吉用魔法給他加了個遠視術，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精靈？」騎士團團長的臉上現出訝意。他注意到了那些人尖長的耳朵，此外，他還注意到這些騎手都配置了長弓。一般來說，那種長弓並不利於在馬上使用，因為在馬背上不但不好控制，而且難以瞄準。
「暗夜精靈！」梅吉聳肩。暗夜精靈和其它的精靈族在生活習性和信仰上有著截然的不同。一般來說。不管是森林精靈、水之精靈又或是其它各種精靈，其本質都是善良的，因為對生命的重視是他們血液中的一部分。然而暗夜精靈卻是例外，他們崇尚黑暗，喜歡在黑夜中無聲無息地奪去敵人的生命。在黑暗百年中，所有的精靈種族中。只有暗夜精靈是站在聖光女神露娜的對立面。在黑暗百年結束後，別的精靈種族都離開了大陸。移居到月牙島或海外的其它地方，只有暗夜精靈還留在斯而。
就如同名字一樣。暗夜精靈喜歡在夜色間行動，且擅用弓箭和匕首，此外，他們的身體輕靈，同時也像別的精靈族一樣具有某種與動物溝通的本領。可以想像，如果是在黑暗的夜晚突然遇到騎著魔夜的暗夜精靈，只怕很可能連敵人的影子都還沒看清，那一支支精準無比的箭便已射了過來。
雖然對自己率領的疾風騎士團的戰鬥力很有信心，然而，想到遲早難免會在夜間遇到這樣的敵人，博瑞屈也開始頭痛起來。
獨狼將軍卻只是淡淡地將目光從那些暗夜騎士的身上移開，看向別處。
「梅吉，沙蟲是否也能穿透硬石？」他看著那些在爬過的地面留下一條條溝渠的巨大沙蟲，頭也不回地向梅吉問道。
「嗯。它們雖然更喜歡在沙地裡生活，但其實，就算是花崗岩石都能被它們打出洞來。」梅吉回答。他對黑暗生物的瞭解並不只來源於在霧女森林時的生活，更多還是撫養他長大的那個黑安妮絲教的。當然，如果小仙子在這的話，知道的會比他更多，然而厭惡屍體是弗莉的天性，她怎麼也不肯到這隨時便會出現成百上千具屍體的戰場上來，梅吉只好讓她跟著蘇菲亞去群鷗要塞。
梅吉問：「你擔心它們會挖地道，讓敵人從我們腳底下鑽出來？」
「不，」雷歐特面無表情地搖頭，「這裡的沙土太過鬆軟，並不容易支撐住足以讓敵人通過的地道。而且，敵人全都在一個方向，只要小心監測，他們根本不可能挖出一條不被我們注意到的暗道來。
梅吉想了一想，很快便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沙蟲的作用，在這裡雖然有限，但如果一旦他們退守到群鷗要塞，那便完全不同了。想一想，他們自以為足夠牢固的防禦建築，卻被敵人在短短的兩天內偷挖出了幾條讓敵人潛入內部的暗道，裡應外合之下，只怕再堅固的城堡也難守住多久。
現在，不管是梅吉還是博瑞屈都明白了雷歐特將軍非要打這場戰的決心。這場戰爭，他們面對的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敵人，這些敵人是費爾王國以前從未遇到過的，他們既不同於來去如風的沙盜。也不同於雖然戰鬥力強卻缺乏謀略的半獸人。你根本不知道這些敵人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能力，其中又暗藏著哪些足以影響戰局的特殊手段。
所以，他們實在是有必要在敵人因為進攻計劃被我方發現。不得不提前發動、準備還不充足的時候，與敵人打上一伏，至少也要弄清對方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兵種配置，其中又有哪些危險是他們需要提前預防的。
總不能在敵人都已經挖出了好幾條直通要塞內部的地道後。才知道他們具有使喚沙蟲的能力吧？
「那個是什麼？」疾風騎士團團長忽地問道。梅吉和雷歐特將軍去。
只見，從遠處正移開一大片黑雲，凡黑雲籠罩之下，視線皆無法穿透。那些黑雲移到了敵陣的後方，它所停留的位置。便是那些敵人也紛紛避開。
梅吉用了遠視魔法，也無法弄清在黑雲之下到底有著什麼。他只能看到一陣陣的暗在黑雲之下湧動，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掙扎而出。
很顯然，這團黑雲是魔法師弄出來的，而且絕不只是一兩個魔法師。只有十幾名以上的中高階魔法師共同施法，才有可能將這樣一團黑雲從沙角山或是其它兩個大型傳送陣移來。而且其中還得不斷地消耗掉魔力。
現在的問題是，在那片黑雲之下到底藏著什麼？
「不管是什麼？」梅吉低聲說道，「肯定都是無法見到陽光的東西。而且。當時我和莉賽爾快馬從沙角山趕來。也用了兩天多。這些魔法師行動慢得多，也說是說，他們這幾天一直在趕路，又持續地在白天維持這些黑雲……」
「他們的魔力估計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獨狼將軍顯然瞭解了梅吉話中的意思，同時。他也轉頭忍不住看了梅吉一眼，訝異於他在思維分析上的敏銳。「所以，敵人今晚一定會進攻。而那些騎著魔夜的暗夜精靈和黑雲下的東西。將是他們的主力。」
梅吉沉默。
雷歐特將軍重新看向敵人，向疾風騎士團團長命令道：「讓我們的人加緊休息……下午我們主動進攻他們。」
疾風騎士團團長應命，準備離去。
反正是一場無法躲開的戰鬥，與其等待敵人的最佳時機，不如由我方先行出擊。
「最好讓所有人身邊都準備好打火絨和火把，」梅吉提醒，「不管那些東西是什麼，既然它們怕光，那很有可能也會怕火。」
雷歐特點頭……
敵人聚集得很快，到了中午過後，已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了古艾隘口前方。
下午三時左右，博瑞屈團長親身帶著數百名騎兵，如箭一般斜刺向敵人。敵方的簡單防禦工事還完未成，敵方中一隊由人類組成的騎兵試圖阻截住疾風騎士團，然而博瑞屈並不正面與他們衝突，而是利用速度側避開他們，趁著那些剛剛到達的敵人陣形還不完整時，穿透其中。
在他們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具具屍體，更有一隊暗夜精靈騎士在倉促應戰下被直接擊潰。然而，敵人很快便調整了陣形，近百隻半人半獸的埃爾凶狠地竄了出來，從側翼襲擊疾風騎士團，其他敵人更是打算截斷他們的退路，將他們趕進那團黑雲之下。
梅吉陪著雷歐特將軍站在移動哨塔之上，看到己方又有一隻騎兵突出，迅速接應由疾風騎士團團長率領的騎兵，然後快速撤回，那些玫瑰小姐們也在其中。敵方的騎兵和埃爾追擊而來，在已方的箭塔和地面上的弓箭手的箭雨下倒下了一片，被迫撤回。
己方的率先襲擊顯然惹怒了敵人。他們開始重整陣形，向古艾隘口緩慢推進。
「敵人對我們的實力很瞭解。」雷歐特將軍說道，「他們知道我們的意圖，我們只要多守住幾天，北方的主力便能及時回來。所以他們也想用先頭部隊盡快擊退我們，這樣他們的大軍便能夠直接圍困群歐要塞，就算無法做到，也要消耗掉我們的實力，讓他們後續的部隊能夠一舉殲滅我們。」
梅吉點頭。
敵人開始發動進攻，天空中的食魂鷹不斷干擾箭塔上的弓箭手，手持綠色盾牌的敵人如潮水般衝來。利用攻城木撞擊箭塔，讓箭塔一座座塌下。博瑞屈率著騎士團，不斷地衝擊敵人。殺退敵人的一次次進攻。牧師在他們的身後提供神術支援，讓他們的傷口和體力能夠快速回復。
與敵方陣營中的人類相比，更難對付的是埃爾，它們皮肉更厚。往往要身中幾箭才會死去，又能夠利用利爪爬上箭塔，動作靈活。於是，每當埃爾出現的時候，疾風騎士們便不得不提前出擊。截住它們，與它們硬拚。好在埃爾的數量在大陸上相對較少，就算是敵方的軍隊裡，顯然也沒有多到用之不歇的地步。在留下了近百隻這些半人半獸的屍體後，敵人便沒有再讓它們出現在戰場上。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類啊。」梅吉看著遠處如激盪互撞般的人海，自嘲地想。就算是號稱聚集了無數可怕魔物的斯而。其實佔了絕大部分的還是人類。只不過外面的人把生活在那裡的人都稱為野蠻人而已。
只不過，這些野蠻人戰鬥力確實強悍，他們都是步行，往往使用重型的武器，就算是與己方的騎兵對沖，在氣勢上也沒有半點示弱。幸好己方是在防守。騎兵與箭塔互相搭配，又有神術支援。才頑強地抗住那些強壯的敵人。
當然，雖然敵方中如埃爾之類的怪物並不佔多數。而像梅吉在沙角山看到的黑安妮絲肯定就更少了。然而，由於這些非人生物往往有著不可捉摸的特殊能力，在戰鬥中，很可能會起到影響整個戰局的作用。
衝擊與反攻來回地拉鋸，一具具屍體倒在了地上。底律郡的士兵畢竟是處於防守一方，有防禦工事和箭塔的協助，使得這些來自斯而的敵人難以佔領隘口。
二十多隻綠色的生物正在接近古艾隘口，在它們的身後，一些野蠻人拿著鞭子抽打著它們。這些生物背上長著無數疙瘩，行動遲緩，只是隨著那些野蠻人的不斷抽打，原本是綠色的身體開始泛紅。
「爆炎怪！」梅吉倒吸一口涼氣。
「快把它們射死，不要接近它們，在遠處把它們射死……」他驚慌地叫著。
雷歐特將軍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命令下去。
命令很快就傳達到前方，帶著弓箭的騎士衝上前，向這些身體越來越紅的怪物射出長箭，幾隻爆炎怪在身體完全變紅前便倒了下去，看不出有什麼異常。而敵人已經開始後退，給這些爆炎怪讓出一條路。
兩隻爆炎怪的身體已變得通紅，它們發出一聲狂吼，原本緩慢的身體變得異常快速，直衝向前，然後驟然爆炸。周圍數十米的範圍全被轟成焦土，波及到的箭塔直接倒下，未能躲開的騎士更是連人帶馬都炸成了碎片。
疾風騎士團團長博瑞屈很快便明白不能再讓剩下的爆炎怪接近，立時調集身邊所有帶著弓箭的騎兵，散成幾隻小隊輪番上前，射出一箭馬上便退走。然而就算這樣，仍有三隻爆炎怪在身體變得赤紅後衝了上來，幸好這次疾風騎士團先一步散開，死傷相對少些，但仍有兩座箭塔塌下。
剩下的爆炎怪在衝上來之前，便已如刺蝟般，帶著密密麻麻的箭倒下。
然而退下的敵人再次衝了上來。
而天開始黑了！
夕陽已經落下。
那片黑雲開始緩慢地移來。
梅吉和雷歐特將軍全都以最凝重的表情看著黑雲下的陰影。
最後一道陽光也已經逝去。
黑雲散開。
隨著尖銳的叫聲響起，數十個幽靈飛了出來。這些幽靈全都是女子，她們的面容帶著戾氣，身上穿著紅色的衣裳，一閃而滅，再次出現時，便已抓住了某個士兵或是騎士，凡是被她們接觸到的人，血液便會自動流入她們的體內，直到變成乾屍倒下。
「卡瑞絲……」梅吉的臉色變得蒼白。
「點火，點起所有的火把！」博瑞屈縱著馬在自己的隊伍中疾呼。一根根火把點燃了起來，能夠使用神術的牧師也不斷地吟唱著。然而，火把只能將這些紅衣幽靈暫時驅散。並不能真的讓她們感到懼怕，而己方根本沒有高階的牧師，更不用說能夠直接使用神恩消滅亡靈的聖騎士了。
這些低階牧師的神術只能在局部範圍內不讓卡瑞絲飛近。而且持續的時間極短。而這些卡瑞絲卻飛在整個戰場的上空，每一次落下，便有士兵或是騎士被吸成乾屍。更糟糕的是，她們能夠直接飛進箭塔。奪去所有藏在裡面的弓箭手的生命。
此時，那些騎著魔夜的暗夜精靈也直衝而來，疾風騎士團根本無法手持火把與他們戰鬥，而一旦扔掉火把，卡瑞絲馬上便會撲下。他們開始節節敗退。
雷歐特連續不斷地發出命令。讓步兵手持火把補上去，掩護騎兵退下。他們只能利用防禦工事勉強擋住敵人，已方士兵的屍體已一片片倒下。
「有沒辦法消滅她們？」雷歐特問。
這是梅吉第一次看到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除非能夠大面積地製造陽光……」梅吉擦著冷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這邊的牧師根本就沒有這種能力。梅吉雖然能夠使用「日晝」，但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埃爾也好，騎著魔夜的暗夜精靈也好，甚至是爆炎怪都沒關係，這些敵人終究還殺得死。但他們怎麼去殺死這些飛來飛去的幽靈？
雷歐特的目光變得冷峻。雖然他看上去仍然平靜。但梅吉已經注意到他的額頭也像自己一樣在冒著冷汗。
只要支持到天亮，這些幽靈女子自然會消失，然而，在敵人的不斷衝擊和己方的節節敗退下，他們憑什麼支撐到天亮？
兩個人都在快速思考著。
「這些卡瑞絲是怎麼被斯而收服的？」雷歐特問。
「她們不可能被收服，」梅吉搖頭。「她們是非生非死的存在，是死後的靈魂在極度的怨氣下變成的。她們憎恨任何活著的東西，那是一種極端扭曲的意志。也是她們之所以存在的理由。不可能有人能夠收服她們……」
在天上花園遺跡裡，梅吉和莫莉他們便曾遇到過卡瑞絲，那些卡瑞絲是在黑暗百年後，被聖光女神露娜所遺棄的靈魂化成的。幸好當時有安娜在，她身上的藍色行星碎片能夠直接將這些幽靈淨化。
然而現在安娜不在。
「但她們不會攻擊敵人，只會攻擊我們的人……」雷歐特說。
「只有一種可能，」梅吉的眼睛微瞇著，「對方有死靈法師，而且絕不止一個。只有許多個死靈法師聚在一起，才能夠將她們召喚出來，並控制住她們……」
剛剛梅吉還在想「可惜安娜不在」，現在他又想著「可惜愛瑪不在」了。
愛瑪不止是個死靈法師，同時還是吸血鬼。也許她會有對付這些幽靈的辦法……
那我呢？梅吉想著。
安娜不在，愛瑪也不在，難道我就毫無辦法了麼？
「給我一隊騎兵，」梅吉忽地向雷歐特說道，「讓他們帶著我盡量衝到敵人內部去，剩下的就由我來做。」
雷歐特看著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
梅吉騎在莉賽爾的身後，緊緊地抱著她。在他們周圍，聚集著三十多名騎士。
「到了無法支持的時候，就把我扔下，趕緊回來。」梅吉從後邊貼在少女耳旁，對她說道，「千萬不要逞強。」
「那你呢？」
「我不會有事的。」梅吉告訴她。
少女猶豫著。
「傻丫頭。」梅吉偷偷摸了一下她的房，「別忘了，我曾一個人潛入過到處都是敵人的沙角山裡，如果我只是想躲起來的話，沒有人能找到我的。」
莉賽爾這才有些放心。
「但你一定要回來，」她低聲說著，「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放心吧，我還沒有真正睡過你呢，怎麼捨得死？」梅吉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等這場戰爭結束後，你可得好好地陪我，我要把你玩個夠。」
「嗯！」少女流出了淚，「只要你沒事，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這丫頭……
梅吉歎著氣。明明從小在沙盜團裡長大，武技也不差，看上去以前也沒少殺過人……可怎麼就這麼多愁善感呢？被她這麼說個幾句，梅吉覺得自己心裡也有點酸酸的，很難受。
周圍的騎士已經準備好了，前方的士兵在頑強地發動著最後一次進攻。
「到時候，」他對少女說道，「我要把你脫光後綁起來，然後像沙角山裡的那個野蠻人想要做的一樣，從後面狠狠地插進去。嗯，其實那一次，你是很想被我插的，對吧？」
少女臉一紅，低低地「嗯」了一聲。
難怪那次她哭得跟淚人似的，其實她那時候就已經愛上我了，卻以為我根本就看不上她。梅吉也有點鬱悶。
虧他那次還忍得那麼難受，原來是枉做好人。
天色越來越灰暗，月亮已升了起來。到處都是嘶喊與慘叫，天空中不時晃過紅影，那是穿著紅衣的幽靈女子飛過的身影。
一個卡瑞絲飛了過來，梅吉將手一指，早已凝在指間的魔法驟然飛出，一束陽光罩住了她，立時讓她灰飛煙滅。
他前方的騎士一聲厲喝，所有人開始沿著前方臨時讓開的路疾衝而去。風在他們耳邊刮過，周圍亂閃著兵刃交擊所發出的寒光，他們直衝入一群野蠻人中間，一尋到縫隙便穿插而過，毫不停留。領頭的騎士無疑是疾風騎士團裡的精英，竟沒有哪個埃爾或是手持巨斧的野蠻人能夠將他攔住，他就像是一隻利箭，凡是阻擋他的敵人，往往只是一交手便倒下。
然而，隨著他們的深入，所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身旁的其他騎士也開始紛紛倒下。
「到這裡就可以了。」梅吉大喊。
為首的那名騎士勒住馬，與其他人奮力地殺出一個空地。梅吉跳下馬，同時指著莉賽爾向那名騎士喊道：「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那名騎士快速地解決掉兩個接近他的埃爾，點了點頭。
梅吉趕緊施法。直到他的隱形靈體完成，整個人從其他人面前消失，那名騎士才帶著莉賽爾奮力地往回衝，而已方的陣營中也有人出來接應。
視線很快便被擋住了，梅吉也無法肯定他們是否能夠平安回去。然而這不是他現在所能夠關心的，他掉頭就跑，凡是接觸到的敵人，都像是空氣一樣與他交錯而過。
要在這數千名敵人中找出敵方的死靈魔法師，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只能逆著人流，往敵方的臨時防禦工事中防禦最嚴的地方一邊跑一邊亂找。他也曾試著用「法師之眼」，然而他現在是處在與現實世界重疊的次維空間裡，法師之眼無法穿透空間，所能看到的全是黑暗。
他只能靠著自己到處找。
一般來說，魔法師所在的位置，往往是軍隊的中心地帶，這是為了避免遭到突襲，被敵人快速接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