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九四節 非洲之角 文 / 清宵好夢
阿丹國的房子都是石頭蓋的，四方型的居多，四方的院子，到裡面一重兩重，一層兩層。黑人住的院子真的大，但也只是個院子，不是什麼宮殿。王動進去的時候，被一帶著走了六進，然後又上到二樓。剛到了門口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這個氣味很熟悉，白沙液的味道。在門口，又小等了一會，然後才被帶了進去，在那裡王動見到了黑人的酋長，別看周邊的奴僕都是精幹型的，而這個黑酋還真是個巨人。
整個就是一個巨塔一般，肚子看著象彌勒佛一船，袒胸露腹，也只把頭包了一點，然後就是個肥大的袍子似的從腰一隻包到腿，嘴唇像兩彎蠟腸，眼白很醒目，王動進去的時候，這人正坐在一個矮几上吃東西，吃相極為不雅。直接就是抓了塊烤肉在咬，胸口還有些碎肉。邊上真的有幾個倒在地上的酒瓶，白沙液酒瓶。
那黑酋看到王動等進來，停了一下，把手上的肉一放，身子還沒轉正，幾個黑女人湊了上去，拿個毛巾幫那巨人擦臉擦嘴。
王動看他們這樣心裡就有氣了，整個沒開化嘛，一點禮貌都不懂。王動看了陳澤一眼，兩人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目光交流，只是哈三和馬歡臉色有點變。
那巨人眼皮有點耷拉，看那眼神大致就知道酒喝到位了，黑巨人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有人走上前來。也是個黑人，彎了彎腰，極恭順的把頭低著，聽那巨人在說話。然後走上前來，又講了一通。這個王動知道，是阿拉伯語，然後又有幾個黑人走上前來。搬來了凳子。馬歡在後面低語，「大人，他們讓坐下講話。」
王動看了那凳子一眼，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好東西。這凳子是一個象腿所制，整個砍下，製成一個圓凳。
這時，王動開口。「蘇門達剌國國王動恭敬國王安康。」馬歡翻譯了一下。然後那邊又是翻譯成鳥語。
那巨人愣了一下，又嘰裡呱啦了講了一通。
「他問，不是聽說是來自遙遠地東方的國家，怎麼是蘇門達剌國了呢，這個蘇門達剌國在哪裡？」
王動雞同鴨講似的在這裡硬硬和那黑巨人聊了有半個時辰。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個巨人來自索馬裡木骨都束（索馬裡首都摩加迪沙）附近，這會在索馬裡有很多個小國家，說好聽是國家，難聽點就是部落。他只不過是其中一個比較大的部落的首領，而且離海近，那有個碼頭，但沒有商人往來。每年這個時節，他從聖城回來，都要在阿丹國住上一段時間才會回自己地國家去。這個黑人居然也是個穆斯林，都受了教化了怎麼還這麼不懂禮節的呢。奇了怪了。
他們是喜歡用來自東方的商品，東方人能直接到他們那裡去做買賣更好。這會他們就是想弄清楚，東方人地酒是怎麼造出來的。為什麼這麼似火一般的燒人。吃起來真是痛快。
王動看那黑巨人。牙並不白。大手大腳。臉看上去有點疲憊。想來是被酒色好好地淘了一下。他這會只關心還有什麼更痛快地酒沒有。別地他好像並沒有什麼興趣。當然如果東方人願意把造酒地方法告訴他們。他們更加會把東方人當成是上賓。
王動讓馬歡告訴他們。這酒也是他們買來地。怎麼造。他們也不清楚。既然國王這麼喜歡這酒。下次可以多帶些過來送給國
這次過來王動還真地是帶了五十瓶酒過來地。度數不一。從三十五度到五十二度都有。接下來王動便把這酒贈給了那個黑酋。那黑人倒是不佔便宜。馬上讓人拿出了很多犀牛角出來。還有一大盤金幣。這讓王動等人有點意外了。不知這個黑人是怎麼想地。不管了。既然他給了。那就收下。王動也不想和他們客氣什麼。
王動回到驛館地時候。阿爾伯特已經在那等了多時了。他已經得到了消息了。想過來探下實情。王動倒沒和他客氣。直接問了那個黑人地情況。
原來那黑人真地還很樸實。還真地從不吃卡拿要地。別人要是送他東西。他總會回贈點什麼。但是。你要是到他地盤上做買賣。同樣地。他也不吃卡拿要。但他會拿走一半以外。「五成。這稅也太高了點吧。」聽了這話。大家都搖頭。沒辦法。當地地規矩就是這樣。你只要進到他地地盤裡做生意。你地東西。一半就要改姓。歸他。
在問及當地有什麼特產地時候。阿爾伯特提了兩樣。一個是駱駝。另一個是香科。如乳香和沒藥。那黑人地領地名叫「朋特」。那裡盛產這兩樣東西。
王動本來只知道歷史上鄭和到過的木骨都束國，黑人所領有的朋特國在木骨都束更南。鄭和到過的那個木骨都束國應該也是穆斯林國家，但根據歷史上馬歡的描述，《明史》的描述，那裡掌權地不是黑人，感覺上像是阿拉伯人。事實上，非洲之角早在公元前1700多年就有過一個盛產香料地「邦特」國，什麼概念呢，那個時期與中國歷史的夏朝差不多同一時代。公元7世紀起，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不斷從亞洲移居到非洲，開始地落腳點就是在非洲之角後世的索馬裡附近，在亞丁灣和印度洋沿岸建立貿易點和若干個蘇丹國。這會在非洲之角大大小小真的還有十多個部落，有的以漁業為主，有的是農牧業，這個黑人的部落佔了這兩樣物產之後，極為富庶，又有個小港口，所以，這個朋特部落還真是個有錢的部落。抽五成的稅也太嚇人了。
與木骨都束國相比，朋特的港口小了些，因為收稅收的高，根本沒有商人直接與他們交易，他們的物產大多由這個部落的首領也可抬高為國王直接賣給了木骨都束，通過了木骨都束轉口賣到別的地方。其實，那個所謂的港口很少有外國商人去，開放了也沒用，這麼高的稅誰會去。很少工不代表沒有，還是會有人去，比如阿爾伯特，他去朋特國從來不是去做生意的，他都是去送禮的，他非常的尊敬朋特國的國王，每次去朋特國都會帶很多的「禮物」過去。然後又會從國王那收到很多「回贈」。
弄清楚了大概，這個黑人也就是個樸實的土皇帝，他抽的重稅保證了自己能從領地裡聚結財富，又防止了外人進入他的領地。這個樸實的國王又不喜歡佔人便宜，所以他的回贈習慣天然的幫他自己控制了貿易。
「五成的稅是傳統，對他的子民來說，能夠接受，他們也習慣這樣交。但外國人就不一樣了，你若不是直接與他交換，而是與他的百姓交換的話，價格幾乎高了一倍。」
「這個回饋真是個好習慣。」陳澤與王動聽了哈哈大笑，馬歡一下子也反應了過來。
強龍難壓地頭蛇，拉畢烏丁進入格什姆島很大的想法就是要利用畢氏在佐法爾的力量，進而把佐法爾國給利用起來。這會與阿爾伯特會商，也是想利用一下他的力量，把阿丹國的力量引入到非洲。
王動特別讓陳澤向阿爾伯特透露，他們將派別一支船隊南下，沿著非洲東海岸南下，問問阿爾伯特有沒有興趣參加。怎麼會沒有興趣，簡直太有興趣了，這可是阿爾伯特一直的想法。他如果象畢烏丁那樣有船，他早南下了，他知道南邊的國家有更多的好東西。
王動知道的當然要比阿爾伯特多的多，坦桑尼亞有銅鐵，南非有金，剛果有金有鑽石，這些在後世都是出了名的，想來這會也只有當地的土著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還弄不清楚呢。這下一定要好好去打探一番。照鄭和下西洋的記錄來看，馬達加斯加應該也有阿拉伯人或印度人去過了，但占主體的也應該是土著，不知有沒有把伊斯蘭教或是印度教引過去。如果像那個黑巨人那樣，應該很好對付。別的不說，看那個國王的護衛，就目前師大強帶的軍隊，以一敵百不成問題。
廖管家負責的車造工程讓阿丹國的那些木匠著實賺了一筆，很多只會刨椰子樹造獨木舟的阿拉伯人都被抓了丁去造車。另一個生意也搭了便車，那就是制纜繩，兩千多輛車，光裝車捆綁就需要大量的麻繩。商船上的貨都是用木箱裝好的，這些木箱都是有固定標準的，而且哪些是要防水的，哪些是要防撞的，也都有特別的設計，這倒不需要操太多心。陳四和廖柱兩人分工在當地採購了大量的食品。陳澤也與阿爾伯特一起，把西進的路線設計好了。王動一行，在阿丹國停留了二十天之後，正式往天方國進發，這時已經是到了永樂十（1413）年三月。如果王動沒有記錯，鄭和會在今年的冬天再次從長樂出發，開始他的第四次西洋之行。
註：真實歷史，邦特即朋特，只是譯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