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蒂斯的契約師 第003章 別有幽愁 暗恨生 文 / 年少春衫薄
「灰色的？！」
李陌驚訝的看著這只在他識海裡有些懶洋洋的小傢伙，和宰相差不多的身材，看不清面目的小腦袋，四隻有力的蹄爪。
「命獸不是只有九色嗎？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沒有灰色啊！」
小獸有些親暱的跑了過來，蹭了蹭李陌的小腿，每個進入自己識海的人自身所擁有的精神力會自動幻化成自己的身體，這點李陌早就知道也不奇怪，只是對命獸的顏色，李陌有些糊塗了，沒有接受過任何契約師理論的他對這種出乎意料的事情不知道是好是壞。
此時的李陌根本不知道，如果有外人知道他的先天命獸是灰色的話會掀起多大的風暴！因為傳說中那些命獸不在九色之列的人，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是一個時代的神話！真正的天之驕子！而這些人中，沒有一個契約師！如果，如果李陌以灰色命獸踏上契約師之路，那他的未來，將徹底的成為一個謎！誰也不知道一個擁有灰色命獸的人成為契約師會怎樣，因為根本沒有一個人在擁有灰色命獸後還會選擇去成為一個契約師！
灰色命獸，意味著九色俱全！
凡是大陸上經過正統修行學習的人，無論魔法師還是武者鬥士，這都是他們在破門時被告之的最重要的一條內容！
灰色命獸，意味著你將可以輕易的和天地之間所有游離的能量產生共鳴！意味著你能與所有四大職業需要的元素產生天生的親和！
如果你成為一個魔法師，那麼恭喜你，你很可能成為史詩中的全系法神！
如果你成為一個鬥士，那麼恭喜你，你有可能成為在各個時代閃現的鬥神！
如果你成為一個武者，那麼恭喜你，你也有可能成為遠古時代的不敗武神！
在大陸上幾乎每個國家的皇家圖書館裡，所有的學院內，所有的修行導師口中，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只有一個——先天灰色命獸！
當然，這只是代表著一種可能，區別只在於成為魔法師法神的可能性比其他兩個職業大些而已。就算這一絲的可能，如果傳了出去，那李陌所謂的契約師廢材之名將被扔到垃圾堆裡！取而代之的絕對會是——天驕！是的，不是天才，是天驕！天之驕子！
不過，似乎，好像，我們的主角最大的願望，是成為一個收入不菲，不可或缺，受人追捧的——契約師而偏偏，在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灰色命獸的擁有者會選擇這個職業。
用幾百年前帝國一位無限接近鬥神境界，同樣擁有灰色命獸的鬥士高手的話說：只有白癡才會在擁有灰色命獸後選擇或者繼續做一個小小的契約師！
李陌是白癡嗎？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李陌就是那個白癡。
因為李陌在以為是自己見識淺薄而不再去追究自己身下那只嬉鬧的小獸毛色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締約：依照靈魂的牽引，我將和宰相成為最重要的夥伴——契！」
轟！
李陌如遭雷噬，頓時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奇異的感覺一閃而過，命獸啼叫一聲後李陌突然有種虛弱的感覺。稍頃，冥冥中似乎在這世上多出了一個牽掛，一種非常奇妙無法言語的感受。
在李陌看不到的外界，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宰相猛然睜開的雙眼，一個勾勒繁複的符文從李陌的額頭處冒了出來！看到這個符文，宰相那毛絨絨的貓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喜色？
符文緩緩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當這光芒觸碰到宰相的額頭時，宰相的額頭處同樣冒出了一個形狀似貓又有點模糊的符文，這符文耀眼奪目宛若一顆冉冉升起的初陽從宰相的額頭處一點點的鑽出，彷彿受到了吸引，李陌額頭處的符文猛的向那初陽撲去。
光芒大放，兩個符文糾纏在了一起，倏忽，光收，一個全新的符文出現後又分成了兩部分電射般衝向一人一貓的額頭，甫一接觸便隱沒不見。
說來很慢，實際上不過短短一瞬而已！等李陌睜開雙眼審視四周的時候，一切已然恢復了平常，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
「宰相，咱倆締結契約成功沒啊？」李陌一睜眼就急急忙忙的對著宰相問道。
喵嗚∼宰相用貓語回答。
就知道問你這只懶貓也沒用，李陌狠狠的鄙視了這隻貓，「還是去找莉莉吧」李陌神色複雜，
「什麼？！你要去帝京？」
李陌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到莉莉家門口就聽到這麼個消息，一下子便忘記了自己來著的目的，嘴裡囁嚅著，「可是可是」
莉莉有些傷感的看著眼前這個興沖沖跑到自己面前的男孩，湛藍如海深邃似星空的一雙大眼中含煙般朦朧，阿陌，如果你要我留下，我就不走！
可惜，李陌沒有讀心術，他甚至都不敢看這個小鎮最美的少女，低著頭嘴裡「這個，那個」也不知在嘟囔些什麼。
「我說阿陌，明天莉莉就要去帝京學習高深的契約術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啊！」博多都恨不得告訴這個傻乎乎的傢伙該說什麼了，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就來氣。
啊？李陌迷茫的抬起頭看看博多，又看看莉莉，憋紅了臉都說不出句話來。
莉莉原本希冀的光采慢慢黯淡，最後只化作一聲幽歎，這個傻瓜，難道連挽留自己的話也不肯說一句嗎？
嘿！博多見李陌還是這副鳥樣猛歎一聲就轉身進了屋，眼不見為淨！
李陌依然迷茫，他有些不明白博多幹嘛拂袖而去，只是憋了這麼久終於把話說出了口，「莉莉。」
「嗯？」莉莉猛地一喜，水晶般透明的眸子又出現了濃郁的喜色，呆子，你要留下我嗎？
「謝謝。」李陌滿懷真摯的聲音卻只讓莉莉的神色越發黯淡，原來，他只是感激我送了他那塊破石頭嗎？
良久，靜立無言。
李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心裡那澎湃到快要溢出來的感情！青梅竹馬的少女，他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覺？
莉莉是失落，原來，他對我，只有謝謝兩個字嗎？如煙似霧的眸子裡兩人竹馬繞青梅的曾經一幕幕閃過，在一個黑髮黑眸的調皮少年身後，永遠跟著一個娃娃般精緻靜謐的少女，牽著彼此的手在這小鎮上，密林中，留下他們的足跡和歡笑。
「唉。」
「唉。」
兩人不會知道，此時他們的心中竟同時發出了一聲歎息，李陌感歎，為什麼老天爺讓她陪著自己長大卻不肯給他哪怕一點的勇氣，現在的他，實在無法把那句「我喜歡你，請你留下」說出口！
莉莉感歎，為什麼老天爺讓他陪著自己長大卻不肯讓他對自己有哪怕一絲喜歡，如果他能對自己有一絲喜歡，她也會不顧一切留下來陪他到老！
相伴成長的日子裡，兩個對感情都像個悶葫蘆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敢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此刻君不敢言，妾自幽怨，怎一個愁字了得？
「莉莉小姐，我們可以出發了嗎？」在兩人都愁腸百轉的時候，一個長著一頭金黃長髮，俊朗如太陽神般耀眼的青年從莉莉家裡走了出來，平和不帶一絲侵略性的目光給人一種親近感，走到莉莉身邊微微欠身問道。
「啊，噢，是的三皇子殿下，我想，我們可以走了。」莉莉說話時一直看著李陌，只是李陌低著的頭讓她看不出一絲表情。
被莉莉稱為三皇子的青年看到莉莉的動作微微蹙眉，俊朗的外表似乎染上了些許陰鬱，「莉莉小姐，我不是說了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奧涅嗎，三皇子殿下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生分了吧，畢竟以後我們可就是同門師兄妹了呢！當然，你現在就叫我師兄也可以啊！」
聽到莉莉的話後已經再次抬起頭的李陌有些不悅，不知怎麼的，對這個傢伙他有種莫名的厭惡，也許是嫉妒這傢伙帥的不像個人的外貌吧，反正李陌就是看他不爽，而對這傢伙話語裡透出的近乎親暱的埋怨更是有種想踹他一腳的衝動。
「莉莉，你，要走了嗎？」
「是的，我要去和導師學習更高深的契約術，赫爾蒂斯現有的契約術對我已經沒用了。」
「那麼」
「什麼？」
「謝謝你的破門石好好照顧自己我」
「哦。」
本來就因為被無視而強忍怒意的奧涅神色有些陰沉了，他萬萬沒想到他為了討好這個天才契約師少女，下血本費盡千辛萬苦得到的破門石，居然被她送給了眼前這個鄉下小子？！怒火在他心中滋生，只是因為良好的教養而沒有當場爆發。
莉莉看了李陌一眼，眸中蓄積的幽愁似能淹沒了世界，之後，擦肩而過。
奧涅漠然的看著莉莉遠去的背影，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個女人，是我的！至於眼前這個悵然若失的鄉下小子，要殺掉嗎？沒花太多心思在這個他眼中和螞蟻沒什麼區別的鄉下小子身上，奧涅馬上追了上去跟在了莉莉後邊。
只是當他看到莉莉那猶如洪水決提的臉龐時，心中一股強烈的殺意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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