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六九節 世家觀望 文 / 清宵好夢
沒到龍城的時候，王厲聽了不少關於龍城的傳說，到了龍城之後，王厲開始感歎了，這可真是西洋第一大城呀。往來的人雜了，比長樂更多番民。聽到的聲音也亂了，不只是南腔北調那麼簡單，且大多數真是他聽不懂的。最重要是的這裡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相對於大明朝都城的氣勢，龍城更多的是新奇。在蘇門達刺和夷洲的時候，王厲就已經看到了大量的水泥建築，而到了龍城，這個國家完全就是用木和水泥建起來的。
龍城不像是個國更像是一個大城，王厲本人倒是喜歡這裡的天氣。十一月底，龍城平均溫度在三十三四度的樣子，晚上更是涼爽，二十四五度。王厲這會要是在老家太原，已經冰天雪地，在金陵城裡，也是入冬了，可以這龍城，還是大熱天呀。
這熱又不像是大明朝都城夏天的那種悶熱，這裡很涼快，外面太陽很大，但只要走到樹底下就很涼快。若不是龍城這兩年修了很多磚頭水泥房子，要不是有水泥的大馬路，想來這裡還會更涼快些。古代就是好，到處都是植物。
龍城宣慰司有驛館，總商會也有驛館，不過王厲和馬歡等人沒有去住那些驛館。王動在這裡也有個王宅，他們這幫人便住在這王宅裡。
這宅子周邊都是些大戶口人家，按著大明朝的傳統，圈地先弄個高牆，不過王動這個宅子的牆是植了灌木後修成的牆。
房子修的非常的古怪，按著這裡建高腳木屋的習慣，房子居然也都是有小半層是空的，只一個架子。以前木的框架，這會被水泥柱子所代替。那小半層在地面之下還有諸多房間，地面之上更有兩到三層的結構。這些屋子都隱退在了滿著熱帶綠籐的籬牆之後，這一切又隱在了周邊地高大的樹木叢中。
這個區域被嚴格管制著，算是龍城的軍事管制區，平時普通人等不得進入。只要有靠進的，在不起眼的木屋裡，或是周邊地林子裡，或是籬笆後，就會有人轉出來。亮出他們的憲兵牌子，問你要龍城的身份標牌查看。
王動等人去舊港迎周滿的時候，他和馬歡等人留了下來，由馬歡陪著他在龍城的商業區逛。這裡有西洋一帶最大的酒樓，酒樓裡有瀟湘記的當家菜，也有大食人在烤肉，暹羅地酸湯；這裡有有最大的紅樓。當紅的姑娘居然說是從鄭和大人的紅船上下來的，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也有金髮碧眼的蠻女，腰上掛滿了金鈴，可以在地上打一百個旋子頭都不會暈；這裡有最大的茶樓，當你奇怪的是，茶樓裡居然儲著從大明朝運來的四大名泉的水，居然還有雪水，真不是哪裡收集來地雪水，龍城可是處在熱帶噢。
在這裡。你會碰到各種各樣的人，有馬歡在邊上，你可不用擔心交流溝通有問題。事實上。在這裡碰到的各色人等，絕大多數會講中國話地。．．
鯉魚肚碼頭入夜之後，往來的小船全被紅船所代替，可以聽到船上傳了的裊裊的歌聲，王厲搖頭，馬歡笑了，「此乃古裡的曲子，鼓聲急促。龍城天熱，那舞姬怕是香汗淋漓了。」另一邊有絲竹之音，這個王厲聽過，「扶桑曲，連歌？」
「王大人於此建城的時候，西洋唐人不過盈百，歷時五年。已逾萬戶。四海歸附。」
「鄭大人初至，王大人入淡馬錫河取淡水。此島無所出，僅補淡水。如今瓷器、鋼鐵、布、絲綢，傳諸東洋日本，西洋天方。」
「初始，此島僅有番人，如今唐人於此只有三分，昆倫奴、紅毛番、金毛番」
出了王動的宅子，坐上馬車，兩刻鐘後便能到北岸。所謂的北岸就是鯉魚肚碼頭北岸，那裡是最大地商業區。龍城開阜的時候，還是用牛車多，這一兩年下來，很多客商聚到龍城後，牛車改馬車了。
王厲這個胖子這會在龍城，比馬歡更有名。開始是他胖，出門總有人多看兩眼。龍牙門做了兩天講師之後，龍城的大大小小官員可是個個都知道王厲這號人了，出門總有人搶著買單了。關於有人買單的事情，這是王厲最開心的。
龍城的官吏大多出自西洋唐人世家，也就是說，大多是有錢人家，當官的奉祿也是不少，所以基本上還都能算是富翁，吃吃喝喝是小錢，大家都無所謂。這對於王厲這號早先是個大餓鬼地人來說，無疑是件非常開心地事情。在中國經過了五胡亂華，經過了蒙古人的元朝之後，所謂地世家在明朝時代基本上已經打不到了。而到了龍城之後，王厲突然感覺到自己只是一個小民，而且是一點背景都沒有的小民，他只是碰巧也姓王，當然，王動這個東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子弟，在龍城就有一群當著不大的官的世家子弟。
所謂的世家子弟是這樣的。當你在衙門裡看到他們的，發現他們的官服裡面，裡面的褻衣質地非常的，雖然只露一個角在外面。他們身上會有一些不經意的小掛件佩件，如瀟湘學堂裡公共關係課程裡講的，那些不引人注目的小東西，才能反應你的品味；世家子弟一般不會去吃食堂，一般都有僕人送個食盒過來，那精美的食盒就讓你知道，裡面的東西一定不差。外出公幹，都有自己的馬車，有的雖然不是十分華美，但進到車裡極其舒適；放工之後，世家子弟一般都不會急著回，而是三五成群輪流做東，流連於煙花之地；當然也有極傳自中國的玩意，詩會詞會茶會賞花等等。
「伯嚴（王厲表字），不用去瀟湘記了吧，去海京樓如何，那是暹羅的風味。」
「宗道（馬歡表字），隨你，哪家都成。」
原本好幾人要一起出來吃飯，不過，王厲早早就把馬歡約了出來。拉著馬歡出來很方面，畢竟，馬歡是三下西洋了。對這邊的事物都很熟悉，更重要的是，馬歡是個通譯呀，有他在邊上不用擔心出去沒法與人交流，跟著馬歡學一兩句番話。去和那小番女打趣一下，也是件怡人的事情。
馬歡與王厲在海京樓要了個包間。
「冬陽湯、咖哩雞，有新鮮的龍蝦嗎，來一隻，石斑也要一條，不行，兩條吧一人一條。」王厲在點菜的時候。被鄭瑞聽到了，他今天作東，拉著林強和王步龍過來海京樓小酌。
這下子，三人跑過來打招呼，這三人，馬歡認識鄭瑞，不過也就是面熟，別的都不認識，少不得又大家介紹一番，然後入座。
「伯嚴。澳洲真的有如此風物？」林瑞問王厲，他問這話的時候，指地是海鮮。這會一人一隻龍蝦在吃。
「龍蝦蠻多，顏色各異，個大肉多。」王厲邊說邊揮著一個大鉗子，「番人站一排，用個槍往水裡搶，一排扎過去，若是沙子裡有什麼蝦蟹，一扎就知。不過大的蝦蟹還是在珊瑚石裡多些。」
「林大人想去捕蝦？」林家可是做木業和藥材生意的。對漁業可是從不涉及。
「笑話，那的番人會懂吃魚蝦嗎？真在那捕到魚蝦了，運到龍城都臭了。」林強這話說的不錯。
「王大人不是說，那地番人不食稻米，不過土地豐美，可以種水稻。」王步龍或是王國忠世系的，傳統的稻米大家。
「步龍。你不會是要想教那番人吃米飯吧。你若去了，他們只會吃了你。」鄭瑞早早就聽鄭政說過。呂宋及呂東宋東南島上有食人生番。
「宗道，袋鼠肉我那還有，下回弄些出來，大家試試味。這冬陽湯可真的酸，我的天。」王胖子吃皺眉頭，幾人看他那樣，哈哈大笑。
「咱幾個都慢了，還是施大人步子快，伯顏剛把多拉克島盤下來，他就怕去接收了。」林瑞指的是施濟孫。
「也不容易，別以為施大人去摘桃子，那的土番也不好相與。」王厲對施濟孫印象不錯，「吃這咖哩雞，我又想起伊利安島地火雞了，那雞真是叫雞王，一隻十多人食用也是足夠。那鋼嘴鐵爪，可以看家。」
飯後，五人沒有走，繼續坐在那包間裡閒聊。
桌上收拾乾淨了，放著些水果和酒茶之類，包間的窗也打開，對著鯉魚肚碼頭的粼粼漁火。風自林間吹來，自窗口掠過，又吹到了河面上，吹的那小船上的燈籠左右的晃動。倒不是風吹，而是那淡馬錫河河水在蕩漾，呵呵，再說多一句，不是風也不是河，而是人的心在水波裡晃蕩。往來的小船不再像白天那麼匆忙，個個都是不緊不地慢的在河上搖擺而行，船上也不再是一包一包的貨物，而三三兩兩地遊人。
王厲沒有想到這鯉魚肚碼頭到了晚上之後，會是這付模樣，也是感歎這裡商家心思的奇巧，晚上的船都換作了紅船花船酒船，做地是另一種生意了。他算是個文人，文人自然就喜歡這種風月之事。鯉魚肚這片水入夜之後，就是歌姬舞孃的天下，來往的紅樓更是透出暈紅的光，這光讓人心醉。
「不出門不知天下之大呀。當年在晉地，總想著金陵的風物，到了金陵，又被王大人騙去了日本，出了海，才知世界之大。」王厲感歎，「可惜，沒去澳洲，吳將軍說澳洲之大，大過大明朝「宗道，金陵這會怕是作寒衣了吧，杭州如何？一直沒去過呢。」王厲話題一轉。
「杭州每年倒也會下一兩回雪，此時也是冷了。」馬歡喝了一口酒，「上回去天方國，走在沙海裡，那叫一個熱，突然眼前一片山水，那山還是披了雪的，看的那叫一個涼爽。」
「幻景吧！」鄭瑞搭話，「不只是沙海裡，到了大海上也會有，以前在海上行船的時候，也曾經見過這種景象。」
「有耳聞。」聽鄭瑞這麼一說，王步龍也跟著應聲。
「馬大人，此前大明朝艦隊，會西行到何處？」林強問。
「就到古裡國吧，我也不知，過幾天也要出發。去滿刺加，王大人地意思，周大人到古裡就會回。王大人還想去更西之國看看。」這個消息是大家不知道的。
「更西之國？怪不得，這些天龍城碼頭港口，又在備貨。還以為是要發到東洋去，原來是要去西洋。」
「幾位都是大家出身，不同於王某，呵呵，宗道你別笑呀。」王厲泯了口酒，「我東家的心思，我們也猜不透。路還很他。當初諸位從暹羅、舊港、爪哇到龍城，如果還把眼光放在龍城，那就錯了，施大人就聰明，已經先行了一步。不只是南洋，大西洋那邊，有更多的東西值得大諸位去看看。」
「呵呵，王大人說的是，我那兄弟也讓我去夷洲看看，我捨不得這裡的妻兒。看來，也是應該動一下了，老是窩著不動。反倒讓人笑話了。」鄭瑞本業今天拉林強和王步龍過來喝酒，就是想談談保薦家裡弟子去夷洲或是多拉克島的事，沒想到碰到王厲和馬歡，而且碰到地這兩位王動身邊地人都在勸西洋唐人子弟要更多的配合王動行走天下。跟著王動會有什麼樣地好處，大家都看到了，不過，王動大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這些世家子弟更想知道。
「東家曾說這地不是平的。是圓地，還弄了幾個球去比太陽太陰，比來比去，還真有點那麼回事，把那天狗吃月，開天門之事，比的人清清楚楚。」
「東家說有澳洲的時候。大家起初都不知。呵呵，這會。吳將軍等人要準備著去非洲了，還有美洲，美洲又在更遠之地。」
「這次南洋之類，我倒是想，若真有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東家說的幾大洋都走一走。還有什麼南極，北極之地。東家說兩極之地酷寒，不知人能不能去得。」
「諸位，伯顏與東家相識不足一年，然，東家委以大任往使南洋，別的不講，光從南洋之地還回的金銀之類，不可計數，若諸位真的是有心，還望捧出一顆真心，隨著我們東家好好遊歷一番，屆時，雖死無憾呀。」
王厲是酒多了，不過，聽者有心。
西洋世家跟著王動發財已經是事實了，跟著王動陞官地也有，比如丘誠等龍城的官吏，不過這裡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官到底是哪裡的官？
龍城的官頂的可是大明朝的帽子，只不過，大明朝只給帽子不給工錢。多拉克島那邊又一批官員在鱗選之中，這些官員算是哪裡的，大家就不知道了。鄭瑞等人在龍城做官都是為了經商，這些人對所謂的官沒多少認識，他們更關注夷洲的變化。
夷洲才是王動的根本，夷洲地變化會影響到龍城，會影響到整個西洋的格局，影響到與大明朝的關係，這才是關係到他們切身利益地。
梁、施、丘、李、王、林和何、鄭、吳西洋幾大世家，吳其實排不上，吳誠只因為交好吳朝干而很快搭上了王動，這才發家，吳誠家在西洋的歷史遠遠比不上他的表弟鄭政的家族。但要說賺錢，吳誠賺的可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了，龍城的士兵的衣服全是他的寶號承接地，加上原先他就是西洋諸國有名的布商，所以官服也是他做。呵呵，大明朝做官不發官服的，這衣服要你自己去訂製的。
世家的家主們除了龍城宣慰司的三位大人和舊港宣慰司使施大人以外，其他的三位都在家裡主政。不過相應地家族代表都被派到了官府或商會任職，至於怎麼進一步跟近王動，施家動作快了一步，施濟孫到了多拉克島。其他人還沉浸在南洋大發現所帶來地商機中時，施家已經開始動作了。
王動離開了龍城，但他周邊的很多人都留在了龍城，馬歡，王厲等，楊剛這會遠在古裡，陳澤留了下來，而跟著王動從京城從夷洲一起過來地一大幫人，阮靖，蔣武等人都留在了龍城。長沙府三湘商行的人並沒有真正進入海外王動的世界裡，但這回，他們齊齊的留在了龍城，讓原來西洋諸世家都感覺到有點特別。這幫人平時都聚在王動的宅子裡，也不知他們要幹什麼。所以只要出來放風，呵可，出來吃飯，總會被這些世家的弟子們碰到，總會搶著買單。
龍城越來越熱鬧了，特別是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