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角鬥場 文 / 亙遠

    第五十一章角鬥場

    巨大的木棒揮舞著，打破了最後一個受害者的腦袋，讓紅白相間的糊狀物體飛濺到1米外的地面上。

    食人魔氣喘吁吁的拔開了身上插著斷裂的半截長矛，在剛才成功的幹掉對手的同時，它也被絕望的豺狼人用長矛刺傷了腹部。事實上它身上已經傷痕纍纍。

    能同時對上4只相互配合的豺狼人而最後活下來，不是一般的食人魔能做得到的。這只食人魔也算是同類中的強者了，必然是接受過戰鬥訓練的武者。

    這樣的結果讓大多數人相當不滿，他們原本是看好數量較多的一方的。

    「下賤的奴隸，讓光照在你的頭上！」

    「繼續！繼續！」

    「殺死它！」

    我坐在貴族專用的包廂內冷眼旁觀，與身邊狂熱的氣氛格格不入。

    角鬥場內允許觀眾對雙方下注，我每次只壓1枚金幣，聊勝於無，只是測試自己對戰鬥雙方戰力的判斷。我有些同情這個食人魔武者。也許是因為它讓我贏了錢的緣故。

    如我所料，傷痕纍纍且精疲力盡的食人魔武者沒有被允許退下。

    為了安撫眾多輸了錢的觀眾憤怒的情緒，角鬥場的主持必須作出一些犧牲，區區一個奴隸的性命算不上什麼。

    刺耳的號聲響起，震耳欲聾。但馬上被觀眾們焦躁的呼喊聲壓制下去。高大的吊橋緩緩放下，它投下的長長影子劃過場地，陳舊的絞鏈發出刺耳的「吱吱」聲，最後重重落下。

    一個高大的人形生物邁著沉重的腳步，從入場門下濃郁的陰影中緩緩顯現，體型與場上的食人魔武者不相上下。

    觀眾們出現了難得的片刻安靜。但旋即又被刺耳的歡呼聲吞沒，其中夾雜著尖利的口哨。

    它渾身覆蓋著又粗又長，厚重的棕黑色毛髮，掩飾不了渾身上下糾結的肌肉。肌肉糾結的大手上的手指是其實尖利的爪子，上面握著一柄大得離譜的雙面巨斧。斧面中間伸出銳利的尖端，斧刃的外形如同一副展開的雙翼，在妖火的照明下閃耀著攝人心魄的寒光。斧面上有兩塊半月型的鏤空，看來是為了減輕重量，其餘的部分鑲嵌著數條蠻族式的交錯銀色花紋，使它在看上去威武雄壯。斧頭和斧柄直接鑄造在一起。只是在鐵鑄的握把上裹上了一層厚實的皮革以防止打滑。那層皮革早已經被磨的烏黑發亮。

    一雙粗壯的腿支撐著龐大的上半身，它和普通人的腿不同，除了膝部還有一個向前彎的關節，看起來更像是雙牛腿而不是人腿。下面是一雙堅硬蹄子。

    它的頭部是只巨大的牛頭，犄角從頭骨頂部開始生長，以一個小角度往頭顱的正下方延伸，在它站立的時候，角尖指向上方。灰色的眼睛因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而睜大，其下是寬闊的鼻樑和粗大的鼻孔，甚至可以看到從中時不時噴出的氣來，兩排尖利的牙齒露在大嘴外面。

    庫卡是角鬥場的明星，不敗的狂戰士。從它厚重的長毛和犄角的延伸角度可以看出，它是所有牛頭人之中體型最為巨大的粗毛牛頭人。

    它穿的是特製的胸甲，手臂和腿部沒有防護，有著裝飾紋理的金屬甲面為他的軀幹提供有效的保護。下半身圍著一條粗大的腰帶，腰帶下是條黑色的寬大布簾，正中是一個長著巨大雙角的紅色惡魔頭像，多半就是牛頭人信奉的謀殺之神「角魔」的標誌。牛頭人相信「角魔」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它們，它們是「角魔」的選民。但幾乎沒有人知道「角魔」是否真的存在。

    庫卡步入曾經發生過無數戰鬥的地方，它身後的吊橋緩緩的升了上去。

    絕望的食人魔武者勉力支撐著身體，高舉巨木棒向庫卡砸去，然而……

    白光一閃，巨大的雙面巨斧把食人魔武者粗壯的身軀幾乎分為了兩半。看似粗笨的牛頭人狂戰士出手要比只剩下半條命的對手要快得多。

    觀眾們興奮的叫聲淹沒了食人魔武者的慘叫……或許這個可憐的傢伙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慘叫了。輸錢的憤恨隨著食人魔武者的死亡煙消雲散，角鬥場的主持人打的好算盤。

    這座建築原來像是個巨大的神殿，但屋頂已經消失，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屋頂，周圍殘存著一圈古老的圓型石柱，它們由幾段修鑿的相同粗細的石頭互相疊加而成，現在大多數都沒剩下幾段，其中幾根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倒而橫臥在地，旁邊留有其留下的大塊殘破碎片，成為毫無意義的附屬品。

    石柱下原來是一級級通向正中的台階，現在被改裝成簡陋的觀眾席。狂躁的聲音就是從這些地方發出來的，混亂而瘋狂。

    角鬥士們是在一塊位於整個競技場中央的寬闊石板上角鬥的，石板的形狀很不規則，但看起來極其厚實，其表面已經坑坑窪窪，並且可以發現大片大片已經乾燥的血跡使它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它位於一圈奇怪的液體之上。這種液體看來很像是水，當你緊盯著它看的時候，會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它下面也在看著你，偶爾還可以發現幾根飄浮著的白骨。石板位於它的上面讓人更覺不安。石板的四角釘有粗大的鐵栓並有碗口粗的鐵鏈拴在邊上的石柱上，使它看起來還算穩固。

    在看台的一側佈滿了華麗的裝飾，有舒適的座椅。兩側站了一排身著盔甲手持長矛的衛士，使這裡更顯不同尋常。那裡沒有外面那麼多的人，是為重要人士，例如暗精靈貴族或外來有勢力的嘉賓準備的包廂。以我第九家族的指揮官身份，自然能夠穩坐在其中。

    工役們站在台階下，用長長的撓鉤鉤住食人魔武者和豺狼人鮮血淋漓的殘缺肢體，從角鬥場上往外拖，拖落到圍著寬闊石板那一圈奇怪的液體上，立刻打著漩渦消失在其中，似乎有東西在把屍首往下拖。

    號聲再次響起，另一側的吊橋在兩條鐵鏈的緩緩運動下降了下來，一支隊伍蜂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