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微界戰雲 第四十四章 兵鼠初戰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十四章兵鼠初戰
星際戰隊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在一排排太空戰鬥堡壘其中之一的太空港停住，但意識海裡，天心神識陡覺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襲來。
這就是黑魔星域嗎？「微眼開」狀態下，沒有一點生氣，濃濃的，彷彿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黑，沉靜死寂。饒是天心神識沒有軀體，仍覺得有一種痙攣的顫動，有一種麻麻的顫動。
使出「常眼開」，黑魔星域又回復到腦瘤形態，然而卻是流著噁心的黑色汁夜，這個不規則體表面極不平整，稍放大細看，一支支毛毛的、流著極具粘性的黑水的手向沙迪克後腦其它健康區域伸去，指尖黑亮，宛如鋒利的小鋼刀，泛著一種寂然的死光。再看玄水星域，玄水帝國夠大吧，但這時只是與黑色星域一個極窄的面接觸，兩者膠得很緊，無一絲縫隙。
不過，在注意到黑魔星域邊界上有一條極細的泛著「氣泡」的液體白線後，天心神識不願再看下去，因為換地球說法，那是化膿地帶，亦即細聯盟與黑魔帝國之間的交戰區，偏向後者一邊的部分漸呈黑色。
回復到「微眼開」狀態，天心神識無言，恨不得自己的身體也到了這個軀體裡面！衝往黑魔星域過過理直氣壯「殺遍四方」的乾癮。可恨謝無兵這死小子，**強度太差，要不然自己真的可以很爽，而不至於只能形成一個很弱的領域，控制對方心智差強人意，親自動手殺就難了。嘿嘿，就讓謝無兵這小子暫代自己的手腳了，聊算親歷另類星際戰爭，不過，不論是制信息還是制兵武，豎子威名當會震動玄水當朝和細聯盟。哈哈！
不提天心神識「胡思亂想」。在戰鬥星壘的會議廳裡，玄水戰區總指揮藍火大將親自接見了此次來援的後方將領。在上萬名指揮員中，清一色的淡黃服飾中，謝無兵一身的深紅服飾分外醒神奪目，同時也令藍火大將心上狂喜。每次戰鬥，並不是兒郎們不行，而是缺少與對方中心人物相對抗的將領。
不過，當他翻開謝無兵的資料時卻又有點糊塗了。名字：「無兵」；年齡：不詳；軍階：三級星艦艦長。謝尚春給兒子的證件做得十分到家，隱瞞了謝無兵的真實來歷，只在資料的最後註明了其軍階的設置屬不得已。
藍火大將對謝尚春這樣做倒是沒有異議，後方確實也只能這樣。不過在前線，就沒有那麼多限制了。他在考慮應該給予謝無兵一個什麼職位，某個艦隊司令，不行，太低了。取代自己當總指揮官，可倒是可以的，以自己紅帶一階的本事都能勝任，他紅帶三階當不在話下。
其實，藍火大將高估謝無兵了，他完全想不倒謝無兵的紅帶來得實在容易，心智並沒有跟上。這也難怪他這麼想，細聯盟內，紅帶代表的不僅僅是實力和地位，還有與之相配的智力。這一點從沒有過放過單，光生術紅帶級別的練成，必須力與智齊頭並進，無論哪一方拖後腿，要想晉階紅帶，古之未有。
想來想去，參謀部亦幾經定奪，最後，謝無兵被授中將銜，統領後方所有來援艦隊。會議時間不長，因為黑魔星域似乎耐不住了，又有來犯之勢。
天心隱隱知道是什麼原因，隨著沙迪克瘋狂之心神訣修煉的深入，沙迪克體內正在形成一種常眼狀態下的「氣流」，微眼狀態下的微宇宙射線，前者以常眼看，是在強化**強度及體內健康活性細胞的生存狀態；後者從細聯盟的科技角度或以微眼看，是微宇宙中多了一種數量龐大的、類似光生術的專殺射線。現在沙迪克處在無意識狀態下，一切聽之任之，但如果沙迪克醒來了，並知道自己長了腦瘤，那結果可想而知。
不知是緣於黑魔王固有的擴張本意，還是真的有所感應，反正謝無兵練兵不到三天，黑魔星域方向便衝出無邊無際的艦隊，後面還跟著黑光閃閃的星際堡壘。
「小子，這次慘了，不知道藍老頭儲存的彈藥經不經得消耗？」
「天心大哥，你說什麼彈藥夠不夠？」謝無兵不知道天心現在看到的是無邊無際令人頭皮發麻的「蝗蟲群」，所以有此一問。
「小子，先不管這些了，集合你的艦隊，等候攻擊命令，到時以這三天來習練的三角艦陣突擊。」
前線總指，敏感的藍火大將已經察覺到此次黑魔人的攻擊不同於以往，這一次艦隊更多，火力也更強大了，他毫不遲疑發出後方所有戰鬥星壘靠近列陣以待的命令。天心不禁讚歎，紅帶修為確實了不起，在感應方面至少很強，謝無兵這小子，以後必須加強精神修煉，不然，恐怕會成為細聯盟內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唯一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紅帶武士。
「轟隆，」隨著藍火大將星壘主炮齊射的命令發出，千萬道束能流光彈射向已進入射程內的黑魔艦隊，在聲聲巨響中，漫衍成一朵朵爆開來的碩大煙花，閃亮中，混亂中，數以億計的黑魔前鋒艦隊猶如一塊大餅，硬生生被人一口咬掉半邊，而後化為塵埃消失在微宇宙中。
但更多的黑魔艦隊從其後方再次瘋湧而出，趁玄水防線星壘主炮充能之際，配合僥倖剩下的前鋒艦隊硬突。黑壓壓一片，後方更源源不斷補充，這時可以看出玄水防線的奧妙來了，星壘在藍火大將的調度下，分了五排，每排打出的流光彈以矩陣形式落入對方艦隊之中，掀起能量風暴，在一點都不浪費的情況下，將射程內的敵人扯得粉碎。第五排齊射之後，第一排的充能剛好結束，可以投入戰鬥。
謝無兵看得熱血沸騰，連聲叫好。但天心可喜歡不起來，如此熟練的戰術和配合，不知死了多少玄水軍兵，經歷了多長時間才可以達成。即便如此，這條防線的隱憂還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是一般的攻擊，星壘足以應付，但看那蝗蟲群一樣的黑魔艦隊，星壘上是否有足夠的彈藥和能量應付危機嗎？
星戰的慘烈，天心曾想像過，但如此悍不畏死的敵人，卻是想像不到。三天三夜，雖然後方龐大的運輸艦隊不停地給各個星壘補充能量補充彈藥，但主炮聲還是開始稀疏起來，當把來襲的最後一支黑魔艦打散架後，幾排數萬星壘在護罩能量提供給了主炮的情況下，被對方的射擊打得傷痕纍纍，斷壁殘垣隨處可見，時有深洞，更有甚者，整個星體被剝掉了一圈。
或許可以說，戰鬥到這時才真正開始，黑魔星域裡衝出第二波珵亮得如擦了黑鞋油的皮鞋狀星艦，藍火大將也沒猶豫，發出艦隊攻擊命令。虛空中，對方黑光一片，己方相對而言，白光一片，像極冷兵器時代平原上的大廝殺。
天心苦笑，這種滾雪球、硬碰硬沒有後路沒有縱深的星戰，「孫子兵法」用在這裡，鐵定背虧到渣都不剩，因為，黑魔王的兵力足得很，玄水一方或者整個細聯盟一方除卻死拼，打消耗戰外，誰都不敢玩放進來關著打的遊戲，對方每進佔一分土地，那分土地瞬間就會完全魔化，為佔領方增加一分力量，反之亦然。這完全是實力的較量，地盤的攻略，也是黑魔術和光生術之間的相持。
現在艦隊互衝的戰爭形態，與先前的一方攻擊、一方防守的戰爭形態截然不同，呈完全格鬥姿式。不再是能量彈藥，黑魔艦往往是一柱死光打過來，玄水星艦則是一片綠光打過去，兩光相遇，突化虛無。
天心暗叫，這不是在拼修為嗎？
果不其然，神識伸往其它艦隊，但見凡是黃帶武士，雙手都貼在一個聚能裝置上，向裡面的儲能裝置輸送真元。
這種在星空中將戰艦作為載體的修為格鬥，天心看了半天才明白個大概，遑論初歷戰場沒經訓練的謝無兵，可以說整個戰場，除了這一人一識外，都忙乎著。
沒有血腥！沒有痛叫！綠光不敵死光，則該艦被黑化駛向黑魔星域；死光不敵綠光，整支艦則在一片珵亮中化為虛無。難怪黑魔一方會不計傷亡以消耗對方的彈藥，而在逼出對方艦隊後，也不使用物質力量，這實在是最好的兵源呀！
天心神識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如果有臉，肯定會紅。那起於「地球常識」，花了三天教會謝無兵的三角艦陣用不上了。神識一時在密密麻麻的混戰中亂竄，突然，兩艘比其它艦隻大上數倍的星艦出現在視線內，而且發射的死光和綠光也大了不少倍，場面頗為壯觀。
觀察了一會，天心發現，死光的光暈比綠光的要大上那麼一點點。長久下去，發綠光的星艦肯定被魔化。再一細看，兩艦均是雙方的旗艦，它們分出高下之時，便是這場戰鬥結束之時。
「小子，這下該你威風了，藍老頭情況不妙！嗨，快駛過去，他撐不住了。」
但一時之間哪裡衝得過去，儘管謝無兵的三級星艦每一次綠光發出，都會把前面一定範圍內的黑魔艦掃得空空，但星空廣大，攔在前面的魔艦又太多，天心不由大罵藍老頭，沒事你沖那麼遠幹什麼！
「小子，時間來不及了，艦隻交給副艦長，棄艦，準備挪移。」
黑魔旗艦裡，一八肢人形怪物看著對方旗艦以頻頻後退來擺脫本艦死光的追擊，不由興奮得「哈哈大笑」，心想，這次回去魔王肯定會給我封地了。一時間美得他又大笑，不過在天心識眼裡，怎麼看都是哇哇大叫。
「魔頭，小爺爺來也！」
八肢人形怪物笑得正歡，一個聲音在他腦子裡大鬧一聲。定睛一看，不知何時，對方的旗艦前站著一個深紅色的身影，自己旗艦發出的死光已消散不見。另外，紅色身影雙手畫著圓圈，一道道白光襲來。
「哇，哇。」他氣得大叫，一面拚力讓黑魔旗艦發出死光抵抗對方的白光，一面咕噥，「這是什麼怪物？」敢情對敵了這麼久，他還沒真正見識玄水人的樣子。
謝無兵從沒想到可以在虛空中發起攻擊，他的意識縮在意識海內，一會兒看看個頭巨大的天心神識，一會兒再看看自己那雙放著白光的雙手，「耳裡」還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我打不死你！我打不死你！」
死光漸漸不敵白光，向後退去。天心玩起興來，駕馭著謝無兵的身體，雙手結出太極掌印，週身泛著白光循著那不敵的死光衝入黑魔艦群，漸漸在擁擠結實的空間中打出一條通道。
黑魔旗艦上陡地發出刺耳的聲波，黑魔艦群聞之緩緩退卻。一會兒後，剛才喧囂無比的微宇虛空安靜了。大批的玄水回收艦趕到，清除虛空中的垃圾，並收集還能用上的材料。
「頭，頭，頭，你好厲害呀！」周晶琳遞上一杯水，聲音驚醒已回到船上、但猶迷迷糊糊中的謝無兵。
「沒，沒什麼，我們贏了，黑魔退了嗎？」
謝無兵意識重新掌控身體後，只覺得累死了。
「小子，別管其它事了，快練功吧！要不然，有你好受。」意識海裡，天心良言。
「你，不說了，又拿我當白老鼠。下次，不先說一聲，我跟你急！」
「好，好，先說，先說，一定先說！小子，你的精神能太弱了，怎麼樣，我給你一個培訓。」
「等我醒來再說吧！好累！」
「還有一句話！」
「……」
一晃，謝無兵入定24小時了。在其意識海裡，天心一邊計劃著特種訓練的方案，一邊等候著他醒來！而在此不遠的前指總部寬大的會堂上，也有個人等著謝無兵的光臨。正舉行的慶功宴上，可憐的藍火大將端坐一方，想著說什麼也得好好敬這位既是救命恩人，又是戰鬥英雄的「深紅前輩」！
這次第，怎一個白老鼠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