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四百五十一章 被逼長征 文 / 小小英雄
第四百五十一章被逼長征
「走了！」天心不理，逕直駕著機甲向地面闖去。
「先跟著他，」四騎士對視一眼，「看情況隨機應變！」
存在信任危機的五人巴陵台冒險團，在前有陷阱，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前景極其不妙。
巴陵天的地面情形比小康天更為雄、奇、幽、險。你問那山有多高，山高萬里是丘陵；你問那海有多深，海深萬里可碎人；你問那狂風有多狂，捲起道者不留塵；你問那風景美不美，且看峽谷掛天邊；你問那幽壑有多幽，峭壁漫天與天齊；你問那花草林木，花極美，草極綠，林森森，木參天……更有漫漫大戈壁，更有茫茫大雪海，更有強強無境獸，更有山搖地動大板塊，更有風煙熔熔火山流，更有剎那陰陽鬼門關。
「沒想到天虛門道者嘴裡的泱泱天地，也蠻多洪荒勝景。難怪幾個騎士言落色變！落下去，長久不能升空，那天災異變無異於千軍萬馬呀！」
越是接近巴陵天的地面，天心越是如是想。
惡山險水，林幽澗深。
八個字足以描述天心和巴陵台騎士們的降落點。天心跳出強襲者機甲，將機甲收進了周天法界。機甲目標太大。巴陵台四騎士金芸公主、火雲、水雲、木雲也收了坐騎，隱進惡林中。
五人剛隱，後面便傳來狠狠的聲音，「六人一組，給我搜！」十八獠牙偵騎到了。
一場互獵的遊戲開始在方圓上億千米的惡山惡水惡林惡澗中展開。
所謂互獵，即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面對專幹斥候工作的獠牙偵騎，一味的逃絕不是辦法，也絕對逃不了。
「現在，你們都必須聽我的。」天心壓低聲音對四騎士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為我有辦法看到他們。」
「如果你能看到他們，那就聽你的。」團長金芸臉上掠過一抹異色，「不過，你得先向我們證明你看得到他們。否則……」
「你們的界腦給我。」
天心所謂的看得到，當然是先前在空中撒下的探索神經雷達，和進入地面後打出的全息成像神經雷達，通過它們，天心的界腦可以接收到需要的信息。要過幾位騎士的界腦，只不過是幫它們裝上一個接收設備。
天心不確定其他的道者有沒有類似神經雷達的輔助設備，但獠牙偵騎肯定是裝備了的。不給幾個傢伙接通，「瞎子」怎能逃脫和打到目明者。
戰爭，無論什麼態的戰爭，一旦發生，制信息就必須排到第一位。
「咦，真的看到了耶！」團長金芸歡聲道。
「好了，我們研究一下戰術。他們是六人一組，呈地、空、天前進式，而我們全部加起來只有五人，」天心思索道，「一旦對上，我們肯定會被纏住。因此，我擬你們四人成組，專伺偷襲，一次只偷襲一個目標，不管中與不中，偷襲之後立即遁離。」
「你呢？」金芸皺起小瓊鼻。
「我，當然自成一組。」天心攤攤手道，「誰叫我才入團，跟你們說不上配合。你們四人默契已久，拆開和加人都會影響戰鬥效果。」
「那小五，我們偷襲，你做什麼！難不成你呆一邊看好戲！」美團長美眸起火。
「也不是了。我撿便宜，打落水狗。你們偷襲的時候，我躲在相反的方向，伺機給對方第二擊，並吸引他們來援者的注意力。」
「小五，你好陰險！」巴陵台四人異口同聲。
「陰險，不陰能贏嗎？」天心燦爛無比地笑道。「而且我這陰險還不是他們逼出來的。我也想光明騎士一下，可是他們來了十八騎，我們才五人，這架怎麼打。要怪怪他們好嘍！」
「好，就這樣定了。」巴陵台四騎士投下附議。
深山大澤，善隱龍蛇。壑深澗急，必有異物。
無境天地的道者之所以那麼鍾情世界，鍾情靈生界力，就是因為靈生界力變化無端，控制得好的話，這靈生之力可以擬化萬獸氣息。巴陵台四騎士這方面夠寒滲，只能運聚靈生之力擬化他們熟知的幾種異獸的氣息。反觀十八獠牙偵騎，個個是高手，要不是先一步落入天心的神經雷達範圍內，一切變化給瞧了個一清二楚，包準追到了身後，幾人還以為是哪裡縱出來的林獸。
天心大開眼界的同時，也額際汗滴如泉。巴陵台四騎士更是一身冷僵。
「好了，沒什麼了不起的。」見四騎士喪膽，天心打氣道，「未知最危險。現在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已經落到我們的眼裡，他們的優勢便變成了劣勢。」
「怎麼講？」
「呵呵，他們必會自恃萬獸息，也欺我們必不能及時分辨萬獸息，所以他們的地面那一組肯定會散得很開。這樣，我們的偷襲就變得更加容易和更具打擊力度。」
「小五，焉知他們沒有防備我們的能力？」金芸細心地道。
「這就是追者的懊惱。逃者可以無所顧忌地往前逃，而追者卻要考慮被打埋伏。這片林野夠大，我們不必急著動手，等將這片林野逛完了大半，再對他們動手。想畢那時，他們已經放鬆了警惕！」
「怎樣才能令放鬆警惕？」
「菜鳥逃法！」天心笑道。
「菜鳥逃法？」
「對，我們放開手腳逃，不做任何掩飾。這十八個傢伙都是專家，一定能根據地面痕跡判斷我們的去向和心態。」
「那豈不是好累，不能升空，只在貼著崎嶇地面起伏飛行。」
「沒辦法。十八個傢伙搞的是立體追蹤，我們甭說升空，就是飛高一點，失了山林的掩護，鐵定暴露蹤跡。如果給他們確定了位置，乖乖，那地空天三位一體的打擊，絕對讓我們玩完！」
「好吧，聽你的！」金芸不得不同意。天心說的是事實，以一個洪級頂階道者的能力，一旦確定了目標位置，打擊就會源源不斷。
事實上，五人的遁逃那個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十八獠牙偵騎的追蹤術太可怕了。他們分為三組，一組在地面循跡追蹤，一組在低空觀察山林的變化，一組則在高空狩獵。地面的一組不說了，他們不可能跟得上天心一行，但低空和高空的那兩組，只要哪裡有動靜，沒有障礙物，他們卻是一閃即至。
天心原來制訂的誘敵辦法因為對手的三位一體而很難實現，五人只好不斷兜圈子，比耐心，並不斷完善偷襲方案。
一個個的想法扔去，最終還是乾坤戒裡的東西亦即核中核彈起了決定作用。要反獵獠牙偵騎，先決條件是要搞出一定的假象。
也幸得天心的乾坤戒裡還有不少以前在少清天、玉清天、太清天製作的核中核彈。這些核彈，特別是少清天和玉清天的核彈，在無境天地裡大概只有炸藥的效應，對環境談不上破壞。如果不是時候不對，天心甚至想看看它們能不能炸開炸斷無境天地裡的一棵參天大樹。
在沿途千萬千米的山途上扔落數千枚下界核彈之後，對獠牙偵騎的地面六人組的偷襲遂載入進行時中。
獠牙地面六人組霉運終於來臨。這六人組已經整整追躡了半個月，雖明知目標就在前面，可惜就是追之不及，或者追上了，卻發現是一群洪荒猛獸，不得不悄然退去。半個月下來，脾性再好的獵人、再怎麼修心養性的道者也會光火。而且，他們也被巴陵台一行五人若即若離的逃法激怒了。他們是誰呀，他們是軍中獵人，居然被一群「菜鳥」戲玩。
這一日，獠牙地面六人組如同往日一樣，在十萬千米的範圍內六向前進，行到某處時，這一片林野，突然幾十處震響。無疑，天心通過界腦向先前扔下的核彈發出了啟爆指令。
獠牙地面六人組無愧偵騎，他們一瞬間的感應並不是要探索震響的原因，而是盡量匯合。
當然，其中某個獠牙偵騎是注定沒有這個好運的。震響一起，他便被早已盯上他的巴陵台四騎士找上，金芸靈生界力化金錐杵當頭打落，木雲靈生界力化籐網從地上縛人，火雲靈生界力直燃熊熊烈焰，水雲靈生界力化寒冰隕石雹，八方攏擊。
四個玄品淺血世界的洪級道者偷襲一個同階別的獠牙偵騎，結果可想而知。該獠牙偵騎甚至沒來得及啟動他的世界，玩一手靈生界力，就玩完了！四騎士一擊得手，轉身就走，絕不留連。而天心更絕，也一閃而至，此趁他病，要他命，紫鐵劍劃出，給遭受重創的該獠牙偵騎致命一擊，並順手牽羊攝走了獠牙偵騎失去生命時身上跌落的淺血世界和法界，及帶走了獠牙偵騎的屍身。
至此，首次偷襲行動完美畫上句號。生不見人，死不見尺，餘下的十七騎獠牙偵騎要頭痛了！
事實確乎如此，十萬千米方圓，數十處震響，這讓高空的獠牙六人組和低空的獠牙六人組無所適從，待全面匯合地面的搜索組時，才發現少了一人。找，找不到。聯繫，也聯繫不上。當然聯繫不上，不見的那個獠牙偵騎及其所有物品都在天心的周天法界裡，早隔絕了一切氣息。
這裡說一下，法界一般不能儲納世界。天心的周天法界能收納獠牙偵騎的世界，並不是違背了這個規則，而是此時浮在周天法界裡的獠牙淺血世界因為獠牙偵騎的死去已呈現無主狀態。否則借幾個膽子，天心也不敢用法界裝世界，法界裡的世界如果有道者驅動，哪怕天心的周天法界是用世界界殼和星元界質煉製的，也同樣會落得脹暴的結局。
再說一下，一個道者失去世界，一般只在兩種情況下發生。一是自己玩完，世界自動呈無主狀態；二是祭出世界時，被人生生奪走。道者生命尚存、且世界不在祭出狀態，便是宇級道者親臨，也無法在不傷道者的情況下收走低階道者的世界，世界不失，法界同在。當然，宇級道者不會看上低階道者的世界。這裡只是一個比喻。
偷襲成功，巴陵台五人組下一刻重聚。興奮透頂的巴陵台四騎士被天心亮出來的不知名號的獠牙偵騎屍身嚇壞了，也喜壞了。
「沒想到真的可以幹掉一個同階道者，」一直以來沉默是金的三男騎士笑呵呵，「老五，你的招數好用，我們願意繼續卑鄙下去。」
「小五，你是怎樣做到的。」時而天真、時而深沉、時而風華絕代、時而冰艷冷智、時而大時而小的女士團長金芸肅聲道，「小五，我可不認為我和三個傢伙的一擊能將一個同階別的活道者變為一個死道者。」
「雖然不能，但絕對可以將他打個半死不是。」天心笑道，「當時的情形是，倒霉的獠牙偵騎並沒有來得及啟動世界，在你們金、木、水、火重擊之下，他能好到哪裡去，金芸，你的金錐杵確實只能打得他離魂，但是木雲的青籐網卻將他捆了個結實並無限收緊，火雲的大火釘住他燒，最後，水雲的冰雹隕石緊著他砸。一個沒有及時啟動世界、召出靈生界力護體的道者在這四重打擊之下，能活嗎？」
「但也不至於一下子就死，他可以召出靈生界力恢復的！」
「問題是他傷得太重了，不能及時啟動世界，而我，進行第二撥打擊的我，不會給他召出世界護身和救命的機會！」
「可憐的獠牙洪級頂階道者，你的死實在怪不得小女子，要怪怪這個擅於策化和檢便宜的下階道者吧！」金芸花容一片輕愁，隨即愁態盡去，目中浮泛魔女光華，「小五，本團長第一次覺得好刺激好過癮，下次的偷襲安排在什麼時候？」
「不急，不急。」
「那樣等到什麼時候，這個時候是他們最不穩定的時候！」
「正是因為不穩定，我們才要更小心。獠牙偵騎不會因為失蹤一個人就驚慌失措，他們經驗豐富得很，我們如果求功心切，就會陷入他們的反獵陷阱中。」
「好吧。趁這些傢伙整頓的時候，我們也好好休息一下。」
「這獠牙偵騎的尺首怎麼處置？」天心沒有收回地上的獠牙騎。
「交給小二、小三、小四吧！對了，你幹掉這獠牙偵騎的時候，有沒有拿到什麼世界法界之類的。」精明的女團長雙瞳又現亮亮的星星。
「有，不過，金芸團長，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
「對，小五，你不知道姐姐是個世界愛好者，最喜歡收藏法界世界什麼的。而且，那個死偵騎系巴陵台冒險團所有同仁合力所致，你如果收了他的世界和法界，那就應該拿出來，分贓！」女團長一本正經地道。
「世界法界收藏者……分髒……」天心聞言暈，這嗜好未免也太那個有個性了。
「怎麼，不行嗎？」女團長形象瞬間變成鳳辣子。
「行，怎麼不行！獠牙偵騎的世界現在可以拿出來給你觀瞻觀瞻，但法界暫時不成，誰知道獠牙偵騎的法界是不是通訊法器，那會暴露我們的蹤跡。」天心一邊取出獠牙淺血世界，一邊岔開話題，「對了，團長，你這個大收藏家有沒有喜歡收藏界腦？」
「收藏界腦，收藏那玩意兒幹什麼，我的法界裡，空界腦倒是有幾台。你要的話，可以給你一兩台！」
「呃……這個不用了，空界腦我有。」天心擺手。「不滿團長說，團長你喜歡收藏世界和法界，我卻喜歡收藏各種名人界腦。」
「名人界腦？」
「就是名震一方的道者曾經使用過的界腦。」
「算了吧，小五，聽姐姐的，甭去做什麼界腦收藏者。那玩意兒容易惹禍，而且很難收藏得到。學姐姐，收藏法界和世界。法界裡有寶物，世界可賣無境幣。」
「今日始知團長是財迷！」
「也不是了，就那麼一點點財了。」女團長的形象破天荒地重回溫柔態，將從天心接過來玩了一會兒的淺血世界遞還天心，「這世界給你吧。你的那個深血世界品階太低了！」
「給我，金芸，你會這麼好！」
「我當然好。小五，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小二、小三、小四。不過，你要是過意不去的話，以後搶個綠世界給我好了！」
「綠世界……」天心一時暴汗，血世界換綠世界，這魔女不是一般的魔女！
「就這樣說定啦，小五！」
「……」天心無言。
而在另一邊，同樣有個人無言。對於十八獠牙偵騎的首領獠一來說，獠十三的失蹤無異當頭棒喝。眼前的五個目標棘手吶。如果算上那十多天前接收到的另一個獠牙偵騎的信號，那加上現在憑空蒸發的獠十三，也就是說有兩騎獠牙偵騎栽在了這幾個目標手裡。
這，絕對是獠牙偵騎的奇恥大辱，獠牙偵騎如果是傷是宙級道者手裡，那還說得過去，畢竟修為有差距，可現在，卻是湮沒在同階別的道者手裡，枉己方人數遠超對手，枉己方是獠牙軍軍中精英。
最糟糕的是，他們不可能在這裡呆得很久。如果到離開時，還不能揪住可惡的對手的話，那這恥辱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洗涮了！或者永無洗涮期限！
「要怎樣才能出盡胸中這口惡氣？」
獠一悶想。
「頭，我看這樣，對方不是要玩嗎，就與他們玩個痛快，」獠十七雙眼閃著精芒湊近道，「我們只留五人在空中監視，餘下十二人全部集中，下到林野，在空中五人的領航下，步步為營，步步下禁，就不信逼不出這些傢伙！」
「不行的，十七，你是想招惹這間的異獸與我們為敵嗎？禁法好施，但惹出無數惡獸，卻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那怎麼辦？難道任他們猖狂不成。」
「照你說的辦法做，步步為營，只是不下禁制！」獠一拍板。
新一輪的角逐開始。
「這些獠牙騎，還真都是些賊精！」這邊，天心一知十七獠牙偵騎的新佈署，便知道想要再誘殺獠牙偵騎沒戲了。
十七個獠牙偵騎受獠十三蒸發的刺激，不再大喇喇的了，至少其淺血世界在全啟動狀態。這樣的狀態，天心和巴陵台四騎士絕沒有獵殺任何獠牙偵騎的可能，特別是在地上十二騎加強了相互之間的策應之後，至於空中的五個獠牙騎，更沾不得，一沾就會被纏住。
「我們得大逃亡了！」團長金芸並非只是小魔女。
「無所謂，」木雲、火雲、水雲三騎士附議，「在這裡和他們兜圈子，和將他們引得滿巴陵天的爬，沒什麼兩樣。」
「有路線圖嗎？」天心問道。
「大的路線圖，有。這些天來，本團長也搞清楚了這裡的地形，我們只要往西走，就不會碰上獠牙軍。只是往西的路似乎超艱難！」金芸雙瞳韌光畢現。
「艱難，難在哪裡？」天心自然不會放過瞭解巴陵天地形的機會。
「往西去，難在沒路。而我們在沒有擺脫身後的獠牙偵騎前，又不能升空。所以只能憑借一個簡單的方向標盤，認準西邊方向勇闖。」
「西邊都有什麼？」
「西邊沒有戰火，但在我們到達西邊一個可能的道者聚居點前，我們需要行走三十八光年距，在這三十八光年距中，有無數據說就是宙級道者也討不了好的險地和山林異獸。最關鍵是，我們只能貼地分行，因此，前進的速度將會很慢很慢……」
「這樣呀，我們不是巴陵台冒險團嗎？就當這是試煉之旅好了。」天心眼裡射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