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二章 苦澀的結果 文 / 畢詩靈
那是一個人，暗淡的光線和遙遠的距離讓我看不清其樣子，卻從其中看到了什麼東西反應出的光芒……這是……是匕首！
是了！是那綠軍裝，是那幹練的眼神，是v字金鋸，是leona！我終於看清了，她也已經飛到了擂台的範圍，一刀刺在高尼茨的體內，並在抽刀出來的一剎那踏在高尼茨的身上跳開，然後是……「彭！」的爆炸，如煙花一般的金色v字躍眼而來。
輕巧落地的leona沒有說話，只冷冷地看著重新走上擂台的麥卓，那把還帶血的匕首以放回了腰間的刀鞘，藍色的長髮簡易地紮著，大概是剛才被風中吹蕩，現在有些凌亂。
「leona，你……」麥卓不敢相信地望著她，失聲不已。
「哈哈哈……想不到呀！」高尼茨的聲音隨著他緩慢地站起來而逐漸洪亮，「leona，差不多有十年沒有見面了吧？」那身被鮮血渲染的傳教士長袍分外奪目，被匕首插傷的地方還浸染著，真讓人佩服他現在還能站起來。
「你……」leona有些遲疑，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麼，「你是……」
「現在想起來了？」高尼茨勉強搓搓手，「那麼你決定覺醒嗎？」
「覺醒？」leona面無血色地反問，接著便沉默起來，終於勉強地說，「……我是軍人。」
看著她如水的面孔，我暗自歎息－－當初的那些事情僅僅是「我是軍人」這麼一句話就能斷絕的麼？但是……此時的leona也只能用這麼不夠份量的話來勉強自己……難道那一刻我看見的leona始終只有資格曇花一現？
「怎麼？」king見我有些低頭，關心起來。
「leona擔負的太多了……」我沒有說下去，只盯著leona堅強的外表，盤算著自己的立場，畢竟現在，她可以抉擇這次kof結果。
「八傑集都有自己的宿命，當初你殺掉自己的家人也不是什麼無可饒恕的事情。」高尼茨搖搖頭，「背叛我族信仰的自當煙消雲散，逃避我族責任的自當重新輪迴。我們都應該為了我們千年以來的理想而奮鬥，就像你執行任務一般……歸來吧，年輕的孩子，你將怎麼對待自己的命運？我們已經等你十年了！」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循循善誘的導師，但是，要是他成功了……一切就……
在leona臉龐陰晴不定間，我忍不住走上擂台－－這差不多是攤牌的時刻了……對不起了，麥卓，對不起了，高尼茨，還有vice，你們沒有殺我這樣的一個弱者，一個人類，還給了我尊重，甚至給了我幫助，但我今天卻要幫助三神器……或者說既然八神庵選擇在此時面對自己神器的身份，那麼作為人類的一員，我將說的話也無可厚非，自古說大道理的人都起碼是活下來的傢伙，我不能放棄生的世界，雖然我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也不能眼看人類的覆滅，畢竟我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畢竟事情本不能夠靠對錯二字講述，畢竟……有了king的存在。
隨著一步一步踏上擂台，我只能決然地甩開king的手，最多給她茫然的疑惑解釋一個舉手的背影；我只能歉然地凝視著麥卓，不能再給她無奈的神情其他的對應；我也只能愴然地對高尼茨一笑，相互之間能夠讀懂多少就隨緣了……所有的忘恩負義我都認，所有的自私自利我都承，人活著就是需要面對殘酷，kof的世界甚至更加的鮮血淋漓。雖然我珍惜死亡，但現在應該也算是體現價值的時刻了吧？
帶著一絲空蕩蕩的自嘲，我停在leona的面前，離她那有些埋下的頭很近，很近，幾乎可以耳語，然後，娓娓開言：「還記得當初我們從南鎮到巴西的時候嗎？我會對你說那麼多不著邊際的話，很大程度上是擔心你一時氣憤就把我殺掉，這是實話，畢竟那個時候我是個弱者……包括現在也是，我得為自己的生命負責，而你又不願意和我正常溝通……不過，你還記得那時我是因為什麼惹你生氣了的？我不知道你平時照鏡子時注意過沒有，甚至我猜你根本沒有那樣做過，但不管怎樣，我必須要告訴你，當時你那一抹清新的笑容根本不是你現在這樣冷酷的包裝，那是讓我心神蕩漾的笑容啊！是能夠讓一切短路，只剩下喜愛的本能的溫暖，是大自然賞賜給你的作為一個青春美女的特權……我在那一刻的行為證明了這一切，證明了你真正的內心深處的氣質其實是什麼樣子……你是一個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女孩子，是一個天之驕子，是一個一切靠自己去追尋的人，怎麼能被所謂的宿命牽拌？正如你父親選擇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願意始終為了一個古老的理想而繼續去打打殺殺，不管你的生活將是怎麼樣子，不管將來你會是一個普通人，還是繼續像現在這樣是一個出色的軍人，你的明天至少應該是你自己走出來的，而不是附庸！」
也許是因為leona的存在，也許是因為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我的長篇大論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進行著，說到盡情處，我本性般地伸手托起了leona的下巴，然後拂了拂她藍色的髮絲，那美麗的臉上不管怎麼掩藏，細看之下，還是能夠發現些許少女的氣息啊：「現在，正如那位傳教士大叔的要求，我也希望你面對自己的人生，不管你下一刻將繼續當一個個性十足的軍人還是決定成為八傑集的一員甚至討厭我這樣對你絮叨而將那把跟隨你多年的匕首直接穿進我的胸膛，我都無妨，也無憾－－但請你一定答應我，不要勉強自己，不要再給自己包裹一層冰了，那終究是易碎的，人生始終要你自己去拿主意呀！」
說完，我朝著leona溫暖一笑，竟然沒有什麼多餘的思索，逕直轉身向麥卓走去：「麥卓姐，對不起，我始終是人類……就算你受傷了，如果你要我的命，我也沒有逃的實力，也沒有逃的打算。」
麥卓沒有說什麼，伸手按在我的肩頭，淒然一笑，配上那一身風塵的淡淡疲憊，讓人心痛。
「合冰，我該後悔當初認為你不值得我出手。」高尼茨的聲音從側面傳來，「只可惜，你雖然和其他人不同，但人類能夠知道的歷史始終不是真相。最後，你還是不能免俗。」
「無所謂了……從來所謂的烈士的行為都有邏輯短路的一面。既然我走上這個擂台，我就已經和死神定了個約會。」我坦然，「其他的我做不了什麼，但我保證，假如我不小心還活著，我會為了你們八傑集的理想而努力，雖然我選擇的方式不和你們一樣……事實上，我本來不打算插手的，但為了能讓美好的東西得以保存……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呀！」
「不用再說這個。」看到leona的眼神不再是迷茫，高尼茨大笑，「就算這樣，也不代表分出了勝負！」
與此同時，leona重新拔出匕首的聲音格外清楚地傳開。然後，只見她戒備著一步步走向高尼茨，那匕首上還滴著血！
腕電；真空波！雖然比起剛才，這風的威力有所減弱，但也迫使leona跳開。而就在她躲避的瞬間，高尼茨動了－－真八稚女；蛟！
渦旋發器！還在空中的leona的胸前出現了淡淡的球體，被高尼茨正面撞上！渦旋發器那樣的攻擊應該不比腕電；磨滅輕鬆，但高尼茨強忍著，對著leona就是一陣撕抓。leona揮舞著匕首飛快地格檔著，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我僅僅看到兩人周圍出現了血霧，卻不知道究竟屬於誰，不知道leona究竟擋住了幾爪。
突然，麥卓把我往旁邊一扔，飛身衝向了leona，騰空的我的臉上似乎沾著了一滴液體，配合著麥卓側臉上眼角處的閃過的一絲光芒，我猜測著－－是眼淚？
然而，麥卓還是沒能加入戰鬥－－彷彿突然出現的八神庵從後面抓住了她的手臂，死死把她拉了回來，並一拳擊向她的面門！哦不，沒有打到，八神庵的拳堪堪停在麥卓的鼻尖上，卻足夠讓麥卓呆立。
當我落地時，leona與高尼茨已經分開了，兩人身上全是鮮血，其中leona被擊退了好幾米，正半蹲半匍匐地單膝跪在地上，捂著胸口；而高尼茨的左半身的藍色衣服已經剩下不多了，浸漬著血的傷口到成了主要部分。
「還要繼續嗎？」八神庵放開已經失神的麥卓，走到高尼茨的面前，抬起開始燃燒的左手－－居然是赤焰！「我討厭這顏色，你得快些選擇。」
「不用了……」高尼茨和他對視良久，忽然淡然地笑起來，「想不到我竟敗在你和那丫頭的手中，真的是一種諷刺……不過，不要認為你們三神器就贏了，我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你和那丫頭最終還是要回歸自己的宿命，封印也總有一天會解開的。」
「那不是你來控制。」八神庵的赤焰已經熄滅，看樣子他真的不喜歡那東西，「你也該回故鄉了。」
「呵呵，一股和煦的風吹來了。」高尼茨沒有理會他，有些愜意地說。
「怎麼？打算逃嗎？」八神庵一愣。
「不……我僅僅是……即將被召喚……到……」高尼茨搖搖頭，嘴角流出一小泉血液，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天堂？我看著遠處正快速減弱的龍捲風，心裡想著這個詞語。遊戲中的高尼茨就是這樣在一陣風中煙消雲散，難道有些事情還是難以改變？雖然三神器是贏得了勝利，可高尼茨還是擺脫不了命運……我的初衷是讓所有人活下來呀……但是，這有幾乎是我造成的……爭鬥真的就是這麼剪不斷，理還亂麼？
「天堂。」高尼茨終於還是這麼說了，而那一絲和煦的清風真的也吹了起來。
永別了，高尼茨……對不起，我什麼也做不了，哦不，我算是殺你的幫兇……
突然，高尼茨眼中不再是看淡一切的味道，而顯現出一抹精光，那伸出的手也閃電般地向上一握，竟抓住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