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卷 七十七 因由即起(六) 文 / Erica

    仙人一流，自古相傳，只是世人的無知加深了這方面的誤解，將一切誇大化，理想化，想像著九天之上有著大闋金仙，三十三天外又有見證了永恆的聖人。其實這些，換做100多年前的周廣陵也許還會抱著七、八分的相信，但是現在呢？

    洪荒時代的英雄、修士一一破空離去，如今又在何方？

    每每仰望星辰，周廣陵都會想起這麼一個念頭。

    自從上次在藏土有了新的領悟後，在他的精神世界裡，一直有著一個存在，如同一台自行運算的計算機，在那思考，演化生靈消長，推算造物奧妙。現在，當神識貫通，領略到一些生化奧妙，精神世界終於起了一點變化。就見無數道閃光過後，一片青冥的世界中，蕩起了一個個漣漪，無數的波紋剎那間交叉融合，聚攏起來，構成了一個巨大的『線團』。環環相扣間，一個強烈的波動漸漸形成，終於，「轟」地一聲，強勁的波動一下子從中心激發出來，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所有聚攏到一起的青氣全被震散，原來那個像『恆星』一般巨大的『線團』，此時只剩下小小的一塊，由虛至實，慢慢地浮現出來。

    再一看，在半虛半實之間，這個『殘塊』正在以極快地速度生長。那些被震散的青光也再次被吸引而來。

    氣流交錯中，不斷有光明激起，就見每一道光明閃現，都會有一種生靈的影像剎那間掠過，投入到殘塊中去，構成其中的一部。

    終於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體系。

    在這個體系裡，無數單細胞生物，甚至連細胞都稱不上的東西構成了整個基座的底石，在這上面是次一級的多細胞生物，然後是無數的無脊椎動物，脊椎動物，再到哺乳動物，靈長類動物，等等等等，相互之間次序等然，又交錯牽連。

    精神空間內，一座頂部雲遮霧繞，體積龐大的四面金字塔終於聚實成形。在它的下方是無數翻滾的雲霧，淡青色的氣流不斷地從不知道是何處的深處升起，盤旋凝集，聚集成團，將整個金西塔托了起來，漸漸升高，而它的上方，依然雲霧繚繞，只覺著那尖尖的頂端高聳入天際，卻又和這天融合在一起，看不分明。

    只是這一切內外的變化似乎和周廣陵無關似的，在淮海路兩旁的一間茶座裡，他依然悠然自得地叫了一杯果汁，然後掌心青光微現，一塊兩頭尖尖，晶瑩剔透的，像橄欖狀的冰稜憑空出現在杯子上方，『噗』地一聲落了下去。

    剎那間，消融無蹤，再接著，這杯果汁忽然清明起來，細細看去，卻是有無數個微小的漩渦正在在整杯果汁中沉浮不定，到了這個時候，原本處於『乳液狀』地果汁已經變得異常的清澈透明，色澤微紅的液體泛著一種另人心醉的星光，側倒開來，相當大的張力將液面鼓成一個小山包，濃實厚重，在它的下方——杯底，則是一層細細的紅色粉末，異常漂亮。

    周廣陵把手腕輕輕一轉，一口倒進了嘴裡。

    十幾天前，晃過了那些人之後，周廣陵就再也沒有回去。偶爾歇足於路邊巷尾，那一縷清明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待到意性闌珊，又會在神思微動間躍身於青冥之外，天地為席為幕，合眼而定。

    只是他沒考慮到的是，在他三尺之外，整個上海，早已是暗流湧動。日本人，美國人，香港人，因天賜他們四師徒聯絡而來的一幫同道，不知怎麼的，全都聚集到了上海，甚至還有數個傳教士也從世界各地趕來。一時間，總參特科，國安部對外情報課等等部門如領大敵，接連召開緊急會議。

    只是討論來討論去，雖然最終將懷疑放在了哪個神秘的周廣陵身上，可真正原因，依然是摸不著頭腦。

    中華人民共和國立國五十年，也有象美國奧斯他們部門的那種特異人士，可畢竟時日較短，近代近200的動盪，又使得傳統文化受到巨大的打擊，導致在特異人士方面，其底子是相當薄弱的。再加上歷代以來，道家隱世無爭的觀念深入人心，當世的掌權者也就更難以接觸到這些塵世邊緣的人。

    這一切的後果就是，一開始，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勢力忽然匯聚上海，所牽扯到的竟然是塵世外的奧妙。

    待到『趙忠興』他們7、8個人莫名其妙地昏睡過去後，又清醒了過來，一檢查竟然發現：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一段短暫的記憶，而他們計劃要監控的『周光陵』卻是失去了蹤跡，這一刻，他們才看出一點奧妙，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麼『打草驚蛇』，開始了地毯式的調查。只是他們原先採取『冷言旁觀』，『全局監控』的措施，早已給了這些人巨大的活動空間，使得這多方勢力，已在黑暗中看清了對方，若不是還有所顧及，早已起了衝突了。

    這下，他們一直沒有說出口的那一絲猶疑才在眾人的腦中漸漸清晰，各個部門的頭頭開始醒悟到這件事情裡面，恐怕牽扯到了非自然力量！

    只是這種明悟顯然是來得遲了點，各方勢力，在搜尋周廣陵的過程中早已起了矛盾，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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