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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二七節 掌櫃婚宴四 文 / 清宵好夢

    虎子十六歲了,長沙城南莊戶人家,上面還有一哥,哥已經成家還給他添了個小侄子,今日入夜他沒有在家抱小侄子,傍晚回家的時候,路過一片水田,碰到了水芹,水芹打完了豬草,正挎個大籃子回家。

    「虎子哥,你不是要去城裡做工的嗎?」

    「去看了,有個窯場招人,籃子給我,我幫你。」

    「磚窯、石灰窯、還是燒瓷器的?」

    「不知呢,只是問我以前有沒有做過窯工。」

    「你不是在村裡的土窯做過。」

    「是呀,讓我後天再去呢,也不知要不要我。」

    「虎子哥要到城裡做工了,要變城裡人了。」

    「那倒不是,家裡就那麼點田,有我哥就夠人手了。」虎子看了看水芹,「今日進城,看到了個好大的孔明燈,過會我回去也做個,晚上出來不,到谷場的草垛,一起放燈。」

    「嗯!」

    虎子是村子裡手最巧的一個,他用個草紙插根草綁根繩就能飛上天,他用樹枝刻的小船點些燈油能在水上跑,年年他做的孔明燈飛的最高最遠。水芹和虎子算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戶人家也有意思,說好了,虎子十八,水芹十六,就定親……

    是夜,無風,四月十六,月亮很圓,不過天上有雲。

    「虎子哥,你真行,燈飛起來了」

    一對少男少女,對著渺渺的夜空,看著孔明燈徐徐飛昇。

    「彭」「彭」「彭」數聲巨響傳來,聽聲音在數里之外,兩人都是一驚,接下來的景象印在了他們的腦子裡,成為他們永遠的記憶。

    天空中突然綻開了碩大的紅花,把整個夜空染紅!「啊!」兩人驚呼!

    「煙花」虎子大喊一聲。

    一朵未息,一朵又起,又是一朵,夜空越發的明亮,三朵紅花交相爆放。

    「啊!!好漂亮!」

    打穀場在村子北,三面都是水田,可以看出去很遠。

    「彭」「彭」「彭」「彭」「彭」「彭」又有聲響傳來,兩人摒住了呼吸。這次看到了一條條火龍蜿轉升天,到了半空突然炸開,是金色的,像菊花,一朵金色的菊花在夜空綻放,眩彩奪目。「啊!!!!」兩人都張大了嘴吧,那金菊怒放後,化作金色碎玉,一朵接著一朵,在空中閃碎而逝,漫天的碎金。

    接下來,又是一條火龍飛昇,又是一條,接連一排,最先那條炸開,幻作一團紅花,於是一團團一簇簇紅花在空中依次排開,緊接著,他們聽到了聲響,「啪啪啪……」當是那火龍炸開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虎子握住了水芹的手,水芹也任由他握著。

    兩人對著空中的煙花,並排站著一動不動。

    「虎子哥,你去城裡後,帶上我好嗎?」

    「嗯,我爹說了,再過兩年去你家提親。」

    「我想去城裡,上回城裡的柳老闆說了,我的針線好,要我去她們那做針線。」

    「好的。我們一起去。」

    「真的?」

    「真的,明天我就去和我爹說!若是那窯場收了我,就讓爹爹提個豬頭去你家。」

    煙花還在空中爭奇鬥艷,他們的孔明燈寂寞的飄遠了,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這對小情侶映著煙花,沉浸在幸福之中。這天被煙花嚇到的驚到的,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更多的人藉著漫天的煙花,演繹著動人的故事……

    張強和莊天龍斗上酒了,莊將軍這白沙喜酒已經干了半斤了,自從瀟湘記出來酒精後,喝高度酒的再也不敢用喝甜米酒的碗了,都老實的用起了小瓷杯。

    「莊將軍,適才我進你一杯,你回我兩杯,如今再回敬你四杯!」

    「爽!」話也不多話,莊天龍,只顧喝,他喝著,邊上的小二馬上又倒滿一杯,連珠炮,不停,四杯下肚。

    「好!」「好」邊上一干人都跟著起哄。

    「張兄弟別走!老莊再敬你,這回子要敬多少了。八杯,來倒滿,八杯!」

    莊天龍是被王動請來的,茶陵衛指揮使,王動一是想著莊天龍是將門之後,軍中有些關係,還有一個,王動知道,茶陵有礦,鐵礦。莊天龍過來後,王動便對他明說了此事,開礦,王動會通過谷王或是皇上的名義去搞,但地方上,要莊天龍幫著看住。若是皇上過問這事,那就算,若是皇上不過問,那就是三湘商會投錢去搞。當然這是王動說在明處,其實莊天龍和王動都清楚,不管是怎麼樣,這個礦都要開,而且是三湘商行來開,但要扛個大旗,實質上還是王動在弄……

    谷王、世子和焦玉都沒見過這麼美的煙花,與他們以前看到的比,真是可憐,以前的只是小兒戲,如今這個才是真正的煙花。谷王當下想著,找個機會,府裡誰誰誰生日做壽也弄些個煙花來放放,世子也在想著這事。只是焦玉看出了名堂,他是火器專家,知道煙花花炮這些東西的根本不是火藥,不過他也沒想到,長沙府的煙花會做到這麼驚人,臥虎藏龍呀!主席台上若要說有人不吃驚,那就只有張晉湘了,他算是審美疲勞那種,王動再折騰出什麼東西,他都不會吃驚了。

    「四周這燈樓誰想出來的?」世子發問。

    「殿下,這燈樓是小號望江樓制送的。」張晉湘回。

    「那這台上的燈呢?」文刀三問。

    「敝號瀟湘記所制。」張晉湘看著他們臉上的疑問,「小婿讓小號兩個酒肆打了個擂台,一個司操場之照明,一個管令台的燈火。」

    「湘翁,今年端午,長沙府龍舟換個花樣吧,聽說京師一帶賽的是夜龍舟,今年長沙府也試試夜裡操舟。」谷王發話了,他是看這婚宴燈火照的不夜天,想著到時可以讓瀟湘記再弄一下,那會出力的瀟湘記,長的是他谷王的臉。

    「王爺鈞旨,小老兒記下了。」張晉湘回。

    「湘翁,今日這煙花是哪裡所制?」谷王又問。

    「回王爺,聽小婿說,是他和一道長搞的,瀏陽爆竹也打了下手。」張晉湘沒有把瀏陽爆竹頂在前面,若他說是瀏陽爆竹所制,估計金老闆要叫救命了,以後歲供月供少不了,推到王動身上安全,反正他要去京城了。

    「噢,果然是靜之所為。」焦玉聽了,捋下鬍子,王動擅長火器彈藥,搞點煙花,在焦玉眼裡是末技……

    張狗兒是長沙府的一個閒人,因為鼻子比狗還好使便得了這渾名。今日他壯著膽子,去春花樓喝花酒,一是他手氣好,晚上推牌九,贏了幾百文錢,二是前幾日他聽說一家香粉店請人,去試用,今日得了消息,定下了,一月五百文。他今晚去春花樓也只是看看姑娘,過過眼癮,坐在一樓廳裡聽聽免費的曲兒,那的姑娘可不是張狗兒玩的起的。其實春花樓裡的姑娘還是蠻喜歡他的,主要是因為他的鼻子,不管是什麼樣的胭脂花粉,張狗兒聞過一次味,就能記的牢牢的。所以他也就時常混在那些個香粉店,香粉店也樂的有他在,真要別家店裡有什麼新貨,或是外地人帶來什麼新的花樣,張狗兒最清楚,當然了,他也自然成了紅樓姑娘的美容顧問,靠著給姑娘們買些香粉,賺個跑腿錢,當然了,香粉店也會給他些回扣。

    今日張狗兒酒喝多了,出了春花樓,他還在想那個唱曲的姑娘花名,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走,本想著去摸陳寡婦家的門的,算了,這會酒多了,怕是來不了事,回家吧,家在城南,也只是個破屋子,結果都看到家了,頂不住了,暈的不行,扶著牆,又走了一段,到了家門口時,忍不住吐了,在春花樓也就是吃了幾粒蘭花豆,這會吐了個乾淨,肚裡沒東西了還是在嘔,最後翻坐在他吐出的穢物邊上,靠著牆,兩眼冒金光。

    這會張狗兒的眼裡看到的燈光,都不是星星點點的,都是一個火點帶著一條火線的,不過,他頭一晃,看到的都是平拖的火線,突然有條火線是向天上竄的,突然開花了,大紅花,好大的紅花,天上開花了,天都紅了。下次再也不能喝這麼多酒了,張狗兒閉上了眼。不一會,又感覺到有些明暗,睜開眼,天上金光閃閃,啊,這天上也有金沙灑下了,他想掙扎著起來去撿,去等金沙掉下,結果一下子金沙都不見了,又是黑夜,唉,酒真的喝多了。閉上眼,張狗兒在自家門口,坐在地上,靠著牆,就在他吐的污物的邊上,沉沉的睡去了……

    關於王動的這場婚宴,還有很多小插曲小故事,以後會一一陳述,這裡按下不表,畢竟**一刻值千金,且王動還沒醉,家裡可是有兩個大美人在等著他呢。

    註:明時江浙一帶有夜龍舟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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