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一節 南海雞事 文 / 清宵好夢
鄭和在舊港的事務很多，朝庭只是任命了幾個大頭目，如宣慰使、指揮使及同知，施正卿當初可是報了不少人的名字上去的，他的意思很明確，通過永樂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永樂也不笨，沒大理他，但把這個權力下放給了鄭和。哪裡都有個左中右，永樂對舊港的形勢不熟悉，自己也不能親自去，於是這些天，鄭和忙上了。
相對而言，鄭和高高在上，幾個世家巴結鄭和意圖太明顯了，而王動恰好是個跳板，當王動在龍城大搞建設的時候，世家都紛紛表示支持。他們的支持在龍城得到了回報，王動按著明朝的方式都、布、按建立了管理機構，他們這些世家也是團團坐分豬肉個個有份。不過，在他們眼裡，小小的龍城只是開始，他們要的是舊港，舊港這會才是南海諸國明朝勢力的風向標，在舊港的地位才能決定自己家族生意能做到多大。
王動在龍城的時候，這些個世家正好可以避開施正卿，正是加緊活動的時候，他們個個都不笨，一切都是以生意的名義開始的。
丘?誠絕對是個懂眼色的人，他對王動在龍城的舉動表示大力支持，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別人還要積極的投入到各種事務中去，早請示晚匯報，弄的王動頭大的不行，什麼事好像都逃不出他的眼底。王動覺得很有意思是，這個丘?誠在歷史上留下過名字，只是說他後來留在明朝沒回舊港，把那個很有名的施二娘丟一邊去了。如此說來，此人也是有點想法的，只是自己老婆實力太強了。想想也是，能做到世家的族長，當然是有點能力的。
龍城的官職是通過鄭和任命的，王動問鄭和，這事最好不要送去吏部備案，鄭和想了一下同意了。丘?誠本人兼職做了個布政司使，而按察司使出人意料的給了鄭政的老師，一個叫楊中順的人，鄭政自己是個法家弟子，所以這個楊中順就不用多說了。楊中順也是感歎，沒想到自己避禍漂在海外幾十年，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機會。自然不用多說，按著大明的歷律在龍城大展拳腳。王動只是對他提了三點意見：一是民族平等，二是信仰平等，三是適當保護龍城的利益。前兩條很容易理解，也顯示出了王動的胸襟，第三條，楊中則還真有點摸不清頭腦，陳澤點撥了他一下，寫了一個「明」字，楊中則看了大吃一驚。指揮使不用多說，給了鄭政，這下子，鄭家在龍城大獲全勝。明眼人是看出來了，王動要的是自己的力量，丘?誠代表了王動與明朝的妥協，畢竟這個在永樂那都掛上號了，同樣的，他也是舊港勢力的代表；鄭政是新勢力的代表，楊中則是沒什麼根基的人，不過他在南海諸國學生倒是有不少，這兩人能做到這個位置全是王動的扶持，總之，各派勢力都離不開王動，王動才是龍城真正的老大。
當然了，得不到最矚目的位置沒有關係，百廢待興，一把手最累最辛苦，實權人物還是底下的那些個主事人員，這些主事人員就不一樣了，八大世家全都有份。
「舊港，古名三佛齊國是也。番名曰?淋邦，屬瓜哇國所轄。東接爪哇國，西接滿剌加國界，南距大山，北臨大海。諸處船來，先至淡港，入彭家門裡，系船於岸。岸上多磚塔。用小船入港內，則至其國……」??摘自馬歡日誌。
鄭和的船隊停在彭家門，那裡成了舊港最熱鬧的地方，船上的人員是領了牌子輪流上岸休息的，個個都不會錯過上岸的好時光。一般說來，他們上岸能幹的事就這兩樣，一是賺點小錢，把自己私帶的小東西拿出來賣一下，再買點小東西回，二是上岸放鬆一下，吃吃喝喝，去紅樓紅船，或是去賭錢。
王動自龍城回了之後，在彭家門小住了幾天，他的兩位夫人在那裡，因為一向與兩位夫人混在一起的趙大娘在彭家門與一個同行搭上了關係，這個同行開了個名為春因坊好去處。在南海諸國，本來不大需要性工作者，因為這裡的性服務行業好像沒什麼可賺的，當地人『淫』風甚熾，不輸給暹羅，不過由於漢人多了，好賭的習性在此地聚集爆發，春因坊主業是個賭場，羸了錢的人總要有地方讓他們花呀，所以這裡吃喝玩都有，但都是圍繞著賭業展開的。
趙大娘知道除了大城外，舊港才是真正漢人聚居的地方，所以她帶來的私貨的大部分要在此地出手，結果，她還沒找到買家，買家就發現她了，沒辦法，誰讓她那麼醒目。
趙大娘其實不醒目，但她手下的姑娘太醒目的。與上次鄭和的船靠在彭家門不同，春因坊的張嬤嬤發現，明朝的士兵到她這裡玩過之後，個個都說這裡的姑娘不行，以前過來的時候，只要掀起尾巴沒看到有**子的，都想要上，如此火急火撩，這會過來居然個個都要好好挑挑，張嬤嬤憑著職業的敏感，就知道，這些人一定還有其他的選擇，她可能碰到競爭者了。要知道，在當地，番民是極度鄙視這個行業的，所以她的競爭者只可能是漢人。
張嬤嬤同樣又得到了消息，有些船上下來的漢人女子長的極美，在找買家，賣的都是胭脂女紅之類的東西，貨品豐富成色相當的好，很多東西，一般人還不懂怎麼用。
張嬤嬤還從另一個渠道得到了消息，有一批貨出現在淡港，有人遞話，想不想要，若想要的話，要準備好金銀，這批是上乘貨。這是她們的暗語，那些手下有亡命之徒的人販子發現漂亮女人。
三條信息綜合到一起，張嬤嬤覺得可能是同一幫人，張嬤嬤能在這種地方做這個生意怎麼可能是笨蛋，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一定是明朝船隊的，而不是什麼搭順風船的，於是她主動去找趙大娘，兩人一見如故一拍即合。
趙大娘自從跟了王動之後，學會了不少生意經，手上的貨張嬤嬤表現出極大的合作誠意，有多少吃多少，還指點她，要買什麼樣的東西回國，比如速香、降真香、沉香、金銀香、黃蠟之類。金銀香中國與他國沒有，其香如銀匠?銀器黑膠相似，中有一塊似白蠟一般在裡面，上等貨白多黑少，差些的黑多白少。燒其香氣味甚烈，味道剌鼻，趙大娘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這種弄一點點可以掩蓋某些人身上的特殊體味。當地有鳥名香鶴頂，這種鳥大如鴨，毛黑，頸長，嘴尖，其腦蓋骨厚寸餘，外紅裡如黃蠟之嬌，謂之鶴頂，這是做腰刀靶鞘擠機的好東西。
張嬤嬤眼饞的還有趙大娘手下的姑娘，與趙大娘手下的姑娘相比，自己手中的那些個紅紅綠綠只能是使喚丫頭的角色，那裡有半分嬌俏女人的味道。趙大娘也爽快，手下的姑娘可以借給張嬤嬤，一人一天五兩銀子。張嬤嬤聽後大喜，不多兩天，彭家門有明朝過來的美姬，傳遍周圍國家，一時好色者趨之若騖。
兩個媽媽桑賺的合不攏嘴，手下的姑娘們也是個個開了眼，這下子白的黑的黃的都試過了，味道重的有怪癖的毛長的等等，不過有一點最重要，此地人傻錢多，船上姐妹速來，不是她們不想多賺，而是嫖客太多太猛，一般做兩三天生意後，一定要休息一兩天，實在是身體承受不了呀。
當然這些東西與王動他們無關，兩位夫人也習慣了，到了一個地方之後，有空呢王動自然會帶著她們到處去看看，沒空呢，她們自己就四處走走，看個新鮮。這天陳四帶著兩位夫人去看火雞，這是他在當地發現的一個新鮮東西。大如仙鶴，圓身簇頸，比鶴頸更長，頭上有軟紅冠，似紅帽之狀，頭下又有二片生於頸中，嘴尖，渾身毛如羊毛稀長，?色。腳長鐵黑，爪甚利害，據說能破人腹，拉的腸出至人於死，習性好吃炭，遂名火雞，更奇的是，當地人講此鳥性烈，鋼筋鐵骨，用棍打碎也不易死去。
一行人也不懂那個火雞是什麼東西，不過陳四倒是請示了兩位夫人，要不要買只回去吃吃玩玩，這話把兩位夫人弄得面面相覷。上回他在爪哇看到那裡龍魚特別多，這種魚好看又好吃，也是這麼問的，兩位夫人同意了，結果，他一下子把市場上能看到的大大小小的龍魚全收了去，結果一連五六天，天天吃龍魚，硬是把大家給吃噁心了，如今船上水箱還養著五六十條，只看不吃，還真成了觀賞魚。一聽說他又要吃吃玩玩，不知船上是不是要多幾十個大雞籠子，兩人聽了連連搖頭。
王動回來後聽說這種火雞也來了興趣，真是火雞嗎，還是駝鳥，於是讓陳四弄了只回來，結果看了也傻眼，還真沒見過。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刀殺死，祭五臟廟，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此雞皮厚肉糙，蒸煮費柴費料，醃製或許有味。陳四得了東家這句評語，隔天到市裡把能見到大大小小的火雞又全都收羅了過來，宰殺醃製，一時間住的驛站裡屋簷下倒腳掛的全是光溜溜的肉雞，白晃晃看著肉麻，而那幾個整天圍著陳四搶著幫忙打下手的護衛也是尷尬不已，身上的雞屎味多日不散，去了因春坊那的姑娘總是讓他們先沖個澡，忙完事後，看著對方不知是high暈了，還是熏暈了，又少不得多給些嫖資，回來後個個都衝著陳四要損失費。王動從此後，再也不敢亂下定語，怕陳四一不小心又得了點什麼啟發，那樣一來，整條船給他一個收食材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