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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279章 都是漢奸惹的禍 文 / 寂寞劍客

    第279章都是漢奸惹的禍

    次日,天色濛濛亮,台莊西北方向就響起了綿綿不息的牛角號聲,曠野上的晨曦還未散去,黑壓壓的韃子騎兵就已經幽靈般冒了出來。

    蒙古騎兵陣。

    喀爾喀親王、察哈爾親王、土謝圖親王等蒙古王爺打馬聚集到了一起,跟科爾沁部不一樣,這幾個部落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尤其是察哈爾部是受了建奴的打壓,因為察哈爾部是林丹汗的直系後裔,是大草原上嫡系黃金部落。

    察哈爾各部臣服於建奴完全是情勢所迫,而非心甘情願,但是建奴畢竟已經征服了草原,強大的科爾沁部又是建奴的鷹犬爪牙,察哈爾各部不得不屈服了建奴的淫威下,充當建奴攻伐大明的馬前卒。

    察哈爾親王以手馬鞭遙指前方,向其餘的幾位蒙古王爺說道:「諸位,前面就是台莊了,探馬回報那裡集結了大約三萬左右的南明蠻子,多爾袞派人來說,南明蠻子的火槍隊已經趕去濟寧,這裡剩下的只有輜重隊,哦,還有個炮隊,這事你們怎麼看?」

    喀爾喀親王道:「誰知道多爾袞說的是真是假?」

    土謝圖親王道:「是真是假派一隊騎兵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察哈爾親王道:「土謝圖汗,你真打算和南明蠻子這裡拼?」

    「不拼能行嗎?」土謝圖親王沒好氣道,「要是不戰而退,多爾袞饒不了我們。」

    「土謝圖汗說的對。」喀爾喀親王道,「既然多爾袞已經下令了,這仗我們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啊,這樣吧,察哈爾部兵力少,這次就讓我們喀爾喀部的勇士打頭陣吧,我們喀爾喀部要是吃了敗仗,就換土謝圖部上,後再輪到察哈爾部,你們說怎麼樣?」

    土謝圖親王道:「行,就這麼說定了。」

    察哈爾親王嘴角掠過一絲哂笑,淡然點頭。

    喀爾喀親王勒馬回頭,大聲喝道:「也裡不哥,阿剌台!」

    兩騎蒙古千戶長策馬上前,大聲應道:「末將。」

    喀爾喀親王舉起馬鞭,遙指前方晨曦的台莊,大聲道:「率本部騎兵,立即向前面那小鎮發起進攻,記住,進鎮之後不論人畜一律殺光!」

    「喳!」

    兩騎喀爾喀千戶長轟然應諾,各自回到本部騎兵陣前,厲聲長嗥道:「長生天上,偉大的戰神成吉思汗上,喀爾喀部的勇士們,用你們手的彎刀去砍下前方那些南明蠻子的頭顱吧,用這些賤民的鮮血來染紅你們身上的戰袍吧,殺……」

    「殺殺殺……」

    兩千多韃子騎兵跟著瘋狂地囂叫起來。

    也裡不可和阿勒台調轉馬頭,高舉彎刀往前一引,韃子騎兵們就如決了堤的洪水,向著前方沐浴晨曦裡的台莊席捲而來。

    台莊,央軍駐地。

    央軍編第十營的三千將士已經進至車陣後面嚴陣以待,編第十營原有五千名火槍手,其的兩千人已經被抽調進了唐勝的混成營,由施琅水師運送,從水路偷襲北京去了,所以第十營就只剩下三千名火槍手了。

    編第十營的將士雖然都是些兵蛋子,但隊長以上的軍官卻都是剛從南京陸軍軍官大學畢業的,這些官軍不但身經百戰而且受過優秀的軍校教育,就軍官水準而言,第十營遠一營、二營、三營之上。

    截止目前,央軍總共裝備了四個火槍營,其火槍二營追隨趙信駐守武昌,另外三個火槍營都台莊,不過火槍一營只有三千火槍手,另外兩千人駐守濟寧,與三千長槍兵組成了刀疤臉的混成營,因此,台莊的火槍隊實際上只有兩個營又一哨。

    但就算只有一萬一千名火槍手,要用來對付喀爾喀、土謝圖、察哈爾三部聯軍八萬韃子騎兵卻是綽綽有餘了,畢竟韃子騎兵勝機動性,勝騎射,真要擺開來打陣地戰,韃子騎兵的威脅甚至還比不上輕步兵。

    前方曠野上,數千韃子騎兵正如風捲殘雲般席捲而來。

    空曠的平原上,韃子騎兵的衝鋒場面還是非震懾人心的,特別是那些從沒上過戰場的兵蛋子,一看到那種場面就會腿肚子打顫,不過對於央軍的老兵來說,這樣的場面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想當初奄遏海的時候,央軍的兩百騎兵就敢跟科爾沁的兩千騎兵對沖,那是何等的氣勢?何等的豪邁?還有三不剌川的時候,不到三千騎兵硬是上萬科爾沁騎兵殺了個三進三出,央軍的老兵什麼時候曾經把這些韃子騎兵放眼裡?

    不過那時候他們還不是央軍,只是大同鎮的邊軍而已。

    蹄聲隆隆,蒙古騎兵看上去來勢洶洶,其實行進速度並不快,只不過是普通行進速度而已,蒙古馬的耐力雖然不錯,可進入攻擊距離之前,蒙古騎兵是不會輕易衝鋒的,畢竟戰馬能保持極速衝刺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

    潮水般的馬蹄聲,韃子騎兵終於進入了兩千步左右的衝刺距離。

    策馬衝前面的阿勒台和也裡不哥高舉的彎刀往前用力一引,身後的兩千餘騎韃子騎兵紛紛開始加速,片刻功夫之後,兩千餘騎韃子騎兵已經加速至極速,猶如風馳電掣般衝向了台莊,衝向了央軍的防禦陣形。

    王樸手持單筒望遠鏡站射擊隊列的前沿。

    身穿戎裝的寇白門、嫩娘和呂一起緊緊護衛王樸身邊,還有央軍十營的軍官們也齊刷刷地望著王樸,靜靜地等待著王樸的軍令。

    馬頭攢動,鐵蹄翻騰,韃子騎兵正以驚人的速度接近。

    韃子騎兵雖然已經發現了莊外的三道溝壑,也發現了央軍陣前的車陣,可他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為韃子騎兵不是建奴鐵騎,它們不需要從正面強攻,它們只需要從央軍陣前掠過,然後用騎射殺敵。

    王樸的目光透過單筒望遠鏡一瞬不瞬地盯著這隊韃子騎兵,這只是一小隊韃子騎兵,多不會超過三千騎,就這麼點韃子騎兵根本不需要炮營的炮火支援,單憑十營的火力就足夠擊潰他們了!

    「傳令,十營準備!」

    王樸終於下令,早就盯著他的各級軍官紛紛下令,十營的一千名將士紛紛上前站到了半環形車陣後面,一千桿火槍已經齊刷刷地舉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前方席捲而來的韃子騎兵。

    「轟轟轟……」

    韃子騎兵距離環形車陣還有百步之遙時,大明央軍首先開火了。

    百步距離已經進入央軍火槍的有效射程,而韃子弓箭的有效射程卻只有八十步,這個距離,韃子騎兵只能挨打而不能還擊,要命的是,韃子騎兵根本不知道明軍輜重裡隊裡還留下了火槍隊,他們根本就缺乏思想準備。

    耀眼的紅光閃過,緊接著響起劇烈的槍聲,正向前狂飆疾進的韃子騎兵猝不及防下就像割倒的野草紛紛倒伏下來,兩軍陣前霎時一片人仰馬翻,一千枝火槍的密集射擊下,至少三百騎韃子騎兵倒了血泊。

    韃子騎兵的騎陣霎時就開始騷亂起來,但慣性的作用下仍向著明軍的環形車陣靠近,又是一排密集的子彈打過來,多的韃子騎兵倒了血泊,付出了七八百騎的傷亡代價之後,韃子騎兵的陣形已經完全潰亂,驚惶失措的韃子兵甚至忘記了向明軍放箭,策馬落荒而逃……

    逃離的時候,又有好幾百騎韃子兵被打死,終,出擊的兩千多韃子兵只有不到八百騎逃回本陣。

    蒙古陣。

    聽到台莊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喀爾喀親王先是大吃一驚,繼而勃然大怒道:「他媽的多爾袞騙我們!大明央軍的火槍隊哪有趕去濟寧,分明還這裡,聽這槍聲的密集程度,少說也有上萬人!」

    察哈爾親王撇了撇嘴,冷笑道:「本王早就說過,多爾袞的話不可信。」

    「他媽的。」喀爾喀親王罵道,「我們都讓多爾袞給耍了,現怎麼辦?」

    土謝圖親王和喀爾喀親王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察哈爾親王,雖說現三人的地位以察哈爾親王低,可論智謀三人卻以察哈爾親王額哲高,而且額哲還是大蒙古帝國後一位大汗林丹汗的嫡長子。

    察哈爾親王額哲道:「多爾袞亡我蒙古之心不死,所以他的話不可信,但建州女真的實力遠遠強過我們蒙古,而且還有科爾沁四部為其忌翼,眼下我們絕不能與之正面對抗,所以多爾袞的軍令我們還是要服從的。」

    「嘿。」土謝圖汗擊節道,「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打台莊?」

    「不然。」察哈爾親王額哲道,「多爾袞令我們截奪明軍糧草輜重的前提條件就是明軍計,令火槍隊主力趕往濟寧,可現明軍既然沒有計,那我們也不必完全按照多爾袞的軍令行事,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把台莊圍困起來。」

    「哦?」

    「圍困台莊?」

    土謝圖親王和喀爾喀親王交換了一下眼神,低聲問道,「這樣行嗎?」

    「這已經是好的結果了。」額哲凝聲道,「如果本王沒有猜錯,這個結果也是多爾袞想要的,畢竟,只要能將明軍分割包圍台莊和濟寧兩地,不讓兩股明軍合為一股,要對付他們就容易多了。」

    土謝圖親王道:「明軍有水師,他們從水路逃往濟寧怎麼辦?」

    額哲冷然說道:「那是多爾袞的事,不是我們的事。」

    喀爾喀親王道:「明軍要是從陸路強行突圍北上呢?」

    額哲道:「從台莊北上濟寧,一路上有十幾條河流橫亙間,這些河流雖然不寬,卻足以阻擋明軍北上,我們只需燒燬架設這些河流上的橋樑就能阻止明軍輜重隊和炮隊過河,只要明軍的輜重隊和炮隊過不了河,明軍就動彈不得了。」

    「好,那就這麼辦。」

    「我們這就分頭派兵去燒燬沿途河流上的橋樑。」

    台莊,央軍陣前。

    王樸的眉頭再次擰成了疙瘩,通過望遠鏡,他吃驚地發現遠處的蒙古韃子居然退兵了,試探性的進攻失利之後,這些韃子兵居然就退兵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柳如是也來到了王樸身邊,凝聲問道:「奇怪,蒙古韃子怎麼退兵了?」

    王樸蹙眉不語,陷入了沉思。

    柳如是喃喃低語道:「如果多爾袞的戰略意圖就是我軍的輜重隊,那麼這些韃子兵應該會不惜代價發起猛攻才是,可他們為什麼試探性攻擊之後就草草退兵了呢?難道說多爾袞的戰略意圖不是我軍的輜重隊?」

    「報……」

    王樸和柳如是正困惑不解時,靖海伯黃得功忽然氣喘吁吁地來到了陣前,顫聲道,「侯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王樸心頭一跳,凝聲道,「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黃得功狠狠地吞了口唾沫,以艱難的語氣說道:「從台莊往前十幾里,韓莊段運河已經斷流了!」

    「你說什麼?」王樸聞言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運河斷流?這怎麼可能?」

    「嘿。」黃得功黯然道,「卑職也是運河斷流之後派人查探始才得知,原來韓莊段運河地勢稍高,以前有條韓河貫穿運河、黃河之間,運河修成之後,為了保證運河水位,韓河就被居截斷了,可是幾天前,不知道是誰掘開堤壩重疏通了韓河,結果導致韓莊段運河水位劇降,現已經無法行船了!」

    王樸凝聲道:「建奴,這一定是建奴干的!」

    「建奴?」柳如是惑然道,「建奴能知道山東的水地理?」

    王樸冷然道:「建奴當然不可能知道山東的水地理,可北京城裡有不少山東藉的前明降官,這些該死的漢奸知道就夠了。」

    柳如是略一思忖,忽然臉色大變道:「侯爺,假如運河真的斷流,那我軍就失去了水師之利,輜重隊和炮隊的行動將受到嚴重的影響,兗州一帶大河雖然不多,可小河卻多得數不勝數,這些小河將嚴重遲滯我軍的機動呀?」

    有一句話柳如是沒說出來,但王樸已經聽出來了,運河航道一旦被截斷,那麼留台莊的央軍和濟寧的央軍就有被建奴、蒙古韃子分割包圍的危險,尤其是濟寧城內的央軍三個營,是會徹底陷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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