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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一節 對馬島主 文 / 清宵好夢

    「轟」「轟」「轟」「轟」

    宗氏聽到了打雷的聲音,茶水已經如同白水了。

    「大人,炸船,龍城人在炸船。」

    「炸船?」

    「是的,沒有錯,大人,沒有上岸,只是炸船。」

    宗氏還是沒反應過來,

    「不好!該死的龍城人。」龍城是不想讓對馬島的人下海呀!

    沒有錯,按著王厲的意思,鄭政把船駛離的碼頭,然後開始炮擊,先是打擊大船,然後是小船,然後是碼頭附近的船廠。

    鄭政全當是射擊訓練了,開始是實心彈,看著把船打個大洞,然後慢慢沉下;接下來是用開花彈,這可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其實不是撞擊爆炸的,也是通過點火,所以這種炮彈要算準了距離,打到船上之後再炸開。

    炮打的還是蠻有水準的,沒有一粒炮彈打到岸上去。炮擊一共維持了一個多時辰,對馬島碼頭港灣等設施海面上被碎木填滿了,估計這會,日本人從岸上踩著飄在海面的上木板,能走出來一兩里路遠。

    岸上站滿了跺腳叫罵的日本人,躲在掩體裡的日本人全都跑出來了,看到海面上的碎木片,痛心疾首,有的還用箭射鄭政的船,沒有用,太遠了。

    宗島主趕到岸邊的時候,鄭政的船隊已經駛離了對馬島,但沒有走遠,還能看到的帆。這叫一個憋悶,滿目的碎木板。可氣呀,船場的船都被打爛了,這會島上真的是沒有一條能下水的船了。

    這還不算。最噁心地是,鄭政的船隊沒有馬上離開對馬島。而是在附近海域留了幾天,直到船上地給養差不多了,對回夷洲。

    他離開時。留在濟州島的船又過來換防,這支船隊又在對馬島附近停留了兩三天,只到在夷洲補充了給養的船過來換防。

    圍著你,只要看到有個小舢板下海就給你打沉。附近要有什麼船上岸。也通通勸回,如果要堅持就用通倭地名義抓走。

    對馬島上的日本人日子真難過,經過幾百年的產業結構調整,島上的產出根本不足以維持日常所需,半個月下來,糧食已經吃完了,下海抓魚也沒船。

    由於經停對馬島地船全被鄭政地船截回了,日本島也發現不對了,而這時鄭和正在訪問。正在質問倭寇的事情,足利義持以為,這是鄭和佈置的,心裡恍恍,自顧不暇。哪還會管這麼多。也沒太放在心上,再說了。宗氏對他這個幕府將軍歷來不是很支持,他這會正對著鄭和的船發呆呢,哪還能管的上宗氏。

    十多天後,有消息傳過來了,對馬島上還是有人在夜晚,划著小船過來報信,希望日本幕府出頭一下,不管怎麼說,對馬島還算是日本國的領土嘛。聽了這消息,足利義持倒是笑了,從來沒感覺到對馬島人對日本國有認同感的,這會卻來抱大腿了,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林雷

    日本島一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馬島上的宗氏可就真的慘了。宗氏倒不指望有什麼人來搭救他,他這會只要糧食,已經有半個月了,一條船都沒上對馬島呀。

    鄭和那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王動地船在日本的一個小島上有所動作,但這事先先後後做的很圓滿,當初在海上被倭寇打搶,後來到日本國時,上了岸了都被人追打,事先已經和日本國通了氣了,而且日本人默許,所以鄭和適當的點了對馬島的名字,言下之意,倭寇地據點不止一個,而對馬島尤其突出。

    大內盛見得了消息了,經過與家臣們地反覆商討,他決定,坐視不管。說是不管,其實肉痛呀。對馬島控制著日本去朝鮮的海路,在大內義弘時代,對馬島地宗氏是大內氏的馬前卒,對朝貿易都是對馬島的人和船去跑的。

    京都的浪人事件,讓大內盛見很惱火,倭寇與龍城的衝突明明不是他這個大內氏干的,但龍城人就是扣著個大內氏不放,把帳算到了他的頭上。而幕府那邊更是推波助瀾,到了這檔口上,又不聞不問。

    龍城的船隊實力如何,下面的家將,個個搖頭,這一搖頭,大內盛見就知道了,沒戲。龍城此時作戰的船只有三十條,而大內氏有一百多條船,數量佔優,但級別不行,日本最大的船也只是五六百料的船。還有就是,在這關鍵時期,大內盛見剛剛得到幕府的承認,家臣們以為,還是不要鋒芒畢露。大內盛見是個識時務的,這會絕對不能出頭。所以,一個字,「忍」。

    關於倭寇,其實日本本國也是很無奈的,日本的《太平記》就有生動描述:

    四十餘年間,本朝大亂,外國亦不安寧。乘此動亂,盜賊四起。山賊當路,旅客不敢穿行樹林;海盜出沒,商船忌遭其手而避之。貪婪無厭之浪漢,結群聚伙,佔據沿海島嶼。驛站無驛站之長,關卡哨所形同虛設。最後,盜賊備置數舟,擁向元朝、高麗之港口,劫掠明州、福州之財寶,焚燬官衙、寺院。元朝、三韓之吏民,為防此寇而內遷,各國瀕海之郡縣,已荒蕪人煙。

    《太平記》寫的是元朝末年,而到了室町幕府時代,各地諸侯勢力中,大內氏所轄的倭寇集團最多,人數最眾,勢力最強。在他支配下的小股倭寇不算,光是打著海賊大將軍(又叫八幡大菩薩)旗幟的大股倭寇就有:瀨戶內海院島的村上源氏一族、來島興島河野氏一族、藝州能見島的乃美式部大輔、備前兒島的四宮隱歧、贊州鹽飽島的宮本佐渡和吉田妹尾、直島的高原左衛門、周防大島的源藝秀、備後的籐原忠義、伊予鐮田地源貞義、豐前農島的野井邦吉等十大集團,這些大小股倭寇地活動都受大內氏的約束,對馬島算是個特例。

    對馬島主現任宗島主,名宗貞茂,此人除了是個倭寇頭子以外,還是個大商人。但他算是個出色的商人,所以事事以商業利益為重。李成桂當年也是很看地起他。朝鮮對日本的貿易他佔了八成,因為這八成,宗貞茂把手下的倭寇管的很嚴。足利義滿時代。日本為了與大明朝地商業利益,權臣大內義弘與宗貞茂交過手,如有勝負,但彼此相安為事。

    宗貞茂歷來是個騎牆派。他不只是騎在日本和朝鮮地牆頭。而且還盯著日本國內的變化。大內義弘造反的時候,他就開始有點搖擺了,當大內盛見與幕府斗的時候,他還真的摸不到方向了,所以,兩邊都有聯繫。直到盛見在兄弟之爭中勝出,又逼得幕府的認可,這會他才正式亮明瞭旗幟,與離他最近的日本地方勢力大內盛見交好。但在這個檔口上,怎一個「忍」字了得。

    大內盛見在忍,宗貞茂島主也在忍,他府上廳堂裡還真的掛著一個大大的「忍」字。

    宗島主邊看著忍字,邊在想。還要忍幾天?明天會不會有船過來。平時每個兩三天就會有船過來。現在一定是被外面地船擋著了。這麼多天過去了,日本島上也有人在等他們的商品和進貢呀。與他們交易和讓他進貢的人,可不是普通人,手上的船隊至少有一百條船。

    再忍兩天,你們不來打救我,我就把你們全咬出來。

    兩天過去後,宗島主又在咬牙,看著牆上斗大的「忍」字,再忍兩天。

    島上地大米已經會部吃完了,牛肉豬肉也吃完了,魚乾都吃完了,從一日兩餐到一日一餐,這會開始喝稀吃菜湯了,菜也是野菜,好在對馬島上森林很密,多多少少還有點物產。

    鄭政已經很少到對馬島周圍去轉悠了,手下地校官也成長了起來,碰到什麼樣的人,要說什麼樣地話,怎麼樣威嚇,怎麼樣推諉,已經很有章法了。

    鄭政在等王動,出使完日本之後,鄭和一行會到長樂休整一下,然後再出發下西洋。王動也是沒有想到對馬島彈丸之地,居然能挺這麼久,看來古代的地主家裡真的是有很多餘糧的。就在王動和鄭政都在感歎宗島主家裡的餘糧很多的時候,消息傳來了,對馬島投降了,不玩了。

    雙方坐下來談判的時候,鄭政又開始佩服王動了。王動不要他們交出倭寇,只是幫他們算了筆帳,島太小,物產太少,養不活這麼多人,這會我給你們指條明路,給你們就業機會,你們幹不幹。

    原先是綁人出來送死,這會不是抓你們去做苦力,也不是要改變你們的身份和職業,也還是在海上討生活,保證你們的日子過的比現在更好,保證能賺到銀子。

    宗貞茂氏沒有想到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局,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在當前的形勢之前,他在大家眼裡已經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物,王動指東,他不敢往西。其實不然,宗氏在對馬島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只是島上,更重要是,日本對朝鮮和對中國的水路,他們太熟悉了,這也是王動需要的

    對馬島上的居民強制性的被抽走了一千人,這一千人將是個經常性的餘額,不夠,生老病死,對馬島要出人補足。一千人將被派到王動新收的船上充當水手,有他們的加入,王動對鄭和船隊和船員的依賴性,大大減低了。作為回報,宗氏加入了國際貿易商會,除了原來的對朝鮮貿易王動會支持他們,還允許他們參加對西洋的生意。

    這下基本上還能算是雙贏,宗氏還是保住了對對馬島的控制,滿住了顏面,但有一點,王動和王厲非常清楚。對馬島離日本和朝鮮越來越遠了。

    姚廣孝和鄭和一行從日本回來後,去了長樂,大部隊在那裡整編,然後再根據原來的方案,開始第三次下西洋之行。

    在王動的帶領下,兩位大人饒有興趣的到澎湖看了一下,事先那的人大多數已經被遷到夷洲去了。小六子和王鑄組織二三十個窯工搞了個歡迎儀式,鄭和是閉著一隻眼睛的,姚廣孝倒是笑瞇瞇的問王動,這島上也沒幾戶人家,怎麼會有一個窯場呢?

    百密一疏,古人自家要建屋的時候,自己弄個土窯燒點磚瓦就行了,而這澎湖島上人口本不多,根本不可能有一個磚瓦場存在。這也沒辦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島上的作坊全都掩飾好。

    王動靈機一轉,告訴姚廣孝,下西洋的諸多瓷器、陶器都是出自此窯。姚大人將信將疑,不過看著王動一臉誠懇的樣子,也就沒繼續多問。開了這個口之後,王動明目張膽從福建弄了很多窯工過來,澎湖後來還真的成了亞洲瓷都之一。

    姚大人本來要去夷洲看看,但年紀真的大了,78歲了噢,所以有時你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現在的中央領導人年齡再冒一點也就是工作到個70歲左右,姚老大78歲了,還要萬里下西洋,勁頭足的很,看來中國的老人政治不是一天兩天的歷史呀。姚大人的日本之行,真的是累著了,沒辦法,足利義持,日本番國之王太不懂禮數了,接待工作做的不好。

    不過態度還可以,看到大明朝的船隊入港灣時,日本人沒一個臉色好的,禮炮開始燃放的時候,岸上恭迎的日本官武兩家的大人們,嚇倒了一大片。姚廣孝每每想到這個場面,心裡就充滿了對日本倭奴的鄙夷。

    作為一個讀書人,姚廣孝對日本人還是滿友好的,特別是日本當年一拔一拔的派遣唐使到中國學習,咱不能笑人家落後,咱應該看到他們的好學上進。不過,這次到日本,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學了中國不少東西,好像又都沒學全學好,變了調調。讓姚廣孝受不了的是足利義持的神態,可能真的是姚大人老了,義持沒把這個老人放在眼裡。這種不孝順不敬老的人,姚廣孝很難相信他會忠於日本天皇,很難想信這種人會給日本老百姓謀什麼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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