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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三十節 發現之旅 十 文 / 清宵好夢

    一月的伊利安島與以往沒什麼分別,只是島北面的雨更多些,學過地理的人都知道,這會風向由西北往東南,迎風坡雨和鋒面雨下的多,在這熱帶地區都是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氣勢雷人,雨勢很大。

    當初方郎中花了七天所才走到,這會劉山走了十天,走的是陸路。中間半日雨實在太大,又停了半日。儘管準備充分,斥候營的路開的也不錯,但山炮營那幫人還是累受不了。山炮雖小,也要兩人扛,走了十天,肩上全都起泡,熱帶地方,雨水汗水一浸,全都爛開,草藥上了不少,還是沒有用,不得不讓叢林團的士兵幫忙運炮。

    斥候營報前方二十里發現了食人番的村落,不足百戶的樣子,離此部落三十里之外,有另一村落,也三百餘戶,再五十里處,有另一七百人的大村落,這些個部落都是處在山谷處。

    大戰將即,劉山異常的興奮,這是他獨立指揮的第一仗。在日本,他參加過了幾次戰爭,不過都是協從,當時也參與了作戰計劃,他的部隊是炮兵,所以都是配合。但就那幾次,他從吳朝干和日本人那學了不少東西。這會終於輪到他出手了,幹的就是野蠻人,高下立判的這種,所以一定要干的更漂亮。

    司馬雙龍與方郎中趴過的地方,如今劉山領著手下的幾個團長幾個營長趴那,一人手上一個千里眼。瞄了老半天了。

    一團長姓張名青鋒,原明朝的一位百夫長,二團長汪國良,原蓮花教反賊地百夫長,這會可都是算是千夫長了。這兩人的差別是,張青鋒原來是軍戶騎兵出身,汪國良地道的山裡農民,都做過官,劉鷹練兵的時候。兩人表現相當不錯,所以提了團長。

    都是團長,兩人在怎麼打時意見卻不一樣,張青鋒的意思是晚上以火攻突襲,先以火炮轟,再投火油,燒起之後,部隊進去衝殺。而汪國良的意思是白天圍住,出來一個殺一個。然後對方全是住草木屋,用火箭射殺,可動用火油。

    這兩個主意都不錯,前者動靜大些,後者只涉及一個村落不會影響到其他,但後者更要借助天氣,這一路來雨水不斷,天天都在下,要是打了一半下雨了。那就玩不起來了,還有,不知番人戰鬥力如果,有沒有什麼秘密武器,一旦番人集中力量往一個方向沖,可能不一定能擋的住。如果往一個方向突圍,那會是哪個方向,這還真說不準。劉山等人的情報裡可不知道,這個村落與那個部落交好,他們擅長使船還是使槍棒,會入林子還是水遁。

    儘管如此,最後大家還是決定採用汪國良的策略。二團負責主攻圍住村落地三面,一團負責另一面,通往另兩個村落的水路陸路。由一團負責封鎖。

    赤道地方,天亮的早,卯時過不久,天已經放亮。山谷裡起霧了,這霧是從村落周邊的小河裡升騰起來的,若是離的遠,還可以看到邊上的林子水汽沖天。薄薄的水霧籠著這片村落。村落裡的靜謐與林子裡地天籟之音反差很大。如果劉山象王厲那樣有墨水,且懂點風情。又通一點音律的話,他會發覺此時林子裡的蟲叫鳥鳴聲音是多麼美。

    這會他本人卻是趴在前天偵察敵情的地方看著對面村落裡的動靜,有薄霧,看不清楚,但他還是看到了,放哨的生番被番婆打醒了。有番婆出來收拾東西,收拾什麼看不大清楚。

    慢慢的,又有番婆出現了,有兩個番婆下了獨木船,往順水而下,行不到五十步,立刻被人射倒在船上,身上紮了好幾支箭,番婆歪在了船上,兩條小船一下失了平穩,在河面左右晃蕩慢慢的順水而下,在這薄霧中,兩條小船慢慢搖擺著飄來,有點怪異。

    村子裡一點異常都沒有,慢慢的陸續有番人出來,有老有小,還真地沒有青壯。

    合圍在村落四周的是兩個團所有的弓箭手,投槍手,在幾處路口和水道,都多加派了人手,張青鋒那邊重點把住的是兩條小河,他雖然只是負責一面,但卻有兩條水道,埋伏圈後五十步,夜裡他已經讓士兵在河面投以大樹,把河道算是封上了,應該不會有意外。

    射殺兩番婆只是傳出嗖嗖的箭聲,別的番人還在繼續忙事,想來是該出來勞作了,三三兩兩地,有的往林子裡走,有的沿著路,低頭不知找什麼,小河裡,又有人上獨木船,這些人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往林子裡走的一隊人足足有六七個,也是從不同的草屋裡出來的,匯在一起,像是有人領頭似的,離了村落不到二十步,嗖嗖的箭聲又起,這下子,雖只六七人,但這邊飛去箭有幾十枝。有人撲在地上,有人跪在地上,有人射倒,還有人在地上滾,像是個放倒的箭靶子,射是射倒了,滾動地同時還有嚎叫聲。這下子,嗖嗖的箭聲又起,剛才走出草屋的,下到船上的都被射倒。聽到了叫喊聲,有番人從草屋裡跑出來,馬上有又射倒,出來看到情況不對的,發出更為強烈的叫喊著,整個村落驚醒了。

    薄霧還有,劉山看到了番人的驚叫表情,聲音聽不大清,看到有人在跑,跑動中又有人被射倒,有番人衝了出來,拿著刀槍,衝出來沒幾步,又被射倒。只能看到村子邊緣地情況,村子中心看不到,有霧,這霧有好也有壞,番人心裡更恐懼,他們不知外面是什麼狀況。

    果然,又有番人往外面沖,又被射倒。村子裡人地吼叫聲四起。沿著一條通往林子的小路,整隊地番人衝了出來,足足有四十多人。這下劉山的心都拎了一下,這霧還是幫了番人,都沒看清番人是怎麼集結在一起的。

    當頭的番人手一揚,灑了不知什麼粉,就看著,番人嗷嗷直叫,衝了出來。選擇這個路口就對了。這個村落一共就三條明顯的路通向外面,各有一個連把守。

    番人持槍舞刀的沒沖多遠就有人被射倒,最前面一人奔跑中像是被重錘擊打一樣,猛的頓了身形,彎腰倒下,被射的像個刺蝟。身邊幾個還沒越過此人,頭上中箭,胸口插箭,還有腿上中箭。紛紛仆倒在地。的後面還在沖,又被射倒,放倒了有二十多個後,餘下地退了回去,退回時,又被射倒幾個。

    劉山看到番人在地上滾動,有叫慘叫聲傳來,整個村子突然靜了下來。從劉山能看到的範圍內,射倒的番人有三十多人。如果算上別處的,應該有五六十人被射倒了吧。此村落百餘戶番人,按先前司馬雙龍提供的資料,只有六七十可戰之士,這下子已經去了一半了。

    村子裡的寧靜與外圍中箭還沒死去的番人的叫喊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劉山伏擊這一方。都還隱藏著沒有露頭。包圍圈靜,中間鬧,而村子裡面安靜地很。薄霧漸漸散去,劉山鏡頭裡的村落清晰了起來。

    突然又有人衝了出來,一隊番人約有二三十,這次他們聰明了,明顯是帶著盾牌的。這幫番人從村落中心衝向小河,還沒到河邊就有人被射倒。河對岸有埋伏,五六人被射到。還是有人搶上了上小船,這時埋伏在河對岸的士兵,一聲令下,一隊人從草叢中站了起來,扔出了五六十支搶槍,一撥之後,又是一撥。番人終於看到了敵人的真實面目。想來其中有些番人應該見過漢人士兵的服飾。那會方郎中到此地時,第一面大家沒有避開。他們應該有印象。

    看到有人站了出來,番人也開始反擊有人射箭,怎奈何,這邊扔完槍之後,又貓到草從中不見人了。這幾十投槍穿過了番人的騰盾,強大的力量,把番人射穿從獨木舟上直接頂下了河,撲通聲不斷。番人大聲的叫喊,沒人能懂他們地意思。還沒上船的番人還有七、八個,又退回了村莊裡,只是在河岸處留下十多個死人。

    村子在劉山的鏡頭裡越來越清晰,他簡單調整一下焦距,已經能看到錐形草屋門口處張望的臉。

    汪國良的哨聲還是吹號了,得了哨聲之後,投石器投出了很多裝了火沒的罐子,那罐子帶著呼嘯聲,飛向那村落。砸在空地上地罐子被砸碎,黑黑的火油灘了一地。有的罐子直接擊穿了那草屋,這頭進那頭又出,同樣的又是一大片地方被火油濺到。番人顯然不知這些是什麼東西,有個被罐子直接砸垮了草屋,三個番人剛剛從倒散開而蓋在他們身上的木屋走出,還在驚魂不定的時候,就有人被射倒。

    哨聲再一次響起之後,火箭開始射出,火油沾了木屋之後,在火箭的引火後,慢慢的,番人居住的草屋開始燃燒了起來。看來,這下子算是搞大了,鬼哭狼嚎聲不絕於耳。

    還時不時地有被燒傷了的生番從出來,有的顯然是被燒傷了。而沒跑離火海幾步,就被人射倒。這時,對面傳來的是劈里啪啦的火燒著,還有夾雜著人的叫喊聲哭聲。

    不時的還有火油彈被扔到村落裡,有身上被火油濺到,頓時成了個火人,跑多幾步便被燒地撲到在地上,還能看到在滾動,一會就不動了。風吹過,有火浪襲來,還有燒焦地肉的味道。

    火在燒,番人四散奔跑,出來不時就被射倒。劉山沒能看到張青鋒那邊地戰況,他守著的水道是是從村落穿過的,真的有不少獨木船飄了下來,坐上的人這有男有女,這會是逃命為主,劃的飛快,一進入到他們的射程,便被箭阻擋,這幫番人也是不畏死,還是往前衝,一不會,小小的河面便被十多條小船給堵上了,也有跳下水游的,不多會。也是被箭射中或是搶槍扎中。看來張青鋒也是算的過於小心了。

    第一次與食人番作戰,大家心裡都沒有底,不清楚對方地實力。準備充分點是好事,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傷亡。

    之所以同意這樣作戰,其實劉山心裡是有底的,因為王動在花面國就是這樣玩的。差別是那次用的是火槍,這次還沒用上。

    一個半時辰之後,汪國良手下的人進村,此時火都燒的差不多了。村子裡只有燒焦的皮肉的氣味,燒焦了屍體比原先的活人更小,有地更是燒的殘缺不全。

    進村的很多士兵,有人看著作嘔,特別是第一次上戰場,看到死人的。不過,在草屋的廢墟上,大量的焦黑的人的頭骨,讓人心裡有點寬慰。提醒他們,他們殺死的都不是人,而地妖魔。這些頭骨都是被生番吃了之後,放在屋頂上做裝飾用的。

    此戰完勝,已方沒死一人,有只兩人被生番射到,不過都不是關鍵部位,可以負責任的說,對方甚至都沒衝到陣前。

    同樣的策略。另一個村落玩不起來,那個村落,兩面是水,一面倚山,有數條小河自村中穿過。雖然這邊出征的有兩千多人,但要圍這麼大一個村落。有點困難。

    正月三十,寅時,夜空的雲是白的,月本來就小,這會又是雲掩月,只有依稀的星光。

    第一個飛向番人村落的火油彈砸在了片空地上,「喳」一聲響,驚動了放哨地番人,幾個番人從暗中衝出來。什麼都沒看到。

    第一枚火油彈是校準用的,接下來。十幾枚火油彈飛了過來。很多草屋直接被砸穿,也有砸在木屋頂上的,聲音更響。也有的砸到了水裡,聽得「撲通」的響。

    村子裡有了動靜了,有人的叫喊聲也有小孩子地哭聲,番人被砸暈了。不知這些從天上飛來的東西。是怎麼回事。火油彈落下後,濺開的火油黑黑粘粘的。有身上被濺到的,還用手不停的擦,也有人放到嘴裡試嘴,還有的更是睜著眼睛,想藉著微弱的星光,看看這身上這沾的是什麼東西。

    接下來飛來地是就火團了,天穿中數個火團落下,「山神」番人是見識過火山噴發的,他們村邊上的山就是個死火山,但離他們村不三十里外還有個山卻是活火山,偶爾有煙冒出,也有火紅的石頭飛出。

    但這火團蹊蹺,不是眾高空落下,而是從四邊的林子和空地裡飛來的。

    火團落下,飛濺開的都是火星,這下子完了,那黑黑粘粘地東西,沾了火也燒了起來,有被火油濺到,又被火星濺互地,頓時成了火人。

    再接下來,番人聽到了雷聲,但這會他們也分不清楚是雷,還是山神在吼叫,天上沒有落下雨,或是旱雷或是山神在發怒。

    山炮發出的有地是實心彈,這些實心彈雖說只有石頭大小,但砸過去穿透力非常的強大,火光中,有的番人看到前面的人突然頭被切掉一半,人萎頓在地。

    同樣飛來的還有開花彈,這些開花彈是有發射距離的,炮彈飛來時,正好在上空炸開,裡面大多是鐵釘麻粉之類。

    番人真的是被打蒙了,這是來自天上的打擊,打的他們摸不著頭腦,這會的村落裡亂成一團。而且這種慌亂沒有方向,沒有頭緒。

    接下來投石器發過來的是火油彈,村子裡的火更大了。越來越多的番人跳到了水裡,水在由也是有火光,有濺在水面的火油,把河裡的人頭照的清清楚楚。

    就在番人亂作一團的時候,張青鋒手下的人開始進攻了。

    以連隊為單位,開始從村兩的小河中游過,更有兩連的人從村口的直接殺入。叢森部隊武備有弓箭、倭刀、短刀、投槍、長槍、火槍,長短都有,結合起來作戰能力是很強的。

    渡河而過的幾乎沒碰到什麼阻擋就殺進了村落裡,但凡剛才從村落裡跑到河邊的大多被射殺,從村口衝進去的,還是碰到了阻擋,只是番人的阻擋,這些番人手上並沒有武器。都是從草屋裡逃出,還處在紛亂驚慌中,四處亂跑的人。

    草屋燒著了,路面上也在著火,空地上也有火,除了跳到水裡地,更多人都是直觀的往村外跑,這正好與衝進去的士兵撞上了。

    切瓜剁菜,衝進去的士兵看到番人就砍。大明朝流通的是主要是紙幣,但也有銅錢,不過大家都知道收白銀保值儲值,一個人頭是一兩銀子,這可是部隊的規定。

    張青鋒也衝了進去,以他的身手,這可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這會到處是驚慌四散的番人,根本沒什麼戰士。讓張青鋒吃驚的是。很多番人在碰到他們地時候,並不反抗,反而蹲下趴下求饒。叫爺爺都沒用,早早就下過命令了,通通殺光,一個不留。

    前面的打擊只是一刻鐘的時候,這邊衝進去之後,也就三刻種,整個半個時辰都不到。村落裡就只有辟啪的聲音。本來還以為要打到天亮,這會天還沒亮。

    與諸多士兵不同的是,劉山不時的告誡自己,要鎮定,要鎮定。他們幾人能當上所謂的將軍,更多的是靠的王動親衛地身份。真正在戰場的表現,以前都不是很多。王動對他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知根知底,信任,他們很忠誠。正常的戰役,一般的對手,他們在兵器上有絕對的優勢,這些王動根本不會去懷疑。

    兩個村落收拾了,漢軍只有十幾人受傷。張青鋒的部隊進了村子之後,還是有碰到了些抵抗,有些受傷,還好,事出突然,番人因恐慌大多選擇的是投降。

    第三村落,可就不好弄了。這可是有七百戶的大部落了。至少有三千多人,可戰之士六七百人。

    劉山這時感歎了。要是有騎兵就好了,騎軍過去衝殺幾個來回,然後步卒過去座殘局,通通搞定。

    出征已經半個月了,兩個村落滅地乾乾淨淨,第三個怎麼打是個問題。劉山再三的對自己說,不可以衝動,不可以輕敵。兩千多人在林子裡呆著也是個事,糧食是個問題,本來出來的時候帶的是炒米炒麵,水一泡就能吃,更多的時候,他們是打獵多吃肉。最搞笑的是問題居然是飲水,士兵知道番人吃人,知道有人地血水之類的流到河裡,對那裡的河水極其厭惡,所以都是以水果或是蓄雨水喝。出征衛生第一,死命令,不得喝生水。

    散出去的斥候,又發現了兩處食生番,人數不多,都是六七百人的規模,當下決定,先把那些小部落給滅了。因為前兩個村落殲滅戰的經驗,收拾那兩個小部落都沒費什麼力。差別是,火油彈和炮彈盡量少用,出來的時候帶的也不多,還有最大一個部落沒有動呢。

    劉山面對的最大地那個村落,的確是伊利安島上最大的食人部落。這個部落佔據了整個一個大河谷。這可是一條大河,自北往東南流,只不過在這個河谷,水面很寬,水倒是不深,碰到大雨時,河道裡的水也就四五尺深,部落裡有木屋有草屋,散在河邊。與這條大河織在一起的還有很多大水溝,這些水溝之上居然橫木為橋,水溝裡並沒有水,想來,上流水來的急的時候,這些水溝也能分水。村子西一邊是小山坡,東北邊是陡直地懸崖。

    劉山與他地部下不止一次在的這個懸崖頂上俯視這個大村落。在河地上游截水,然後放水淹,想想是不錯,但問題是上游來水也不多。既然這麼一個大部落能把村子建在這裡,那一定是經多年的選擇的。地處熱帶,總有暴雨,可能還發有山洪之類的,這些都沒能趕走這個村落,除非你要把那村子裡的水溝都填上,那樣一來,大水沖過來就有點戲了。還有個辦法,就是大軍多等幾天,壩高些,多蓄水。

    劉山在京城是聽過《三國》的,水淹敵軍的故事很多,大水沖不了他們,嚇他們一下,造成混亂,然後再過去衝殺,應該也不錯。

    兩千多人隊伍,一千多被派去攔水為壩,另一部分在懸崖上挖坑,挖大坑挖深坑,一直挖下去丈許,挖到石頭。

    生番的部落。最近發生了奇怪的事情,一是大河斷流了,即使這天下了一場陣雨,只是兩面山上有點水下來,那大河裡只窄窄一兩尺地水在流水。二是出村子的人,有去無回,這可就奇怪了。接連兩天,派到上游打探情況的番人,也是有去無回。從最初的三個人,到後來的十多人,到後面的六十人,還是一去無回。出去狩獵和採集的番人也是有去無回,這有去無回的人數,從第一天的一百多人,到第三天地,派出去找人的三百多人都沒回,這下子整個部落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

    接下來的日子。番人的村落裡一個人都沒有外出,便都守在村子裡,各個路人屋角明顯有人守望了。但四周的山坡好像沒人,林子裡也是靜的很。

    食人番部落裡,男人並不是主要勞力,只是在食物不足時,他們才會出門狩獵。所以這六七天來,部落裡損失的都是女人、老人和小孩。往上游壩上發過兩批人,一共四十六人。全都有去無回,這些是青壯,入林子和下河道去找人的也有兩百多人地,都是沒了蹤影。

    懸崖之上的坑挖大挖深了,下雨倒是蓄上水了,弄的汪國良又命人去排水。三排坑。從懸崖頭往後共十丈左右。

    汪國良在等,張青鋒在等,劉山更在等,番人們卻不能等,他們斷糧了。

    村子被圍了七天之後,這天天色並不是很好,眼看著可能會下雨,三百多人番人離了村落,一路十分警惕的往北走。他們去看那條大河為什麼會斷水,他們還擔負著去找糧的使命。番人在河道裡緩緩而行,一臉的警惕。他們一出村子,斥候就已經通報給了守著大壩的張青鋒手下的一個連長。

    好死不死,居然沿著河道走。離著壩還有兩里路的時候,連長命人炸壩。番人聽到了雷聲,然後又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隊伍停下來四周看了看。好像又沒什麼特別,抬頭看天。天上烏雲密佈,就要下雨了,一隊人繼續前行。

    爆炸聲傳出去了很遠,早在番人村子地時候,汪國良的手下也得了消息,開始往坑裡填炸藥,由遠而近,火繩同時點著,算好了長度,務必要保證同時爆炸。

    按時間算,懸崖上的爆炸只比水壩要早很多,主要是天真的快要下雨了,汪國良的手下的那個連長不能再等了,本來,他是算好要比水壩那邊晚些點火地。

    懸崖被炸,這聲音真的驚人,既使點完了火藥跑出去幾十丈遠,士兵還是被那巨大的響聲震的發麻,大地都如地震船的抖動。數根大樹夾雜著小樹被炸的飛起,直直朝著懸崖下的村落飛去,同時飛去的還有不少的土石頭。

    番人聽慣到了爆炸聲,此地此時雷雨不斷,並沒太在意,只是這聲音如此之近,好像是雷打在村子裡一般,大地地晃動,讓他們又以為碰到了山神發怒之類的事情,山神離的遠,並不用太擔心,從天而降的石木成了他們的惡夢。

    爆炸聲過後沒幾秒真正的雷聲來了,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風過河谷呼呼有聲,雨點打在地上地聲音彷彿響在劉山地耳邊。

    劉山在西面的山坡上,舉著千里眼看著山坡下地村落。心裡暗暗有點擔心,下雨了,本來計劃是只要對方有大隊的戰士出村子,這邊炸懸崖,那邊就炸壩放水,混亂中,一定村子裡一定會亂,大水沖到,造成的混亂會更大。大水沖過,他們就從這邊坡上衝下去收拾殘局。

    人算不如天算,下雨了,在雨中不知怎麼打了,水過地一定是泥濘不堪,加上大雨,番人可能更適應這種大雨天。

    番人村落一角,有五之一受到了天降大災,整個算是毀了,一片狼藉,連日躲在屋子裡的私番人,很多都跑了出來,村落裡亂成一鍋粥。不時的有人衝到那廢墟裡扒人扒東西,場面亂的很。樹落裡不知是在救災還是在打劫,北邊隆隆的水聲被雨聲掩蓋住了。

    同樣被掩蓋住的還有山坡上炮聲,所有的山炮同時往那村子裡卸炮彈。番人這下子被打暈了,剛才天上掉下的東西,只是砸了村落懸崖下地一角。這會炮打過去,卻是村子裡東往西延伸。

    番人被打的懵在了那裡,四散奔逃,有的更是往屋子裡躲,天上飛下的是實心彈,打的是人心,打穿屋子很輕鬆。

    番人的惡夢還在後面,雨來的很猛,很急。劉山看這雨已經放棄了準備進攻的念頭,想來要是要等到雨停了之後了。千里眼也看不太遠了,雨勢太大了。

    炮營得了命令,打完所有的炮彈。士兵找地方避雨,雨停之後發動進攻。這雨看來至少要下一個時辰,天越下越暗,倒不是越下越大。

    雨很大,大到派在下面看水勢地士兵上來匯報時,直接說。村子被沖光了。這下就奇怪了,不大可能吧,水最多也就沖點草房吧,有個半尺水在地面上,劉山就覺得已經很厲害了。懸崖那邊的哨兵遲遲沒有過來匯報情況,水真的有這麼大?發人再去探。

    回報的士兵回的很直接,村子不見了。整個村落都不見了,只看一片水。

    雨很大,大到搭的雨蓬都很漏雨。炮彈沒有打完,因為有內處雨蓬被雨淋的通透,炮沒法點火。

    足足有半時辰,天轉亮了,雨勢卻沒減小,不過就看這光亮。雨不會下太長時間了。

    底下有人來報,山坡下真的是一片汪洋,村落不見了。等劉山舉起千里眼的時候,真地是看呆了。

    水還在奔流,只是水勢慢了很多,很多山上的雨水也衝了下,五百步外,底下河谷裡是一片百丈長的河面。

    對面的懸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剝去了泥土和植物的醜陋的石頭。懸崖矮了一大截。只留下一個石頭突兀小山尖,山尖下是有一個土坡,土坡一直曼延到那片水面。劉山不知道怎麼回事,以他的生活經驗和肚子裡的墨水,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不明白不代表他手下地人個個都不明白,有人告訴他,對面。山崩了。

    沒錯。懸崖上的爆炸不只是爆下了不少石頭泥土,更是把這懸崖給震的鬆動了。接下來的暴雨造成了泥石流,泥石流衝了下去,頓時把這村子給掩了一半。東北泥石流衝了過來,正北的大水又沖到,這下子,泥石流流的更快更強,一下子掩蓋了大半村子。

    泥石流填了大溝,填了河道,水被抬了起來,衝擊力更強,本來木屋很多都是炮重點打擊對象,已經被砸地不成個樣子了,水一到,馬上衝垮。

    沒了阻擋的泥石流更是一衝到底,一下子蓋的面積更大。

    泥石頭流邊緣之處正是洪水沖擊力最強的地方,邊上的僅有的草屋木屋一下子被洪水沖的乾乾淨淨。於是這會劉山看到的是一片汪洋澤國。

    「就這樣沒了?」劉山也在納悶,「就這樣結束了?」

    雨小了,張青鋒和汪國良都趕到了劉山身邊的時候,三個人都對著底下地一片水面發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計。汪國良留在對面懸崖負責炸山的連隊損失了六人,這六人逃不及,也被泥石流捲走了。

    全隊人凱旋,回到阿瑪的地盤時,個個雖然衣衫襤褸,但精神卻是極好。阿瑪得到的第一個消息是,滅了整萬食人番。他有點吃驚,滅了這麼多生番沒什麼,可漢人卻只是損失了十人,真正戰死的沒一人,六人死於泥石流水,四人被不知名毒蟲咬傷後致死。

    阿瑪想都沒想,得了凱旋的消息,馬上組織糧食勞軍,大軍過了之後,他派去地嚮導開始匯報各個戰役地經過。

    火炮和火油成了阿瑪心中的迷團,其他地倭刀和投槍,他見過,不管是質量和殺傷力都很強。火炮其實他也見過,但開花彈是怎麼回事,他真的不清楚。射出後,還能炸開,他的部下只看到這些。火油真的沒聽過,黑,能燒,能在水面上燒。投石器阿瑪也有,但火油彈沒聽過,以前有把浸了油的木柴團投出去,火油彈是個圓球,裡面有黑油。

    阿瑪知道百里之外的漢人並不多,這會只有五千人左右,他自己能動用到的勇士有兩萬多人。可打仗並不是看人多就行,這他是知道的。如今漢人出了兩千人,就滅了食人番一萬人。食人番戰鬥力在阿瑪眼裡是很強的,當地土著對食人番其實有心理恐懼。聽到說食人番都趴地上向漢人求饒,而且漢人不分男女老幼全數殺光,也是夠狠。南下的漢人還有兩千多人,如果這會偷襲或許能成功,回來的以水師為主,打那種大船,阿瑪心裡沒底,而且那大船上會有什麼秘密的武器,他更不得而知。

    武器,一定要弄到更多的更先進的武器,還要派更多的人去漢人的營地裡去做事。多拉克島看來是要被漢人佔了,阿瑪不願意看到,但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那怎麼和漢人好好相處,怎麼利用這幫漢人,又讓阿瑪頭大了。

    劉山的隊伍剛過一天,阿瑪就派出了他的兩個兒子去多拉克島。這是一個態度,一個策略,阿瑪要向漢人表現出他的友好,派去的不是人質,而是學徒,漢人領先阿瑪這個部落太多了。可以肯定的說,漢人要比滿者伯夷強大的多。

    王厲那邊早早就有回報,打了勝仗。沒啥可吃驚的,也沒什麼可驚喜的,他到了夷州之後,好像還沒碰到過什麼商會軍隊辦不成的事,只是看辦的如何,漂亮不漂亮。

    「功勞薄侍候,擺下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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