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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三章 -等待 文 / 畢詩靈

    98卷

    第八十三章-等待

    河北,滄州吳橋。

    黑色的日式皮夾克,白襯衫,紅褲子,還有那把倆膝蓋通過一條紅皮帶繫在一起的名為bondagepants的東西。

    這是一種混搭,搖滾人,或者說朋克們喜歡的格調。

    不過,這裡是中國,是滄州,要找一個屬於搖滾樂自己的空間並不容易。所以,穿著這樣的服飾的男人看上去和街頭賣唱的傢伙差不了多少。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卻能發現那皮夾克背上潔白而細細的新月,再配上那不羈的火紅頭髮……

    「我說,八神庵,以你的身份和灑脫,搞行為藝術也沒什麼,但這兒是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集中的地方,跑這兒來推銷你的藝術……不覺得錯位了嗎?」

    發話的是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穿著一襲黑色的禮服……或者說喇叭褲連衣裙,而且是大面積露背的那種。雖然六月的天氣也算入夏,但考慮到河北的緯度,這幾乎昭示著她格外健康的體質。

    只是,八神庵沒有理會,一曲罷了,又起新詞。

    「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會將心裡的話告訴我?也許你早已忘記要如何,表達隱藏在內心的傷痛。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臉上的笑容?也許你早已忘記要如何,見到你早已僵硬的臉孔。」

    唱功不錯,至於音色嘛,如果拿麻宮雅典娜來比較,那還真得叫破喉嚨了。

    人來人往,歌聲飄散在城市裡,旋即被城市自己的節奏淹沒,即便吳橋或許更適合叫做城鎮。

    「沒有人聆聽你的創作,這裡是吳橋。」

    趁著間奏的時刻,黑禮服的女人再度開口,卻只被八神庵斜瞄了一眼,那略顯粗獷的嗓音再度嘹亮。

    「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輪廓?也許你早已忘記要如何,打開在內心深處的枷鎖。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醫治我心裡的傷口?也許你早已習慣要如何,去面對自己導演的噩夢。」

    「好吧好吧,你是潮人,你是藝術家,讓我當你唯一的聽眾好了。」女人歎息道,「誰叫你是八神庵呢?」

    「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會將你心裡的話告訴我?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你臉上的笑容?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輪廓?到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會醫治我心裡的傷口?」

    歌停曲終。

    女子像一陣黑風般旋到八神庵進前,雙手入褲兜的造型與對面的男人頗為神似--那還是九五年的時候,格鬥賽場上抓拍的經典形象,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足以讓八神庵這個名字以及那輪新月被萬千大眾銘記。

    但似乎,在吳橋,他只是一個不在意落魄的音樂青年。

    「又一首新歌?」

    「你確定?」八神庵反問,眼神依然是近乎輕侮的斜視。

    女人卻不以為意,語調波瀾不興:「你的作品,我全部都明白。」

    「明白?」八神庵的嘴角似生起嘲笑。

    「書讀百遍,其意自現,然後熟能生巧,如是而已。」女子淡笑道,「或許哪天咱們得動手,而且我也不滿意你的行事,但我喜歡你的音樂。」

    「喜歡就能明白?」八神庵狂放地笑,開始收拾行頭。

    「得,談遠的你大概又要說我事先做功課,雖然那些功課的確是做完了的,但不出意外的話,剛才這首歌是剛剛問世的吧?」女子的雙手猛的展開,攔在八神庵將行的路前,「我不知道歌中的『你』到底指誰,但很顯然,這個人貫穿著你一輩子的命運,無論這樣的命運你是否願意接納。然而,你在等待,你為你們彼此所做的事情而痛苦,卻沒有途徑和時機去改變,你們彷彿活著不像自己,你們反覆著並非本心的行為,你們得不到希望的結果。你希望溝通,希望拋開某些……東西,然而,你只能繼續等待著。而這首歌,便是你宣洩等待的決堤口。」

    八神庵背上貝司,卻沒有邁步,倒是正視起眼前的女人來。

    四目相對,一個昂然等待挑戰,一個卻將所有歸凝於漠然。

    良久,比起剛才至少有路人指點注目,現在兩人算是徹底被人潮埋盡了。

    「你是叫……菲菲?」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當你離開中國,或許就是我們永別了。」

    「你不是在青海嗎?」

    「我本來負責青海,但河北沒人,我就請纓了。」

    八神庵眼神一凝:「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的音樂。」

    八神庵皺了皺眉,似乎是不滿菲菲答非所問,但對方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三個月馬上就要到了。你的個人資產應該付不起我們定下的入境費吧?還是說,真如傳言中那樣,由神樂千鶴買單?」

    「草?京的確不在中國。」八神庵倒沒有糾纏這個,「但你不會明白為什麼我最後一站是滄州。」

    這句話讓菲菲臉色一滯,但八神庵卻繼續說了下去:「菲菲,你還記得你的祖先嗎?」

    「我是炎黃子孫。」

    菲菲脫口而出的答案讓八神庵忽然微笑了。

    「那你記得我的祖先嗎?」

    「你的……」

    「你不記得了。你,廣西的漫畫家,廣東的那一對白衣天使,山西的煤礦工人,四川的警察,遼寧的足球運動員,湖北的特工……無論是不是刻意為之,三個月裡,接待並跟蹤我的都算是同齡人。你們卻幹得像是公費旅遊。當然,格鬥家也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很多東西,你們都不記得了。」八神庵的語速很慢,如歎如訴,「你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但你真的明白這四個字背後的份量嗎?不,你一知半解,你們都一知半解。所以你知道我在等待,知道我希望溝通,但你不明白我希望拋開的究竟是什麼,你也不會知道我的歌是為誰而唱。」

    話音仍在,八神庵回歸了面沉如水的神態,與菲菲擦肩而過。

    「八神庵不是總是惜字如金嗎?」菲菲回頭問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這麼說,我真得榮幸了?」

    菲菲喜笑顏開,卻迎來八神庵回眸,深邃而漠然。

    「你的背後有讓你恬然而居的環境,我卻沒有。你我的緣分,也不過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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