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二章 蒙安娜的往事 文 / 李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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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熊天賜和古力特以及卡加用過玉米餅和玉米菜湯後就出了。三人翻過大峽谷折西向繞過兩座山北上路途經過幾個印第安小鎮直到黃昏才趕到蒙安娜所在的部落。
部落的位置在一個山谷中大概住著兩千多人此刻正是晚飯時間山谷的上空飄起裊裊炊煙一派祥和。
所有的印第安人對即將到來的戰爭似乎並不關心或者說是麻木了這和天賜鎮有點不同。
天賜鎮中也同樣的平靜可平靜中蘊含著一種衝動的力量似乎時刻準備著爆出來。所有天賜鎮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們在享受生活的同時同時也充滿漏*點。如果說眼前的部落是荷蘭的田園畫那天賜鎮更像是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平靜中蘊含著人的信念大明軍人的信念。
一路上不時有熟悉的印第安朋友向熊天賜打招呼並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這個神秘而強大的領。
熊天賜今天的穿著打扮有點怪上身是寬大的亞麻布短衫下著一條牛仔褲一樣的粗布褲子上面縫製了幾個大口袋線頭和草頭露著整齊的同時多了幾分粗獷。從西班牙人那裡繳獲的長靴也經過改裝光滑的表面重新打磨粗糙變成磨砂皮靴口變短鞋底也加寬加厚。若是在今天看來他倒更像背包一族。
最引人注目地是他背後馬尾辮的旁邊一把寬大的砍刀。從刀鞘的形狀看這把刀長一米刀頭是斜方的刀身很寬刀背很厚長長的熊骨刀把上綁著一條布巾。刀鞘是木製的用鹿皮包著一邊封口另外一邊裸露露出刀背。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刀的主人只要將手伸到後背抓著刀把一撇就能將刀從側面抽出來。
古力特依舊是一聲皮袍頭蓬亂乾瘦的身體面色像殭屍一樣灰白只是那雙深陷的眼睛透射出精光讓整張臉變得生動起來。
三人片刻就在一個土木混合建造的房屋前停下正待進門忽然聽到遠方有人呼喊舉目望去不是別人正是美麗的女領蒙安娜。
蒙安娜此刻騎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上肩上挎著弓箭和箭囊頭上用一條鹿皮帶將頭箍住一隻手勒著韁繩另一隻手向三人揮手。
一個武士牽過一匹戰馬走到熊天賜的面前:「尊敬的比爾領我們領邀請您去觀看白河的落日。」
熊天賜向古力特點點頭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背向蒙安娜跑去。
「我們要追趕太陽要在太陽落下之前趕到白河畔跟著我!」蒙安娜說著話坐騎在地上轉了一圈忽然馬的前身抬起兩蹄離地長嘶一聲向著太陽的方向跑去。
出了山谷向西大地一馬平川無際的荒原被落日的餘輝染成金黃色一輪完整的太陽彷彿特寫一般懸掛在西山之上周圍雲霞翻滾不斷變換著色彩。
熊天賜心情不禁大暢長嘯一聲轉瞬變成一個黑點一人一騎融入這無邊無際的荒原中。
耳旁風聲呼嘯著坐騎越跑越快四蹄翻飛在地上趟出一溜煙塵撇在他們身後。右前方的一群野馬正在淺水湖邊飲水聽到蒙安娜的嘯聲頓時集體長嘶呼嘯著張開脖子的鬃毛向著白河的方向奔去捲起無數煙塵。
太陽越來越大紅色的圓圈散出淡淡的光暈將蒙安娜和野馬群的身影籠罩其中。熊天賜看著這一幅壯美的景色不禁心神激盪向著太陽追趕而去似乎也要將自己的身影融入這落日之中。
地勢漸漸增高熊天賜的度也逐漸放慢當他登上高坡的時候蒙安娜已經下馬靜靜地看著前方。山坡的下面是一條蜿蜒的河流落日的餘輝越過遠方的山脊灑在河面上反射出無數色彩具有強烈的致幻效果。
「我們都是白河養大的孩子每次當我看到太陽落入白河的時候心裡就無比自豪。彷彿那太陽是上天賜予我們的落入我們的心中。」
蒙安娜的額頭上閃著細密的汗珠馬鞭遙指落日太陽的光芒撒在她的身上留給熊天賜一個美好的背影。
「確實很美也很雄壯。」熊天賜有感而道。
「我的父親曾經說過當你追趕太陽的時候才能現自己內心的信仰自己的渺小以及這個世界的廣闊你才會對這片土地有深深的依戀才會用生命去捍衛上天賜予我們的土地。」蒙安娜轉過身妙目一轉拉著熊天賜的手緩緩在一塊大石上坐下。
「你的父親不但是個英雄還是個智者。」
「是啊我母親也這麼說但他最大的失誤就是放棄北方的土地直到他死去的時候他還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蒙安娜歎息一聲幽幽說道。
「北方的土地?」
「我父親是馬薩諸塞部落的領我的母親是安西部落的人。父親年輕的時候在馬薩諸塞遇到一群飢寒交迫的英格蘭人便為他們提供食物和住所幫他們渡過最艱難的冬天。」
熊天賜心中恍然那群人應該是乘坐五月花號來的清教徒。第一個感恩節就是蒙安娜的父親賜予他們的。
蒙安娜望著落日漸漸沉入白河繼續說道:「後來他和英格蘭人成了朋友當英格蘭人要求買他的土地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但情況失去了控制英格蘭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貪婪不斷通過各種方式得到土地。父親為了避免生衝突一再忍讓。最終當馬薩諸塞部落的土地成為英格蘭的馬薩諸塞省他去世的時候心裡還牽掛著那些英格蘭老朋友稱他們是」上天派來的人」。」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將土地賣給我?」熊天賜沉默片刻問道。
「最初我以為你們始終不會擺脫我的控制所以便將土地賣給你了。」蒙安娜做了鬼臉面頰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後來才現你們不簡單也現你們對我們並沒有敵意反倒像是很久沒見面的老朋友總之那種感覺說不清楚。」
「五百年前可不是一家人嘛!」熊天賜不經意嘀咕了一句。
「什麼是一家人?」蒙安娜兩腮緋紅妙目看著熊天賜一點也沒放鬆。
「咳我是說咱們都有共同的祖先見面當然親切了。」熊天賜有點吃不消了避開蒙安娜的眼神說道。
「我還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們以前的部落呢說來聽聽是不是和這裡也很像。華夏部落好奇怪的名字。」蒙安娜露出一個微笑總算放過了熊天賜。
「我們以前的部落?」熊天賜苦笑道:「四處是鋼筋水泥大街小巷充斥著忙碌的人群充斥著各種**自相殘殺亂七八糟。」
「怎麼會呢怎麼會是這樣呢?」蒙安娜驚異問道。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當你們的部落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也將面臨這樣的困惑。」熊天賜淡淡說道。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怎麼沒和你一起來?」蒙安娜覺得話題有點沉重轉到她關心的話題上。
「我的家人?」熊天賜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腦海中依稀飄過父母和綾子的身影他的喉結不停滾動著:「死了都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活著。」
「對不起勾起你的心事了。」蒙安娜楞了一下用手中馬鞭撥弄著地上的碎石塊:「每次想念父親和母親的時候我都會獨自坐在這裡看著白河就好像看到他們心裡都會好過一點。」
「如果他們在天上看到你開心地活著一定會感到安慰的。」蒙安娜看著沉默的熊天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你難道沒有想過在這裡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庭?」
熊天賜知道蒙安娜一定在看著看著他他有點害怕那雙大眼睛索性低著頭淡淡說道:「到處是戰爭到處是殺戮得到了就意味著失去。曾經我至愛的女人倒在我的懷中直到今天想到那一幕我都能感覺到那種心被攪碎的痛苦。」
蒙安娜眼中閃過黯淡的神情僵硬了片刻勉強苦笑了一下道:「原來你還有這麼刻骨銘心的往事但人活著是要向前看的向好的方向看的不是嗎?」
「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的感受?」熊天賜長噓一聲看著白河漸漸在黑暗中變得模糊站起身道:「天色晚了咱們回去吧!」
蒙安娜恍如未聞怔怔看著黑暗中的白河修長的睫毛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滴夢囈般說道:「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曾經也深愛著一個男孩。有一天我們去海邊玩看到一座移動的島嶼島嶼上有很多樹還有海鳥在上面飛舞。我和他駕著獨木舟興高采烈去採草莓。當我們快要靠近的時候那島嶼忽然電閃雷鳴緊接著幾團火光從島嶼上噴出將我們的獨木舟吞噬。」
蒙安娜淚流滿滿轉過身來癡癡看著熊天賜:「當我醒來的時候他的頭就靠在我的旁邊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見了……」
熊天賜猛地一震他絲毫沒有想到單純的蒙安娜心裡隱藏著著這樣一個悲慘的故事他的耳邊似乎在回放著戰艦出的炮聲和蒙安娜驚慌絕望的叫喊聲最後兩人被無情的炮火吞沒。
蒙安娜流著眼淚怔怔看著熊天賜那表情彷彿是綾子死前的訣別和痛苦。熊天賜哽咽了一下眼睛也模糊了靜靜地看著蒙安娜許久沒有說話。
或許這兩個傷心的人應該擁抱一下女人露出軟弱一面的時候需要一個溫熱的懷抱和可以依靠的肩膀。但熊天賜的心已經在這料峭的春寒中完全冰冷或許有過強烈的衝動和溫柔也被他強大的意志力給扼殺了。
綾子在他的心目中已經昇華成一個近似完美的存在美麗外柔內剛有情有義不離不棄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也陪伴在他的身邊。他為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女人感到驕傲他對不起綾子只要綾子能活過來哪怕是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都和他沒關係!
蒙安娜不能不說也是個美麗、堅強、善解人意的女孩和綾子一樣具有很多女人應有的美德但她不是綾子也不可能是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