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他必將榮耀 第十章 猙獰的小丑 文 / 銀色彈頭
第十章猙獰的小丑
不管塔耶斯是如何心中緊張，但是在幾波刺殺過後，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一般，那些潛伏的大魚，至始至終有著令人驚懼的耐心，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卻又容易讓人喪失警惕。
對於聖何塞學院的一些貴族學員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開學一個月之後的酒會更吸引人了，這個酒會，是一些貧苦學員向上攀爬的階梯，而對於貴族學員來說，每次酒會中總是會冒出一兩個清麗稚嫩卻又勢力女學員，幻想著醜小鴨變天鵝的童話投入他們的懷抱，雖說童話發生的幾率幾乎為零，但飛蛾撲火的故事，始終卻充斥在酒會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學院的老師，對此也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查爾斯、弗蘭克和一些貴族學員自動組成了一個圈子，這個圈子是光輝的、耀眼的，自然能夠吸引無數撲火的飛蛾，只是為首的幾個，卻對這些「胭脂俗粉」絲毫不敢興趣。
舉辦宴會的大廳隨著塔耶斯的匆匆離去而進入了另一個高潮，精心打扮過的女學員頻頻對大廳最中央圈子中的那些所謂的「精英」媚眼秋波，很快不少人就尋找到了晚上共度漫漫長夜的漂亮伴侶，留下圈子外圍的貧民學員只能乾瞪眼卻又羨慕無比。
當然，也有不少貧民學員也足夠惹眼，畢竟這個世界是個崇尚實力的世界，從來都不缺乏貧民天才，而這些貧民學員雖然沒有貴族學員一般的家庭優勢，但是憑藉著過人的頭腦和艱苦的學習，自然被其他大家族所青睞。
只是，這些人的光芒，卻被一個少女所掩蓋，這個少女足以遮蓋住整個大廳中其他的鶯鶯燕燕，哪怕最驕傲的女學員，在她的面前，也自慚形穢。
這個少女身著一身簡潔的白色長裙，臉蛋無比精緻，一頭淡紫色的長髮耀眼而奪目，一個擁有十六歲的面孔卻擁有三十歲女人都羨慕的完美身材的女子，遠遠看去，便感到一陣神暈目眩。
查爾斯等人看似在低聲交談著，但是目光卻時不時掃過站在人群最邊緣的少女，同樣憤憤地盯了一眼少女邊上那個一臉木訥的少年。
為什麼是他？
這對典型的癩蛤蟆與白天鵝的組合，吸引了太多目光，也讓更多人認識了這位剛剛才入學不久的癩蛤蟆——離月。
坐在薩琳娜的旁邊，離月低頭悶聲吃著東西，他一個預備學員，本沒有資格參加這次的聚會，但是卻被薩琳娜硬拉來，至於薩琳娜打什麼心思，離月現在已經猜到。
短短一個月，他就成為了整個學院的焦點，一個暴露在陽光中的刺客，薩琳娜簡簡單單的手段，卻直接將他一半的實力廢除。
撇了一眼身旁嘴角永遠帶著一絲淺笑的女人，離月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怨恨，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欽佩。
因為薩琳娜使用的都是陽謀，簡單而直接，卻是離月無法拒絕的。
「你在想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付你麼？」
薩琳娜動聽的聲音在離月的耳邊響起，他們本就在人群的最外圍，加上今天薩琳娜參加聚會後總是一連若有若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勢，早就嚇退了不少想上前交談的年輕學員，所以兩人的旁邊，竟然沒有一個人，自然能夠放心交談。
離月搖了搖頭，漠然道：「沒有。」
薩琳娜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目光忽然變得有些迷離：「說起來，我真有些羨慕你，能夠隨心所欲地生活，想殺人就殺人，可惜這些我都無法做到。」
離月微微一愣，說道：「我還第一次聽到，殺人也是隨心所欲地事情。」
「不是麼？一把匕首，掌控一個人的生命，或許連對方並不知道最危險的人，便在自己的身邊。」
薩琳娜抬頭看了一眼大廳另一頭，被重重保鏢保護著的斯利亞，輕笑地搖頭說道：「說起來，他也是個妙人，需要我向你透露一些他的事情麼？」
「不需要。」
離月的回答非常謹慎，他可不想再欠上旁邊這個少女的人情，一個人情已經夠他受的了，若不是那個人情，他恐怕會毫不猶豫一匕首紮在旁邊少女的胸口，哪怕這個少女美麗耀眼到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想殺死我麼？」
薩琳娜淡淡說道，只是目光迷離地看著前方，離月看了她一會，這才知道對方是無心之言，只是並沒有回話，薩琳娜說了一句後，也沉默了一小會，直到舞會快要開始，這才說道：「陪我跳一支舞吧。」
「不會！」
離月非常乾淨利落地回絕了這個邀請，只是薩琳娜卻似乎沒聽到一般，伸出白嫩的手，輕輕握住了離月的手。
觸手一片滑膩，水嫩得足以讓人捨不得放開，更何況離月還是屬於被動的一方，微微皺眉，便任由薩琳娜牽著自己的手，走向了大廳最中央。
這一幕，頓時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查爾斯的眼睛頓時變得一片通紅，如他一般噬人的目光比比皆是，若是目光如刀，那麼離月身上恐怕已經千瘡百孔。
只是薩琳娜本就不會在意這些東西，或許當牽起離月手的一瞬間，她的目的，便已經完全達到，神情有些忍俊不禁，甚至還有一絲嘲弄，只是不知是在嘲弄在場的所有人，還是嘲弄她身邊的某人。
離月在周圍殺人的目光中低著頭，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只是若這時有人彎下腰去，定能看到離月臉上的深思之色。
表情這東西，很難扮演的完美無缺，真正想掩蓋心理，那麼便讓對方無法看出自己的表情。
這是蕭石一次喝醉酒後對離月說的，離月一直記得，所以他習慣低著頭，雖然臉上披著一層面具，但是看人，最重要看的便是眼睛，離月不想讓周圍的人看出自己眼神的流轉，他還未達到如同蕭石那般金剛不敗，能夠將所有表情徹底掩蓋，哪怕他始終帶著一張名為冷漠的面具，像因達爾之流的老妖精，亦能從他眼中瞧出一些什麼。
「該死！」
查爾斯忽然感覺非常煩躁，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手上，小公爵弗蘭克站在他的旁邊，臉上帶著嘲弄：「我說過，你不可能抓住這隻狐狸精的，還有最好別打什麼歪腦筋。」
本就臉色鐵青的查爾斯，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變成了醬紫色，眼睛變得血紅無比，身為艾澤斯帝國財政大臣福爾曼*米歇爾的兒子，他從小都是在眾人的恭維中長大，就算看上哪個女子，自然也是手到擒來，不過在遇到薩琳娜後，他的驕傲被徹底粉碎。
「為了和南部公國的一個蠻子親熱也不願和我多說一句話麼？」弗蘭克嘴角帶著嘲諷說出了查爾斯此時的心理話。
被一下戳穿面具的查爾斯紅著眼睛斜了一眼弗蘭克，對方是狄尼索斯公爵的兒子，根本不是他能夠得罪的，只能咬牙忍著，而被薩琳娜握著手的離月，他現在也無法衝出將其痛打一頓，畢竟對方是個魔法師，就算身世再差，也會得到帝國魔法公會的保護，先不提他是否能戰勝這個僅僅露過三次面便出手兩次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三星魔法學徒，就算能也不能衝出去，不然明天他查爾斯的名聲將臭名遠揚整個帝都。
便在這時，斯利亞在幾個人的保護下一臉膽顫心驚地走了過來，左瞧瞧、右看看，似乎生怕旁邊蹦出一個刺客出來，看到查爾斯臉色差勁，斯利亞不禁好心問道：「怎麼了，查爾斯？」
「離我遠點，你這個連自己女人都送給別人上的廢物！」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寂靜，斯利亞的臉色驟然一變，周圍的人也一副古怪神色，站在斯利亞身後的幾個剛剛來到艾澤斯帝國的護衛聽到這話非但沒有打算給自己的主子出頭，甚至一臉揶揄地撇著斯利亞。
臉色蒼白的斯利亞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端著酒杯一步步緩緩離開，查爾斯周圍的一個個貴族少爺頓時大聲笑了起來，而孤單離開的斯利亞，分明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小丑，只是這個崇尚實力的世界，沒有人會去同情他。
當他走過離月身旁，低著頭的離月看了一眼一旁同樣低著頭匆匆行走的斯利亞。
這個小丑的臉上，一片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