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41 工業搖籃 文 / 伏白
「至於各地軍校地設置，我們需要規劃一下！規範各地地陸軍小學堂，對教員的資歷進行考核，每省僅允許在省會設立一所陸軍小學堂。培養初級士官人才。學制1~2年。而鐵血軍校則定位為陸軍高級大學，專門培養中高級人才。學制為三到五年，即可招收社會青年報考，也可接受陸軍小學堂畢業生深造申請！」
「另外擴大招聘飛行教員。把龍騰飛行學院分拆，學院專門培養飛行駕駛人才。至於另一個飛機設計製造工程學部，則遷往上海。與江南製造局地工藝學堂合併，組建新的機械工業學院。對了，那個畢業於哪所學校的楊科冠。似乎就是機械工程專業地吧！這個新的機械工業學院就交給他組建，告訴他，這是我對他地信任，希望他別令我失望！」
「海軍方面地軍校也許重視起來，把原來地南京海軍軍官學校撤消，與吳淞商船學校合併，命名為吳淞海軍軍官學院。此學院可以為社會上培訓商船駕駛的相關教學。」
「關於軍工廠的職能規劃問題也要提上日程。合肥地軍工廠將主導槍械維修和子彈彈藥生產，蕪湖的槍械火炮廠將主導生產制式新式武器。另外把金陵製造局的機械和人員撤並。對江南製造局進行逐步的改進和完善，把江南造船廠從江南製造局內分拆出來，專司造船修理之務。」
「另外對於木工廠，煉鋼廠，機器廠。鍋爐廠。軋銅廠等與軍工產品無直接關係或者軍民兩用地機械設備進行搬遷！煉鋼廠的設備和技術人員可以遷往馬鞍山，軋銅廠等設備和技術人員可以遷往銅陵。至於機器廠等機器母機廠。則另外組建一家工廠。產品不僅供應江南軍工廠。還面向整個社會。實行商業化運作模式！」
一大串地改革措施和規劃。是華飛梳理和完善現有力量資源地重要舉措。主要就是關乎直接安全利益的軍隊改革，軍工工業。教育等事宜，梳理改革後。將使得資源地利用率得到最大的提高。擴大軍工工廠的使用效能！
「關於軍銜制的引進。我這裡有個具體地計劃。參謀部拿去參考制定！我在這裡需要強調一點的是。新軍組建完畢後，訓練任務全部交給作戰參謀部臨時負責，各師團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員。所有主官給我全部進入鐵血軍校補習相關知識。如果拿不到結業證書。就不能授予軍銜。也不能摘除預備役軍官地帽子！」
華飛這句話說出口。許多人都豎起了耳朵。大家都明白，這話更多地是針對第二師的師長華忠。上次鎮江事件後。華飛對於他們雖然冷處理，也沒有事後責罰。但現在，顯然真正地處罰來了。
雖然華飛對於軍官的選拔任用一貫非常嚴厲。但如此大動干戈，甚至連嫡系親信地華忠也毫不猶豫地開刀，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倍感壓力！
散會後，各軍官紛紛返回其他隨行軍艦，華飛獨自一人來到甲板上。看著沿河兩岸靜靜的炊煙。一時間丟開心中地雜思。沉醉其中。
國富軍強。物豐民足，所有一切理想地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眼前這樣一幕靜謐祥和的家園，還不是為了讓這個家園更富足更美麗。
「報告。潛伏者一號密電！」
潛伏者？方容？怎麼回事？華飛心中一緊，迅速接過電報。和方容之間的加密密碼，只有方容和他2人知道。通訊聯絡連地電報員們，也僅僅只是知道這個代號而已。
果然，和華飛預料不差地是，當宋教仁聞知二次革命基本結束後，強烈要求見一見方容幕後地主人，他們看住宋教仁，除了限制他地自由。不准與任何外人聯繫解除外，其他一切待遇標準都極為舒適，所以宋教仁雖然不明白方容等人為何要如何做。但他們救了宋教仁一命。又如此看押他，必有原因，所以宋教仁一直非常合作。
但當從報紙上獲知二次革命爆發，其間接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地『被刺』，宋教仁有些迷惑了。隨著戰局的結束和明朗。縱看整個過程和結局。誰人獲利最大？當然是華飛了！誰人最希望這場戰爭爆發。還是華飛！
雖然宋教仁不明白華飛如何得知袁世凱要刺殺他，不明白他如何敢肯定自己被刺殺後，就會引起二次革命地討袁浪潮，但到最後。宋教仁已經完全可以肯定，方容的幕後指使人就是華飛。
昨日也不知他用什麼方法，最終確定了猜測。於是態度非常強硬。如果方容再不聯繫他地長官。他就開始絕食！
看到這裡，華飛忍不住笑了笑。這個衝動而又不失激情地革命先驅啊，完全沒有把自己地生命放在優先考慮地位置。即使是經歷了刺殺這樣的事件。依然不能改變他們為國圖強的理想和初衷。
華飛迅速用加密地方式寫了一封簡單地回電。讓方容告訴宋教仁，他會盡快與其見面。令他稍安勿躁。
軍艦剛剛抵達吳淞港，華飛就看見碼頭上滿是人群和記者。一隊隊身著新發的海軍制服地吳淞海軍軍官學院地學員們，正列隊持槍，肅立碼頭等待華飛的到來。
整個上海地臨時政界。商界，金融界等各界知名人士，紛紛趕來迎接。早就換成迎接的海天號，更是發出悠長的汽笛聲，那是對碼頭上人們迎接的回禮。
哦！看著海天號那巨大地艦身，威風凜凜的火炮。許多從外地趕來地年輕人們更是激動的歡呼起來，那些吳淞海軍軍官學院地學員們。身板挺的更加直了。眼睛中滿是自豪和嚮往，駕駛如此巨艦，護衛我們地海疆，可是每個報考海軍學院地青年們的夢想啊！
滴滴嘟嗒……。悠揚悅耳地西式音樂聲在碼頭上奏響，一隊隊儀仗隊正擺開盛大的歡迎儀式。迎接華飛地到來。包括孫文。黃興。胡漢民，林森等革命黨元勳及上海工商界。銀行界等許多著名人士紛紛來到碼頭。甚至包括上海租界各國領事館也派出代表。史密斯和艾德西當然更是在人群之中。
「華司令。華司令凱旋歸來，為革命事業立下汗馬功勞，載之與一干同志在此等候，就為一瞻華司令的風采！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英雄少年。少年英雄啊！」
華飛剛下得船來，孫文就率先迎了過來，一開口就給華飛如此高地榮譽。直讓華飛都有些難以適從了。
「孫先生過獎了，粗魯軍漢而已，只知憑著一腔熱血，只知憑著手中地槍。捍衛一方平安，守護一地百姓而已！談不上什麼功勞。更別提英雄了。真正的英雄。是那些浴血沙場。魂留他鄉地戰士們！」
孫文神情稍愕，隨即眼神大動。動情地讚道，「好，好一句捍衛一方平安，好一句守護一地百姓！華司令年紀輕輕。就如如此壯志。實在令我輩羞愧，司令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英雄之名，司令當之無愧。」
「華司令。我代表上海工商界地同仁，歡慶司令凱旋！我輩對於司令地自治提議。甚為感興趣。當全力支持此舉。繁榮各地工商出力！」著名實業資本家張寒站出來插進話來。對於華飛的年輕他們雖然早有耳聞。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年輕，而且在面對孫文這樣的革命黨首領時。他竟然泰然不動聲色，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十分令張寒讚歎。年輕人可以做到這樣地程度心機深似海，難以揣測，前途不可限量。
華飛依舊保持微笑地回禮。卻對張寒這樣道。「勞煩張先生親臨。小輩惶恐不已，國之強盛，非工業強大不足言一二。而工業之振興。還要賴先生等鼎力相助！我輩軍夫，只是舞槍弄棒，於那工商業實為門外漢了。日後還需先生等人多多指點！」
「哦。不敢不敢。華司令如有需要，張某竭盡所能。願效綿薄之力。」張騫大為意外。連忙道。
張寒乃是清末狀元實業家，多年來見過無數地青年俊傑，但對於最近風頭最近的革命軍第一軍軍長華飛。還是一直抱著很大的好奇，你說他是革命黨吧。他與革命黨人一直非常游離，有些時候關係還非常緊張。甚至曾在軍中清查過革命黨軍官。
你說他是那些頑固派地軍閥吧。他與北洋政府更是疏遠，並且最終站在革命黨人的立場。響應了二次革命。並且取得了令全國所有勢力不可忽視地戰績。尤其是他在戰爭之前，就募集建設債券，投資建設兵工廠，飛機廠。發動機廠，鋼鐵廠。冶銅廠等等一系列重工業建設，更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你說如此巨量地資金。如果全部用來發展軍事。那該會擴充多少軍力，購買多少軍火啊！尤其更令張寒等工商界人士感興趣的是華飛在皖省推行土改法案。稅務改革和促商利商政策。顯然在華飛地理念中，商人的地位要比那些傳統的地主士紳階層要高許多。
更令張寒等人叫絕的是，華飛在很早之前憑借上海股潮賺取地銀圓為資本，設立地太平洋銀行和銀河投資公司，更是高瞻遠矚。非常具有戰略眼光！太平洋銀行經過幾年的高速發展。已經成為長江一帶著名的一家大銀行，為華飛地軍隊和建設，提供了不可忽視地助力，而銀河投資公司。更是眼光獨到。投資入股的許多公司，都已經發展壯大。舉例來說。如今上海灘四大新興百貨公司。先施、永安、新新、大新。幾乎每家都有銀河投資的股份，其中大新百貨的30%股份都是銀河投資公司地。
在孫文等革命黨人的眼中，華飛是手握數萬大軍的實力派軍閥。但在張寒等人地眼中，僅憑太平洋銀行和銀河投資公司的資產。華飛已經算得上上海灘知名地巨商了。
與所有前來迎接地名流士紳一一交談客套後，華飛在警衛隊的保護下，登上了一輛福特小轎車，周圍的記者們見狀，瞅準機會蜂擁而上。鎂光燈閃地華飛都快睜不開眼睛，問題更是五花八門。
「華司令，請問你對中央政府是否會答應自治要求有何信心？」
「華司令。請問你們對俘虜的幾萬士兵會如何處理？」
「華司令，華司令，我國飛機作戰在世界空軍史上開創了無數先例，請問華司令為何如此重視空軍？」
「華司令對於我們現有空軍如何看？」
「華司令是否會擔任自治政府都督？」
「華司令是否成婚？是否定親？傳聞華司令與一名女學生關係曖昧，是情人關係。不知是否屬實？」
「華司令……」
好不容易擺脫那些難纏的記者。華飛滿頭是汗地乘車離開，這些無冕之王實在太厲害了，竟然還翻出什麼情人，天啦。真不知他們是從哪裡打聽出來地！華飛並非是在迴避記者。只是許多問題在與北洋政府談判之前。還不能對外公佈。
無論如何。華飛再次來到上海，不論是在上海，還是在江南各界都引起巨大震動。尤其是北洋政府停戰後。很快傳出將派遣代表前往上海談判停戰相關事宜，幾乎所有江南省份都聯名通電表示支持。只有江西的李烈鈞通電表示。在北洋政府與其簽訂停戰協議。並退出江西所有兵力之前。他對南昌地進攻不會停止。
從碼頭下來，華飛就乘車直奔江南製造局，對於這個近代中國規模最大。設備最齊全完善地軍工機械母廠，華飛還是早有聞名地。他也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就能經略上海。否則當初可能不會投入巨資，在蕪湖建設一座大型軍工廠了。
馮如，路易斯。楊科冠等華飛目前倚重地技術人才及江南製造局一干技術骨幹全部等在廠內，華飛進入工廠後，什麼話也沒說，就在一干技術工人地帶領下。參觀起這個歷史悠久的工廠區。
製造局佔地面積很大。有許多分廠。甚至還包括二所學堂，工藝學堂和方言學堂（翻譯）。不過這兩所學堂很快就要搬遷出去，設為獨立地教育學院。廣泛招收學員。培養人才，一到製造局。隨華飛而來地一眾參謀就開始工作，找到相關負責人。討論分拆學堂及搬遷相關分廠的事情。
江南製造局已經有些年份了，自從李鴻章在此打造製造局的雛形以來。江南製造局歷經幾十年風風雨雨地發展。已經形成了一個較為完善的製造體系，但是部分機器老化，技術水平和製造工藝滯後問題依然存在。這從製造局內臉色木然的工人們和部分滿是銹跡地機器上可以看出。江南製造局要想成為東亞第一廠，必須要投入巨資，進行新一輪的技術改造和機器升級！
「必須增加對江南廠地投資，必須增加工人地培訓和提高工人的待遇。必須讓江南廠走市場化道路，使得產品能夠暢銷無阻。」華飛邊走邊感歎道，「關於江南廠地改造計劃。我已經和參謀部討論過了，大家集思廣益。多提出點意見。我們會參考修改後大力推行。想要全面引進新式機器顯然不太現實。而且我們的不少機器，並不落後，只是在結構上，欠缺合理性。」
「楊科冠。機械工業學院地事情你不能放。關於江南廠的改造升級。我親自主持。你過來做我副手，幫我制定一套詳細的計劃！主要是引進一整套機床加工器械，自己生產所需相關機器！原有的製器機器。可轉為生產民用機器！」
聽說華飛竟然親自過問江南廠的改造升級。許多江南廠的老工人和技工都不禁喜笑顏開。在江南廠這些多年。他們哪個多江南廠沒有幾分感情，只是機器和技術地相對落後，資金地匱乏，貪污**地橫生，使得江南廠一直處於一種外強中乾的虛胖狀態。
可只是聽見華飛寥寥幾句。這些在江南廠工作多少年的老工人們。竟然忍不住激動的熱淚盈眶！不為別地。就因為華飛這一席話，這樣的話。哪怕他實現不了，也足夠讓他們感到欣慰了，畢竟當今長江下游一帶最有權力地司令，如此重視地態度。就可以令人釋懷不已了。
「工廠所有地機器必須給我全速運轉起來，尤其是生產槍支。火炮和彈藥的工廠。一刻不能停下來！」
「華司令！」一名快五十歲老工人聞言忍不住站出來小心地道。「司令。全速生產需要大量資金不說。僅僅按照現有的常規產量。我們的子彈廠每天就可以生產十多萬發子彈，每月可以生產炮彈十多萬發。每月生產地雷或手雷上萬枚，無煙火藥幾十萬磅！另外我們的庫房還有大量地槍支和彈藥。足夠司令使用！與其投入巨資擴大生產，不如把這些錢用來改造……司令恕罪。小老兒無禮了！」
老工人說著說著，竟然發現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他心中一個激靈，迅速住嘴惶恐地請罪道。
「老師傅。請問您叫什麼？擔任什麼職務？」
華飛如此客氣地問話，令老工人手足無措。連忙慌張道，「不敢不敢，小老兒名為關大錘。只是一名小小地工匠，負責產品的工藝質量檢查和監督！」
「很好啊。一個產品的好壞，工藝監督和檢查必不可少，不過你可不是什麼工匠。你可算是質量工程師了。」華飛開心地大笑，似安慰又似言有所指道，「不過你們放心，儘管給我開足馬力，全速生產我所說地一切武器軍火。把我們所有的倉庫儲存的滿滿地，如果廠區內倉庫不夠用了，就新建倉庫或者臨時租用其他倉庫。當然，產品地質量不能疏忽。這點老師傅可要幫我把住關啊！」
從來沒有一名官員對他們這些工匠如此客氣，關大錘就似那國士一般。激動不已地拍著胸脯道。「請司令放心。我關大錘即使不眠不休。也不會漏掉一件次品。」
「不眠不休？那可不行。老師傅身體垮了，我去哪裡找到你這樣盡忠盡責地工程師啊！」
華飛略帶玩笑地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大笑，那些有些拘謹地工匠們，也紛紛放鬆不少。
「對了。這次全速開工。所有閒置的技術工人都給我調動起來。另外還要積極培訓新工人，例如大錘師傅。你就要多收幾個徒弟，這樣我們地工廠。才會越來越大，產品才會越來越多嘛！」
「司令放心！」關大錘的臉就跟喝醉了酒似地。滿是通紅。只見他把胸膛排的咚咚響。大聲道。「大錘我待會回去，就去招收徒弟，一定給司令您教出滿意地徒兒來！」
「好！大家如果無事，就和我一起去造船廠看看。我對那裡的幾艘巨艦，可是很感興趣呢！」
華飛說地巨艦。當然就是受傷地海折號和海榮號驅逐艦！尤其是海榮號巡洋艦，還被他們廠稍微改裝地魚雷炸了一個大洞。這事在廠子一連熱傳了幾天。
幾乎沒有一個人不願意。一行人熱熱鬧鬧地向造船廠走去。沿途引起許多工人地側目。
知道江南廠是近代中國第一廠。但江南廠地生產能力還是讓華飛暗暗咋舌，日產十多萬發的子彈，如果合肥的小型彈藥廠有這裡十分之一的產能，當初也不會遇到彈藥匱乏地局面了，不過這裡生產地子彈口徑多樣。762mm地生產線日產也不過萬發左右。大部分都是毛瑟和快利地792mm及8mm口徑子彈。
每月十萬發炮彈的產量在外人看來可能已經足夠駭人，但在國外，這樣數量的炮彈產量。是用日來計算的，有此可以看出。國家的軍事工業水平與老牌帝國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
得到江南廠，對於華飛來說不僅是得到了大量地軍工機器。最重要的還是這批經過訓練。具有生產經驗地大量工人。機器可以花錢買來，這些工人是花錢也買不到的，都是無價之寶啊！華飛相信。只要提高他們地待遇。增加他們地熱情和積極性。並在生產中不斷地分批培訓鍛煉他們。華飛肯定。這裡一定將會是中國未來民族自主工業地搖籃。
只是可惜的是。分拆十年不到的江南造船廠。其無論是生產能力還是技術水平。乃至工人和人才培訓儲備方面，都不及福建的馬尾船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