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卷 四十九 東方龍柱(二) 文 / Erica
正想著,門鈴響了。「誰呢?」謝幽然疑慮地從門上的小孔往外看了一下,發現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略微清瘦,看上去40多歲,面色清潤,頭髮很短,穿著一身休閒服,正側站著由近及遠地四處打量;另一個小腹微突,面帶紅潤油光,一身名牌,頭髮一律往後梳,估摸著也有40多歲,可能還不止。
看看不像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謝幽然打開了門,淺笑著問:「請問,你們是,?」
「鄙人周毅夫,這位是文先生,此來有點事想找一下謝幽然謝小姐,不知可否方便。」明明半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已看過了私家偵探緊急傳過來的資料,知道眼前這位就是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謝幽然,可這個時候他還是得裝出一個不認識的樣子,邊介紹了下旁邊與他同來的那位,邊將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安凱集團集團懂事長周毅夫?!這不是進了什麼福布斯中國財富榜100位的那個嗎?哏,無事不登三寶殿!」雖然心下一時不知道來意,可絕對不會有好事,當下招呼道,「請進,請進。」
「是這樣的,謝小姐,前兩天,您在晚報上發表了署名文章《上海遺忘的地方——老棚戶區的改造與拆遷》,裡面講了如今閘北區的一些情況,對於謝小姐深入基層,瞭解實際情況的精神鄙人是十分的佩服的,只是呢,謝小姐可能不知道,市裡呢對於閘北小區是早有安排的,我相信這些情況他們也是看在眼裡的,安凱集團呢,作為一個大型的綜合性集團,和市規劃局具有多年的合作關係,在閘北區內呢,謝也有一些項目,這都是進了上海市下一個五年規劃的,小姐的一篇文章給了我們工作造成了很大壓力啊,當然謝小姐的精神是值得讚賞的,但是,」本來這些話都不是他該說的,只是一有風吹草動,那些老狐狸一個比一個跑的快,官腔打的是滴水不漏,後來有人讓他煩的實在受不了了,才給他出了一個主義:你們不是和上海規劃局有合作關係,那麼就以這個名頭找人家談談,報道要客觀,不能人政府工作造成壓力嘛。而且據他從那家晚報得來的消息,後續報道的第二篇可能明後天就要出來了,他這才剛看了私家偵探傳來的資料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但是,」口氣一轉,「報道要客觀,我們在看到問題的同時,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是不是會造成其他人工作上的困擾,當然,對於謝小姐的工作精神,個人是非常欽佩的。只是謝小姐能否對後續報道再考慮一下?」言語間試探意味甚濃,先禮後兵還是先兵後禮,生意人和氣生財,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願意用非常手段的,尤其是記者,你越是想瞞反而越容易捅開,多少初出茅廬之輩不知其中深淺,一味恣意妄為,到最後死得是想多慘就有多慘。
謝幽然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台下的東西一旦被擺到了檯面上,那麼看的人就多了,有些手腳就不好施展了,估計也就是這個觸摸到某些人的利益了,當下微微一笑,順手給兩人切了茶:「先喝口茶吧,」然後又繼續說,「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公正,客觀,全面,事實地報道是我們的原則,這一點周董大可放心,至於說造成他人工作上的困擾,請問周董,您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您口中的上海市規劃局?」
謝幽然不虧是謝幽然,一下子把握到了問題的實質,如果是代表個人,那麼他根本就沒有資格來這說三倒四,如果是代表公家,這裡面的話一旦落實了,以後就有的是反擊的手段。
「他娘的!」周毅夫心裡是氣得直咬牙,卻也只好模臨兩可地說:「這個嘛,鄙人呢,是處於一片好心,社會的建設,治安需要我們每個人都出力嘛,當然,目前我們的工作確實受到了困擾,希望謝小姐再考慮一下,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嘛,這就不打饒謝小姐了,告辭了。」然後將幾盒包裝異常精美的禮物放在茶几上,「初次拜訪,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然後呵呵呵地笑著就要告辭離去。
謝幽然連忙推脫,只是人家對於這種事向來是駕輕就熟,幾句話下來到也不好意思不收了,何況若真的不對勁還可以退回去的。
正當周毅夫兩人起身要走的時候,謝雙雙這小丫頭不知怎的從裡面的小客廳裡抱著個大毛毛熊走了出來,一塊本應該貼身掛著的玉配亦是在她後輩隨著她的腳步來回擺動。
「姑姑,姑姑,」小雙雙一把拉住謝幽然,腦袋不住地往自己的背後轉,原來是這小丫頭把玉配從內衣里拉了出來後放不回去了。
正當謝大小姐幫她寶貝侄女整理的時候,那位文先生的眼裡不經意間凌厲起來,盯向小丫頭脖子上的那塊玉配,好在謝幽然與周毅夫各有各的心事,到也沒有發現他神態的異常。
「毅夫兄,此行不虛啊,早就聽說這個小區受高人指點,背山面水,負陰抱陽,避風防淹,藏氣聚財。氣勢與運數無一不是妙筆。不知此人誰?」出了謝家大門這位文先生就是一番感歎。
從謝家出來,周毅夫就心事重重,以前遇到類似的事,向來都是拿鈔票砸下去,一砸一個准,就算偶爾遇上個有點筋骨的,也在一番軟磨硬施的壓力下自動屈服,向這次,雖然東西是留下了,可這後果,他還是一點都沒有信心。這種小區,這種別墅,這種裝飾佈置,雖然他沒有細看,可他明白這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家,說不定背後的手眼比他還通天,他用鈔票與權勢去壓真的能壓下?他沒有一點信心。
他與文先生相識快有20年了,那時他還是西北邊錘建設兵團的一員,一次偶然間在一片戈壁裡遇到被風沙吹得走錯了路的文泰來,也算有了過命交情。後來他下海經商,漸漸地撐起一番事業,這種交情也慢慢地深了,開始明白他這朋友原來卻是台灣很有名的一位風水先生。等到他涉足房地產,在這位好友的指點下,幾塊地段都是經營的風風火火,他這才對著好友的職業有了一種敬畏。
生意人嘛,能賺錢,都是要膜拜的。
文泰來的話將他從沉思中驚醒:「這個啊,這個小區開的有點早,據說奠基的時候有高僧曾出面過,說起這個,你有好幾年沒來上海了吧,『龍柱』知道不?就是成都路高架和延安路高架交叉處的那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