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捨得 文 / 亙遠

    第七十八章捨得

    主母的問話早在我意料之中，本來就沒想過能瞞過主母，可我也決不可能主動承認。

    暗精靈的鐵律：不能證明的就是從未發生過。主母或許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而懷疑我，但她找不到能證明艾頓的死與我有關的確切證據。

    「我可什麼也沒做過呢，尊敬的主母。」我微笑著回答。

    「當然，你什麼也沒做過。這件事你我心裡都同樣清楚！」主母同樣微笑著回應，和藹的說道：「這裡只有我和你……在你的主母面前，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反問：「既然事情您都清楚，還需要問我些什麼呢？」

    「小心點，我的戰鬥指揮官，注意你和主母說話的口氣！」主母的聲音嚴厲起來：「我無意要為那個廢物的死而懲罰任何人……要懲罰你，或其他人，並不需要理由！」

    「……您是對的。尊敬的主母，一切但憑吩咐。」我意識到主母掌握家族內所有成員的生殺大權同時，立刻屈服了。

    「很好，事實上，處置屍體所用的方法，確實巧妙得令人驚歎！」主母對於我在極短時間內就變得識事務十分滿意：「但是，不得不說，這並不是你最令我感到驚訝的。」

    「他現在看來是個廢物，可到底也是一個15級的刺客，野心勃勃而且狡猾，不然也無法佔據了他前任的位置！你，加上你找來的那一批烏合之眾，在實力上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可最終的贏家卻是你。我的戰鬥指揮官，毫無疑問其中耍弄了什麼巧妙的詭計，才會讓一個實力遠超過自己的狡猾對手栽倒在你的手上。我對於那個小小的詭計……有一點好奇。」主母的眼眸如最珍貴的紅寶石般閃閃發光。

    「您知道的，意外總是會發生的。」我斟酌著所要回答的話，決定透露真相，但絕不在話中帶上承認與艾頓的死有關的一字一句。

    「某位，嗯，朋友，不小心打破了身上的一瓶無蹤塵，遺憾的是他似乎買到了偽劣產品，這瓶粉末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令他除了劇烈的咳嗽噴嚏以外的動作都無法完成，更不幸的是，連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也同時陷入這悲慘的狀態。」

    主母低聲沉吟：「……詛咒物品……咳嗽噴嚏粉……牆角處的粉末是這麼回事……」

    我就知道主母必然會派遣精於偵查追蹤的巡林客去徹查！那幫傢伙也不收拾乾淨，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蛛絲馬跡留下呢。

    「你很坦白，可是或許有一些事情忘記說了吧？」回過神來的主母問道。

    我遲疑不定的回答：「您……是想知道我的那些同伴的身份嗎？」反正主母真要徹查的話，也瞞不過，不如自己招了。

    「不，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主母盯著我，緩緩說道：「似乎你真的不清楚我想要問什麼，還以為你足夠聰明呢！」

    「在主母您的智慧面前，所有人都是愚昧的。」我連忙大拍馬屁，「還請明示。」

    「刺客是能夠在刺殺過程中消匿行蹤，得手後又能輕易逃離的職業。我已經知道他沒有逃脫的原因了。但是從找回的衣物上發現，他曾經和一個使用附帶火焰傷害利刃的對手面對面的搏鬥過……火焰劍並不是魔刃城內的通用武器。」主母瞟了一眼掛在我左側腰間的魔法長劍，說道：「我想知道，作為殺手，他為什麼會給對手一個正面戰鬥的機會？」

    「或許是他過於輕視了對方的實力，而且他自己的運氣也壞到家了？」我試探的說。心裡卻一陣後怕，如果不是艾頓根本不把我們的戰力放在眼裡，如果不是我能看破隱形，如果不是逸塵有讓賞金獵人捨身投出咳嗽噴嚏粉這一後招，我們就全軍覆滅在艾頓手上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主母道：「難道他沒有隱形嗎？」

    「我想，他應該隱形了。」我實話實說。

    「那麼，他的對手能看到隱形狀態下的殺手咯？」主母緊逼著追問。

    我恭敬的回答：「想必如此，您知道……」

    您知道一個二級奧術「識破隱形」就能發現任何隱形事物。這是我原本要說的，卻突然卡殼了。因為我突然覺得，主母這一路追問，為的只是我接下來的答案！主母又怎麼會不知道有「識破隱形」這麼一個二級奧術以及它的用途呢！

    主母知道了？怎麼可能！我碰上會發揮這個能力的情況不多，而且別人也多半會以為我是運氣好，湊巧碰上的吧。對了，我初次發現自己這項能力時，也曾惹得一個同隊的npc法師產生疑惑，何況我不止一次發揮過這項能力，如果主母的情報足夠準確，自然也會懷疑到，但最多也只是懷疑，如果我一力抵賴不承認，主母也奈何不得。只是，若我現在不承認，以後卻真真切切的暴露了，會有什麼下場可想而知。但是現在承認的話，又到底會產生什麼變數呢？主母如此關注，對我而言，福兮？禍兮？

    反覆權衡一番，我抬頭直視正靜靜的等待答案的主母，苦笑著說：「主母英明，如您所料，我能夠看穿低級的幻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又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還是如實把自己的秘密交待了。

    「是天生的，還是身上帶了什麼魔法物品附加的能力？」主母接著的詢問不出我所料。

    「我身上應該沒有附加類似能力的魔法物品，應該是天生的。」我吞吞吐吐的說道：「以前聽說了，智慧超卓的人物能輕易看穿低級的幻術，而我的智力屬性還算比較高的。」

    「一個智慧超卓的戰士！」主母呻吟一聲：「告訴我，你的初始智力是多少？」

    「初始智力是20滿值。」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天具異賦！」主母喃喃的說，「哼哼，看穿低級幻術？任何一個智力屬性超過18的生物都會獲得這樣的能力，但是如果你的20智力是後來加上的，也只能看穿一級以下的幻術。可初始智力滿值，就具有了識破幻術的天賦，如同在身上永久附加了真知術，能看到所有事物的原本面貌，9級的幻術也無法瞞得過你的雙眼！你，天生是一切幻術的天敵！」主母神情有些恍惚，「在魔刃城裡，這樣的人我以前也只聽說過一個而已。」

    我識趣的沒有去問那個人是誰。

    「你為何沒有選擇成為一名法師？」主母臉色複雜的問，卻不等我回答立刻又道：「算了，這已經不重要，若你是一名智慧超卓的法師，我還未必捨得。」

    咦？這意思是說，我是戰士你就捨得了？捨得……我忽然覺得背脊一陣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