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二十章 天大地大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二十章天大地大
只是無青子不知道的是，天心要走，又哪裡是他攔得住的，無極宗注定很長一段時間要成為中央天府和各方豪強的談資了。
確實也是，事發突然，恁是無青子怎麼厲害，心思如何縝密，也想不到他面對的對手是怎樣的難纏。他老兄一陣傳音法訣打出，天心和雀春已是去遠了，身後倒下和漂浮一片不幸位於天心挪移位置前方的無極門人，都是來不及讓開被撞翻的，有幾位還被瞬間摘了金丹。
紛亂好長一段時間才結束，無青子嗓子發腥，幾欲吐血，老臉寒霜，眼神利似刀光。
「宗主，已經查清適才兩人的去向，並確認他們是朝著悲傷荒原方向去了。」無一稟告道。
「這兩人的資料？」
「稟宗主，暫時沒有，不過，這兩人的修為到是確定了，一個是金仙，另一個是……是……」無一有點口軟。
「是什麼？」
「是頂階大羅天仙！」無一艱難地吐出數個字。
「頂階大羅天仙？」無青子手足瞬間有僵住的感覺，雙目電馳冷光，久久道，「不管他是誰？敢傷我六世根孫，本宗就饒不了他。無一，發出無極令，召集本宗所有九天玄仙和大羅天仙，開赴悲傷荒原，告訴他們，死活不論，元神金丹不論，拿不回這兩人，就都不要回來了。」無青子臉現騰騰煞氣。
「宗主，要不要知會長老們一聲？」
「我會告訴他們的！」
「是，宗主。」
無極令發出，玉清東方各勢力震動，一時都在好奇什麼人竟惹得無極宗大動干戈！待得知道是兩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摘了無極宗少道宗的金丹時，各方勢力都驚了。
而無極宗的行動還不止此，整個宗門隨後向玉清天下了賞格，不管是東方神仙、西方神衹、靈山羅漢還是北方巨靈，只要能將這兩人拿到，除賞金高達千萬玉清幣之外，並賞兩件天仙法器，還有大羅天仙級數之下所有無極門人的一年驅使權。
千萬玉清幣，本身就不得了，玉清仙民辛苦勞作一年，也不見得能掙上一個玉清幣；兩件天仙法器，這是眾多修仙者的極品夢想；而最後一項，則讓整個玉清天瘋狂了，無極門人一年的驅使權，這個砝碼就是天帝玉昊都有點動心。西方神衹、靈山佛門、北方巨靈更是睜大了眼睛……
世間至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時之間，東方那些早已耐不住寂寞的修行者行動起來；西方，無數的類傭兵組織撲向悲傷荒原；佛門野僧也盡皆出動；北方巨靈甚至空了半個巨靈界。
天大地大，此時悲傷荒原最大。各方人士的眼球都聚焦到了這個玉清天最凶險的浮空星島，巨大的利益引動了玉清天明爭暗鬥的一切勢力，以悲傷荒原為基點，將玉清天攪拌成了一個大漩渦。
天府帝宮。
天帝玉昊與西方尊使少恆、靈山大淵佛、北方八臂靈尊面面相覷，計劃不如變化。他們還在商量著四巨頭怎樣進駐悲傷荒原的事情，誰知剎那間風雲變幻如斯，現在不是他們進駐的問題了，是玉清天有點實力的修士都在瘋狂湧向那裡。
「天帝閣下，看來貴東方無極道派極有號召力呀？」西方少恆陰陰笑道。
「呵呵，少恆閣下，如果你有根孫遭逢這樣的悲慘事情，你亦會擁有這樣的號召力的。」天帝玉昊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那是。」少恆斂笑，臉轉正容，「天帝閣下，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利一下無極宗暴怒形成的局勢。這時候派遣大軍進入悲傷荒原顯然不合時宜。」
「西方尊使之言正合老衲之意，」靈山大淵佛頷道佛號，「先讓各方鬧一鬧，然後咱們再出面收拾殘局，這深合吾佛慈悲之道。玉清天安寧日久，不少勢力浮泛，此正是整頓的時候。善哉善哉，我佛慈悲！」
「老佛之言，一語中的。本尊同意。」北方八臂靈尊嘎嘎笑道。
「如此也好，那請三位使者回去準備集結軍隊的事宜，本帝會派欽命司嚴密關注悲傷荒原的局勢，一旦對我有利，那就馬上出擊。」
「謹尊天帝閣下之命。」
西方少恆、靈山大淵佛、北方八臂靈尊在天帝笑容可掬中辭行，走遠之後，天帝玉昊笑臉倏變冷肅。「來人！」
「陛下，在。」宮殿後出來幾名近侍。
「傳朕旨意，有請無極老神仙。」
「是，陛下！」
不一會兒，無青子到，見著玉昊，拱手打揖，「無青子參見陛下，陛下金安。」
「無極道宗，爾六世根孫之事，朕聽說了，甚抱遺憾，請節哀順變。朕召您來，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無極道宗您有什麼需要朕做的，儘管開口。只要在朕能力之內，朕都會盡力。」
「多謝陛下關心。」
「對了，這是當年異人大荒子涉足悲傷荒原留下的玉簡，想畢對無極道宗追蹤兇徒有用。」玉昊從案桌上拿起一個玉簡，近侍接過，下殿交予無青子。
「謝陛下天恩，本宗不勝涕零。」
「呵呵，無極道宗，朕暫時就只能為貴宗做這麼多了。以後有需要，派人與朕說上一聲即可。」
「謝陛下，老道告辭。」
「好走！」
無青子辭帝出宮，額上河紋隱隱多了一條，此時，他對摘掉他六世根孫金丹的兩人恨之入骨。在玉清天，神仙道派最怕什麼，最怕欠皇宗恩情。天帝玉昊野心很大，一直想把中央天府辦成少清天的那種中央集權天庭，天威之下，無有不懾服者。可是玉清天不同於少清天，玉清天大派無數，老傢伙們都在，玉昊雖然極盡收賣，但是沒有哪一個買他的帳。而且老傢伙家大業大，應有盡有。所謂無慾則剛，別看玉昊身為天帝，但面對對他沒有所求的神仙道派，卻是一點脾氣也欠有。這回要不是湊巧，他還無法施點小恩惠給無極道宗。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經此一事件，無極宗算是欠下了玉昊一筆帳，以後玉昊就是有不盡人意、入不得神仙道派法眼之處，無極宗也不得不給一回面子，至不濟也得奉上一張棄權票。
這就是無青子惱恨之故。不過，那個悲傷荒原玉簡卻由不得他不接，有了這個玉簡，無極宗至少會少死很多弟子。悲傷荒原的威名從來就不是虛的，是絕對讓沒有準備者、準備不充分者悲傷的地方。
寂寂虛空，也許是逃脫了無極宗撲殺和收穫了許多金丹的緣故，雀春這個一階金仙話多起來了，沿途上不斷將悲傷荒原的種種傳說說了出來。
「古老的故事，淒美的情節。雀春，悲傷荒原真有那麼危險？」天心一邊帶著雀春挪移，一邊靜問。
「大人，絕對危險！呃……要不是項上的腦袋不保了，我寧願被摘掉金丹，也不願去悲傷荒原遭遇獸吻，圖一個九死一生之望。」
「九死一生麼？」天心沉吟。
「是的，大人。從現在起，我都是在掙命。不去悲傷荒原，落到無極宗手裡，被一刀掛了，落個痛快，死就死了，怕只怕無極宗不會讓我輕易死去，無極宗刑堂的傢伙別說有多變態。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自然選擇生機大一點和即便大限大了也只遭橫死不遭惡死的悲傷荒原。」
「你這傢伙，似乎對本大人沒有信心！」
「不是雀春對大人沒有信心，實是……
說說談談中，悲傷荒原不知不覺近了。天心發散神識，籠罩悲傷荒原，這卻是一顆很不穩定的浮空星島，幾乎有一半的面積為雷火驚電覆蓋著，那架勢一點也不亞於塹荒界天的氣風流火，只是少了大爆炸。其餘地帶甚至高空，多為各種強大的洪荒異獸盤踞，修行者在這顆綿長數百億平方千米的浮空島上，僅僅只奪得了數百萬平方千米的聚居點。要不是天心的神識夠犀利，根本就會認為這是一座無人浮空島。
看看臉上懼相聚呈的雀春，天心道，「走，進去吧。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
「呵呵，你感應感應身後就知。」
天邊無際的人潮，向悲傷荒原方向壓過來，其速快似閃電。有那性燥的，還大叫著，「前面兩小子，別走，爺爺們發財泡女的機會都在你們身上。」
雀春「看」得目瞪口呆，「至於麼，不過是摘掉幾十顆金丹而已。」
「看樣子，無極宗發佈了懸賞令。」
「何止發佈懸賞令，很可能是發佈了最高無極令。」
「無極令？」
「大人，別說了，以後雀春再給你細講。現在請大人帶雀春進入悲傷荒原，再晚就來不及了。」
「好！」
天心一把抓住雀春，向著悲傷荒原某個點做自由落體運動。甫進，身後傳來捶胸頓足聲，「媽的，晚了一步，爺爺們的美夢不成了。兩小子，你們可不要被金線噬絞死了！」
悲傷荒原，顯然是個進出都不容易的浮空星島。天心和雀春自由落體中，猛見下方出現無數行雲怪獸，才知身後發聲者為什麼會跌足惋惜。確實，下方的眾多巨大、身軀卻如籐的怪獸正羅織大網，等他們兩人撞上去。
「不知這張網是否能承受紫鐵劍的無儔重量？」天心見狀暗忖，祭出紫鐵劍，向怪獸大網落下。
奇異的事情發生，紫鐵劍竟然被怪獸大網穩穩地接住了，不僅如此，怪獸大網還翻捲捲住了紫鐵劍，並噴吐黑黑的汁液，看樣子，怪獸們想消化紫鐵劍。
「長，」天心輕喝。紫鐵劍迎風瞬大，幻化劍星體。
這時可以看出怪獸身軀的韌性了，紫鐵劍暴長塊頭，怪獸們的身軀亦暴長長度，雖然細了很多，但確乎牢牢地箍住了紫鐵劍。
「怎麼辦？前有該死的怪獸擋住去路，後面有越聚越多的追兵。」雀春急道。
「運起法身，硬撞怪獸網。」
「可是他們太多了，我們的法身會被纏住，會被他們抽光的。」
「那你後退！」
「大人，後面的傢伙可是比怪獸更毒呀！」
「那就闖。」
勉強應和天心的強硬，雀春不願意地催轉體內金丹，幻出法身，還將一柄飛劍祭起繞法身旋轉。不過，這個緊張的傢伙失態了，嘴裡不斷念叨「祖師保佑」，顫顫兢兢加速。不曾想，前面根本沒有阻礙，待得發現不對，已是離地面不遠，下一刻，土石橫飛，巨大的法身將悲傷荒原的原野撞了個大洞，讓這傢伙狼狽不已。
原來天心掐轉靈訣，紫鐵劍暴長千萬千米，然後瞬間恢復三尺原態，他就和雀春抓著紫鐵劍撐出的空間落了下去。天心倒不是不想殺死金線怪獸，只要掐一回萬靈血煉法訣就成，但是殺死了，身後的追兵將一無阻礙，到時，他和雀春將免不了苦戰，失了來悲傷荒原的本意。於是就選取了這個機巧。
應該說，悲傷荒原的上空怪獸不止金線噬，幾乎上高空每一層都有怪獸在活動，只不過，天心和雀春瞬落，下面的怪獸被金線噬遮擋了視線和氣息，待得發現有物突破金線噬的「防線，已是來不及攔截了。怪獸們一怔之後，又恢復了平靜，不過，小小的平靜中顯然有著不小的火氣。後面的傢伙，如果真的敢硬闖悲傷荒原，鐵定被獸吻被獸殺。那金線噬，紫鐵劍如此暴猛，都沒撐斷他們，由此，可以想像悲傷荒原怪獸的可怕。
「怪獸們一直都這樣子嗎？」看看雀春收了法身，天心問道。
「是的，大人。越是外層的怪獸越是厲害。」雀春逃得一命，心下大定。
「難怪……」天心看看鋪天蓋日的層層怪獸，心道。說實話，一番應證，金線噬確乎已隱隱有星獸的跡象，其對付紫鐵劍的承重和韌性特殊能力，一點也不亞於塹荒界天裡的星獸，只是塊頭小很多。
「大人，我們走吧。落到了地面上，算是暫時安全了。」
「暫時安全，不是完全安全麼？」
「大人，據大荒物誌載，悲傷荒原最可怕的就是高空各種怪獸，他們可以將哪怕是大羅天仙扯碎；其次是佔據了荒原一半面積的雷火地理，大羅天仙以下級修行者，落身其中，難逃形神俱滅；再次是各種小面積的凶地險地和大洋，碰到了不小心，也會有危險。最後才是各種地面水中凶獸，不過，地面上的這些物種，倒也強不過金仙修為者。所以，到了地面，我們算是安全了，但是也迷路了。因此，在找到幾個修行者聚居點前，我們不能算是完全安全。」
「難道你以為到了修士聚居點，就安全了嗎？」
「不知道，不過，大家總是同類，這悲傷荒原的惡劣，是需要共同抵抗的。多一個仙就多一份力量，我想他們是會歡迎我們的。」
「歡迎才怪。如此惡地險地，只怕沒有多少修煉資源。雀春，不否認聚居點有『善良』的修行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你的金丹很危險。」
「不會吧，大人。」雀春聞言大震。
「但願不會，我只是提醒你小心點。」
天心說完，收了召回的紫鐵劍，率先向前走去。兩人的探險之旅開始。
外空，此際已是鬧翻了。天心和雀春是死是活，他們並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無極宗的賞格。因此，即便天心和雀春遭了獸吻，但只要取得法寶道袍之類的物證，獎勵也是少不了的，這還免了與恐怖對手的博殺。
只是，悲傷荒原很難進出。按無數修士的血淚試驗，悲傷荒原似乎每刻只有十數息（十數個地球秒）時間是無害的，可以自由進出的。其餘時間，都是怪獸把道。這些怪獸很規矩，但是如果有修行者敢闖他們的地盤，那就是絕對的無休無止的暴虐。
「媽的，打死這些擋路的傢伙。」
虛空中群情激憤起來，無數的法器被祭出，風、雷、冰、火、冰雹一般打向虎視眈眈的金線怪獸。但不幸的是，這些法器奈何不了眾多金線獸，偶爾的飛劍什麼的砸在最外圍的金線獸身上，也只是起兩聲鋼音，給金線獸搔養。
「都無盡的歲月了，難道就沒有人找到克制金線噬的方法嗎？」
人群中不時有人慘叫，那是在金線噬黑液反擊之下、失了法器聯繫的傢伙的聲音。
如此，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遠遠的虛空，一陣潮動，一群人一閃而至，當頭者儼然是無極道宗宗主無青子。
「事情怎樣了？」無青子雙瞳閃著懾人的光華。
「稟宗主，那兩人已經進入悲傷荒原。」先期趕到的無一忙上前稟報。
「你沒有親見？」無青子瞪眼。
「是，宗主。小的來得晚了點，只看到其中一人運出了金仙法身，然後，就消失了。要不是這傢伙的法身將悲傷荒原撞了一個大洞，小的神識還探不到。」
「你確認沒有探到那頂階大羅天仙的氣息？」
「宗主，有一點，但不確定。」
「不確定，這是什麼意思？」
「宗主，小的只看見了那大羅天仙的法器……」
「是這樣。」無青子緩過顏來，冷煞眼光漸去，「那就先讓他們多活兩日。無一，傳令趕來的九天玄人和無極大羅天仙門人，給我將悲傷荒原圍死。」無青子手一抖，得自天帝玉昊的荒原玉簡扔到無一手裡，「這給你，找出進入荒原的安全時間。」
「是，宗主。」
「另外，安撫好那些人，」無青子一指聚在和不斷趕來悲傷荒原的四方修士，冷酷地道。「必要時，他們是最好的炮灰。」
「是，宗主。」
無青子吩咐完畢即返轉中央天府，他的心情極度怏怏，不過，面對悲傷荒原，面對可怕的金線噬獸，哪怕他是無極道宗，是九階大羅天仙，也是急不來的。
無青子返轉，悲傷荒原內，有無量的神識掌蹤，天心和雀春也瞬移到了離他們落點最近的一個修士聚居處。
蠻荒，絕對蠻荒。跡近百萬平方千米的地方，沒有宮殿樓閣，沒有水榭園花，沒有洞天福地，只有禁制，無際的黃沙防獸禁制。
「無量壽尊，這就是悲傷荒原的真相嗎？幾乎都見不到一個修行者。」雀春悲呼，他的靈識透不過荒原禁制，是以入眼無人。
「叩門吧，雀春。」天心微歎。
「是，大人。」雀春運起金仙氣勁，擊在一個明顯的法牌上。剎那間，禁制裡人影攢動，隱聞一個美好的聲音，「怪獸來攻，大家準備。」
「不會吧，這裡竟然有女人，不，女仙的聲音。」雀春訝異，也為自己被當成了怪獸而啼笑皆非。
梆梆聲響，人群聚結，天心穿透的神識有點震動，他和雀春似乎找錯了地方，這並不是什麼聚居地，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