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九十八章 無回之劍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九十八章無回之劍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裡面的世界很彩。
大雪終於封山了，東往金斯堡的兩百公里山路因為曠野一片白雪皚皚，交通完全中斷了。而西往西獸人部落的山路亦是同樣的命運，不過，獸人們顯然發揮了他們的深山探路潛能，恁是在一片雪野中躥出一片腳印，因此，亞齊鎮與西獸人部落的交通時斷時續中，就看當夜的風雪是不是猛烈……
冰天雪地，世外桃原，亞齊鎮熱火朝天。
天心毗鄰亞齊小鎮的圈地，一千人類和近萬獸人忙碌著。換在往常，冬天是沉睡的季節，偶爾小孩們成群結隊野外打雪仗的喧囂才會給沉靜的大山帶來一點生氣。但今季，什麼都變了。
每至清晨來臨，便有三千獸人在巖山群中晃動身影，輕輕掃去巖山上的積雪，然後開始開採青光石等一系列石材。而在另一個場白泥場地，兩千獸人完成著製作各種規格的磚頭的前後程序。再就是幾十個大窯和一大片密封的土地，分別是燒磚作坊、煉鐵作坊、製作玻璃和木器的作坊以及農場。
熱鬧的景象感染著每一個人，人族小孩和獸人小孩就不提了，常常是天一亮便活躍在各個作坊中，東穿西看，一派淘氣和好奇。就是西部落的獸人也很喜歡這種熱鬧氣氛。要不是西獸人部落三個部曲捨不下鐵山和煤山，犀牛人、龍馬人和豹人會全部移居到天心的圈地裡。
人盡其用，地盡其材。
天心甚至將隱在死亡之森裡的神武者和神術者全部請出，嘿嘿，還真不少，他最先請出見過的十一個神武者神術者，然後又通過這十一個神武者神術者擴散，最後來到圈地裡的神武者和神術者竟有六十人，其中神武者四十，神術者二十。呵呵，要是神殿或者魔殿知道這深山老林裡居然藏了這麼多神境者，不知道會怎麼想？
對這批老古董，天心是不客氣的，他計劃著在圈地裡修建一座龐大的校舍，現在已經有一座木質的二層小樓了。老古董們就聚居在這佔地幾百平米的小樓裡，任務很簡單：修煉內能心訣，學習新東西，消化和蓍書。喜歡煉金的神術者可以搞搞試驗什麼的。
天心並不虞這些神境者的氣息外露，老古董們轉修內能心訣後基本上已經化掉了這方世界神殿和魔殿熟悉的神境氣息。當然，木質二層小樓現目前是個不對外開放的場所，除了天心可以自由進出外，其餘人等，包括鎮長普雷斯特，非有大事不得進入。
最重要的一環，亦是眾人不理解的一環，就是軍隊建設。
在老古董及一班鎮上大叔的眼光裡，軍隊的作用對象就是戰爭，各種各樣的戰爭。但天心的軍隊建設理論顯然不完全針對戰爭，其方向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各種手段守護家園和反侵犯開拓。因此，在天心的軍隊建設計劃中，軍種很複雜，分了三個大類：治安部隊、一般軍隊和特種部隊。
「小傢伙，你對內政似乎很緊張？居然成立一支治安部隊！」
「內政嚴格來說就是一場戰爭，精密戰爭……打贏這場戰爭，我們才能變強和無敵。」
「那你的另六種主張怎麼說？我們都不太懂，只知道太散了，沒有中心。」
天心的另六種主張同樣不為小鎮眾長者和西部落三個獸人族長接受。六種主張是：成立人事機構鱗選人才；成立教育機構傳播文化，開展六年制小中義務免費教育；成立財政機構調配資金；成立基建機構完善基礎設施建設；成立民政機構解決暫時失去生活能力的人的生存問題；成立外事機構解決外事爭端，比如可能發生的與神殿、魔殿和周邊帝國的爭執。
「給你們的小冊子上都有細則說明，你們慢慢消化。如果你們真的想這大陸人人平等、人人皆神，自由快樂，那就非按照這七種主張來做不可。否則，大陸上只不過是多了某一個輪迴國度而已，多了一個神殿或魔殿控制的棋子而已。最重要的是你們不同意我的主張，那我會單干！」
「小傢伙，能細細說說嗎？」
「我問你們，大陸為什麼擺不脫神殿和魔殿的控制？」
「因為我們不夠強大。」
「為什麼不能強大？」
「這個……」
「我來說吧，不能真正強大是因為私，個人謀私，團隊謀私，上位者謀私，於是利爭和權爭不斷，各種陰謀出場，甚至發生團體火並，人職錯位，資源錯位，無視民眾利益，更為嚴重的是，民眾失去目標，失去創心。由此，怎能有強大？」
「可是『公』就能使國度強大嗎？大陸上這樣的國度早就滅亡了。」有對歷史深研的神術者駁道。
「不，你說的那種國度的『公』其實是私，國家的利益壓倒一切不算錯，但錯在它將這個規則不是用於外而是置於內，而且所謂國家的利益也變成某一個人或某一部分人的私產，這樣的國度的上位者說白了就是一個超級奴隸主，他或他們只會玩民，而不會利民。這樣的國度不亡才怪！」
「那你的主張……？」
「我的主張『公私相當分明』，謀私者會發現他們無用武之地。」
「如果每一個都做到你的冊子中說的受到委屈即申訴，而申訴又迅速得到解決的話，謀私者當然不會用武之地，出點苗頭便被滅了。可是你的主張真能實現嗎？」質疑聲起。
「能不能，試驗一下就知道了。現在亞齊鎮人少淳樸，涇渭易分，正可以檢驗一下這種制度，實在不行，到時解散就行了。」天心誘惑道。
「好，那就試試。」六十個神武者和神術者拍板。
「在試驗期間，一切都得聽我的。」
「這個當然。但是小傢伙，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呀！」
「失望？怎麼可能，到時你們會發現你們的舞台有多麼的闊廣和美妙……」天心豪氣地道。
一場爭論結束，六十個神武者神術者和一干長者閉嘴，不過，七個機構實際上只有軍隊這一環開展起來了。
天心徵召了三千西獸人軍隊，犀利人、龍馬人和豹人各一千；治安部隊則是打魔武學校高級班學生的主意；特種部隊則從亞齊鎮兒童和獸人兒童中選拔。三個兵種，天心親自訓練。
其餘六個機構，天心點名魔武學校校長羅拔擔任教育機構司長；亞齊鎮鎮長普雷斯特為民政司長；財政司長由看到金幣、兩眼就會發光的小佐力格擔綱；基建司長暫時由天心自己兼任；外事司長空置。
「呵呵，這小傢伙所做的一切，怎麼好像在玩家家？」神術者亞倫丁歎道，「我們這些老古董，他居然一個也不任命，生怕我們會壞他的事。難道在他眼裡，我神魔導亞倫丁一點價值也沒有嗎？」
「也許是不到時候吧！你沒看這小傢伙組建的軍隊裡，神武者不也一個沒有？」普雷斯特的老祖宗道。
「錯了，他早把我們給任命了。」另一個神術者道。
「任命了？我怎麼不知道……」亞倫丁訝道。
「羅拔來找過你嗎？」
「找過呀，不，你不是在說我們一干老傢伙全被小傢伙扔給羅拔那小子了吧？小傢伙怎麼這樣看輕我們，這是暴殄天物呀！」亞倫丁愕然。
「貌似是這樣的。」那神術者忍住笑道。
「可惡的小東西！」亞倫丁咬牙切齒，悲呼道，「沒想到我堂堂一個神魔導，居然屈居小小的魔武學校，與一幫小不點打交道。不行，我要去找這小東西，再怎麼說，他得讓我領那一千龍馬人軍隊才是！」
「你……哈哈……」
亞倫丁興沖沖的要求自然被拒絕了，天心披披嘴道，「你們這批老古董，這幾年的任務是教導鬥氣魔法、修煉內能、著書、並研究發明一些要用於內政管理上的魔法器具。現在很閒，是吧！以後亞齊鎮發展大了，別向我喊累！真是一批老笨，小佐力格就比你們聰明多了，都在開始組建自己的小團體了，並向他的老大我要相關的財務資料。你們，不管了……不識時務，到時候跟不上形勢，就準備養老吧！」
如機關鎗霹靂炮一般，天心說完就閃人，留下亞倫丁自個兒發愣。
天心確實很忙。基建機構的事情好辦，現在小鎮才拓張，無非就是多開墾田地、搞好水利，鋪修必要的道路罷了。這點設計好了，交給副手去組織就行。他要忙的是軍隊，治安部隊的傢伙要明白三制的種種顯然需要時間和實踐，不是一切按部就班就可以；三支三千人獸人軍隊要形成戰鬥力，雖然不急，又需要時間磨合。不過，東部地帶的地型決定他們需要坐騎。天心不得不為他們去死亡之森裡找合適的可作為坐騎的魔獸。特種部隊是天心最關心的，說白了，這批為數一百、精心挑選出來的苗子是將來的天執者人選，要教導的東西太多……
大雪封山，與外界隔絕的兩個月就這樣很快過去。
到開春時，亞齊小鎮悄然完成轉型，不再是一個散散淡淡的小鎮，聯合了西獸人部落和這個冬天來投奔聚居的人類，亞齊小鎮擁有了四萬人口，初具一個國度雛形，亞齊小鎮更名為華眾公國，七個機構像模像樣地組建起來。
應該說，亞齊小鎮上的人包括西獸人沒一個是笨蛋，亞齊小鎮更名為華眾公國，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到機會來了，也許是受天心圈地的影響，華眾公國掀起一股圈地潮，很快方圓三十里的地就被圈完了，很快家家都成了大地主。
圈完了，天心也笑壞了，財政司長小佐力格雙眼更亮了。他開始一家家註冊，呵呵，現在那些地雖然沒有產出，但以後肯定會有大把大把的收成。就是一個開墾和耕作，都會讓老大名下的農具廠大發利市，同樣地，他的財政司會因此收穫更多的商稅。現在他更期望老大口中的向著金斯堡方向的水泥路開修，那關稅想畢大大的。
天心的笑自然與小佐力的雙眼發亮不一樣。智慧生靈是這世界上最奇妙的造化物，有土地，他會成為農夫；沒有土地，則會轉向其他可以謀生的任何方向。這正是天心需要的。亞齊鎮，不，華眾公國的肥沃土地都有了主人，那後來者就只有貢獻智慧。而且在華眾公國這個沒有禁忌的國度裡，他們也有貢獻智慧的條件。可以想見，在未來幾年裡，華眾公國的發展走向將全面開花。
一批老古董看到這種混亂情形總算明白了天心為什麼要堅持建立職業軍隊，當初很是反對天心給軍隊發高薪並建立那種極其優越的憮恤制度，現在看來確實有必要了，要不人人都去當大地主，發生了戰爭時，誰給打仗去。而且沒有久經訓練的職業軍隊，到時匆匆忙忙拉起的一批烏合之眾又怎是來侵之敵的對手。
「小傢伙所做的一切真是一環扣一環呀！」
不過，老古董們還是不太明白現在的混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並不太明白天心所擬的軍制。在天心看來，混亂是必要的，畢竟一種新的體制試行，不發生一點動盪是不可能的。而這種動盪也是「人歸其位」的一種考驗。亞齊鎮人可以說是在天心來了之後才保證了溫飽，也看到了再無飢餓的可能。所以，這時人們的心性變了，飢餓不再，選擇自然就多了，每一個人都可以主動選擇自己的存在方式和生活方式。在這種情況下，天性和愛好決定了一個人的走向。有的人天生是商人，有的人天生是戰士，有的人天生是……以後隨著生活的繁華，職業的擴散，天生做某事的人就多了，他們必須歸位，也只有歸位，才能給華眾國帶來最大的安穩和財富。
比如現在，由於才從生存掙扎中擺脫出來，很多人還沒有亡卻戰鬥，特別是獸人，搶著當戰士。但天心肯定，一場嚴格訓練下來，退出軍隊的獸人將很多很多。只有天生是戰士和受好做戰士的人才可能受得嚴酷的訓練，才可能發展屬於自己的軍技，才可能鑽研在什麼情況下自己可以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老古董們不明白天心的這個建軍心思，因此他們對天心沒將「義務兵」寫入條例十分不解，更對天心欲在軍隊中收羅嗜血者、凶殘者不滿，卻不知道這是將來華眾公國對付入侵者的最狠厲劍。劍出無回，劍出染血回！
相對老古董的迷惑，小佐蒙格、小亞倫喬斯、賓格林和小普雷斯特對天心的行為就是徹底的糊塗了。天心並沒有跟著這幾個小崽子到處圈地，而是只將原來的圈地擴大了一圈，也就方圓十里的樣子。在幾小傢伙的眼裡，天心的這塊地還可以再擴大十里的，但老大似乎不那麼貪。而且圈了地之後，老大也沒管了。反而敦促他們成立商社，商社分了三個奇怪的部，一個是投資部，好像發放技術投放資金搞加工什麼的：一個是分銷部；最後一個是採購部。接下來，他們投入到瘋狂的前期理論學習中，整天暈暈乎乎。跟著他們暈的有亞倫喬斯家的、賓格林家的和小普雷斯特家的人。
「老大，學這些有什麼用呀？」
「開春後，你們會覺得不夠用。」天心笑道。確實，要不是亞齊華眾公國小得不能再小，又是白手起家，天心決不會將商社這樣的重要生財工具交給這幾個小子，「以戰代訓」雖然可以讓幾個小子迅速成長，但是那個代價是巨大的。不過，在這個階段，這個代價天心付得起。而幾個小子當很快明白，簡單的東西一旦加工過之後，利潤就會翻倍，再適當包裝包裝，那就是天價了。
商業，什麼是商業，這就是商業。
而且，地也不是那麼好圈的。也許地好圈，但要將圈的地發展起來，就不容易了。圈地的主人將為此發愁發狂，絞盡腦汁，因為沒理由看到別人大把大把往自己口袋裡裝黃澄澄的金幣，而自己的地卻產不出一根鳥毛來。
因此，圈地的人越多，對華眾公國就越是有利。到時，小佐力格的財政部就會推出銀行，提供貸款，而商社就會提供技術，共建圈地。當然，將一切盤活還需要一個決定因素，那就是大量的人。
人當然也是會有的，這個大陸上窮得活不過來的人太多了！只要放一個小小的消息，就會有討生計的人絡繹不絕地到來。天心需要的是亞齊華眾公國的地主們善待進入者，並明白只有尊重這些外來者，他們的圈地才會繁榮，華眾公國才會逐漸強大，走出死亡之森，邁向大陸，最後走向星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