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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二十四節 發現之旅 四 文 / 清宵好夢

    按著吳朝乾等人的交待,這營子是紮在一個林子邊上的,離那片村落還有半里之地,中間有兩條小河。這營地可是中規中矩,十多個帳蓬,把專業人士們轉在中間,裡裡外外明崗暗哨,最遠的一處暗哨就在離著最近的一個村落邊上。

    入夜之後,暗哨那邊傳了消息過來,那個村落果然有點古怪。這下弄著司馬本人也不敢大意了,所有的士兵輪班睡覺,不可解甲,這一夜過的很長。

    第二天早上,哨位輪班的回來了,此前這班哨兵在半夜回,但因為有狀況,他們交待了一下,就繼續跟蹤下去了,把原來的崗位交給了新接班的士兵。這會,他們回來親自向連長匯報,昨夜的見聞。

    「黃昏時分,那些木屋裡有男番出來,男番著皮帽,以赭石白灰塗獨木船,類似巫術。男番弄船時,番婆子在一邊又跳又叫。其後,這一幫男番就操船下河,約摸有四十多條獨木之舟,沼著小溪,往東北而去。某等在岸上跟隨,有位兄弟在渡河時還被長蟲咬傷,好在是條水蛇,沒有毒性。」

    「不出所料,番船出的果然有點蹊蹺。兩個時辰之後,番船入某處河叉口,船隊一分為二,一部十餘人,上岸點火把而緩緩而行,另一部另有水路而去。我等不敢跟的太近,只是尾隨著那十幾個番人。」

    「那陸行的番人,一路又唱又跳,直至一個山口,那山谷裡另有火把相迎,原來是到了另一番部。入了山口後,行約一個時辰,見遠處另有火把,想是到了番人所住村落。」

    「我們遠遠伏地看著,未幾。殺聲四起,約有三刻鐘後,安靜了下來,那些番人想是得手了。原先的番人出發時有四十餘人,回的時候,一個都沒回來,奇怪,小的們還以為是被對頭滅了個乾淨,可進入那村寨一看。只見地上有血,一個番人都不見,死不見屍。」

    「小的們也是不解,回來的路上,與那河叉口處又與那些個番人碰上了。只是他們在明處,我等在暗處,原來,他們還真的得手了。原先分出的三十多條獨木船走了別地水路掩殺了過去。人數的清楚,番人出村時四十六船,回來時也是四十六船,只不過有多條船上拉的都是死人。約摸有百多個死人。」

    「回到那村落裡,天已經破曉,小的們也就回了。」

    「噢,原來如此。怪不得不似善類,原來早有計謀,怕我等壞了他們的好事。」這下子,司馬和方郎中心裡大安,不過,關於那個人骨項圈一事,今日還是要去查探明白。

    天亮之後。方郎中等人收拾一下準備去了林子裡忙自己的事。士兵們也開始忙著撤營帳,就這個時候,暗哨回報,對面村落有些古怪,司馬和方郎中馬上趕了過去。

    兩支千里眼一人一眼支,趴在那裡,看到了他們從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適才接班的時候才知。番鬼晚上偷襲對頭去了。天亮方回。帶回來的都是死人。早上地時候,番鬼就到河邊來做法事了。又又跳。河邊排了幾排死人,倒也嚇人,上百個死人。然後開始挖坑,一尺寬僅容一人之坑。其後,甚是怪異,番鬼把那些屍首搬到坑裡,又搬出來,還不停的唱跳,小的便傳人讓大人過來看看。」

    方郎中和司馬雙龍這會眼直直的透過千里眼往對面看去,說遠不遠也就可能三百步左右,那幫番人正在肢解屍體。

    這可真是一個大場面,番人用的還是竹片在割頭割肉,割地很慢,看得方郎中和司馬雙龍兩人想吐。人的肉,一片一片的被割了下來,能看到腸被拉出來。百多個死人,刀又是鈍刀,雖然人都已經死透,還是一地的血水,那血水匯成小溪,慢慢往小河裡流去。場面雷人,肉,血,斷肢,還有人在扒死人的項圈。

    肢解人恐怖的不只是血淋淋的場面,更多地是人的聯想,殺魚,人人不以為然,殺豬,就有人旁觀了,殺牛,牛會流淚,人亦為之動容,殺人就不同了,那需要極大的勇氣,肢解人就更不同了,不只是要有勇氣,那還要有特殊的職業能力,比如醫生,或是變態狂。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社會性有倫理,有那種由彼及已、由此及彼的移情在作祟。看著那邊的的大場面,方郎中和司馬雙龍真可謂是眼睛睜的要迸出眼眶,牙都要咬碎幾粒,手抓著千里眼像是要把那鐵筒捏的成個葫蘆,好在是趴著,若是站著,怕是要軟在地上。

    司馬雙龍在日本已經殺過人了,但在九州島根本沒什麼心理聯想在裡面,到了戰場上,槍一響炮一響,全憑義氣去拚殺,那瞬間不知所謂的生死,不知所謂地怕,只是衝過去,把對方殺死,殺了也就算了,打完仗地時候,看到一地的屍體,看到斷手殘肢,才感覺噁心感覺到恐怖。這會就不一樣了,看著對方在肢解人,割肉割的那麼的嫻熟,邊上圍著的老弱婦孺番鬼,熱切的目光,真是異類,鬼魅!這才是真正的鬼魅!

    聽不到他們在唱些什麼,像是漏夜看鬼戲,那種祭祀時唱給鬼看地大戲,諾大場面,底下齊齊地擺放著板凳卻沒有一個人在看戲聽戲,遠遠看到這種鬼戲,都會避開。不知是鬼戲的,還以為是票沒有賣出一張,而知道是鬼戲地,看到這種大場面,心裡就會在想,那底下可不是空無一人,而是高「朋」滿座,人鬼殊途。司馬雙龍小時候見識過這種場面,當大人告訴他,底下有很多「人」在看戲裡,總能把他嚇的不能言語。這會他希望也是在作戲,能看到的,並不是真的,那些是面人。可真的血在出,紅的血,風過,腥味。戰場上才有的血腥味。

    方郎中曾經得過王動好幾次鼓勵去解剖屍體,但總覺得不妥,王動還告訴過他,西南番人有天葬之俗,也是割下死者的肉,敲碎骨頭,和上東西,一起喂鷹,難道這裡的番人也有這個習俗。這

    天葬喂鳥地可都是生肉。怎以這幫番鬼在一邊架了很多火堆。

    割下來的肉、內臟和頭,都被分了類集中在了一起。

    有東西丟進了火堆裡,是人頭!死人的頭,被丟進了火堆裡。燒便燒,剁開燒又是為何。只丟頭進去,難不成是只燒頭嗎?

    果然是只燒頭,只看到那番人把人頭一個個的都丟了進去。

    可沒燒完,又用木棒挑了出來。此後,方郎中和司馬雙龍拿著千里眼的手開始發抖了,開始是手發抖,接著是全身發抖。一邊的哨兵。看著兩位大人的樣子,也不知他們看到了什麼。離的遠,他們看不大清楚,眼看的那邊地番鬼好像開始吃飯了。個個不是在拿著肉在啃,就是以倒「椰子」水喝一般。

    士兵看到的沒錯,透過千里眼,方郎中和司馬雙龍看到了他們一輩子的噩夢。這不是幻覺,就在不遠處,看的真真切

    人頭從火堆裡挑出來的時候,已經燒地分不清臉面。黑黑的一團。頭髮都燒沒了。番婆子把那些燒的黑黑的物件,搶在了手中,有人被燙了手,還叫丟開,吹手,引的一邊的番鬼哈哈大笑。番人拿竹刀把那黑黑的團團刮個乾淨,上面地皮肉都被刮了下來。整個就是一個囫圇圇就是一個骷髏。接下來。用個東西在太陽穴處挖了個洞,把白花花的腦漿倒椰子殼裡。然後分了一下,把那些腦漿給吃了。

    真的吃了,白白的,如同吃豆腐腦一般,看到番婆子以手擦嘴邊的白花花,更有小番鬼抱著倒光了腦漿子的頭顱,又搖又吸。

    方郎中決定,以後再也不吃豆腐了。

    方郎中是個讀書人,讀書人也都知道,人吃人並不是什麼聳人聽聞的事。災荒之年,鄰里易子而食,戰亂之年,醃人肉作軍糧也是屢見不鮮,更有「菜人」置於飯店買賣,客官們還可點胸肉或是股肉。但這些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時局,若我不吃人,就是他人吃我。可眼前所見卻是不同,這些個食人番顯然不懂人與牲畜的區別,聽他們昨日夜襲得手的故事,看他們肢解人儀程,到現在烤肉食腦情形,分明就是老手,已經成了習俗了。

    火堆裡有死人頭,火堆上在烤肉,架在火堆上的是整根人手,或是整個地人腿。那些番鬼,轉上著火,把那烤熟了地腿和手,一一分了,在火邊啃了起來。

    男番吃的是人肉,番婆子和小番鬼剛才先吃了人腦,這會又把內臟放火堆上烤。一根樹枝上是一串的心肺,另一根樹枝上繞的都是腸子。

    關於食腦,豬腦花羊腦花吃的人較多,更有甚者吃的是猴腦。想校而言,活吃猴腦更為殘忍,但那畢竟是牲畜。以形補形嗎?為什麼只是番婆和小番鬼食人腦,而成年男番卻沒有吃。

    最後的一個儀式證實了方郎中和司馬雙龍地疑問,剛才丟一邊喝乾了腦漿地頭顱,下頜被敲開,那下頜骨被串在了頸圈之上。剝光了肉的骨架,脊椎骨也被敲開,選出了幾粒,洗淨了串到了項圈之上。然後那些男番鬼回木屋了,女番收拾著地,有地番婆子,又上船,像是要去捕魚了,往他們潛伏的方向而來。

    方郎中和司馬雙龍放下千里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司馬打了個手勢,大家一起撤了下來。

    一路無語,回到了營地裡,那裡已經收拾乾淨了,士兵們都列好了隊,準備等連長分派任務,方郎中的部下,也等著他吩咐工作。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兩位老大臉白的發青,坐在一處石頭上,你看我我看你,說不出一句話來。

    打還是不打,就這樣算了,還是衝過去把這幫人殺個乾淨。

    對方能戰之人應該也就是三四十人的樣子,但這樣的村落,這附近可是有五六個的,是不是都是這樣吃人的番鬼?要不要都殺淨了?

    出來已經七天了,按規矩,十五天出營。第十天返,還有三天。

    方郎中與司馬雙龍商量了很長時間,決定不再往前走了,白天也就在附近看看,同時,加派別人手,把這五六個村落盯死了,看看還會有什麼花樣。

    說實話,看著對方竹刀竹槍。連個鐵器都沒有,過來一千一萬,這一連一百多號人,只要有利器,照樣能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有了個方案之後。大家又繼續把營帳紮了起來,不同的是,這次扎的離水遠了點,進到了林子裡面。派出去的暗哨也再三交待,碰到什麼樣地情況,在敵明我暗的時候,都要克制。不要動手。並且點明了,碰到了食人的生番了。

    聽了這個消息,士兵們也都很吃驚,不少人臉上都有恐懼的神色。

    「食人番在蘇祿南,泥南的小島上也是有碰到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前幾次,大家都是聽說,這會子可就是在了邊上。」

    「食人番也是番,也不是三頭六臂的,大家也看到了。身材不如我等。手上也只有些石頭木棒,但對方人眾,所以切記不可輕易衝突。」

    這話說的大家心裡稍稍定了下來,吃人只是聽說,自己還真的沒見過,要說見過的,對面地那個生番還就是象方郎中講的這樣。又黑又矮又瘦又小。對比一下自己。再摸下腰裡的刀,後背的箭和手上的槍。好像真地沒什麼值得怕的。

    按著計劃,更多的士兵被當作斥候給派了出去,三天的時間,送回來的消息,讓方郎中和司馬雙龍深感恐慌。

    食人番不只是吃敵人,還吃自己人,有一組斥候,在另一處村落,看到有捕魚之番婆突然倒地大叫大笑抽搐,邊上一幫番婆馬上圍了上來,按手按腳的,沒多時,那番婆就不動了。接下來,就看到了這個番婆被人抬了回去,然後一個村子的人,又圍到了一起,開始一個祭祀儀式,在這個儀式上,這個番婆被分割了,最後被大家吃掉了。

    互為仇敵地食人番有特別的辦法和好,有組斥候碰到了一個怪事,他們先是看到了一個番人殺了一孩子,這個孩子帶回後,被村子裡的人吃調了。就在斥候們要回的時候,有一幫人衝了過來,圍住了吃人的村莊,找到了孩子的頭飾之後,有個番人大哭泣不已,看來是父親。接下來的事就有戲劇性了,沒有打起來,而是吃人的村落送了一個男孩,由那幫人帶回。看他們離開的時候,皆大歡喜。斥候跟著他們,發現新收的男孩被帶回後,沒有被吃掉。

    食人番人數非常之多,三天來,他們查探了周圍數十里地地方,都是相同地木屋,都有人骨項圈,最大的一個村落有幾千人,如此說來,這地或是更大的一個區域裡,食人番在數萬人。而且這些食人番很怪,女的在外勞作,男番倒平時不大出門,不思耕作,全憑漁獵。

    看到番鬼吃人的,這些天什麼胃口都沒有,看著椰子都想吐,方郎中和司馬雙龍連烤肉都不願意吃了,看都看不得。整個營地裡的氣氛詭異,大家話都少了很多,特別是在進餐的時候。

    回去地路走地很快,整個隊伍沒有一點聲音,在經過鱷魚的沼澤地時,司馬雙龍連長下了一個命令,要求所有士兵,只要是能還能動地,都去捕殺兩條鱷魚回來。

    憋了幾天的士兵,這下眼睛馬上都紅了,倒霉的是這附近的鱷魚。伊裡安鱷魚,嘴巴不長,用術語來說,是一種淡水短吻鱷魚,但這種鱷魚體形很大,長到四米也是常見,食性廣泛,非常雜,捕捉任何可以捕捉到的東西。但這回,卻真的倒了大霉了。

    方郎中帶回的鱷魚,讓駐紮在多拉克島上所有的漢人吃了三天,也震撼了當地的番人。後來方郎中才知道,那片沼澤地,當地番人是沒人敢去的死亡之地,主宰那裡的便是死神鱷魚。兩百多條鱷魚,在方郎中前裡只是肉和藥,在吳朝干眼裡是肉,但這船隊裡還有負責營商的生意人,在他的眼裡,這也是錢,鱷魚皮鞋皮包他是想不出來,但鱷魚皮做的刀鞘,他可是見過的。

    方郎中司馬雙龍回的之後,王厲這邊派出去的嚮導,有的已經和當地的番人混的很熟悉了。從他們嘴裡已經得知,此島有食人生番,不過,這些個食人生番平時倒也老實,不會離開住地很遠去獵殺食物,所以其他部族,也都是遠遠的繞開食人番出沒的地方。食人番,他們這一路過來,也碰到過,細細一算真是方郎中去的那個方位,從得知這個消息算地,方郎中等人已經出發四天了,怕是追不上,也就算了,想來都是老手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狀況。食人番都處在石器時代,這個王厲雖然不知,但有點他知道,食人番沒有鐵器,只有弓箭有殺傷力。

    食人番為什麼會吃人,當地番人給了解釋,還正如方郎中所想的,以形補形,吃魚多的人可能會游的更快,吃了鷹的人能跳的更遠,吃了鹿的跑的快。男人要打獵,要力量,番人直觀的認識是,身上有肉的人力氣大,所以人肉主要是供給男人吃,當年月,就番人的生活條件,幾乎不可能吃出肥肉來的,他們一直處在食物短缺之中。小孩吃腦也是為了補腦,女人吃腦是因為,食人番覺得,女人能通鬼神靈之類,所以,腦這種東西,也要她們吃。事實上,的確很多人因為吃了腦之後,而變的神經起來,得了笑病之類。當然古人不可能知道這種病,在他們看來,發了神經的人,那是鬼神在召喚。為什麼會吃人,其實根本的原因還是食物短缺,食人番男人不思漁獵耕作,所以部落裡總是食物不夠。遇到連天的暴雨,無從漁獵時,食人番會先吃了族裡的老人。

    而且方郎中此行的收穫要比他們自己想像的要大的多,一直以來,在這伊利安島上,大家都知道有食人番,但有多少食人番,並不清楚,到底聚居在哪裡,也不是很清楚。這次,方郎中雖然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不是找準了地方數對人口,但至少,有那麼個大致方位和大致人數,這已經算是最精準的數字了。

    至於為什麼他們沒有被進攻,他們分析後以為,主要是人數較多,那個小村落一共也就百人,能戰之番丁不足五十,相對於,司馬雙龍這邊整百人的隊伍,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厲想的是,那裡明擺著有金礦,早晚是要去剿了的,當然也不是說沒有辦法,用當地人做苦力是最好,那就要看能不能壓住他們的野性。這聽起來,好像比較有挑戰性。

    註:食人族在印度尼西亞的伊裡安島是有,目前都存在。

    註:因食同類同族人肉,易得遺傳病,有種被稱為「笑病」,大多為食腦及臟器者所得。此病症昨死之狀為抽搐大笑,有良醫專攻此症,得諾貝爾醫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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