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41 大戰前夕 文 / 伏白
二架j2戰鬥機硬生生擋住數倍於己方的敵軍飛機，抗下，一架重傷纍纍的飛機終於堅持不下去，拖著長長的黑煙，栽向地面。另有一架戰鬥機飛行員被穿過裝甲的子彈打中胸膛，在失去意識前，那名飛行員用盡全部的力氣，向其戰友們做了最後的告別。然而飛機已經完全失控，機翼根本擺動不起來。鮮血瀰漫著那名年輕飛行員的眼罩，讓他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紅。
只見他咧嘴笑了笑，看著天空黑壓壓的敵機，他沒有絲毫的絕望和恐懼，而是既遺憾又不捨地對著戰友們輕聲道，「兄弟們，我先去一步……」
那些北洋軍飛機雖然佔據數量上的優勢，但是無論是技術還是戰鬥意志，都和國防軍不在一個技術層面上。以至於讓十幾架國防軍戰鬥機，就纏住他們近五十架戰鬥機。尤其是他們的領隊之一，南苑航空學校的教官，他們的老師之一，竟然在一開始就被敵軍的一架戰鬥機纏住。任他們的教官飛出如何優美的花樣，也始終擺脫那麼倔強的對手，最終淒慘地折翅掉落，只能跳傘拋機。
雖說前後不過一分的時間，但是大家卻彷彿欣賞了一場精彩的表演。許多北洋軍的飛行員乾脆就放棄任務目標，聚精會神地觀摩學習起來。然而當看見他們的教官被擊落跳傘後，許多人驚得嘴巴都能塞進一個拳頭。
國防軍的飛行員或許還沒多大的感覺是古典擊落的那架飛機，可是南苑航校數一數二的飛行高手，並且也是南苑航校少有的幾個具有實戰經驗的教官，一直乃是其他學員們的偶像之一。你說才一交鋒而且還是以絕對優勢數量阻擊敵軍，但一個照面下來，他們最優秀的飛行教官，卻被對方一名默默無聞的飛行員擊落跳傘，這，如何不讓其他人震驚！
以至於後面的斗中他人一看見古典的飛機咬上來，無不紛紛躲閃，沒有人願意與這個瘋狂的傢伙較量較量真功夫。古典一開始無意間擊落一架北洋軍王牌飛行員予對方心理上的震懾，也是他們用十二架飛架，就抵擋住對方近五十架飛機的很大原因之一。
然而即使如此，也僅僅只住對方幾分鐘。當數量的優勢完全凸顯出來後國防軍空軍們越來越被動。即使古典左奔右突，並又擊落二架敵機，也依然改了戰局的走勢。看著飛機上油料報警器開始響起，古典回頭向早已看不清遠去的轟炸機方向笑了笑。
此次斷後的已經達到，幾十架藍鳥已經遠去，即使有幾架敵機追過去已不能對藍鳥編隊造成太大的傷害。畢竟藍鳥轟炸機上的機槍，可也不是吃素的！最重要的是轟炸機編隊爭取的這幾分鐘時間，完全拉大了他們與敵機的距離敵人追上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雲層雖然阻礙了他們的觀察，同時也會阻礙敵人的追擊！
只要轟炸機編隊能夠安全回去麼古典可以想像，很快，一個更大的轟炸機編隊和護航戰鬥機編隊，將再次光臨這片天空。國防軍空軍的主力將會轉向這裡，其他戰友們，將會在這裡看見他們英勇戰鬥留下的痕跡，將會看見他們灰燼的機身和屍體……。
雖然古典心中情不自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壯，但他還是冷靜地下達返航的命令！如果再不返航，飛機的油料就完全不夠用了。
返航命令一下達。各機配合極為默契練地迅速退出糾纏。調轉方向。加大速度朝基地飛去。敵人追擊地更加猛烈。子彈在空中飛射。發出嗖嗖嗖地破空聲。不時有子彈從耳邊飛過。有地子彈甚至從髮梢前擦過。令人心驚膽顫！至於打在機身上地子彈。更是如同雨點一般。密集地令人抓狂。
雖然家極力做著規避地動作。但還是又有兩架飛機被擊中。一架飛機地油箱被擊爆。整架飛機在空中就瞬時化成一團火焰。另一架飛機地飛行員被子彈射中脖子。鮮血隨風噴射。灑在緊隨其後地一架戰鬥機飛行員地眼罩上。整架飛機歪歪扭扭。如同喝醉酒一般栽向地面。彭地炸成一團火球。
「小光！」古典拿下眼罩。對著栽向地面地飛機大吼。然而沒有人聽見他地怒吼。也沒有人可以看見此時古典那扭曲地臉龐。陳光。古典在孤兒收容所時唯一地朋友。比古典遲一年考進龍騰飛行學院。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這次由於飛行員緊張。大量即將畢業地學員也被徵召進空軍臨時服役。
本來陳光是沒有資格進入一線戰鬥機編隊地。但是古典耐不住陳光地哀求i。動用了聖子團地人脈。把陳光掉進了自己地中隊。只要陳光可以安全活著回到學校。以他在自己戰鬥機中隊地表現。將很快有資格申請進入聖子團。而且畢業後。可能也能得到一個中隊長職位。
古典為了他這個朋友。不惜違背了他自己做人地一些準則。這也是他所在地大隊其他軍官。對他有所詬病地重。然而。就是這位古典最最親密地朋友。卻在臨撤被敵機擊中。最後飛機失去控制。墜落地面燒燬。
雖然耳邊子彈依舊在呼嘯，但是古典卻完全沒有了感覺。看著地面上那熊熊燃燒的飛機殘骸，古典只覺左臂一痛，低頭一看，衣服已被子彈洞穿，鮮血迅速就把飛行服的肩膀浸紅。
古典沒有失去理智，腦海中的最後一絲清明，讓他穩定住飛機和航向，加速返回基地。目前這種情況下，只要他一掉頭，就會迅速被緊追在後面的飛機包圍住也沒有逃脫的機會了。
幾分鐘後，北洋軍空軍就紛紛放棄了追下去的打算。因為再追下去，很快就會進入對方的防空陣地，或許還會遭到對方支援飛機的援助。他們僅僅只是十幾架飛機纏得他們幾十架飛機束手無策，一旦對方的支援部隊趕來，他們還能有還手之力嗎？
這些北洋空軍雖然經驗不足，但這個判斷還是無比正確的。在古典這批飛機出去執行任務不久後，作戰指揮部就收到更多關於吳橋可能是北洋軍軍火庫存中心的情報。而且根據地面偵察兵的偵查，吳橋附近新修了二個臨時機場這些天來有大量不明型號的飛機進駐。
作戰指揮部不忽視這個情報，當即決定繼續派出一個大隊的戰鬥機編隊，前去接應藍鳥轟炸機編隊。正是這個決定讓藍鳥轟炸機編隊以微弱的損失，大多數平安返回基地。十幾架北洋空軍的戰鬥機正在追擊藍鳥轟炸機編隊正歡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大隊超過三十架的戰鬥機凶狠地從前方撲殺過來。
埋伏？誘敵深入？還沒等那追擊藍鳥轟炸機編隊的北洋軍飛行員們反應過來，發現情況不妙的國防軍飛行員迅速撲殺過來。數量對比瞬間顛倒均二三架飛機迅速咬住一架敵機。在數量上失去優勢，技術和飛機性能上又佔不了便宜的北洋空軍十幾架飛機，一架也沒有逃回去。
此時的濟南外一座臨時機場指揮塔上，華飛舉著望遠鏡，看著一架架飛機陸續返航。有的飛機的翅膀都斷了三分之一，飛機歪歪斜斜乎失控地勉強降落回來。每當平安降落一架飛機，機場上的醫護人員就迅速衝過去關地勤也迅速奔過去檢查飛機狀況。
人們在草地上歡呼跳躍著，三十藍鳥轟炸機平安返回二十八架這在遭受敵人埋伏襲擊的情況下，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然而著轟炸機編隊出擊的護航戰鬥機中隊，在所有飛機返航後，卻依然看不見一架返航的影子。
人們在歡呼後，又開始首以盼。此時的人們，耳朵的聽覺都提到極限。任何一絲來自遠方天空的發動機的聲音，都躲不過機械師們敏銳的耳朵。
回來了，回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整個草地上猶如迅速點燃的火焰，騰地沸騰起來。因為在人們的視線中，看見幾個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楚。熟知己方戰鬥機形狀的人們，憑影子就能感覺出，那就是j2斗機。
然而:著那幾架飛機越來越近，人們的歡呼就似被瞬間的寒流冰凍住一樣，寂然無聲。人們都瞪大眼睛，張嘴嘴巴地看著天空。眼神中閃爍的是震驚，是驚愕，是震動，是火焰，是憤怒……。
這幾架飛機，幾乎沒有一架完好無損，全都遍體鱗傷，佈滿了彈眼。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人們都懷起自己的眼神，飛機損壞如此，竟然也能成功在空中飛回來？
飛機剛剛降落，所有的醫護人員用極快的速度跑過去，把飛行員從座艙中抱出來。
一名飛行員在成功降落後，只來得及說上一句，告訴我的妻子，讓她改嫁吧。就緩緩地閉上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這名年輕的飛行員，在身中七彈的情況下，還堅持把飛機飛回來，為的只是向同僚，轉告他對自己新婚妻子的遺言。據現場的醫護人員說，這名飛行員的鮮血，幾乎已經流乾了。
只回來四架飛機，出去十二架飛機，卻只回來四架飛機，還有八架飛機，連影子也尋不著。人們原本還有的一絲希望，這時候已經逐漸開始絕望。即使那些飛機沒有被敵機擊落，機上的燃油，此時恐怕已經快耗乾了。難道，原本以為一次輕鬆的轟炸任務，竟然讓光輝的國防軍空軍，遭受如此巨大的損失？尤其是那名年輕飛行員的屍體被抬出飛機後，那種悲傷的情緒瞬間就感染了在一旁的其他飛行員。雖然男兒不流淚，但那只因未到傷心處。看著那名昔日的好友，昨日的同僚靜靜地躺在擔架上，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任你是鐵骨錚錚的好漢，你也忍不住悄悄眼眶濕潤頭發酸。
「回來了，又回來一架！」
不知是誰眼尖地大喊起來，然而，不等人們開始歡喜情就迅速沉重起來。因為這架飛機遠遠地就冒著黑煙，定是發動機外部的油路已經著火燃燒。依照飛機現有
量，發動機還沒有停車，已經是個奇跡了。可是機雖然設計優秀，在許多重點部位都裝有輕型護甲。但那名飛行員的堅持經達到了極限。看著機場上黑壓壓的人群，那名飛行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永別了，戰友們永別了，親人們！
那名飛行員用盡最後的力氣，踏動方向尾舵。飛機艱難地扭動著身體，直直地栽向機場附近的草場上。所有人都傻了整個現場處理急救醫護人員和地勤人員飛奔向燃燒著的飛機，其餘人都在極度的震撼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漢景，他……他……他盡力了，他是不想……不想讓失控的飛機……傷害到我們啊！」
嗚嗚……！不知是誰第一個哭泣起來，整個草地上咽聲一片。人們雖然充滿了悲痛，但是沒有人離開原地們依舊昂著脖子，看著遠方的天空。雖然希望不大他們還是在等待著，等待著那一絲的奇跡出現。十二架飛機只回來五架，還有七架飛機，七架飛機啊！
「古典還沒有回？」指揮塔上，華飛輕聲地問道。跟隨在他身後的伍濤微微吃了一驚，只是這片刻的時間，他就感覺到華司令的嗓子，有些啞了。伍濤忙去沏了杯熱茶，端了上來。
「沒有！」副師長孫天波滿是疚，自責地回道。這次的試探性攻擊命令是他下達的，由於他的失誤，令國防軍總攻未開始前，就遭受如此挫折，大大打擊了全軍，尤其是空軍將士的士氣。
如果追究起，孫天波認為他的自大情緒，是導致這次失敗的根本原因，身為指揮官，他罪難辭咎。
「司令，我……你處分我吧……你……槍斃我好！」
華飛冷冷地瞪了孫天一眼，推開伍濤端上來的茶水。看著充滿沮喪的指揮塔，哼了一聲道，「槍斃你？槍斃你，就能挽回這些優秀飛行員的性命？槍斃你，他們的英靈就能得到安慰嗎？我們國防軍，沒有射向自己和友軍的子彈。我告訴過你們，如果你們的槍中還剩下最後一顆子彈，那也是要留給你們的敵人。如果你真的有罪，獨立憲兵調查委員會會進行調查的，現在，別在我的面前，說那些廢話！」
「傳我命令，把這邊的情報傳給他們，命們把總攻的時間提前，沒有必要再等待下去。我要在明天太陽出來前，拿下德州！」
華飛話音才落，指揮塔望台上的觀察兵突然激動地大喊一聲，「回來了，又回來了一架，又回來了一架飛機！」
孫天波趕緊衝上望塔，很快就確定地喊道，「司令，是古典，是古典的飛機！」
的確是古典的飛機，因為所有聖子團的成員，都擁有一枚特殊的徽章，那就是小篆體的華字。古典把那枚徽章鑲在他的飛機上，所以孫天波非常熟悉，一看就看出來。
華飛聞言拔步就走出指揮塔，心情不自禁地懸了起來。這個古典華飛可是非常熟悉，幾乎每次去孤兒收容所，他都要去見一見這名聰明倔強的孩子。而這名古典，也沒有讓華飛失望，用優異的成績，兌現了他當初對華飛的諾言。
所以當華飛的汽車路過空軍指揮部聽見一個轟炸任務可能出現意外後，他就讓司機迅速驅車趕到機場。當知道執行任務的人中，竟然有古典時，華飛的心情瞬間就緊崩起來。
古典的確回來了，雖然油料根本不足以支撐他飛回來，但古典高超的駕駛技巧，還是讓他把j2戰鬥機的性能飛到極致。直到看見機場綠油油的草皮，油箱裡的最後一滴汽油終於被耗乾，發動機無力地憤吼幾聲，螺旋槳最終緩緩停下。
機場上的歡呼聲還未響起，所有人瞬時啞住。發動機停車？這時古典的飛機離機場還有一大段距離，他能飛回來嗎？預備的地勤和醫務人員已經迅速向前跑去，根據目測估算，飛機最終會摔在機場外的土地上，飛行員受傷是避免不了的了。
只見那架飛機晃晃悠悠地急速下降，最後落在機場外的一顆大樹上，隨即整個機身一歪，一側的機翼猛地摔在地面上，卡嚓一聲折斷。整個飛機機身壓斷樹枝後，咯吱咯吱地倒在地面上，預料中的巨大撞擊因為樹的緩衝，而大大地減輕。
由於飛機汽油已經耗乾，所以根本沒有引起大火。救護人員迅速把古典從駕駛室內救出來，放在擔架上快速地抬往救治室。
由於古典機智沉穩，最後時刻硬是操縱著飛機落在一棵樹冠上，大大降低了慣性對飛機和他的傷害。這不僅有著極大的運氣成分，和古典的堅持冷靜，也是不無關係的。不然失去動力的飛機就這樣從空中摔下來，雖說是半木製的結構，其撞擊力對身體的傷害，也是不可忽視的，更別提此時的古典還負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