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五節 入仕散財 文 / 清宵好夢
. 王動到底有多少錢沒有人知道。在大明朝有多少錢。也沒人知道。但那麼多作坊是他建的，商會有他的股分，這些算下來是嚇人的數字。王動準備要清理他的股份了，準備轉賣，這個消息已經慢慢傳開了。很多人躍躍欲試，他們太眼饞王動的生意了。
永樂帝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不過這還是他建議王動這麼去做的。這次回來，永樂帝終於面見了王動，而且是在他的御書房裡，而且開始有幾位內閣成員在場，到後來解縉等都退了場，只有永樂和王動兩人。主題很簡單，王動入仕的問題。現在是禮部和戶部在爭王動，兵部工部已經退出了。
禮部的理由是王動這些年跟著鄭和多次下西洋，熟悉番務。而戶部則是擺出了明龍商行這些年的實績，戶部的理由是由內府及宗人府控制的這個商行，展下去必定是與民爭利，應當交由戶部來打理，而且由王動去主管是最好。兩邊提出的官職都不小，侍郎級。永樂想聽聽王動本人的意見，王動本人一百個不願意。最後在聽取了鄭和和楚王的意見之後。永樂決定，讓王動出任禮部右侍郎。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這個侍郎由主理外務，而且以後出使番國一事，將由他與鄭和大人主管。以後這些外藩事務怎麼辦怎麼管，則由王動去提個新的議案出來。內府和宗人府的生意現在以出洋商務為主，這也要協辦，名義是協辦，其實內府和宗人府只是出人打旗號，真正幹事的還是以王動為的商會，整個朝庭裡，像鄭和那幫人那麼熱心出使番國畢竟不多。只要想著鄭和大人是帶著棺材出洋的，個個心裡都怕。
王動與永樂帝后來談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但很多高層官員都知，王靜之入仕，定然會給朝堂帶來些新的氣象，什麼氣象，應該不久就能看到了。
既然當官了，那就意味著不能在明目張膽的大做生意了，這下子，轉賣股份成了皇上的旨意。王動也不清楚自己那些股分能賣多少錢，這些並不大重要，最重要的是賣給誰。早晚他是要離開大明朝的，他本來賣給那些商會的股東，轉念一想不行，這些人中。很多人可能都會跟著他移民外國，所以還是不要轉賣給他們，而且不只是不能轉賣給他們，還要動員著願意跟著他走的人一起轉賣股份，這下一來，可就是個大事情了。
王動要做官了，而且皇上已經話，出使番國特別是下西洋事務繁多，在禮部要成立專門的衙門，這些都由禮部先去規劃，這規劃裡頭又特別給了王動很多名額，六品以下，只要王動提名，吏部會直接任命。王動手下都是些商人，商人入朝做官，幾年前已經有了點風聲，但入仕的不多，相反，工匠入仕現在已經被大家接受。王動手下的那些商人要入仕，這可是大事。
八月，陸續有人回來。王動手下那幫人，基本都回到了大明朝的都城南京。這時，王動的思路也漸漸理清楚了，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自打王動出風聲要處置那些股份之後，列入第一售賣對象的是各地的藩王，其次是朝中的官員，再次是各地的商人。王動缺的不是錢，而是在朝庭裡的影響力。好在大明朝雖然經過了洪武帝三大案，有錢的好官還是不少。至於那些藩王，自打楚王做了榜樣之後，個個都開始知道撈錢的好處，不是老實的交出護衛以外，就開始大肆的賺錢，聽到王動要轉賣股份個個都眼紅。
結果讓王動意外是，皇上居然過問了這事，雖然只是問了一下，但也引起了王動的緊張，最後解縉點醒了他，那些產業如果有可能的話，多賣給給內府。王動恍然大悟，沒錯，內府是直接供著皇宮的，宗人府是各地藩王，這兩個都是擔著朝庭的名義，而別的都是個人，所以，做事也要做的漂亮一點。於是王動馬上決定把面上的幾個大的作坊裡的股分轉賣給了內府和宗人府，比如在湖廣的兵器工業和有工業秘密的玻璃水泥等產業。商會裡的股份全都轉賣給了商人，各地作坊都轉賣給了藩王和當地出仕的官員。京城附近的產業也都賣給了朝中的大官，最後整個京城與王動直接有關的只有原來張家的酒店和客棧，以及誰都知道的，位於秦淮河邊算是王動外宅的趙大娘的產業。
劉鷹回來時已經不是一人了，除了妻妾以外，還帶了兒子回來，才十個月。王動心裡高興，身邊的人有了著落，他省心了。劉鷹回來才兩來，馬上又有另外一個消息來了，建文帝的餘黨又找上門來了。這可是大事，劉鷹馬上回報了王動，王動這事正在和莊家的人談事，劉鷹帶來的建文帝的消息，又讓王動有了主意。
朱棣差了胡瀠大人尋訪建文帝去年就到了京師，但無果，又下浙江去了。王動已經關照紀綱那裡注意四爾飯店，想從裡面挖點大魚出來，實事上，他們沒有抓到什麼實實在在的東西。這也讓錦衣衛感到了困惑。在胡大人去了蘇州之後，錦衣衛也趕到了蘇州，在那裡兩幫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從師都一無所獲。只能繼續盯著那個飯店。再一次等待有什麼大魚出現。
出入飯店的人不只有來自蘇州的，還有來自湖廣的，還有來自兩廣的。錦衣衛一拔一拔的人往外派，最後都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這也讓錦衣衛那幫大佬們很煩惱。最近飯莊那幫人又把線索引到了嘗州盜山的莊家，這下子，連錦衣衛都緊張了起來，莊家的勢力錦衣衛要掂量一下，錦衣衛不怕一品官員或是宗室，不怕小混混，但對於這些江湖上神仙級的高人。他們還是很忌諱的。可王動回來後，錦衣衛更吃驚的是，莊家居然與王大人也有往來。
「莊家又有人過來了？」王動聽了都吃驚。
「來的是家主。」劉秀珠回。整個莊家的事，只有劉秀珠知道的最清楚。
不一會，王動在書房見到了莊家的莊青凡和莊青羽。
「見過王大人，恭喜王大人晉陞侍郎。」莊家消息很快。
「呵呵，莊大家的見笑了，侍郎只是皇上抬愛，王某人還是勞碌的命。」王動回。
「還要謝過王大人，自打王大人同意莊家與三湘商行的幾個商家往來之後，受益不淺。」莊青羽話。
「下面也有人回報，還要謝過莊家師傅們的指點。」這樣很好，大家有來有往。莊家後來確實在多個行業方面指點過商會的作坊，比如造船、木匠、銅匠等。
兩邊說上話，下人們上茶，王動主要是聽，劉秀珠作陪，莊家那邊是莊青羽在說，而家主莊青凡則是不大作聲，說了約摸有半個時辰，王動明白了莊家的意思，原來通過這兩三年的接觸，莊家真的現了商會裡很多方面的技藝出了莊家，不只是如此，商會出使西洋淘換回來的番邦物品中，更多的東西，都是莊家所沒有見過的，那些莊家更有興趣，以至於，莊家想參於商會的生意，想派子弟跟著一起出洋。
「莊家要出盜山？」王動有點奇怪。
「莊家的根基可是不淺，那島上少不得也有千八百人，歷兩朝處亂世而不倒，如今永樂盛事，居然要出洋。」劉秀珠點明了王動的困惑。
「歷兩朝不假，處亂世也是真的，不過這百多年來。莊家可說是與朝庭沒有什麼瓜葛，事事都是隱忍，已經淡出了廟堂和江湖。」劉秀珠接著說。
「難不成真有什麼危機？」王動也是懷疑，「把劉大哥喊來問問。」
能讓莊家緊張的只有朝庭，難道朱棣想動莊家，沒必要呀。朱棣已經通過姚廣孝得到了席真人一脈的支持，朝庭歷來也不怕什麼江湖人士，若要動莊家，除非莊家讓他感覺到危險。莊家如此本份，都不與俗世交往的，怎麼會威脅到朱棣，這真是奇怪了。已經讓人去錦衣衛那邊打聽，另外也散了消息，讓下面盯著莊家派出來幾個子弟。儘管如此，王動還是想不通。
「莊家江湖草莽，平素與世無爭，此番想要出海，斷然不是因為求技。」陳澤和楊剛都是這個想法。
「劉將軍那有什麼消息。」楊剛問的是劉鷹，只要回到大明朝，所有與武力或是黑暗力量有關的東西，都是歸劉鷹總管，本來這些也都是他建立起來的力量。
「劉大哥倒是沒什麼消息，不過，商會那邊倒是有消息傳來，莊家好像在聚財。」
「聚財？」這奇了怪了，莊家不缺錢，聚財的目的是幹什麼，想幹什麼大事？去海外，莊家是不會做什麼生意的，那還有什麼，要搬家嗎？可大明朝如今的實力可是通了東西洋的，只有北力算是涉及不到，那裡還有大量的蒙古勢力的存在。
莊家的事放一邊，王動股分的事，卻要加緊處理。幾處藩王那裡，王動都派了人去談，楚王這邊，因為鄭和歸來，楚王奉旨又帶著一家人到京城查看這次明龍商行的生意事項。當得知王動有意把在湖廣的生意轉些給他時，楚王自然開心的很。
「王大人若是要寶鈔，或是要金銀財貨，但請開言。」楚王一臉的興奮。
「王爺，實不相瞞，金銀財貨是要一些，王爺也知道，下官在西洋還有一點產業，置了些丁口，不過外番荒蠻，平素想喝點酒，吃點菜，連個像樣的碗筷都沒有，所以還想著多置辦些日常用具，和作坊器械。」王動說道。
「噢，小事，小事。」楚王也不笨，王動既然這麼說，知道量一定不少，買問題不大，可怎麼運走，就是個大問題了。而楚王是明龍的大掌櫃，只要楚王吩咐一下，可以多上個兩三條船，那什麼事都方便了。
「下官謝過王爺了。」王動稱謝。
同樣的情節在多個地方上演，長沙的谷王很高興的全盤接受了王動的幾個產業，心裡大喜，甚至動用王府的力量幫著王動在長沙周邊收羅人財物，他還沒有忘了自己的同母的蜀王，也讓他幫忙在四川幫著王動的轉移資產。
得了最大好處的除了宗人府和內府外，以及這些王爺以外，還有永樂的三個兒子。太子不用多說，王動從來不主動去示忠，不過太子妃那邊得了不少好處，娘家得了王動在龍山的木器行，漢王和趙王也都各有所獲，連錦衣衛頭子紀綱也從王動那裡分到了在蘇州的織綢的作坊。
接下來從各地運走的可不只是些生產生活用品的作坊，幾處與軍品有關的作坊整個搬走，連同那些匠師，更是不由分說的，以朝庭的名義，全家拔起。一船一船的人和器械往劉家港集中，然後兩三條一組往長樂而去，在長樂重新裝船，又往瓊州和占城而去，到了占城後再往渤泥國，從渤泥國所有的船又被打散，貨也被重裝船，分往馬達加斯加、格什姆島和多拉克島。
「王動這人也真是有味，如此散財，難不成是想收買整個朝庭。」永樂看了紀綱的奏報，笑罵道。
「皇上，想當年沈萬三也不及王大人財貨的十一，如今看王大人行事，也算是周正，內府和宗人府可都在傳，王大人做個禮部侍郎可惜了，皇上因提為大學士才可。」解縉說道。
「大學士？」永樂愣了一下。
「王大人昔年頗有論著，雖然行的都是陶朱之事，也有諸的醒世之言，這些年國庫充盈，無一不是王大人先前著書立說之實證。」楊士榮說道。
永樂這才想起，沒錯，王動當初是寫過不少書，而且現在，深受永樂喜愛的皇孫已經提了幾回，想要讀些王大人的著書，只是太子府那些講席們不許。
紀綱得了王動的好處，雖然這些年他也有把王動在大明朝的所作做為一一上報，特別是朝中官員和藩王們的往來。這些往來在永樂眼裡都是行商賈之事，後來王動跟著鄭和下西洋之後，這些往來主要表現都是別人貼上王動，而王動還真的沒有攀附的行為。若說王動有什麼二心，永樂從紀綱的奏報裡還真的沒看出來。
「王大人去了禮部真是可惜了。」永樂突然也有點後悔了，他從紀綱那得到的數字，王動最近這兩三個月裡轉買商輔和作坊所得的銀兩至少是大明朝財稅的一倍多，而這些還都是紀綱能查到的資料，真正王動有多少錢，永樂心裡沒底。不過從永樂的角度來看，王動喜歡賺錢有錢不是壞事，只要不作亂就行。
禮部除了一廳一局四司以外，並無別的機構，永樂把王動放到禮部也是想給禮部加點份量。下西洋而帶動的商務本來大多是戶部的職能，現在眼看著西洋商務的財貨佔大明朝每年歲入的比重越來越大，而這些商務又大多與外番的政務有關，永樂想分權。加上王動先前帶著諸多番國使臣過來進貢，又是朝中唯一一位去過歐羅巴的官員，永樂並不想，給那些蠻夷蠻國造成大明朝一付生意人的嘴臉，把王動任命為禮部的右侍郎彷彿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
兵部一直得到永樂的重視，因為永樂本人算是打江山的皇帝，這些年因為大明朝對安南和元蒙的用兵，所以兵部和五軍督尉府在永樂心頭份量不清。戶部已經說了，下西洋一事，雖然是宗人府和內府在主理，可也為戶部賺下了大量的財稅，加上海關的設立，戶部終於擺脫了永樂初天的赤字，年年有盈餘。吏部也隨著下西洋的事務，年年有很多新的官員被任命陞遷，他們正在醞釀海外唐城的諸多宣慰使一職，這現在被內府太監把持的官職，他們覺得應該收回，這又是一塊大肥肉。工部則是在王動大力提高工匠們的待遇之後，已經新晉了幾位郎中，這幾位郎中都是出色的大匠，因為軍械進步和燕京的建設工部已經被永樂帝多次嘉獎。刑部因為職能特殊插不上嘴。以是上四部都知道這些年大明朝紅紅火火的諸多因素中，王動是其中之一，而且本部事務都與王動有些關聯，所以算上禮部，刑部除外，另五部都爭過王動，最後放在禮部在永樂眼裡最適當的。
最近三個月，王動一直在搭建他的班子，把自己熟悉的人拉到朝庭的衙門裡，他這個右侍郎上任後馬上開始把他對外事機構的改革提到了永樂的御案上。永樂模糊的想法，被王動理了一下，王動要成立理藩院。
理藩院本是清朝的機構，現在王動提了出來，要設立理藩院，下設六司，分掌爵祿、朝貢、定界、官制、兵刑、戶口、耕牧、賦稅、驛站、貿易、宗教等政令，而且還要把四夷館，會同館等機構劃到理藩院名下。這份奏章一送到永樂那裡之後，內閣幾位大學士已經吵翻了。
本以為王動是個商人，知道有點才名，沒想到王動一入仕，馬上就開始要爭權了。在理藩院的職能裡，已經把兵部的會同館搶走了，還要分者吏部對外番宣慰使及宣慰使司裡官員的任命和管理，又有外藩耕牧和賦稅事項，這樣一來又奪了戶部的權利，至於兵型一事，又砍了刑部和兵部一刀。這下子只有工部在一邊偷著樂，好像與他們無關，其他四部個個叫苦。王動的奏折引起了大明朝朝堂的一個巨大的振動，諸多官員個個都在喊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