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一十一章 感情風暴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一十一章感情風暴
「太猛了！」靠近結界邊的修仙者紛紛大叫道。各修真門派的門主陰沉著臉兒，結界中兩人或者說是兩仙的比鬥，根本就是一邊倒的格鬥。他們清楚地看到，兩仙到達結界中時，虛晅並沒有率先出手，第一劍是門丁打出的。而門丁就只有打出這第一劍的機會，隨後在虛晅的狂暴反擊中沒有還手之力。而虛晅的出擊，一角一度像是算好了似的，完全將門丁所有的反擊角度封住，封得是那麼的自然。
天心一笑，這凌虛第二子的反應正在他的預料之中，一開始格鬥就把門丁當雷獸對付了。這種狀態下的二子，那心隨意動的本能和圓融的戰鬥意識只怕自己都不及。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靠著絕強的修為和強大的神識制敵，講究料敵機先，少有那種戰陣般酣暢淋漓的感覺。除了在夢幻星域大戰七玄天劫和在萬電別界外太空狠鬥竹節恕佛時曾經「忘我一點點時間」外，其他的，對陣四方宇五大勢力和三千聯邦星際艦隊都有著太多的牽制和不得不爾的大局觀，加上單個對手的差勁，實難以盡興和完善點什麼，難有凌虛二子這般的寫意。
「唉，或許雷山第三天境和天境那邊的情形能給自己意外驚喜吧！」一瞬間，天心心裡閃動無數念頭。
「天吶，怎麼會這樣？」
「不會吧，還一門之主哩，怎會相差這麼多？」
「……」
隨著結界中的格鬥進入緊要關頭，場中的噓聲此起彼伏，觀戰者心中亂了，顯然對擎天城裡第一門派老仙門門主門丁的表現不敢相信。
因為至目前為止，凌虛晅僅披了一件戰甲，所有的進攻全部由一把飛劍發出，老仙門門丁則法器多件，僅護身頂級法器就好幾件，攻擊法器也好幾件，但無論他對法器的掌握是多麼純熟，攻擊力在凌虛晅快速移動的速度下顯得那麼沒有蒼白無力，防護力亦在對方一道矯躍飛騰的劍光中顯得是那麼微弱。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大道至簡，」天心點評。在雷山第一天境裡百年，凌虛六子在七、八級雷獸的猛烈打擊下，一身修為由繁化簡，法器多多反而不如一把飛劍來得方便，來得更有威力。更由於恆久的格鬥，飛劍的招式渾然天成，控制的落點精準刁鑽到位，一劍不出則已，出則攻擊對手意想不到的要害部位，實現了意念、功力、身法、劍式、移動的無縫配合。與這樣一個對手對陣，門丁除非功力勝過虛晅多多，能硬生生將對方的攻勢擋住，否則，要想獲勝，無異於與虎謀皮，希望不會有哪怕一點點。
「百煉金鋼莫過如此，」老仙門祖長老門門搖搖頭。一班觀戰的老古董也指指點點，話語中隱透羨慕。道至最後終化簡的至理，他們每個人都明白，但要真正實現，不歷百劫戰火是不可能得到的。或許，今天能在凌虛第二子身上看到這個跡象，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各門派修為低得多的長老和現任宗主則臉色鐵青，心裡問著一個問題，為什麼僅僅才過去百年，凌虛六子就變得這麼厲害，以這一戰觀，六子不僅在功力、攻擊和防守方面大進，就是那一閃著光華的戰甲和飛劍似乎也比他們門中的同級別的法器品質好多，威力大多。
「難怪老鬍子對天修靈劍不在意，那雷山天境……」他們忖道。
結界周圍觀戰者驚呼再起。結界內，依然光華閃爍，震響隆隆，但任誰都看出門丁落敗是一時二刻的事了。這個老仙門的宗主此際雖然還有眾多法器支撐，但章法已亂，越來越亂……
「前輩，晚輩告辭，不情之處，請多擔待。」
天心見結局已定，神識一縷飄向老鬍子凌虛靖，然後悄然喚醒正看得如癡如醉的天修靈劍劍主赤心，一個瞬移將其帶離易華現場。
「走了也好，不然，還不知道這事如何結局，」凌虛靖回頭一看，天心和赤心已經不見，不由喃喃地道。他知道，正在進行中的這一戰過後，只要將雷山三天境之事向大眾一宣佈，無論是各門派或者隱跡暗中觀戰的魔修，當不會有人再在意天修靈劍。不過，那玩意兒到底敏感。見不到，眾人不放也只得放棄了；見到了，就總會動心。天心將赤心及劍帶走，應不失為不是良策的良策，可以免了各門派許多尷尬之事。
老鬍子嘀咕了一陣，心思很快轉回到結界中正激烈的格鬥中。
不言擎天城裡聲宏震天，老鬍子一班老古董如何善後和處理雷山天境之事。卻說天心將赤心帶到擎天城外，在赤心驚駭的眼神中，再一個瞬移將其帶到靈華星的傳送陣邊上。
「赤心，你我算是有緣，眼前這靈華星你看來是不能呆了。我的身份你也聽明白了，如果你願意成為執星門弟子，就走進傳送陣，我帶你去離開；如果不願意，那就轉身，去你願去之地。」
「前輩要收我為徒嗎？」赤心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沒想到麻煩的自己還有人要。
「算是吧，不過要你答應才是。」
「那天修靈劍……」
「我早說過了，那只是一把飛劍。吾之能力，不是你能想像，如果要入執星仙門，最好還是將心思放到修為上，不要執著於器。」
「那我答應，」赤心想了一會兒，最後拜到叫道，「師尊……」
「不要叫我師尊，」天心打斷道。「你起來吧。吾門中所有門人弟子皆無輩份，均為兄弟姐妹，以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相稱。吾之門規，亦稱三制。而吾之門派，其名有二，一為藏劍仙門，一為執星仙門。藏劍仙門，門人弟子數千萬，但核心弟子不過千餘人。執星仙門，目前僅開始招收門人，你是第一個。我期望你不要負了第一人這個美稱。」
「師兄是說我是你在斑斕星域招收的第一個弟子。」不愧為在靈華星擎天城裡混了百年的修真，赤心恢復常態後，一顆玲瓏心頓時翻轉，口頭也靈活起來。
「對，你明白就好。」天心也不多解釋，這小子進了藏劍仙門中的藏劍塔，自會瞭解一切，現在多說反而用。
「那師兄，現在我們去哪？」赤心心喜，第一個入門弟子的身份讓他有如做夢，百年下層的生活經驗，擎天城裡的修真門派讓他深深知道「第一弟子」的份量，基本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小子，不要得意，」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天心的聲音傳到，「我執星仙門中的一切與你熟知的修真門派的情形完全是兩個樣。不努力，一切成空。你有不怎麼理想的底層經歷，希望你進入執星門後，一手創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理想未來。」
「謹遵師兄教誨。」赤心一驚，趕緊答道。
「好，走吧。先送你到藏劍仙門，你修為太差，去那裡靜修，待修為突破一定層次後，再回到這裡來吧。」
天心說完，一朵蓮化當空出現，將張嘴欲再開口說話赤心捲入，一人一蓮花原地幻沒，再次現出身影時，已在通往靈客星的虛空中了。赤心這回算是開了眼界，天心的九天華蓮久不動用，要不是他經不起星空大挪移的撕扯之力和那回轉萬皇科武世界途經的白光大陣的噬元之力，天心才懶得動用這件法寶。
九天華蓮七海二匕無不是要命的玩意兒，唯有蓮心兩陣之間有一片太極淨地，現在赤心就在這淨地中央。他如到了一個幻想世界，入眼片片接天蓮葉，濃濃的靈氣向他潮湧而來，腳下一片氤氳，以眼觀之，晶瑩鮮活；以手觸之，溫潤若玉。一紅一白兩道光華輾轉翻騰，時現時隱，耳中一邊輕雷之聲。
「難怪師兄對天修靈劍不屑一顧，」赤心眼尖，一眼就看出紅白兩道光華是兩把飛劍，那氣勢，嗨，天修靈劍哪有得比，遠遠的，紅劍現時，燦如殷血，動如疾電，隱隱中的殺意讓他頭皮發麻，分明一把修羅血劍；白劍現時，其光融融，圓轉適意，使人油然而生親近之意，也當是一把明珠仙劍，只不知這氣性相剋的二劍怎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另外七片蓮葉，赤心數過一遍之後不敢多看，就看也看不出是什麼。他心思玲瓏，天心把他放到這裡，這裡靈氣又那麼濃烈，分明是在給他好處了。他豈能錯過機會，何況見識紅白二劍後，原先擔著的一點天修靈劍被奪的憂思頓去，遂見機席地打坐起來。不過，他到底低估了自己的天修靈劍，那把劍，到時還是要被借去研究的。
「這小子尚算不笨！」
感應到赤心的動作，天心暗讚，加快了速度。虛空某處似乎一下子珵亮起來，小過一段時間後，才慢慢開始消散。
還是現代世界方便呀！
站在大海上空，天心心裡生出感慨，心底的一絲不悅快也一掃而空。
從靈華星到靈客星，大挪移不過半天時間。但在通往萬皇星球的白煞噬元大陣裡，卻等候了整整兩天，黑洞通道才出現，這讓歸心似箭的天心感覺極不方便，當時心裡即發狠，等再次光臨靈客星時，不管怎麼費時，也要將靈客星白煞噬元陣、雷山大天境，霧靈城這三大絕地探過一清二楚。他隱隱覺得，這三處絕地不是什麼大自然之奇跡，而是人為的。既然是人為的，那就有被查知的可能。
一念既起，萬秘當現，就像萬電別界，叢天聖界一樣！
天心的不快在熟悉的世界出現後很快過去，看著那黑洞周圍漩起的滔天巨浪，神識一放而出，他一顆心激盪起來，原以為會過去很多時日的，現在看來不過逾月而已，計算一下，差不多的時間都應該是在隨凌虛六子去往靈華星時的星途中耗去的。天心慶幸自己沒有走傳送陣，要是一個星球一個星球地傳送，那耗費的時間也不知會有多長。
萬皇集月大樓。
正在開例行會議的度厄金薇、海心留香和清泓婉波突然發現繫於胸前的輔腦同時出現震動，神識一探，三女興奮起來。
「好了，好了，師兄回來了，咱們不用爭了，這事讓師兄決定吧。」清泓婉波大聲叫道，惹得東方皇字系列集團的幾個核心成員都看著這火龍仙女。
「婉波姐姐，你是說哥哥回來了嗎？哼，我不理他。」會議室一人發言，不是紫月是誰來著。
「誰不理我吧！」聲落人現，天心幻化在會議室裡。
「大哥回來了，」冰陽峰四月率先上前問候，慇勤得讓天心頗覺意外。
「師兄回來得正好，這一個月時間不長，事情不少，有兩件事情我們正犯愁哩。」度厄金薇起身笑道，迎上前來。
「師兄，還是先安慰紫月妹妹吧，」清泓婉波一蹦上前，拉著天心的胳膊道，「這一個月來，沒有你任何消息，我都快被紫月這丫頭纏死纏瘦了。師兄，你要賠……」
「對，要賠，一定要賠……」海心留香聞言接住，聲音拉長了。
氣氛不對！
天心頭痛，冰陽峰四月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但格於自己的修為，平日裡撒撒嬌是有的，但對皇字系列集團的事情一直勤勉有加，從不推脫，今天，四個妮子的行為有異。度厄金薇、海心留香和清泓婉波的話語裡也一反往日堅強姿態，集團的事情居然等著自己回來處理；還有紫月不言不動，要是在以往，從萬電峰回來後，哪回不是一下子就撲到自己懷中，即便是成年了，長成大姑娘了，這個習慣也沒禁掉。看來，自己這次的分別引起「眾怒」了。
「萬萱呢？」天心一掃，發現這昔日的會議室裡，少了一人，忙問道。
「回萬電別界探親去了，」海心留香看了天心一眼，回答道，隨即面帶憂色走出了會議室，接著，度厄金薇、清泓婉波和冰陽峰四月也跟著走出，將會議室留給了天心和紫月。見此情景，天心心靈大震。度厄金薇雖然神色平靜，但眼裡的眷戀是明顯的；清泓婉波眼裡則早就泛出了淚花。靈心月、靈靜月、靈淡月和靈明月調皮一點，只吐了一下舌頭。
「紫月，怎麼了？」天心走到紫月身邊，挨著她坐下。
「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紫月抬起俏臉，猛地抱住天心，一雙剪水雙瞳流下淚水，「半個月前，我從萬電峰回家，無論怎樣聯繫，也沒有哥哥的消息。問幾位姐姐，她們都說你臨時有事離開，可我聯繫不到你，心裡好堵。」紫月哭聲漸大，「還有，哥哥你離開的時候，都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是不是你妹妹呀，嗚……」
「這……」天心呆了，怎麼會這樣？抱著懷裡哭成一團的淚人兒，他有點心慌，像被什麼搔著。記憶中，紫月從來沒有哭過，就是當年將她放在東方縹緲學院，一去萬電別界十八年，紫月都沒有哭過。也許是那時她太小了吧。看來是自己忽略了，紫月已經長成了。拍著紫月的肩背，他安慰道，「別說瞎話，哥哥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哥哥的妹妹呀！」
「哥哥，我好怕你不要我，我就你一個親人，」紫月仍然放聲大哭，淚濕了天心的衣襟，「這半個月來，我整天都在想，莫非我哪點做得不好，讓哥哥不喜歡了。連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一聲。」
「是哥哥的錯，是哥哥的錯，」天心連聲道，聯想到剛才眾女走出會議室的神情，他心裡恍然。此次出行過於莽撞，讓她們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天心不是大宇星域的人，這一點，可能只有萬萱和冰陽峰四月不知道。也正是如此，知道內情的紫月和度厄金薇等三女特別擔心。
天心苦笑，這哪兒哪呀！一手把大的紫月就不用說了，單是度厄金薇、海心留香和清泓婉波，自從將她們帶出萬電別界，一百多年來，眾人都一直親密生活在萬皇科武世界，哪能說棄就棄。打天下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全靠肝膽相照，相互扶持。在這個過程中，隨著相互之間越來越瞭解，該離去的早已離去了，能留下的也都留下來的。他們之間的情感吶，是一個集親密愛人、親情、戰友、看未來志同道合的綜合體，一句話，是一條船上的人，誰也離不了誰。
紫月的哭聲繼續著，天心也繼續自省著，細細把著這次出去的脈，看看惹了多大的情感亂子。
度厄金薇是山中仙子，在萬皇科武世界生活百年之後，雖然已經習慣了熱鬧的生活，但這是一個「回得去」的仙子。她是為自己留下的。自己彷彿就是她的度厄仙山，山不在了，可能從此就會像那林間小花自芬自芳沉寂了。百多年的共同生活，自己早就體會到了這一點。度厄金薇是一個女人，但更是一個道者，人間萬象不入她的法眼。只有心中追求和認定的東西才能讓她心生微瀾。自己何幸！
海心留香則不然，是欲中仙女。不過，這個「欲」的層次夠高。在海心神山時，她就追求著絕對的力量；來到萬皇科武世界後，一百多年裡，對絕對力量的認識更有了幾何級數的提高。說實話，要是自己不在，真還沒有人知道這個魔女會怎麼折騰大宇星域。三制在她心中絕對沒有獨裁的地位高，這是魔修本性，不可能寄望於她修習了混沌真靈彩訣就會有所改變。之所以是現在這個情況，主要還是自己的原因。魔女也是女人，對強者的崇拜和特殊情感，讓她願意蜇伏。大道無窮，現目前，自己就是她的道啊。這是個真魔女！力量與合適的感情是她的最愛。
清泓婉波，鄰家小妹，是個開心果。無論是在萬電別界還是萬皇科武世界，在纏著自己的同時總能讓自己高興。她的道就是她的熱情。不過，這熱情只存在於她熟知並接近的一切情感中。她的道是共生的道，離開了親密的人，便不存在了。相對來說，這反而是個令人操心的仙女妹妹，是個自己放不下心的可人兒。
紫月，自己為大宇星域培養的王者。也許東方縹緲學院那南華教員說得沒錯，一直以來因為把她當成妹妹的緣故了，反而更少關心她的感受。這一次，要不是紫月慟哭，自己還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總以為是親人嘛，更能瞭解自己、寬容自己。就沒想過，一百多年來，天天的問候和聊天已經成為習慣，就是自己在星空大戰萬國星艦的時候，兩人之間的信息中斷也沒有超過三天過。紫月，說白了，無論她的修為因為九彩能量提高到什麼程度，還是一個才長成的少女，可以說，平常少女的青春活力，於她一點沒減，而平常少女有的恐懼，於她也存在。做夢的年紀，怎麼能一下子失去天心這個強有力的靠臂，已經形成的習慣又怎麼經得起半個月的音信杳無。紫月之哭，是一種擔心，也是一種恐懼，也是她心裡一個豎著的恆久的問號。
冰陽峰四月，臨出吐了一下舌頭，看似頑皮，實則是抗議。百年來，她們一直兢兢業業。這四個女子，真正屬於萬皇星球，在拼了全力化解她們師父口中的所謂夕陽之劫。即便自己切入後，她們仍固執地認為紫月才是術數救星。在會議室裡，要不是礙於情勢，對紫月最心疼的幾女可能早對自己公然斥責了。
天心檢省自己的時候，離開的幾女也心情激盪，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