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93章 擒斬多爾袞 文 / 寂寞劍客
第293章擒斬多爾袞
「咦？」王樸也驚咦了一聲，失聲道，「這事還真透著蹊蹺。」
柳如是美目一轉，凝聲道：「難道說……這真是額哲和多爾袞串通好了的陰謀？」
「不太可能。」王樸斷然道，「以額哲的身份和地位，他應該是真心想和大明合作。」
柳如是道：「那就是額哲的行動不小心敗露，被多爾袞知道了，然後多爾袞才將計就計設下陷阱，想把我央軍誘出城外圍殲，結果卻真的引發了蒙古韃子的叛亂，多爾袞這麼做也算是玩火**了。」
不能不佩服柳如是的判斷力，看似簡單的一番分析，卻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不離十。
北直隸，大名府。
衛河河畔，兩頭肥嘟嘟的水獺正躺河邊的草地上曬太陽，正瞇眼享受冬日的陽光時，兩頭畜生忽然感到了一絲異樣，然後吱的一聲鑽進了黑暗潮濕的洞穴裡。
原本平靜的大地忽然間開始顫動起來，衛河平靜的水面也開始泛起層層漣漪，水面上的漣漪逐漸擴大，緊接著有隱隱的隆隆聲從西方天際響起，彷彿遠處的驚雷，沉悶卻蘊含著令人敢悸的恐怖威勢。
隱隱的驚雷越來越響，終化成響徹天地的轟鳴聲。
鋪天蓋地的轟鳴聲，黑壓壓的騎兵從荒蕪的地平線上衝了出來，無數的馬頭正起伏攢動，長長的鬃毛馬頸後面波浪般起伏飄蕩，無數的馬蹄正荒原上翻騰，滾滾煙塵正從無的鐵蹄下漸揚漸起，迷亂了灰暗的天空……
黑壓壓的騎兵陣前，一匹通體赤紅，四蹄雪白的駿馬奔行如飛，驟然間引吭長嘶一聲，清越的馬嘶聲霎時刺破了長空，那騎駿馬身後，無數的戰馬跟著昂首長嘶起來，無的馬嘶聲霎時響徹天地。
一身紅色勁裝，頭包紅色絹帕的紅娘子就跨騎這匹火焰般的駿馬之上，兩條渾圓修長的大腿挺得筆直，渾圓豐腴的美臀已經完全離開了馬鞍，婀娜健美的嬌軀幾乎從立而起，直直地挺立馬背之上。
倏忽之間，寬闊的衛河映入了紅娘子的視野。
「吁……」
紅娘子驟然一收馬韁，胯下的紅色駿馬頓時悲嘶一聲人立而起，然後轉向往北疾馳而去，一直衝出百餘步之後才緩緩收住馬步，終停了冰冷的曠野上，紅娘子身後，四萬騎兵也紛紛跟著減速，終停了衛河西畔。
兩天前，紅娘子就接到了王樸的飛鴿傳書。
情郎見召，紅娘子當然不會有半點怠慢，當即點起四萬騎兵從彰德出發，餐風露宿、晝夜急進向山東猛撲而來，時間才過去一天兩夜，紅娘子的河南騎兵就已經橫跨了數百里出現了大名府的衛河河畔。
雜亂的馬蹄聲，張和尚、荊茂成以及李虎、李侔、李棟、李開等李氏子弟紛紛策馬來到了紅娘子面前，李虎以手馬鞭一指前方寬闊的衛河，朗聲道：「嫂子，這就是衛河，跨過衛河就是山東東昌府地界了，再往前走兩百里就到聊城了。」
紅娘子嬌靨凝霜，冷然道：「馬上派人探測河水深度……」
「嫂子，用不著探測河水深度。」李虎道，「眼下正值冬季枯水期，衛河不深，騎馬可以通過，不過大軍已經急行了一天兩夜，戰馬就弟兄們都已經疲憊不堪，眼看著又快到傍晚了，是不是先衛河西岸紮營歇息一晚？待明天天亮之後再繼續東進？」
「不行。」紅娘子斷然道，「既然衛河水淺可過，大軍立即渡河繼續東進，明天天黑之前必須趕到聊城！」
紅娘子一聲令下，四萬騎兵立刻越過衛河繼續東進，就像一道滾滾洪流直奔聊城而去。
紅娘子之所以急著趕往聊城，大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情郎王樸的召喚，紅娘子可不想薄了情郎的面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建奴和蒙古韃子原犯下的纍纍血行也是促使紅娘子出兵的重要原因，同時也是河南軍將士願意與官軍合作的重要原因。
此次出征，紅娘子並沒有刻意隱瞞真相，而是把和官軍合作的真相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全軍將士，紅娘子原以為會遭到將士們的激烈反對，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幾乎所有的義軍將領都毫無例外地贊成此次東征。
事實上，紅娘子的河南軍與李巖所率領的陝西義軍一脈相承，早大同時期就有過與官軍合作的經歷，因此河南義軍情感上並不反感與官軍合作，尤其不反感與王樸合作，何況此次義軍東征，還是為了殺建奴、殺韃子。
年初建奴和蒙古韃子北直各府的血腥擄掠，給漢人百姓帶來了深重的災難，其有不少百姓往南逃到了河南，這些百姓間有不少馬戶，後來都參加了紅娘子的騎兵隊，他們早就盼著向建奴和韃子討還血債了。
東平州。
屍山血海，真正的屍山血海！
不過堆積的並非人的屍體，流動的也並非人血，而是戰馬的屍體和鮮血，站戰馬屍體堆起的屍山前，駐足戰馬鮮血浸成的血海，多鐸黯然神傷，近二十萬頭戰馬就這樣被活生生地屠宰了，這對大清國來說該是多大的損失啊？
馬瘟！該死的馬瘟！
戰馬沉重的響鼻聲忽然從身後響起，多鐸緩緩回頭，目光終落自己心愛的坐騎「烏雲」身上，烏雲毛色黑亮，長相神駿無比，奔跑起來就跟風似的，可以稱得上是萬里挑一的良駒，而且追隨多鐸東征西討多年，共同經歷了無數的血雨腥風。
對於多鐸來說，烏雲不僅僅只是一匹坐騎，是他生死相依的夥伴。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烏雲的眸子裡居然滴下了兩顆豆大的淚水，多鐸的神情霎時變得無比黯淡，此時的烏雲顯得神駿依舊，絲毫沒有表現出身染馬瘟的跡象，可多鐸不能放過它，必須殺了它。
不僅僅只是因為多爾袞的軍令，因為馬瘟的可怕！
馬瘟太可怕了，多鐸絕不敢冒著把馬瘟帶到聊城的風險帶上自己的坐騎，真要把馬瘟帶到了聊城，那麼這裡的一萬多正白旗精兵將很可能全部戰死原，那麼滿人的希望也就斷送他多鐸手裡了。
「主子！」替多鐸照料戰馬的馬伕仆地跪倒血泊，泣不成聲道，「別殺烏雲了，它沒有染上馬瘟，它沒有啊……」
多鐸沒有理會，一寸一寸地抽出了鋒利的寶刀。
後替烏雲梳理了一遍毛髮，多鐸手的寶刀毫無徵兆地刺進了烏雲的胸腔，激血飛濺，烏雲痛苦地悲嘶一聲，頹然橫倒血泊。
再轉過身來，多鐸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冷酷。
正白旗的參領、佐領、額真們自覺地聚集到了多鐸跟前，多鐸陰冷的目光從眾人臉上逐一掃過，一字一頓地說道：「傳令，扔掉所有輜重輕裝疾進，以快的速度向聊城進發，記住，沿途不得有任何停留，哪怕遇到了漢人村落，也不准停留！」
「喳！」
正白旗的參領、佐領、額真們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建奴遇到漢人村落的時候肯定會血洗這個村落，殺光所有漢人，搶光漢人的家畜財產，然後再一把火燒了整個村落，可這次多鐸卻一反常態嚴令建奴於行軍途不得燒殺劫掠，正白旗的建奴雖然不解，卻嚴格執行了多鐸的軍令。
多鐸的謹慎終救了這支一萬餘人的建奴，也替女真人保留下了後的一絲元氣，因為紅娘子的四萬騎兵正馬不停蹄往聊城急趕，假如多鐸的軍隊途稍有耽擱，便極可能後於紅娘子趕到聊城，真要是這樣，建奴的後一絲希望也將湮滅。
濟寧城外。
建奴和韃子的混戰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時辰，喀爾喀、土謝圖、察哈爾三部的叛亂終於被多爾袞血腥鎮壓了，三部七萬餘人大部戰死，受傷被俘的也全部被處死，只有幾小股韃子趁亂逃走，沒入了茫茫荒野。
科爾沁四部也遭受重創，相當一部份科爾沁人加入叛軍被屠殺，另有部份科爾沁人為了鎮壓叛亂而戰死，叛亂發生前，科爾沁四部尚有兵力近萬人，可是等叛亂結束的時候，科爾沁四部全部兵力相加也只剩下不到三萬人了。
對於這後剩下的三萬科爾沁人，多爾袞並沒有立刻舉起屠刀，因為這三萬科爾沁人對建奴忠心耿耿，現還沒有必要對他們下手，多爾袞還想帶著這三萬科爾沁人以及剩下的兩萬多建駐逃回關外！
雖然多爾袞已經向多鐸交待好了後事，雖然多爾袞已經把女真人的未來命運托付給了多鐸，但這並不代表多爾袞就抱了必死之決心，不意味著多爾袞不想活了，恰恰相反，不到後一刻，多爾袞絕不會輕易放棄生的希望。
不過……
多爾袞不會輕易放棄生的希望，王樸不會輕易放過他！
幾乎是城外的混戰剛剛落幕，濟寧城緊閉的北門便轟然洞開，全副武裝的央軍將士就像洪水猛獸般洶湧而出，先出城的是王鬍子率領的兩千央軍騎兵，此時的建奴和韃子兵混戰剛剛結束，還根本沒來得及收拾殘兵，沒來得及喘口氣，正是明軍騎兵發威的時候。
當然，央軍騎兵這個時候出城突襲，後也難免會被馬瘟波及，但王樸已經及不上這些了，只要能殲滅濟寧城外的建奴和蒙古韃子，損失區區兩千匹戰馬又算得了什麼？這點本錢王樸還是賠得起的。
「侯爺說了……」
王鬍子跨馬揚刀，奔行騎陣的前方，「擒斬多爾袞者……賞白銀萬兩！」
「賞白銀萬兩！」
「賞白銀萬兩！」
「賞白銀萬兩！」
兩千將士山崩海嘯般吶喊起來，一個個眸子都開始變得灼熱起來，白銀萬兩？那該是一筆多大的財富？按眼下大明的市值，一萬兩白銀足可以買下八百畝好田，每年光收田租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