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三十八章 劍佛一掌(下)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三十八章劍佛一掌（下）
「就這樣嗎？」天心淡笑。
「就這樣！」西天如來合什頷首，身後千佛臉色喜動。
「那好，稍待一會，待吾將爾沙門兩件寶貝收了再說。」
天心輕手疾揚，兩道「融」字靈訣打向紫鐵劍和原火天羅。這靈訣一發，本就在紫鐵劍萬靈血煉粉霧裡的十八粒丹金砂漸失光澤，如圓木被潑了硫酸，表皮不再光潔，猶發出淡淡金煙，不，哪怕是淡淡金煙，亦被紫紅粉霧吞噬，這一切讓眾佛看得面色劇變，丹金砂何等硬性的寶貝，都抵擋不住那粉霧噬蝕，要是金身碰上，豈不是一下子就給融了。
其實，萬靈血煉並不是這樣，它只是給了觀眾一個類硫酸的印象。萬靈血煉的本來面目是「吸」，抽走攻擊對象的精華。沒了精華，對像自然潰散化無，十八粒丹金砂就是遭受到了這種結局，在萬靈血煉之下，白光越是壯觀，就說明丹金砂的精華流失越多，其後的淡淡金煙，差不多可以說是十八粒丹金砂的本源……
萬靈血煉是這樣的厲害，以致西天如來都沒有辦法搶回寶貝，那紫紅粉霧連混沌之金都可以化掉，遑論金身法體。至於琉璃清燈，西天如來更是無奈，實在要比較，琉璃清燈就如高原湖，而原火天羅就是大海，以湖撞海洋，結局不言而喻，湖水一出，還不得歸入大海。所以，琉璃清燈碰到原火，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兩件重寶的失去，多少亂了西天眾佛。
沙門歷史悠久，神通法寶層出無窮，但短時間內卻找不到可以克制紫鐵劍和原火天羅的法寶，紫鐵劍金堅之體，便是沙門第一剛器大韋陀杵湊上去，相撞之下至多發散一天火星，卻是誰也奈何不得誰。對付這等堅執利器，十八丹金砂這樣的至柔法寶最佳，但哪想對方有收發自如的混元煉器手法，彌補了紫鐵劍只能至剛不能至柔的缺點，以致十八粒丹多砂失陷。重寶不容有失，所以西天如來才會吩咐燃燈請出琉璃清燈，沒想到對方竟有原火法器，不僅妙用無方的十八粒丹金砂沒有搶回，反而又賠上一盞萬載清燈。燃燈佛在失去這盞清燈之後，佛位將下降許多。
斗寶討不了好！轉瞬百思之下，西天如來只好親自上前鬥法。
對於西天如來的親自邀鬥，天心從內心是極其願意的。在那如來身後的大衍日輪照射下，這新取的靈山勝地又原本是如來的根基所在，相信如來很清楚天來華眾國駐紮在靈山的億眾兵力，但他仍敢只率千佛到來，那就絕不是托大，而是真有那個實力。現在靈山一切，恐怕只有自己沒給他看透，其他的只怕都在這西方教主的掌握之中。再觀其身後千佛，哪個不是萬年（太清年）老鬼，雖然個個的境界都沒有突破到「無」境，停留在頂階大羅天仙境，但此頂階大羅天仙絕不是彼頂階大羅天仙，萬個太清年呀，能活這麼長時間不死，就足以說明這些老佛的修為……雙方真要動起手來，天心的大羅天仙軍團和九天玄仙軍團雖然不是吃素的，但一場激戰，能剩多少就不知道了。
由此，天心對西天如來的邀鬥沒有拒絕，也無從拒絕，甚至連對方那大佔便宜的賭注都懶得駁回，現在實在不是糾纏這個問題的時候。
「施主請！」
西天如來見天心煉化了十八粒丹金砂，融了琉璃清燈，佛面一陣輕顫，雖不見赤，但顯然嗔心已動。
「教主也請！」
天心不卑不亢打出同樣的手勢。
西天如來合什雙掌驀開，右手一探，虛空生就太平台，那掌肉指肉隆處，如蒼山溝壑；那玉色掌心微凹，直似那茫茫蒼海，有際無涯。
天心也不客心，紫鐵劍和原火天羅一收，將身一縱，落到西天如來探天巨掌掌心，稍稍整容，大叫一聲，「吾去矣！」
如來掌心隨這聲音掀起無邊狂濤，風旋雲轉，風凝實，雲凝實，天心整個不大的身子早已沒了影。
探天巨掌，所以探天，便是因為法力至處，掌與身合，掌隨意動，可在虛空中自由遊走。西天如來之所以要與天心這樣賭鬥，便是佛目之下，天心的大挪移方向必然清晢呈現，到時，掌隨敵影走，天心便是如何快速，也是跳不出他掌心的。
只是西天如來算盤打得好，天心卻難如他的願。天心敢進他手掌心，並非衝動。可以說，西天如來實在是低估了天心的修為，要知道天心身後是整整一個文明，種種宏、微手段，非他能想像。佛祖探天巨掌說白了是法力所化，所以，兩人的鬥法最終還是要落到拼修為上。
「阿彌陀佛……」
虛空巨響連天佛號，如那神話傳說，西天如來在天心挪移淡化之際，手掌翻轉，五指化五行神山，同時座下蓮台一瓣蓮葉飛現虛空，化為迢迢平原，探天佛掌所化的神山就壓在這平原上，合得那個緊實，彷彿原來就是一體的。
「這佛祖，小氣得很。記得神話傳說中，他可以給了美猴王二次機會的。現在，就這麼五行化結了。」
天心抱怨道。
你道西天如來為什麼急著翻轉手掌，不為什麼，是他的大慈慧目捕捉不到天心的大挪移方向，生怕天心真個移出了探天佛掌，這樣的話，如來佛面怎丟得起。所以幾乎在天心失去蹤跡的情況下，他就翻臉了！
成，王；敗，寇。只有老辣者才十分明白這個道理。
沒有人會責怪西天如來「無恥」，只會有人嘲笑入局者笨。
這不，如來巨掌翻下與蓮葉相合，其身後眾佛發出歡聲佛號，雖說這佛號隱現無邊戾氣，可誰在乎！
太虛四極天地裡，四靈中一靈陡呼，「不好，小傢伙上了大當！」
「放心吧，這是一場挑角鬥，四極天地裡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流入怨怒之息。呵呵，老辣子對上小辣子，這場角鬥有趣，有趣！」
正如太虛四靈的唏噓，現在的天心雖然被鎖在如來五指所化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神山中，但並不驚惶。如來還不是天地，法力形成的五行空間雖大，但並非無邊無際，天心神識一放，這有壁的空間便現於眼前。
「呵呵，有壁就行。咱就當自己現在是落到了某人肚子裡，正好大鬧一番。」
俗話說十指連心，天心首把主意打到了五行神山的山腳，那是如來指腹所在，正是最佳的攻擊點。
「不知如來的金身法相能量是不是很補……」
天心沒有急著施展紫鐵劍開山，而是心念一動，四龍星艦從乾坤戒裡飛出，瞬間打出萬枚超核彈試試五行神山的牢固度。
萬枚核中核超核彈，全部集中在一點上咆哮，那是什麼力量！天心甚至將紫鐵劍幻大放到身前抵擋核爆形成的衝擊波和輻射波。
外間，正洋洋得意接受眾佛賀喜的如來突然面現淡金，一口金血喉際似吐未吐。探天佛掌是他本源法力所化，那瓣蓮葉也與他氣性相合，驟遭超核大爆炸，便是他修為如何的深厚，急切間也難禁受得起。
「好孽障。」
西天如來蓮座又一瓣蓮葉飛起，佛祖左掌食指突破，一絲血色化作那漫天朱紅，迅速地在蓮葉上寫下六個金紅大字「唵、嘛、呢、叭、哞、吽」。載著六個金紅大字的蓮葉化為六道金光，飛貼虛空五行神山之頂，一下子將劇震的五行神山穩了下來。
「好手段！」
五行神山裡，天心見劇震消失不說，光滑的五行神山內壁還驀現巨峰毛刺，空間開始合攏，不由得讚了一聲。
六字真言無愧沙門最高真言，在有如來氣血和聖潔蓮品為載體的情況，還真是將天地五行調動了起來，將一座僅憑法力支撐的五行神山化為了可以轉換天地諸元力、讓金木水火土五行生生不息的神山。
只是這五行神山的運道不好，要是用來困另外的神仙，鐵定建下大偉業。用來困天心，就有點無聊了，這無疑是給天心送煉材。而且，這五行神山融進天地之力後，天心也不願意使用超核暴了，一方面污染環境，另一方是給這五行神山送菜，送能火之力。
內能天經三十三段悄然運轉，算算來到九重天嬰體合一之後，三件神嬰法器，神嬰天羅使用過了，紫鐵劍使用過了，就還有那萬粒六芒星輪沒有使用過，那現在就執萬靈血煉之法、以這五行神山為材，重煉這萬粒六芒法器。同時，正在合攏的五行空間，這萬粒六芒星輪也是對付它的最好法器。
「六芒現，沙輪展。」
隨著天心的叱喝，一萬粒光滑的六芒星輪浮現，並瞬間幻大到百丈沙輪態，旋轉無極，旋向正在合攏的五行空間。
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如來法力和精血凝就的五行神山在六字真言附頂後吸納天地元力，這本身是一種混元輪迴。如果天心沒有辦法對付的話，這五行神山在吸納天地各種元力後，會重組吸進的五行元素，讓五行神山化為五行星山。
可是曾經在大宇星域萬電別界見過紫東來飛昇景象的天心怎麼會讓各種氣息將那麼精純的五行神山混元化為五行星山呢！
內能天經三十三段一時盡展，釋出的神嬰玄微之力雖然不宏，但足夠御使萬粒六芒星輪和淨化瘋湧而來的天地五行元素了。
所以，不瞭解的敵人是可怕的。西天如來注定要吃大虧。
神嬰玄微光華御使的六芒星輪是何等的犀利，特別是天心嬰體合一之後，神嬰玄微光華在無境道力的洗煉之下，更加精純。內能天經從第三十三段起，就可以剝離出些微神嬰玄微光華供使用。或者說，現在天心要是運轉內能天經施展法身，它的法身已經不是原來的無境法身，而是綜合了神嬰玄微光華的清虛法身。這清虛法身的威力，天心沒有使用過，進入九重天以來，他一直在鍛煉體術。現在困在五行空間中，御使六芒星輪需要使用到神嬰玄微光華，試煉清虛法身的機會倒是來了。
如果說以前的神嬰小子無形無影，只有神識能探到一片巨大的白光的話，那現在天心本體之外出現的清虛體便很難描述，連天心自身的神識也感覺這清虛體很是縹緲，不知道或知道不注意的話，是根本無法發現的。肉眼，就更不用說了！
「難道是神嬰小子的進化版！」
只時天心此時無暇研究，五行空間合攏極快，無數尖刺正迅猛刺來。
「萬靈血煉，星輪法天。」
萬粒百丈六芒星輪在天心的心神掣動和神嬰玄微光華的淋浴中，開始砍瓜切萊般旋掉進入玄微光華範圍的呈金、木、水、火、石五態的尖刺，不僅如此，這些尖刺還充分被找上的六芒星輪吸收，五行空間開始出現雜質塵末。
心絞痛。
西天如來在繼口噴金血之後迎來心如刀割的感覺。如果說五行神山劇震似要炸開，他還可以念動六字真言、施須彌生根合縫**將五行神山化為實心神山，那現在，面對天心用利器掏心子的做法，他就有點技窮了。
天心的六芒星輪並不是簡單的「開山打洞」，如果只是這樣，他如來只要心念一動之下，散開的法力和氣血會重新凝結，但實際情況不是這樣，探天佛掌不僅劇痛，而且法力和氣血竟然在巨量流失。
「又是那可惡的混元萬象歸一煉器**！」
如來那個頭痛，按說在五行神山內充滿重重禁制的域空間內，落入者是不可能和施展任何法力的。可是這廝卻能施展自如。
如來猛覺自己太托大了。
「阿儺，快快去將五行神山頂上的六字真言蓮花貼揭開。」
六字真言貼不揭，意味著如來的探天佛掌暫時打不開，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緊握的五行神山狀。
阿儺非常機靈，見佛祖面色不對，身一晃，便幻現在虛空五行神山上。
只是很多東西都印證「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個至理，西天如來的六字真言貼與五行神山緊合，幾如那滲進石沙裡的水泥，那是說揭就能揭的。
長痛不如短痛，斷痛不如鑽心痛。
阿儺盡使力氣，費了不少時間，也沒揭開一貼。這邊，如來教主卻是痛得「死去活來」，有不知多少年沒有這麼爽了，當年割股肉粥那大孔雀明王也沒有這般痛法，這痛直如舍利靈魂，撼動的不僅僅是金身。
「這回虧大了，萬千法力也不知要多少時候才修得回來。」
西天如來無奈，當年雖割股肉，但卻收服了孔雀明王，如今這探天佛掌棄去，不僅便宜了對手，還樹下一個強敵。
以如來之慧，自然明白五行神山所壓之人是天來華眾之主，而天來華眾國的亂草主張一如沙門最高佛義，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是大神通者定下的規則。動了這規則，便是亂了定規則者的世界，是定規則者的生死大敵。
執念，大神通者成也是它，敗亦是它。如果天來華眾國的亂草規則不是與沙門規則先天相逆，動了沙門根基，他亦不會輕易來招惹這天來華眾國。
緣來是他，但善緣卻非他。
「阿儺，回來！
壯士斷腕之心既下，西天如來也不矯情，佛眉低垂，在阿儺幻回身旁之後，舌苔生蓮，「斷、斷、斷，千年之力一時休……阿彌陀佛。」
佛號響起，驚天大震傳來。如來右手齊腕處炸開，生生斷去一掌，而後虛空霧起，氤氤氳氳，檀香一片，如來千萬里金身小了一圈，但右腕上重新生出一新掌。
此一情景看得身後諂媚諂得天花亂墜的千佛大驚。強如佛祖亦遭斷掌之厄……
不說眾佛面色如土，心慌意亂，卻說探天佛掌五行神山內，天心暗歎，「這便宜終究是紫鐵劍的。」遂收了萬粒六芒星輪，祭轉紫鐵劍，萬靈血煉煉化籠身的五行神山。
天心不得不如此，誰知道脫身後的西天如來會採取什麼行動，萬粒六芒星輪因為是神嬰法器，且塊頭太小，並不能快速煉化五行神山，重任還是要交給紫鐵巨劍。
紫鐵劍以萬靈血煉祭放，一展終極態，失了如來洪流氣血供應的五行神山只是數下便沒了影。如來右掌重新生出之際，虛空亦浮現一把巨劍，此前遭困的天心屹立在紫鐵巨劍上，輕塵飛揚中，飄飄然臨虛御風……那個逸世超脫……
「教主，爾已敗，靈山勝境從此不姓沙。爾等為何不走，」天心厲聲道。
「阿彌陀佛，非如來不走，而是如來走不脫，」西天如來佛現苦笑驚笑駭笑合什道，「施主請看。」
不知什麼時候，天心的後方虛空，出現一片億萬里方圓的鏡中生花祥雲妙境，更有八個大字，「天外天開，合緣者進。」
太美了！
這是天心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