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十四 試練 文 / 明心居士
趙岳帶著親兵們在附近觀賞山景，只是天氣陰沉，北風呼嘯，泛起陣陣寒意，這才感覺到在山上和在鳳林城之間溫度的差異，比鳳林城還要冷上幾度，還好來的時候士兵們的保暖工作做得好，否則在山上露營被冷風吹上一個晚夜，必定凍出病來。
「李明，今天是幾了？還有幾天要過年了？」趙岳有點惱火，都快過年了，還蹦出這樣的事情，要不是還有參政院的人被扣押在蘇成州，現在生死不明，人命關天的事，延誤不得，否則完全可以等過了年再來，也不至於這麼多的人連個過年都不安穩。
「回王爺，明天就要過年了。」李明扳起指頭算了一下。
「明天，又要過去一年了。」趙岳感歎道，真想不到來這裡的後第一個年是這樣的情形：「希望今天能過這座大山，明天晚上能到蘇台鎮過年吧。」蘇台鎮就在山背面，是蘇成州的一個大鎮，原住一萬多人口，距離連雲山五、六十里，只要今天拿下連雲山，明天完全可以進入蘇台鎮。
「王爺大可安心，有周將軍和龍將軍，這小小的連雲山必定可一鼓而下。其實王爺何必親身涉險，在兩位將軍在，必能不日克復甦成州，歸於王爺治下。」李明對周武和龍進康二人算是推崇備至了。
「你啊，跟了這麼長時間，還不懂我的心思呢，好好的不在鳳林城過年，我為什麼巴巴的跑來喝這西北風，還不是因為怕應酬太多，正月裡幾天所有官員又要休假，在正月裡這些官兒們必定要上門拜年吧，人來人往的都會煩死人，又不能趕他們走路，還有長公主也在鳳林城，她可是大宋長公主，比我這個王爺還要高一等，是不能怠慢她，天天去對著一個女人請安作揖，換成你想想能不能受得了？」
「不想，不想。」李明的腦中現出了自己正在對著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子大禮參拜的畫面，不由心中一寒，連忙搖手。
「就是，所以我還是來這裡來喝西北風好了，等我回去，正月也差不多了，不用再那麼難受了。」
趙岳這百人的隊伍在軍營附近轉悠，順便打了幾隻山貨，不過大軍一來，附近的山獸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在附近轉了三個時辰，看看天色不早，這才回大營。
先頭部隊還沒有消息發回來，要登上前面的山頂，要從兩邊繞過去，不過算起來也快到了。周武和龍進康還在旁邊的小山頭上觀察動靜。
時間又過去一個多時辰，天色已是非常的昏暗，大營開始準備晚餐了，終於從山上傳回了消息，蘇成州的民兵一觸即敗，只斬殺了兩個倒霉鬼，其他人就一哄而散，紛紛鑽進深山老林，逃得比兔子還快。山道石牆後面守著的人見到兩邊的懸崖被佔領，也跟著一起跑了。要不是上頭說這些人都是農民，只是受到蘇氏鼓惑和利用，否則必定遭到無情斬殺。
直讓兩位大將大大的感歎了一回，沒經過訓練的農民真的上不了戰場，只要一見到有人被殺，生怕自己也步人後塵，還是趕快逃命要緊。
留下的一千多人連夜拔營向連雲山道挺進，在後半夜越後了山梁，在蘇台鎮二十里外再次安營紮寨休息，兩支先鋒旅也從山下來歸隊，有十多人受了傷，其中三人是與民兵接觸時被石頭砸傷的，另外的人都是在爬山時不小心受的傷，不過傷都不太重。
第二天一早，開始拔營進軍，周武和龍進康向士兵們打氣：「弟兄們，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鳳林城現在家家戶戶團聚在一起過年，我知道大家都想和家人一起過個好年，但我們都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連王爺都和我們在這裡吃苦受累，我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前面二十里就是蘇台鎮，只要拿下蘇台鎮，我們今天就可以到蘇台鎮過個平安年，大家前進！」
「前進！前進！」士兵們神采飛揚地高聲叫喊。
周武的部隊本來還有那麼一點點思鄉情緒，但王爺都跟著一起受累，那還有什麼話好說？相反龍進康的一千騎兵們，常年馳騁在大漠裡，對過年不過年毫無關係，他們心熱的是殺敵爭功這才最重要。
二十里路，在中午時分就趕到了，蘇台鎮四周沒有一點防禦的設施，整個鎮現在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完全沒有了過年的景象。派出一隊士兵進鎮搜索，從鎮裡帶回了幾個老頭。
「王爺，全鎮人都逃光了，只有幾個走不動路的老人，現在帶回來問話。」
「哦，帶上來問問，不要嚇著老人家了。」趙岳讓人把老頭帶上來。
「老人家，這位是我們王爺，現在有話要問你。」一個親兵攙扶著老頭上來。
聽說是王爺問話，這老頭嚇得不知行什麼禮才好，哆哆嗦嗦地向趙岳跪下。
趙岳讓親兵扶老頭在行軍椅上坐下，和藹地問道：「老人家，您是蘇台鎮人吧？蘇台鎮的人為什麼都跑得不見了呢？」
老頭見趙岳非常的和氣，放下心來，有點口齒不清地回答：「回王爺話，小老兒祖輩都是蘇台鎮人，一直都是蘇家的佃農，前幾天蘇家說有很多強盜要來打蘇成州，搶蘇成州的地方，每家的青壯年都發給了兵器保護地方。昨天晚上有人從連雲山逃回來，說強盜勢大，連雲山守不住，所以這鎮上能跑的人都走了，只留下我們幾個走不動的老人。」
「強盜？」趙岳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一個王爺，在蘇氏嘴裡居然變成了強盜，不過也對，就是要搶這些高門大閥的田地，來分給百姓：「老人家，你看我像個強盜嗎？」
「你？」老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大膽地打量了一下趙岳，搖著花白的頭道：「不像不像，剛才說您是王爺。」
「呵呵，老人家，我是個王爺，是鳳林、天梁和紅巖三府的王爺。蘇家的話說對了一半，對他們來說，我確是個強盜。」
老頭聽後嚇得不清，哆嗦著道：「您這三府的王爺？那是王爺大還是蘇家的侯爺大？」
旁邊的親兵忍住笑，道：「老爺子，王爺管著三個府，這三個府都是王爺的，蘇家的侯爺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早不頂用了，見了王爺，都得跪下說話。現在蘇成州這整個州的地方都是王爺的，全都由王爺說了算。」
「老人家不用害怕，我想問一下，這裡的田地都是誰的？」趙岳微笑著安撫老頭，問道。
「大部份是蘇家的，鎮上有一半是蘇家的佃農。」
「蘇家的田產確實多啊。老人家，如果我把蘇家的田地都分給你們，一年只收一成賦稅，可好？」
「一成賦稅？只收一成賦稅？」老頭不信的問道。
「是的，只收一成。」趙岳肯定的回答。
「那太好了，官府少收一成，小人們家裡就多了一成糧食，再減去佃租四成，那小人們一年就有一半的糧食可以留在家裡了。」老頭很是高興。
「老人家，你算錯了，不是一半，是九成可以留在自家。」
「九成？哪會有九成啊，一成的賦稅再加上四成的佃租，那不是五成嗎？」老頭費力的扳著手指頭計算。
「呵呵，以後再沒有佃租了，你們只要交一成的賦稅，餘下的都是你們吃的。」
「那，那蘇家的佃租不用交了？這些地可都是蘇家的，他們會同意嗎？」
「老人家，我是三個府王爺，這裡的田地都是我的，今天來就是要向蘇家收回這裡的田地，然後把地分給你們，賦稅就只收一成，現在鳳林府和天梁府都是這樣的，老人家你覺得怎樣？」
「王爺說要收回田地，然後分給小人們，只收一成，別的什麼都沒有？這可是真的？還是小老兒聽錯了？」老頭懷疑地問道。
「老人家，這是真的，你們在田地裡勞苦一年，有近一半的收入進了那些不事勞動的人家裡，本王心中不忍，今天領著大軍，就是向蘇家要回田地分給你們，讓你們能過上好日子。」
「這是真的，那實在太好了，啊，王爺仁德……」老頭高興得不斷的在那裡計算一年到底有多少斤糧食進入家門了。
「老人家，那鎮上的人都跑哪裡去了？」
「聽說蘇家老爺在府城募了兵守住，府城的城牆高大，所以都往府城避難去了。」
「避難，看來蘇家的動員工作做得很好啊。周將軍，讓隨軍書辦找些人手，多寫一些我們的均分田地政策告示，去四鄉八村張貼，再好派一些能說會道的士兵，到府城宣傳，把百姓從蘇氏家族那裡拉回來，讓他們明白，是蘇家騙了他們。」
「王爺，小老兒願意去向鄉民們解說王爺的仁德。」老頭自告奮勇的道。
「有老人家向鄉親們說明，那太好不過了，最好多找點相熟的人一起宣傳，讓他們千萬不可跟在蘇家後面，免受魚池之煥。」
「王爺放心，小老兒這就去向鄉親們宣示王爺仁政，鎮上還有好多家沒走，都是小老兒熟識的，這事包在小老兒身上了。」
「那老人家辛苦了。」趙岳回頭向李明道：「賞老人家十兩銀子。」
「王爺賞賜萬不敢當，請王爺收回。」
「老人家收下，你們都是本王治下的良民，只要你能說轉鄉親，免了刀兵之災，才是大功一件。只要留在鎮上的人都願為本王出力，每人都有賞賜。」
「謝王爺恩賜。」老頭小心翼翼地捧著十兩銀子，在衛兵的帶領下回鎮上去了，他這輩子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銀子，真有點在做夢的感覺。在他的發動下，鎮上留著的人都大膽的出來活動，並瞭解了事情的真相，有幾個還能走路的老人，馬上就向四處鄉鄰奔走相告，一場宣傳戰開始打響了。
「傳令下去，今晚全軍駐紮蘇台鎮，準備過年，但不許擾民，不許強佔百姓財產，晚上做好警戒注意敵襲，違令者斬。」一道道命令迅速地傳達了下去，趙岳到這個星球的第一個年就在蘇台鎮軍營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