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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華夏飄紅 第二十三章 價值醫院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十三章價值醫院

    半年時間一晃而過,盛夏中上海是一座點燃了的城市。熱,是人們普遍的感覺;悶,則是由於一家醫院。

    幾個月的籌備和人員培訓,任誰也沒想到,在上海經歷波折並走紅的公司是天恆製藥有限公司,其下屬的緊傍「龍晶天下」超市的平衡木附屬醫院,去過的人無不高贊,醫術高超,治療快捷,但也納悶,這醫院哪來的很「神」的專看疑難雜症的機器,更匪夷所思的是其按病人當前個人財產收費的方式,掀起了軒然大波,成為媒體的重要關注對象。

    肖木子院長滿意地看著醫院門口多起來的病人,心裡非常舒暢,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激憤萌發出來的想法,集團總部會這麼看重,並很快將這一切實現。他非常清楚,要做到這一點,沒有高超的醫術和速療的能力,是辦不到的。他的想法沒有停留在夢痕階段,全因了天恆製藥有限公司強大的醫療科技和製藥能力。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肖木子出生在雄偉秀奇的黃山山畔的一個中醫世家,從小在爺爺的熏陶下喜歡上祖國的古老醫術,跟隨爺爺踏遍山中土石,采盡松間草藥,幾年下來,在方圓十數里的範圍內得到一個「小中醫」的外號。

    18歲,他成功考取沿海一家醫科大學,在那裡認識了對西醫學有著不凡造詣的另一半平珍子,後者也出生於醫學世家,非常崇拜西醫的手術刀,對中醫學的五行陰陽說嗤之以鼻,這當然讓對中醫有著深厚感情的肖木子不接受。可以說從兩人熟悉起,他們之間關於中西醫的爭吵不斷激烈,最後,兩人覺得大學時間太短,應該爭吵一輩子。就這樣,畢業後兩人相攜闖上海,一個在一家中醫院工作,另一個在另一家西醫院就職,相聚的時間明顯短了,但爭吵的激烈度沒減,隱隱有上升趨勢,只是那個討論的時間太短,倆人都覺得不過癮。

    26歲那年某一天,結婚的物質基礎終於齊備,兩位有情人結成眷屬,不過,新婚當晚的爭吵聲音明顯大了點,讓兩家老人相對苦笑,這對冤家好日子裡仍這麼有趣。肖木子的爺爺更樂得哈哈大笑,不再把平小妮子狂貶中醫學,每每氣得他揪鬍子瞪眼睛的事放在心上,真正覺得這個孫媳婦是顆順氣丸。

    歡樂的日子就是過得快。一晃,小寶寶出世,取名寶福;一晃小寶福三歲整。三十而立的肖木子原以為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過下去,雖然心裡有點小小的遺憾,男人嘛,事業上總是有點這山還望那山高,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自己應該知足了。

    一件小事,僅僅就一件小事,讓肖木子古井無波的心海遭遇季風,湧起巨浪。進入2020年的上海,無論中醫院、西醫院還是聯合醫院,都經歷了到商業醫院的轉型,即病人看病治病沒錢是不行的。久而久之,人皆習以為常,沒錢,就痛就死吧。

    這天,肖木子所在的醫院大門口,傳來「醫生,救命呀」的痛苦呼聲。兩個打工仔扶著一個流著鼻血的同齡人飛步跑了進來,「醫生,醫生,他的鼻血止不住,再這樣流下去,會死的。」

    在急診室,醫生快速地為病人止住了血,不想,竟惹惱了先一步等在前面的一位肥頭大耳的傢伙,他推了病人一把,「賤民,滾開一點,別讓血濺在老子的衣服上,這可是上萬大洋買的。」病人在突入其來的推攘下當即摔到,鼻血再一次噴出,這回真的有一滴噴到胖子的衣服上,胖子不依不饒,與幾個打工仔爭執起來。最後,只好讓胖子先看病,結束了這一場爭執。

    病人這時流血過多,臉色已經發青,執檢醫生勉強為其止了血,然後,交給一旁的打工仔一張住院單,說,病人流血過多,身上還有其它病,為防病變,要住院觀察幾天。

    結局肖木子不知道,但三個樸素的打工仔肯定是相扶著走了,原因是沒錢,住不起院。肖木子一陣惻然,幾粒鎮痛藥,流鼻血的病人接下來幾天能不能過關就要看其生命力了。本來,沒有胖子的那一下,病人就會好受得多,過關也相對容易一些。

    自己是醫生沒錯,但正是有良心的醫生,當這種平時報紙報道的現象真正出現在眼前時,才感覺到深黑的無力:自己為什麼「本事」不大點,幫一幫他們。恍然不覺心態已悄然變化的肖木子內心翻騰一個哲學問題:人生而平等,但平等嗎?如果能平等,那平等該以什麼形式來呈現?

    然而,他馬上發現自己的謬誤。就好比同一種病,一個窮人和一個富人來醫院看病,同樣是為了健康,窮人要付出幾乎是自己全部的財產,但富人付出的也許只是一頓飯錢。之後,從相對角度說,窮者益窮,富者益富。這公平嗎?能不能有一種收費方式,同樣的病,窮人能少付點,富人多付點,但還是有問題,憑什麼富人要多付,這公平嗎?

    複雜的社會問題,很少接觸哲學的肖木子當然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答案的,但卻在他腦子裡留下了深深的刻痕,而那種深黑的無力感促使他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老婆平珍子在與他的對吵中,漸漸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興奮得宛如發現新大陸,她自豪,老公似乎有了那麼一點點變化,開始有思想深度了耶!

    蓬勃的思感、老婆的支持和就像專為他準備的天晶能源有限公司的招聘會,一切都那麼自然。而僅僅是抱著一試的心理,他就成為了天心集團1000名高級職員中的一位,並在三個月的強培訓中,脫穎而出,成為高級管理人員,出任天心集團下屬公司天恆製藥有限公司的副總裁,並負責平衡木附屬醫院的組建。

    幾個月的培訓,完全不同的程序和理念,肖木子的思維也跟著新穎了許多,至少現在,老婆平珍子在鬥口上就被他駁得啞口無言,氣得直呼,她要辭了工作,加盟天恆製藥有限公司,參加強培,增大鬥嘴的本事,然後再與他來過。

    也許是預感自己以前的某些想法有實現的可能,肖木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並不完善的理念和醫院計劃上交到集團總部,然後忐忑不安等候公司定奪。但他沒想到第二天回復就下來了,要他放開思維,寫出完整的計劃,並列出所需要的設備和預算。

    天心本來是想與他來一次對話的,但由於集團工作已全面展開,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因此,不得已以書面形式考驗這位新部下的悟性和活性了。

    肖木子的工作熱情,讓平珍子有些失落了。兩口子從不曾間斷的鬥口因肖木子進入高度忙碌狀態中斷了,平珍子耐不住悠閒也跟著丈夫製作計劃書。數年的鬥口,兩人對中西醫的融合都達到一定的高度,只不過肖木子中醫仍是強項,平珍子更重西醫。這計劃書中的醫療器械一項,平珍子發揮女人的超想像力,把自己醫學中碰到的難題及西醫學界一些正在開發的或根本就子虛烏有的東西全寫上,讓肖木子看得大呼胡鬧。平珍子可不管,難得有機會佔上風,更加拼了命想像,將幾天來積聚的鬥勁全用上,仍嫌不夠,最後乾脆將國際醫學中最前沿的東西也給寫上。

    整個計劃書花了一個星期,洋洋灑灑有近二十萬字。黃蕊這時已被天心抽調出天晶能源有限公司,出任天恆製藥有限公司的總裁。可肖木子的計劃書她是看也不看,轉手就扔給了天心,由於對藥劑就沒概念,她要肖木子給招一位藥劑主管。平珍子就這樣被「假工濟私」的肖木子推薦給了黃蕊,隨即進入高管的培訓之中。而小寶福則丟給四位老人照理去了。

    忙碌中,平衡木附屬醫院在中心商業街區的選址和裝修完成,而征對目前地球上數十種疑難病症的幾十種中成藥配方給天心借天宇研究院的名義發下,報國家醫衛審批。另外還送到兩部巨大的診、療機器。

    天恆製藥有限公司三月前以大價錢收購的幾家製藥廠這時候基本改組完畢,肖木子連著幾個新任命的廠長忙著指揮裝配生產線,供應處一邊聯絡老的原料基地,一邊派出人馬至華夏名山大川建立中草藥收購站。

    到製藥廠的中成藥生產線開始批量吐出藥丸時,肖木子為謹慎起見,找來幾個自己熟識的以前醫院的常客,臨床試驗已批下來的部分合症中成藥,結果當然是這些常客一周內藥到病消,肖木子喜極欲狂。但也因此,平衡木附屬醫院的開張晚了六天。

    平衡木附屬醫院分為常診部和特診部,常診部和一般醫院的門診部沒什麼兩樣;特診部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看病的是機器大夫回天,常診那邊解決不了的難症,就到這裡來。整個醫院的大廳非常開闊,中間的圓桌和兩側的小几上,放滿了《掛號須知》的折疊式小冊子。另外還有兩台電視機反覆不停地播放著平衡木附屬醫院的《掛號須知》及個人財產的計算方法。

    「本醫院專治各種疑難雜症,七天之內完成治療,還復病人健康。費用:十分之一傷病者個人當前財產(不含個人住宅,但不包括進入商業活動中的住宅)。未成年傷病者的財產按國家繼承法計算。」

    「如果同意,請進;不同意,謝謝光臨!」

    一如天晶能源有限公司前身龍晶公司的開張一樣,平衡木附屬醫院剛開始時也遭遇華鐵盧,病患常常是掛了號,但都在要邁進那間個人財產登記室前止步。但肖木子根本就不擔心,連何玉鳴要他打廣告他也不願,他現在需要注意的不是各方的反應,而是完善方方面面的細則,論證此模式下按個人當前價值收費的醫院的可推廣性。多年救死護傷的生涯告訴他,實在不需要為平衡木附屬醫院宣傳,自個兒的吼叫惹嫌。

    空蕩蕩的大廳在第三天迎來小白血病患者刑綠玉,在個人財產登記室一台機器前,一個柔和的聲音輕輕道:請患者輸入財產。

    「我是小孩,沒有財產,」12歲的綠玉小姑娘接近生命的終點,幾年來父母為她治病,已經是借債過日子,提到錢,小姑娘臉色慘白,淚水盈在眼眶裡,硬生生止住不外流。

    「請患者父母輸入財產,」綠玉父親刑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在小姑娘面前的鍵盤佇立好幾分鐘,咬了咬牙,按下數字健中的0鍵。這些年的奔波,上海的醫院他耳熟能詳,平衡木醫院第一天開張,他就趕到,想看看這一站是否是垂危的女兒的福音。在大廳裡,他眼睛盯著《掛號須知》,耳朵聽著《掛號須知》,心裡想著《掛號須知》,回到家猶豫了兩天,沒有錢,十分之一即意味著這治療是免費的,這漢子終是不能相信,自己花了數十萬元,女兒也受盡了化療的痛苦,但小綠玉仍止不住生命的消逝,只差那麼一點,就將墜入黑黑的深淵。這世上哪有治病不要錢的。為此,他求爹告奶,厚著臉皮,生拉活扯,勉強借了兩萬元錢,希望這一次不要失望,女兒沒有血色的小臉,黯淡的眼光,令漢子雙眼淚下。第三天上午,偕著妻子阿音背著小綠玉來到平衡木附屬醫院,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就又準備去借錢。這時,按下0鍵,就彷彿按住跳動的心臟。

    「患者父母當前財產負26738元,患者根據國家繼承法,繼承財產零元,需要支付治療費用零元。」

    在特診室裡,回天大夫(診斷機器)為小綠玉把脈、切脈、聽脈,全中醫方式的望聞問切,然後將小綠玉放進另一間密室裡的很大的治療機器中心的座椅上,手裸、腰裸、腳裸,綁上類似感應器的全息治療器械,一技機械手輕輕觸撫小綠玉的頭部,一縷彩光從機械手發出,籠罩住小綠玉全身。然後,回天大夫請出所有人,自己也到外室的監視屏幕上進行觀察,然後,根據旁邊一個小屏上跳動的雜亂符號不時在身前的鍵盤上敲打著。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小綠玉的治療過程,實在太簡單了,小綠玉不時顫動,但似乎很舒服。

    治療在半個小時後完成,回天從側旁的藥櫃裡拿出一個盛有7粒黃色糖衣中藥丸的盒子,遞給刑海說:「患者已癒,但身體虛弱,日服一粒,7天康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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