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二章 祟教殿中 文 / 為的是
諸衛各置有大將軍各一人、將軍各二人,而這些帶兵的將軍我卻一個也不熟悉;東宮六率雖然名義上隸屬我的管轄,但是,除了太孫左右衛率是我的親衛五團充當替代,掌有四千人馬之外(注),左右司御率和左右清道率所屬的近八千人馬,卻不是我的心腹將官掌控。有道是「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眠」,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很有必要地整合梳理一下,我是應該贊同朱信東和王林的建議,只是他二人為何不當面交流,這卻讓我疑惑不已。
正思想間,有親衛傳報,左相陳希烈求見。我聞言一喜,這兩天算算時日,他也該回來了。當下,連忙讓孫六代我出迎。少頃,陳希烈在孫六的引導下步入祟教殿。多日不見,只見陳希烈滿面風塵,依稀還帶著一分焦慮之色。他見我起身下殿相迎,連忙急步上前叩首,激動地說道:「老臣陳希烈拜見太孫殿下!」我以手相扶,溫顏地說道:「陳卿平身,此行倒勞煩陳卿了!」陳希烈站起身形,謙聲說道:「老臣食君之祿,些許路途何足道哉!」話語聲中我讓他在一旁坐下。雖然我從皎玉那裡知道求親之事已諧,但是我想知道劍南和南詔眼下的情況,所以我依然溫顏問道:「卿此行如何?」
「此行真是順利,雲南王慷然允諾親事。不過殿下遇刺中毒之事的傳言傳來,南詔舉國震驚,皎玉公主逕自領著自己的親衛負排更是急赴長安,南詔國主、王儲及幾位重臣也整日坐臥不安。不知殿下可見到皎玉公主?」原來陳希烈面上的焦急之色是為此。我便出語安撫道:「皎玉公主已然平安抵達京都,現在正在東宮之中,陳卿不必焦慮!本太孫早在公主抵達之日,就派人日夜奔往南詔報平安去了!」
陳希烈聞言神情一鬆。而後稟訴此行見聞道:「劍南目前的形勢穩定,由一路行途來看,只有劍南的民庶富足,有如晉文中的世外桃源一樣。人人盛讚太孫殿下十年來主政劍南的仁政。殿下受傷的傳言到達劍南之初,家家焚香求拜,為殿下祈福求安。後來,殿下的平安信抵至節度使府,由杜子美先生及封大夫二人聯合署名,昭告劍南百姓。言殿下平安無事,萬勿輕信傳言。百姓為此欣喜不已,紛紛燃鞭而慶。老臣臨來之前,楊炎正奉殿下諭令施行兩稅法,只見劍南百姓欣然接受,全無別處施行法令時強征硬行、淒淒慘慘的景象,所到之處政行令通,不是老臣媚言諂上,由此可見殿下是多麼深得人心啊!」陳希烈思及劍南景象,再比照沿途所經的別處地方。不由感慨叢生,望向我的目光更充滿著信服。
劍南之所以如此異於別處的興旺富足,也是我和封常清等人十年心血所得,如今聞得陳希烈的描述,我心中當然暗暗欣慰不已。謙遜幾句。我一轉話鋒,以商量的口吻說道:「目前,大唐的國政已掌控於本太孫之手,想來陳卿已然知道。(陳希烈恭聲稱是)如今,右相李林甫已然抱病不參朝政,而大唐的國政還亟待處理,因此,本太孫決定。由陳卿晉位紫微令,主管中書省的事務;而老臣裴寬務實穩重,便讓他身遷鈞軸,位晉左相,主管尚書省的事務。不知陳卿之意如何?」現在朝政混亂,正該由這些做事老道、德高望重的老臣擔任相輔之位。不過,為了在對付李林甫的時候,能穩住心慕權勢的楊國忠,對於由誰來主管門下省的事務,我卻暫時秘而不宣。
陳希烈聞言立即意會到我要架空李林甫的權位,當即離座拜倒而言:「殿下如此明智果斷,因勢導勢,老臣萬分欣喜,惟怕老臣年邁昏庸,不能勝任,以負了殿下的厚望!」他雖是謙遜惶恐之言,卻也有幾分道理實情,他若是真有經天緯地的宰相大才,當初他也不至於不能與權位相差無幾的李林甫相抗衡!(全文字小,?在文.??)
不過,我心中另有打算罷了,如今,朝廷管理混亂,政令不甚清明,當然不能起用資歷淺薄的人來身擔相位,只能暫時使用德高望重資歷深老的人,來平穩過渡。待得根除李林甫之後,再趁勢清洗朝官地吏,安排賢能之士,培養年輕後備之士。資歷淺薄的後進之人,比如李泌等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後,封陳希烈、裴寬等重臣老人以尊爵養老,年輕的有為之士再真正地身擔朝廷重任,使大唐的政務清明而有力度,使朝廷的機構精簡而有朝氣,這不是我過河拆橋,為政者,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平庸而又暮氣沉沉的臣子實在不適應當前這亂象隱伏的「盛世」需要,基於大唐發展、強盛的需要,我只能這麼做,當然這些打算我是不能盡訴與陳希烈。
當下,我嘉勉中帶著微責地說道:「有道是『老驥伏楊,志在千里』,如今國事已然步入艱難和混亂,陳卿德高望重位處鈞軸,正該多為本太孫分憂擔難,應當知難而進,豈能再謙詞遜語?本太孫惟望陳卿為大唐的基業而奮鬥,為百姓心中的盛世期望而努力!」陳希烈聞言慚愧之餘,心中湧上一股久違的豪氣。是啊,原本自己因有右相李林甫打壓、掣肘,只能唯唯諾諾而一無所為,空有一心為國報效朝廷的念頭,真是枉居相位啊!而今,自己頭疼深恨的大石頭李林甫已然搬掉,正是該有所作為的時候。自己耄耋已老,該有多少時間讓自己揮霍,何不利用這生命的晚霞,來照亮自己原本有些昏暗的人生,發揮自己應有的效用,為大唐的安寧獻上一份心力,在青史上為自己添上這遲來的光輝一筆!
思想及此,老臣陳希烈拜伏於地,慨然而言:「老臣得殿下提點,恍悟己非,惟願追隨殿下,謹奉全力!」他語雖簡短,卻飽含真情實意,我連忙上前相扶。陳希烈卻目光灼灼地向我進言道:「臣有一事,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心中一愣,在此時節陳希烈有什麼事,這麼地猶豫迂迴,我立即鼓勵地說道:「陳卿有何事,但言無妨!」陳希烈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而後說道:「朝野之中,向來傳有二佞之名。大佞右相李林甫,專權擅政,廣置冤獄;二佞乃禮部尚書楊國忠,貪財慕權,橫行霸道。如今,殿下已著於李佞,而楊佞卻穩居朝堂!殿下甚至倚為臂助!但是,殿下應該明瞭,如果要還朝政的清明,一定要政通令行。而要政通令行,就必須博得朝野臣民的信服。請問殿下,楊佞不予以懲治,如何博得朝野臣民的信服!臣為國事而謀,全無半點私心,言語之間有不敬之處,還望殿下恕罪!」
我為他能想到這一點,並且是在剛聽到要任首輔的時候,不怕觸怒於我的耿介直言而感到高興。當下,我讚許地輕拍著陳希烈的肩頭,解釋道:「陳卿所言真是金玉良言,所謂『英雄所見略同』,賢卿可知,就在前日,天策府新任的長史李泌,曾再三陳及楊佞之事,並代為籌謀出策。賢卿對此大可放心,只不過目前還望賢卿暫時虛與蛇委,穩住楊佞,以免打草驚蛇,待得李佞事畢,本太孫自有處置!」我為了便於日後重用李泌,便趁機在他面前稱讚李泌,以在陳希烈心中突出李泌的形象,到陳希烈告老之時,也可以使他舉薦李泌身擔首輔之責!
陳希烈聞言,放心之下,卻訝然問道:「可是七歲詩驚聖上,九歲賦《長歌行》以言志的李泌李長源?」言下似有不勝之喜,我見狀暗喜,莫非陳希烈也深知此人?如此一來,將來李泌身當首輔,豈不是水到渠成的事?當下,我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陳希烈欣喜地說道:「殿下可真是應該深慶得人啊!此人學兼諸家,識博古今,足智多謀,不拘泥於一格,若用以廟堂之上,才堪相輔;放於軍陣之中,謀配帥佐!大唐之中,此人的才識僅在殿下一人之下,聖上曾數度欲起用於他,惜乎其人之志,似乎在於山水之間,卻不料竟已為殿下所用!將來,老臣真的可以放心地告老回家,含飴弄孫以娛晚年了!」他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我目睹此景,不由暗暗感動,或許這位老人家,才識不足以治國平天下,但他的拳拳為國之心,卻著實深厚得蒼天可鑒!我感動之餘,接口真摯地說出真心的話:「我大唐正需要年輕有為的人來治理、來發展,治國之道,在某方面而言,也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落後就要挨打,就要飽受異族外國的欺辱,因此,本太孫在此希望賢卿、拜託賢卿:多多為國選拔人才、提攜人才、磨練人才!李長源雖則才識兼具,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的實踐經驗或有不足,還得需要賢卿來多做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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