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混天紅霞(中)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一十八章混天紅霞（中）
度厄老祖悲歎，知玄真人扼腕，玄元鐵嶺當家跺腳，海心老祖頂門冒汗，不曾出手的地仙或地魔失色。這是什麼劍吶？以他們的能力，竟然無法鎖定其殺戳軌跡，太可怕了。
「眾位道友止步，」眼看又有人想撲上，有點兒明白天劫底細的度厄老祖及時現身阻止。其實後邊撲上的，已經基本不存貪念了，或痛失親人、心存悲憤；或存義在心，欲止混天劍煞威；或純粹拿命起哄者；或湊熱鬧的混水摸魚者。
「師兄，你也不阻止他們嗎？」度厄金薇看見師父出現，轉頭對天心道。
「劫有威，誰能犯，看來你師父那老骨頭要被鬆動鬆動了！」天心答非所問地道。
「怎麼講？」
「身在局中，自多局中人。混元天劫不是洪水，亂衝亂撞，它有它的固定範圍，只要不撞進那個範圍，誰都沒事；但混元天劫又勝似洪水，洪水先猛後衰，到時自斷自弱。而混元天劫則不然，跟它耗上，它將無止無休，除非你能跳出那範圍。」
「範圍？」度厄金薇似明白了，又沒明白。
「對，範圍。要安全只有兩種辦法，遠離或者掐斷它的能量源頭。」
「遠離我懂，但掐斷它的能量源頭，能掐斷嗎？」度厄金薇茫然了。
「不，你沒懂，」天心搖頭苦笑，手抬起，指指大腦，「混元天劫非常靈異，要遠離它，不僅僅是指物理範圍，還有這裡。」
「這裡，你是說心。」度厄金薇恍然，我師父捲入你說的那個範圍了！」
「是，也不是，所以我才說他那把老骨頭要鬆動鬆動了。人情天理，都注定他費力不討好！」
兩人這邊說著，那邊度厄老祖夫人一把沒有拉住強出頭的度厄老祖，心思細膩的美婦急得心裡發狠，「回來再給你說？叫你管閒事！」而天際深處，本已停息了的天雷又開始震響，和著風雲閃電，潑水般劈了下來。
「雷劫不是已經過了嗎？怎麼又大片大片地撒下來了？」度厄金薇皺起美目。
天心亦不解，運轉神識鎖定天雷軌跡，有傾，若有所悟地道，「原來如此，這老天未必也太斤斤計較了。」
「怎樣？」度厄金薇忙問道。
「天之威，赫赫！所謂混天劍器不染無辜者之血，可又不能不懲觸犯者，所以驚雷乃下。」
「啊……」
度厄金薇發出驚呼，這回她明白了。不過，不是她想明白了，而是被現場場景給震明白了。這一次的天雷，當空撒下，幾乎上衝出去的道修魔修都挨了幾顆。出頭的度厄老祖挨得最多，他哪想到天雷會打他，無備之下，更多的話尚未來得及出口，已被當頭的天雷把他打回原來的位置，頭髮那個散亂，形象那個狼狽，無復一代宗師的樣子，叫心裡發嗔正緊的夫人看得又緊張又好笑。好友知玄真人則口宣「無量壽尊」個不停。
其他的衝出去直撲紅霞混天劍的道修魔修就沒有度厄老祖幸運了。他們的修為遠不及老祖，一片天雷打下，手頭上和祭出去的法器一時俱毀，人也跌落下來，摔得七暈八素，幾乎個個衣服破碎，皮膚紅黑，渾身冒煙，暫時是無法站起來了。
就是天心身邊，先前想衝出去而被天心定住的海心留香、清泓婉波、玄元幻晴、紫月等數女也遭無跡無蹤的天雷波及，被打得釵橫發亂，鶯聲四起，美女形象大損。好在一波天雷過去後就無聲無息了。
「哥哥，奇怪了，今天的天雷怎麼一響，就打到我身上來了，」紫月顧不得扶理形象，而是拉著天心的的胳膊問道。她非常奇怪，以她外放萬米的神識，怎麼也可能在天雷臨身之前，放出天音紫月佩、天音氣神劍或者是十魔劍將天雷擋住呀。可是，今天這天雷神了，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這裡面有鬼！
「對呀，」其餘被天雷擊中、正在理順服飾的幾女聞言恍然，也望了過來。
「無他，運足你們的神識，當可得到答案。」天心正聲道。這自然是紅霞混天劍凝形時形成的玄微清光搞的鬼，這會兒，這玄微清光幾乎籠罩了整個紅星峽谷，鎖定了所有觀劫者。
天雷的潑下起到了震懾的作用，灰頭土臉的人群裡再沒有道修和魔修衝出去。而短短的陣亂之後，所有觀劫者重又將目光聚焦在高天。那裡，天色無時無刻不再變化，紅霞混天劍飛舞中隱現輕雷之聲，正將來自真靈三界佛真界和天聖界的兩羅漢一秀士層層圈住。
其實，看也是白看，除了有限的幾個修習了混沌真靈彩訣的老仙老魔和天心一眾人外，高天上的激鬥在觀劫者的眼裡仍是天象異變，層層的紅霞飛舞，靈性一般形成透明的紅飄帶，似在圈兜什麼東西，偶爾在靈動至極的飄帶中心，會時不時現出巨人般的影子。
眾人看得不解，而處在激鬥場中心的三人則苦不堪言。本來以他們接近真靈中期的修為不至於這麼狼狽的，而紅霞混天劍也系初生，且未經歷淬火，所蘊能量了不起與他們的法器相當。奈何戰鬥場所發生在萬皇星球的大氣層內，星球領域法則讓他們的法身受到極大限制，在虛空中可以大如中等行星肆意轉換天地靈氣的法身現在只有巨人般大。這是其一。其二，現在紅霞混天劍為天所執，其力不大，但有天雷輔助，落位之精準，往往是其不得不救之處；其三，玄微清光已經籠罩這一區域，基本截斷了三位真靈鬥士的能量補給。如此天時不佔、地利不公、人和不諧，諸種情況齊發之下，任憑天聖界爾羅傑催運大聖真靈魔功，佛真界醒、清兩師兄弟強運大光明玄功也沒佔到一絲優勢，反而大量消耗功力。
「該死的星球法則，」爾羅傑咆哮道，絲毫不覺他已經受制於玄微清光，後者正在消溶他的大聖魔功，只道是星球法則在作怪。
星球法則，是指星球的核心領域力量。廣義的領域，指星球引力所能達到的範圍，這對真靈修士影響不大。核星領域，指大氣層和星球本身。凡是進入大氣層和星球內部的修士，其戰鬥形態都會受到核星領域力量的影響。這就是星球法則。一般情況下，資深的老仙老魔和真靈修士是很忌諱在星球上格鬥的。就像現在的天聖界爾羅傑、佛真界醒清兩羅漢，受限於星球法則，一身能力恐怕施展不足一成。當然，星球法則不是不能破壞，換上竹節恕佛和萬尊邪帝，他們的能力遠超萬皇星球，可能早已擺脫眼前的窘境了，不過，如果那樣，萬皇星球也會因此化為宇宙塵埃。爾羅傑、醒清兩羅漢力量不足，所以不得不屈服在萬皇星球的核心領域力量之下。
可能有人要問，以他們的能力不必破壞萬皇星球，逃到虛空就行了。嘿嘿，要是能逃，爾羅傑便不會咆哮該死的星球法則了。他比兩羅漢狡猾，早就發現這個弊端。可是控制混元天劫的那隻手似乎更精明，一把紅霞混天劍總能及時攔在他面前，更有無聲天雷，將他擊回玄微清光中。
「高明，」瞧出端倪的幾位老仙老魔大生感歎，同時心靈也升起警惕。這是他們平生僅見的格鬥，那把縱橫如意的紅色混天器也罷了，天地靈物，不能斗不足為怪。但那三個不知哪裡來的、正與混天器鬥在一起的巨人，卻是非常可怕，他們清晢地感應到，其中任一人，就是集中他們的力量，也不堪與之為敵。可是，就這麼可怕的傢伙，三個竟然在一柄無人控制的混天器下受制。這令他們在揣摸精彩的戰鬥場景，領略非人的戰鬥招式的同時，隱隱對混天器生出恐懼。
「他媽的，這鬼劍居然拿我們當淬火物，師弟，集中力量衝出去，到了外空，再收它。」高空中，兩羅漢中的醒師兄大吼道，同時，雙拳擊出，幾道幾乎實體、燦若金光的拳柱撞向紅霞混天劍。而得到明示的清師弟也彈出十指，指指生成光明蓮，一條蓮路開始浮現，伸向外空。爾羅傑也意外地配合，一柄藍黑飛劍滿注大聖真魔功力，牽引紅霞混天飛劍。
「完了，」天心長歎。
「師兄，怎麼會完了？他們快衝出封鎖了。」度厄金薇等眾女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聞天心歎音，急問道，但雙雙妙目仍緊盯著格鬥場。
「這……我也是剛才想明白的，」天心為了培養眾女的戰鬥智慧，耐心地解釋道，「你們觀看了這場戰鬥，以後就要記住，戰鬥前一定要分清楚戰鬥的模式。這一秀士兩羅漢如果不急不躁，歸元守一，妙用自身功力，未始沒有生路……但現在，生機已絕。」
「為什麼？」
「現在是什麼時刻？」天心不答反問。
「混元天劫呀。」
「這就對了。以混元天劫劫威，無論是在天空還是在外空，這三個巨漢都不是對手。然而，也正是混元天劫，也才給動了貪心的他們一線生機。這場戰鬥，如果發生在外空，精彩程度將逾萬倍，時限也會長得多。如今發生在萬皇星球大氣層，雙方都受到極大的限制。三個巨漢如果採取全力防守姿態，混元天劫限於時限，必不能久。只要等到紫東來混元之軀升空，紅霞混天飛劍必飛回護主，到那時三個巨漢或者遁逃，就不遁逃，混元天劫接近尾聲，也奈何他們不得了。」
「師兄，那現在……」
「現在他們竟想將格鬥場引至外空，看似正確，卻不知為鋪蓮路付出的功力消耗比純守勢多了多少倍。先前讓你們放出神識感應到的那股玄微氣息，又叫玄微清光。你們就是被這肉眼難見的清光干擾，從而被天雷擊中的。這清光微時也許只起點影響感應的作用，多了，就會形成一個絕對力量的領域場，不僅切斷場中三個巨漢與天地靈氣的聯繫，還能大量中和三個巨漢發出的真靈之力。再加上一把紅霞混天飛劍和混元天劫中最厲害的無聲九曜天雷，他們的法身將很快潰散，法身一去，想活都難。」
「那為什麼採取守勢就能逃過厄難呢？」紫月不解地問答。
「笨，都和你說了。時間，時間是他們的唯一機會。三個巨漢，你們都知道那是一秀士兩羅漢的法身。這三個傢伙的法身穩固，系千錘百煉得來，只要本身真靈之力供給得上，這法身就會不散。法身不散，傷不了真身，這三個傢伙自然無礙，只功力會有大損失。所以，如果他們及時發現危險，布下三才陣，互守犄角，以其深厚修為，紅霞混天飛劍和那無聲九曜天雷在短時間內最多只能消減他們法身，而不能消滅他們。要消滅他們，混元天劫只有延長時間或者施展大毀滅天煞。但那是不可能的，混元天劫誕生，其主要任務是接引度劫者，這個接引有著苛刻的時間限制，時間一到，萬劫皆收。大毀滅天煞的情況更不可能發生，沒有引發者，大天煞不會降臨。」
「那依師兄之鑒，這一秀士兩羅漢死定了！」海心留香和玄元幻晴心有餘悸地確認道，顯是想起了擊打她們的天雷。
「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們確實是死星照命，無可救藥。可惜了。」
天心有點惋惜地看著高天深處的激烈戰鬥。說實話，現在戰鬥場中的三個巨漢是他來到大宇星域後見到的僅次於竹節恕佛的三個真靈修為者。黑衣秀手從其施展的大聖真靈魔功來看，應是那個什麼天聖界的修士，而施展大光明玄功的兩個羅漢，想畢是竹節恕佛的門人和弟子了。要是他們之間拚死斗活，他也許會出手阻止。奈何這是混元天劫，經歷夢幻星域幫助七小靈度七玄大天劫後，天心對劫的認識深刻多了。既然是劫，對有心撞入劫中的任何修為者都存在毀滅和重生兩重功能，未必是好，但也未必是壞。高天上的三個巨漢，如果現在收回攻勢固守，不僅可以擺脫天劫的毀滅，靈動一點，還可能通過這一劫，領悟到點什麼，這種獲得未必不如紅霞混天飛劍。可三個傢伙現在在他放開的神識裡，流露出的仍是濃濃的貪意，一味加大攻勢，放出真靈法器欲收紅霞混天飛劍。
眾女除紫月和萬萱外都經歷過重重仙劫，深明劫的念義，因此，與天心言罷，都沒有問天心能不能救三個巨漢或者為什麼不救他們，而是將心神集中到難得一見的戰鬥場景中，盡情理會戰鬥的奧義。
爾羅傑現在憤怒如狂，也不知多少年了，他重新體會這種瘋狂的憤怒，好事被破壞的憤怒。他的黑紅飛劍在其源源的大聖真魔功力的貫注下，趁著兩羅漢指鋪蓮路的同時，亮起幽幽的黑紅相間的光芒，在真靈魔識的指揮下，看看就快將紅霞混天飛劍鎖住，可不知從哪裡來的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天雷突然出現在頭頂，在他來得及反應之前，將他包住亂爆，生生將其堅固的法身揭掉了一層。最可惡的是佛真界的兩個禿驢，竟用金剛缽攻擊他的黑紅飛劍，以致使紅霞混天飛劍脫出了他的控制。
「你們是豬呀！」暴怒咆哮震響，從天際傳下，讓觀劫者意會點什麼！
「阿彌陀佛，施主說話太欠思量。這天地神珍無論如何是去不得天聖魔界的！我們雖然合鬥混天金器，但如果你不明白這一點，就太蠢了。」醒羅漢嘲弄道。
「好！」爾羅傑氣急怒喝，手一圈，靈訣一展，一團黑氣打出，「接我魔星手。」
兩羅漢一笑，一人指揮佛門法器金剛缽對付迎面而來的紅霞混天飛劍，一人同時也大喝到，「大光明拳。」拳勁隨聲而出，兩團金光燦燦的的形如拳頭的凝實如山勁力迎上爾羅傑真靈黑氣幻化的黑霧叢生又閃現星亮的黑色大手。
沒有意料中的轟天巨響，更沒有勁力相遇時的燦爛光華，魔星手也好，大光明拳也好，轟出後就彷彿被什麼給滯住了，爾羅傑和兩個羅漢的眼裡只看到淡淡的清光一閃，真靈黑氣和佛門大光明拳勁便給消融了。
「玄微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三人一見忘魂皆冒，眼裡出現震驚，表情抽搐起來，冷汗滾落。他們並不是無知者，相反，長久的歲月令他們見聞廣博，略一思索，魔心佛心冰做一塊。
彷彿一個看透世情的老者，無際天空在一聲似宣佈「時間到」的炸響驚雷中停頓了一下，冷然注視著這一切，然後紅霞混天飛劍、無聲九曜天雷和玄微清光齊齊向三人壓圍。
混元天劫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