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一節 行船江上 三 文 / 清宵好夢
張定邊這個人,知道一點明朝歷史的人,想來對他都不陌生,明初第一猛將,當年明月對他也是極為推崇,特別是最後他做了和尚,而朱元璋是和尚出身,兩人在人生經歷上,倒是極為對頭,當然了,更牛的是張定邊活了一百歲,真是不容易,打不過你,活過你,不用自己去折騰你,讓老天爺去折騰你,你再怎麼能,能不過時光,能不過歲月。這倒讓人想起馬寅初了,領導人說人多力量大,他偏要提節育理論,行,你說這理論不對,大家就挺,看看誰笑到最後,結果他和張定邊一樣,鍛煉身體延年益壽。
史載張定邊這個人知天文識地理,習兵法練武功,精拳藝擅岐黃,後來當了和尚,懸壺濟世,這醫術倒是用上了。年少時張定邊為人急公好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陳友諒、張必先結拜為兄弟,生死與共,風雨同舟,共謀前程!他從了陳友諒一起起義鬧革命,便被綁在了這船上,定都武昌,轉戰荊楚,征伐兩江、閩、浙邊陲重鎮,攻無不克。官居大漢太尉,張定邊這人能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不僅善戰,而且多謀。當年朱元璋的部將康茂才投書偽降,張定邊曾力阻其行,結果陳友諒專橫獨斷,不納其言,遭江東橋之慘敗,此役是陳對朱的重要戰役,結果落敗,自此,朱元璋在南京的地位得到了鞏固。石灰山戰敗,陳友諒僅以身免,但這人不思勁敵當前,整軍備戰,反而一意孤行,急於稱帝,並以五通廟作行宮,張定邊哭諫不納,這事陳太心急了,讓原來天完政權的老臣子們心生異念。後來陳死後,結拜兄弟張必先也被常遇春所敗且降,張定邊還是沒低頭,少主投降後,他還是領導著一支隊伍打游擊,因大勢已去,才在洪武元年,出家當了和尚,和尚當了皇帝,而他這個偽太尉則披上了僧衣。
民間故事中的張定邊絕對是個猛人,且不說,當年他搏殺朱元璋不成被射成刺蝟,仍然把老朱和他手下的一幫將軍嚇的半死,還有一個傳奇,發生在他59歲的時候,實際年齡59歲,虛歲60噢,某日,張定邊正在西霞山晨練武功,這是古代人鍛煉身體的主要方式,突然林中狂風四起,林木搖曳,落葉紛飛。猛一抬頭,但見一條斑斕吊睛猛虎,正從崗上飛竄下來,那猛虎發現了老和尚,心下狂喜,以為是個菜人,逕直向他撲來,結果老和尚非常鎮定神武,輕輕往邊上一閃,躲在老虎一撲,置身於老虎身邊,舉起禪杖朝老虎腦袋就是一拍,頃刻間,猛虎腦漿四濺,鮮血直流,一命嗚呼。老和尚大喜,得一整張虎皮,虎肉祭五臟廟,虎骨泡酒。
這些是王動所知道的張定邊,小時聽說書時得來的印象,沒想到這會碰到活的真人了,這可是王動穿越後,碰到的第一個他自己真正有鮮活記憶的歷史名人。王動這會的目光也有點迷離了,不過老和尚到底是閱歷非凡,寵辱不驚,畢竟人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王大掌櫃,你且說說那白沙酒是怎麼制得的,一次過釀製,還是提純而得?」
「實不相瞞,提純而得。」在高人面前還是別玩虛的,王動佩服呀,怎麼那麼多人喝了酒,就老和尚目光如炬,不過轉想也是正常,老和尚是個醫術高手,可能有點相通。
「昔日,老納制湯藥,曾用提純之法制劑,怎的就沒想過可以如此制酒。」老和尚笑的很坦然,「這東西怕不是張晉湘搞出來的,大掌櫃,是你玩的花樣吧。」
「老師傅,這酒精確是我們大掌櫃所制,要說我們大掌櫃,可厲害了。」小六子接話。
「小六子,去給法師添茶。」王動打斷了他,王動有點惱,小六子平時不是一個喜歡多嘴的人。
「法師,怎會雲遊到此地的?」
「難得出山,想著清明去拜祭下故人,所以也就走了一個大圈。」
張定邊是在荊湖一帶發家的,幾次大戰都在荊楚之地,陳友諒便埋在武昌,不知他所謂的故人,是指他的結拜兄弟,還是指戰死了的部下。
「法師可是要去漢陽江夏,若是如此,正好同路。」
「同路更好,呵呵,跟著大掌櫃不愁吃喝。」
「法師可會去長沙常德?」董標在一帝問,「家師可是想法師想的緊,總有提起。」
「算了啦,方外之人,如今,活一日算一日,能吃能喝才是福。」老人家看來是想開了,「小姑娘師傅是哪一位?可是湘西的?」
老人家就是厲害,一眼就看出劉秀珠不是常人,他這話一出,把董標說的愣住了,他也看出劉秀珠有武功,應該身手不俗,但什麼路數,什麼來歷還不知道,還想著,找個機會記她露一手,也可探知底細。一聽來自湘西,一般人不知,但董標還是知道的,黃石蓮天,那可是天神一般的武功。
「家師法號清靜散人。」
「噢,果然是蓮天宮的,呵呵,東方丫頭收的好徒弟呀,原先聽說她有幾個弟子,都是男的,後來又傳收了個小的,是個女孩兒,沒想今日讓老納撞上了。」
這下弄的大家都鬱悶了,劉秀珠眼裡的師傅雖然駐顏有術,但也是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沒想到在張定邊嘴裡,居然是個丫頭。還有董標,原來跟著王動的這位姑娘竟然是蓮天宮的弟子。兩人同時也吃驚的是,原來大家嘴裡敬如天神的湘西神尼,原來姓東方,姓東方會武功的,馬上會讓人想到東方世家,但不知這蓮天宮的神尼和東方世家有什麼關係。
「法師,家師也曾提起過法師,當年法師若是另投明主,大明朝第一將帥,非法師莫屬。」
「呵呵,俱往矣。」老和尚不以為然,「前些年我有見過你師兄,還是聽他講,才知你師傅多收了個小丫頭,你師兄可是把你說的像個仙草一般,呵呵,不過也不差,今日一見,果然資質不差。」
「法師過獎」這話說的劉秀珠有點不好意思了。
「法師,王某聽講,法師當年於林中晨休,曾杖斃猛虎。」王動套近乎。
「噢,那畜牲來的猛了些,對了,我還有些虎骨,大掌櫃,你那酒精,可否賣我一壇,若以此酒精去泡製虎骨酒,想來治風濕腰腎虛如烹小鮮。」
「法師,酒倒是還有,不過既然大師要泡製虎骨酒,用這成酒泡製不得其味,大師可以如此,這般這般……」王動倒是沒藏私,把這酒提純的辦法告訴了他,當然了,王動再回到長沙府的時候,三湘商行將直接釀製更好的高度酒,麴酒窯酒,這種普通甜米酒提純的酒,王動還是不大放在眼裡的。
這等商業秘密,王動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董標皺了下眉頭,不過,漕幫也是三湘商行的一分子,董標不會說出去,這條船上的人,借他個膽子,都不會把這秘密說出去的,當然了,這也是王動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之一。
老和尚得了蒸餾酒的關節,心裡美滋滋的,又東南西北的亂扯了好一會,看著時日不早了,各自回艙去休息。
丑時,劉秀珠被一滴水弄醒,那滴水是打在她臉上的,還有點生疼,她輕身起來,追到艙外,看到一個身影飄出船去。劉秀珠急追,約有一里路,直至一片蘆葦蕩,她不敢追了,很明顯對方是誘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