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七八節 龍城擴軍 二 文 / 清宵好夢
與何九錫一樣，西洋唐人世家都認為這次擴軍是把自家勢力伸到軍隊裡的一個好機會，都動員了家族子弟來參軍。在世家子弟參軍之後，隨之而來的又是一幫平民子弟參軍的熱潮，他們有些是跟風的，而有些真的是看到了龍城軍人的威武，想投身到軍隊做番事業。
龍城徵兵擴軍一事，除了軍隊系統在全力的大搞之外，也得到了龍城宣慰司衙門的大力支持。不過，吏科報過來的東西讓丘彥誠大吃一驚，居然從大明朝過來的工匠裡，也有人要投軍去。這些工匠大多是從瀟湘學堂畢業後到龍城來賺錢的，怎麼會想去投軍，要知道，大明朝學員畢業到西洋來實習做工奉銀往往是在國內的十多倍。投軍去，那收入可就少多了。更有意思的是，在大明朝國內，一般人是不會想去當兵的。當兵是軍戶的事，不到走投無路，不會當兵。
工匠的事丘彥誠真的為難了，他可作不得主，這些大明朝過來的技師和工匠，還有夷洲蘇門達刺和舊港過來的人都是在吏科另外備案的，只是作個檔案管理，何去何從，龍城不能作主，還要問過上官才行。
大明朝過來的人管理權在商會，商會那邊負責這事的人去了夷洲，這下子這事掛在那了。丘彥誠想了下，把這事推到了楊剛那裡，楊剛想都沒想，大筆一揮，准了。
唐森原先只是暹羅大城裡一唐人商人地兒子。他老爸娶了八個老婆，除了正妻是唐人以外，另七個都是暹羅人。自從他老爸老婆娶多了之後，就再也沒過問生意上的事，全都交給這些起老婆去打理，這是暹羅人的傳統。正妻無所出。後面這七個暹羅女子倒是生了不少。唐森是最小一個老婆生的最小的一個兒子，生下時，他老爸已經五十多了，而這個老爸因為孩子太多，且都是雜種，根本沒那麼多愛心。他並沒因為是老小而得寵，反是最受欺侮的一個。家產就那麼多，又多一個小地來分。小時受欺反練就了他的好身手。他擅長的是暹羅的「土著拳術」，擅長用肘和膝。唐森這會還不大清楚自己練的到底是什麼功夫，其實這功夫大大的有名。這就是後世的泰拳。
唐森十七歲那年，華州開建，也便去了華州，然後又在那裡投了軍，到了龍城，也是龍城裡的第一批軍人，他當初還是巴刺手下地兵。當小兵時，他並不出眾，只是功夫好。熬了兩年後。龍城不斷的擴軍，他也混到了個連長。當上了連長之後，他的連隊駐守在龍城與柔佛地關口。越來越多的馬來人從柔佛跑到龍城找事，使得關口一直處在緊張狀態。對面柔佛的軍隊時常挑釁。最後，唐森單獨過海峽去挑戰，一人車輪戰打敗了對方十五人，從此之後再也沒有柔佛士兵敢找麻煩。也因此，唐森名聲大振，調入了教導團，成了拳術教官，如今也是少校軍銜，只比巴刺差一點。
唐森不只是教官。龍牙門唐人只招到一千多新兵。他兼這個營的營長，這下。他成了龍牙門島上，五個新兵營裡級別最高的一個營長。這次招的唐人新兵成份複雜，點唐森做營長還是楊剛主意。讀過書，有點墨水，功夫好，又是在西洋長大的，非常符合楊剛的要求。
龍牙門島處在龍城最南端，後世的新加坡在這裡豎了一個亞歐大陸最南端地標牌。
十二月，這裡進入了雨季，雨一下就會下個一兩天，別以為下雨了新兵訓練會中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於島上的硬件設施就這麼多，六千人新兵已經是極限了。島上所有的設置基本都是輪流在用，好在這裡是軍營，什麼都是按著條規死死地在執行，不會出什麼亂子。雨天有雨天的濕漉漉，在龍城最要命的還是出太陽的時候，天熱呀！
龍牙門環島有兩水泥馬路，最外的也是隱在蔥鬱的林木裡，在海上根本看不到。外圈馬路有五丈之寬，這會路上都是喊著號子在跑步的新兵。光頭，光腳，大褲衩，渾身臭汗，一隊隊按排為單位的跑步。外圈是新兵順時針在跑，內圈則是逆時針，路邊每兩里就一個老兵守著一桶涼茶在樹底下收編中暑、扭了腳、或是腸胃出問題的病號。前十天表現出來地尖子，被單獨放到了一起，他們也在跑，只不過腳上綁了沙包，他們將會是突擊營和斥候營地成員。這裡的風景不是綁沙包地尖子兵，而是那些大鬍子，錫克族和穆斯林很多都要蓄鬍子，這下子這路上一隊隊的新兵中，很多一眼看去都是光光的，只是臉上下巴上鬍子濃密的很。特別是內外兩隊相遇時，前一隊唐人白白嫩嫩光溜溜，後一隊番人黑黑亮亮毛絨絨。
島上五處兵營前都有大演練場，每個演練場按現在的眼光來看，都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一隊隊的士兵在做隊列練習，常有向左向右轉分不清的人，不時的被老兵拿細木打。更有被罰著站的，並個腿挺胸下巴抬的高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汗水在腳邊流的濕濕的，只見他晃了幾下，一頭就栽了下去，又一個中暑了。
龍牙門島上有三個水池，其中兩個是為了蓄淡水，而另一池塘由一水溝通到海裡的，不會游泳的士兵被帶到了一條船上，船划到這個鹽水池中間後，這些不會水的一個個被推進了水裡。船上還沒被推下去的死抓著船舷不放作要死要活作拚命狀。水裡的兩手撲騰，頭出水時大聲叫喚那是在喊救命。另一邊，水性好的新兵背著磚加練，他們這些可能會進海軍。這會只要他們頭一出水，就會看到他們在一臉地笑容，近在咫尺的旱鴨子與他們反差太強烈了。
軍營設有課堂，所有的士兵都要過來學習簡單的中文，先從軍事術語開始，慢慢的再學認字。這會通用的語言。一個是中文，一個是阿拉伯語，還有一個是拉丁文。在龍城，只需要教中文就行了。如同以前地新兵一樣，他們這會感覺最神奇的不是學中文，而是手上的筆和紙，這些很多人以前見都沒見過，通常第一堂課寫字課是教他們怎麼拿筆。文化課方面表現機靈的士兵會入斥候營。
應迪多阿諾的要求。也是考慮到西洋一帶的實情，巴冷刀被列為龍城斥侯的標準備選刀具之一，如同夷洲準備一長一短兩把倭刀。除了這個。真正的通用準備是一邊有鋸齒地匕首。迪多阿諾這會正在與巴拉夫對練。巴拉夫持槍不讓迪多阿諾靠近，而迪多阿諾舉刀劈擋極準，一點花架子都沒有，每回都是很簡練的一下便擱開了巴拉夫的槍。唐森在邊上笑，時間久了，巴拉夫怕不是對手，巴拉夫這槍法和步法體力消耗大。當然這是唐森地看法，有些教官可不這麼看，在他們的眼裡。迪多阿諾險象環生，一寸短一寸險。
趙明這會在和另外兩位護衛聊天，一個叫衛倫華，另一個叫宗方。當初都是他的手下，王動的護衛，這三人都留在了龍城，如今都娶了妻生了子。衛倫華手下的部隊是防衛著北邊的幾個小國的，拱衛著龍城，衛戍部隊司令。他手下的部隊人數不多，但兵種最全，海軍和陸軍都有，最讓人眼紅的是。他除了有炮隊還有一支一千人地騎軍。騎軍目前絕對是龍城軍中的驕子。衛倫華的部下再牛也牛不過宗方的部下，宗方掌著軍隊地執法系統。手下的憲兵更是所有官兵的眼中釘。
龍牙門島上沒有女人，他們的家都在龍城大島上，平時他們可以回家。不過這新兵訓練是大事，正好有個由頭不用天天回去點卯。宗方家裡那位夫人姓林，衛倫華家的那位姓蔣，不過，衛蔣氏的媽媽姓王，都是來自世家。只有趙明好，他把春因坊一個剛要梳頭的姑娘給娶了回來，他是最自由的，在外面怎麼玩都可以不用擔心後院起火。這會在三人吹華州城裡哪戶人家的媳婦不錯，駐在華州真是爽，時不時地到大城或是華州走走也是好，那地暹羅姑娘又鮮又嫩，富貴人家的少婦功夫更是好。作為一個能時常去暹羅地唐人男人，真是太性福了。可惜的是，這會他們吹的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現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想玩，大多去春因坊，偶爾偷這種，雖然刺激，但若是事發，太丟臉了。
相對於那些番人，唐森的兵是最難帶也是最好帶，世家子弟裡很多都是錦衣玉食有的更是手無縛雞之力被家長逼來的。最好帶是因為，世家子弟參軍之前都得了家主的教誨，知道身上有擔子，出了事不是丟他自己一人的臉還有整個家族。
年前，隊列和體能練習結束，有三百多人被查出有隱疾而退了回去。而留下的人在龍牙門島上過他們當兵之後的第一個春節。對於唐人來說是大事，可對於那些番人來說，總算有兩天可以休息了。休息也是沒地方可去，只能在這島上規定的範圍內走動，這時番人們生性閒散的性格又表現了出來。
因為過節，年三十，破天荒的準備了酒，考慮到番人習慣，還特別準備的是些茭酒，椰子酒之類的，對於出身貧苦人家的士兵來說，到龍牙門當兵之後，他們終於吃上了有生以來最美的食物。過節魚肉放開，不同的食堂裡考慮到宗教問題供應也特殊化。
番人也知道過節，不約而同的都沒有選擇在食堂裡就餐，而是包上了食物到林子裡，到海邊，到草地上，三五成群的吃野餐。而唐人子選擇的都是湊在一起搞聚餐，這會分在不同連隊的世家子弟們聚到了一起，族長指定的領頭人開始傳達族長的講話指示，表揚和批評表現不好的子弟。貧家子弟這會大多是按著班聚在一起吃飯，雖說是青春年少不想事，也有的感歎，早早當兵就好了，把吃的飯菜省下一半，就能養活全家人了，有這想法的人更加了堅定自己當兵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軍官食堂裡擺了三十多桌酒，趙明今天可是犧牲了與家裡的娘子吃團圓飯的機會，在島上勞軍，島上大多數負責此次新兵訓練的軍官都是來自龍城以外，而且這裡面有一半都不是唐人，所以他們不需要回家過什麼節。只不過這次聚餐把他們結合到了一起。最開心的還是那些充當教官的老兵，隨著龍城軍隊的一再擴編，這些老兵根本沒有與趙明這種龍城高級別的將官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其實按著這些高級別軍官的出身，他們還是很平易近人的，但問題是，跟在王動身邊的人，嘴巴都是刁的很的，軍營食堂裡大廚的手藝還趕不上他們其中的幾位將軍，比如王陳劉山。
在這軍官食堂裡的番人們還好，大多知道這是唐人最重要的節日。在外面草場上的那些士兵，開始根本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只是被那些教官吩咐把整個營房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定要穿上最乾淨整潔的衣服。大早起來要到教官那去問好，見到上官不只是要行禮，還要問好，士兵之間碰到一定要說祝福的話，這一天不允許有任何無禮的舉止和粗俗的言語，這些著實讓那些番人不知怎麼回事。
龍城的新年不比大明朝的都城的節日氣氛差，這裡重商，商人們在這種時候都喜歡斗富，這對於那些在龍城做工的番人可就有眼福了。才短短的幾年，春節斗煙花已經成了龍城的傳統。鯉魚肚碼頭南岸是貨倉集中的地方，這裡斗的是小炮，大多是手持或是地上擺放著放的，各大商家都在自己的貨倉燃放。淡馬錫河口那邊一片草場，碼頭的守衛部隊被請來燃放禮炮，由中華總商會帶頭，放足了半個時辰，然後各大世家上場以兩刻鐘為限各自爭艷。也有些不知名的胡商番商跟著斗富，這禮花一直會從天黑髮到天亮。鯉魚肚碼頭北岸，這裡是龍城的繁華商業區，世家子弟都回家陪在了家長父母身邊，小戶人家則全家過來賞煙花。北岸大街上最多還是來自各地的番人商家，精明的商人個個把北岸臨水的酒樓全都包了下來，供家人朋友觀賞煙花。而春因坊的姑娘們這時是最妖艷的，穿個精美肚兜在街上走的都有。這些姑娘再膽大也比不過那些番商的侍妾們，她們可都是露肩露肚，一襲紗裙到腳面，有的大腿根部隱隱的是中間黑色兩邊肉色的「內褲」，讓人心曠神怡。
註：泰拳，有另一種解釋即為泰國的「土著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