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莫名的洞1 文 / 三千籟皆無
第一百零八章莫名的洞1
更令大漢吃驚的,是這個男子面上的一雙瞳子,赤紅的像是兩個血潭一般,這血潭中卻盛的不是水,而是沸騰了的殺氣。
原來那塊墜地隕石一般的大石,非但沒有將他擊個腦漿崩裂,甚至連皮也沒有破損一點。游奇雖然十萬分的願意做回普通人,但是他已經是暗生者了———已經解開了身體中的禁鎖。
此時他的身體反射神經以及敏銳,已經初步突破了尋常人類的限制,雖然他當時正伏地痛哭,但大石激起的疾風自然會引起他身體的自然反應。但是大石墜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游奇也沒有辦法完全躲得開去,但在大石擊中他頭顱的一瞬,游奇本能的順著大石下墜的勢頭向下猛然一沉,便卸掉了大石墜地時的些許衝勢;隨即緊接著急速一旋,便將所有的墜力直瀉到地上,於是便發出那一聲大響,聽去就像是透露被砸碎的聲音一般。
這種誘敵深入的苦肉計,是最簡單的,但卻往往是最有效的。就連草原中的麋鹿野兔之輩,往往都能用此騙的過最精明的獵人。
「你想做什麼?」游奇冷冷的開口道。不知是何原因,他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濃重的讓他自己都感到要窒息一般。但他心中清楚,散發出這股殺氣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體中的那只獸。
即便是再好的獵人,墮入獸口的下場只有一個。此時,這個精明獵人從未見過的猛獸已經伸出了利爪,張開了血盆大口。
大漢雖然吃驚,且一臂被游奇握的疼痛欲斷,卻沒有開口驚叫呼喊,而是朝著游奇嘿嘿一笑道:「爺爺肚餓,要拿你小子打打牙祭!」
話音未落,一件物事從地上猛地跳了起來。卻是那塊沒能砸中游奇頭顱的大石———大漢趁游奇說話分心之際,腳下猛地一個挑踢,大石應腳而起,重重的撞在游奇的小腹。兩人本是膠著著,距離甚近。
這這麼短的距離中,游奇那裡躲得過去?於是下腹結結實實給撞個正著。這腹下本是人體要害之處,平時稍有碰撞且痛不欲生,何況給這麼大的石頭直接撞上?
游奇疼得一彎腰,不由自主將手一鬆,卻聽的腦後生風,卻是那大漢奪過了手腕,卻沒有扯身後撤,反而閃上前去,輕輕反手一刀便向游奇頸後揮出去。
赤手空拳的面對刀鋒,對游奇來說不止是第一次了,
放在以前,他也是敢於持刀殺人的亡命之徒放對,更別說現在的他已經超越了普通人身體的極限了———在此時的游奇速度和反應看來,休說一把長不盈尺的獵刀,即便是十把二十把開山砍刀同時齊齊砍來,也卻是像打哈欠般的散慢,萬沒有躲不開的道理。
但這是這看似隨意揮出的一把短刀,卻立時使游奇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大漢出刀的手法、角度、動勢甚為刁鑽,這且罷了,尋常刀手再如何厲害,再出刀之前,仍是不免有所預動,才能施出致命的一刀,且沒有揮刀砍殺之前的預動蓄勢,一點也沒有用力劈砍的樣子,而好像刀刃是順著游奇的的身態形動,而自己滑進去的一般。
——看似緩慢隨意的刀鋒,似乎像是消除了空間的概念一般,兩人相隔數尺,但大漢出刀的同時,那刀鋒絲毫沒有越過這數尺的距離,卻已經臨到游奇的頸子上了。
——更可怕的是,那刀鋒完全沒有了鋼堅的意味,反而像是水流———水流一般的刀勢,瞬間便漫住了游奇的頸子!
即便此時游奇的反射神經已經遠遠超越了常人,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一些,但臨陣對敵的經驗缺少的可憐———連僅有的幾次打架,都是以肉盾的方式死纏爛打熬過來的。在這種不但無聲無息,而且無形無式的古怪刀勢下,游奇絕對難逃斷頸之災。
但是說來也巧,那塊大石擊中游奇小腹之後,直直下落,恰巧又重重砸在游奇的腳趾上。只聽得游奇一聲嚎,不由自主猛地蹲下身子去,撫腳痛呼。這要命的一刀便貼著游奇後腦掃了過去,只掃落了幾十根黑髮。
那大漢卻對游奇躲過這一刀沒有半分驚訝,那如水一般暢流的刀鋒本像是湍流疾溪,隨著游奇的下蹲之勢,山澗流水一般的猛地傾瀉了下去,沒有半分的間隙,便疾然向游奇頂上劈去。
那大石從高空墜地,算起來速度自是快極,但游奇卻有能力卸開其墜勢,但這柄獵刀的刃長不過尺,且速度不快,但游奇卻愣是沒有辦法如同卸開大石落勢一般的避開刀鋒去。
游奇感到頭皮悚然一涼,只是那刀鋒已經到了後腦了,於是猛一咬牙雙腿一蹬,打橫滾了開去。這水流般的刀勢未能流經游奇的後腦,卻流過了他的背側。無聲無息中,血光乍現,一條尺把長的森然血口在游奇山上乍現開來。
然而,游奇並沒有真正能夠避開這把刀。雖然山澗順流而下的水只濺濕了他的身,但隨著水勢而湧起的浪,卻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傾瀉而下的刀勢沒有半分的緩抑,而仍然順著游奇的身子流了進去。游奇此時心中大駭,想那當日惱羞成怒的南伊,幾番急火攻心的疾攻下,雖然危險比此時強上倍許,但也能夠從容閃避開來。而此時這名大漢無論如何看來,都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但只是一瞬間,就幾乎幾次要了自己的性命,他是誰?這是什麼刀?
面對這樣的一柄刀,游奇根本無法逃閃的開,甚至他拚命的逃閃,卻連緩一口氣的時機也沒能賺到,那刀光始終像是水,不,像是有生命的水一般的向他流了去。
游奇始終躲不開,心中著了急,運足了目力,疾然出手便向那柄刀抓去。以他此時敏捷的身手,別說是一柄刀,便是在激流中的穿梭的針魚,也能手到擒來。但是這柄刀行的卻不是刀勢,而是水勢。
即便是身手再如何敏捷,但你能抓得住水麼?當然不能。休說是抓,連擋也擋不得,阻也阻不住——更何況這刀鋒似水,更似有生命的水一般!
游奇心中大急,雙手齊出,兩臂揮出一片臂網,欲想搶上去截住持刀的手腕,壓住這柄刀的刀背。但是沒有作用,溪流遇見岩石的時候,不是猛然衝撞過去,而是流經過去,且礁巖越多,水勢越見湍急。
游奇的臂網像是水中的欄柵一般,沒有擋住一絲的水勢,反而使無孔不入的水勢猛地急漲了起來,瞬間,溪流已經化作湧浪,向游奇的頭、臉、頸、喉、胸,猛撲了過來!
游奇似是被這水流刀勢逼昏了頭腦,當下大叫一聲,縮手一拳便迎著浪尖般的刀尖上打了過去!
這一瞬間,始終面無表情的大漢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為他知道無論是人還是野獸,在他的刀鋒下沒有不被逼得發狂的——即便在如何兇猛的獸,被逼得發狂的一瞬間,便也是露出致命破綻的一瞬間。適才那數刀只是用鞭子將野獸逼到絕境,這瞬間的一刀才是真正的必殺攻擊!
一瞬間。
攜著湧浪刀勢的刀尖與游奇交融的一瞬間,響起了一個聲音。卻不是大漢聽慣了的那種刀鋒與血肉、骨頭,以及內臟磨擦出來的噗哧,而是一聲啞啞的脆響。
大漢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柄能毫不費力劈斷獸骨的獵刀,竟然被游奇的拳頭撞個粉碎!這是什麼拳頭?有這麼堅硬的血肉之軀麼?這魔術還是魔法?
大漢望著滿手的金屬碎片像沙礫一般的從自己手中滑落,似是由於震驚而愣住了,卻有一個堅硬的拳頭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
這自然是游奇的拳頭。在大漢這一愣之間,被那把刀逼的滿腔火氣的游奇終於有了反擊的機會,雖然剛剛施展了一次右拳中的「殛」力,還暫時無法連續「殛」擊,但他絲毫沒有疑遲,攥緊的左拳卻夾著呼嘯怒火,朝著大漢的面門猛地貫去。
雖然沒有「殛」的力量,但以游奇此時的力量,這一拳之力也毫不遜於掄圓了的鐵錘。這一拳不僅要打碎這大漢的鼻子,還要把他的臉骨打得稀巴爛!
但是這一拳卻打了一個空。
超越了尋常人類的身體,最快速度極力揮出的拳頭,在這般近的距離內,未見那大漢有絲毫的躲避動作,自己卻打了一個空!游奇心中猛地一沉———莫非這大漢也是......暗生者?
這個念頭還未散去,那大漢突然身形一矮,竟一俯身便箭一般的向游奇猛地射了過來。游奇心中一驚,猛地吸了一口氣,極力將全身尚未恢復的「殛」力運到右拳之上,大喝一聲迎著那大漢打去!
這拳頭裡「殛」力不光能粉碎樹木、磚石,連精鋼所鑄的獵刀都能震的粉碎,更不是血肉之軀能所抵擋的。但那大漢面對這般可怖的拳頭,卻絲毫不見吃驚,仍是迎著拳頭衝去,但便在這拳頭擊在他身體的一瞬,卻見他的身體像似水中的樹葉遇見阻物般的順然一滑,竟貼著游奇的拳頭滑了開去——游奇的拳頭空蘊能粉碎所有的「殛」力,卻沒有絲毫用處。
這大漢的身體雖然壯碩龐大,行動起來卻像適才他手中的刀鋒一般,穿過游奇攻擊的空隙處,水流一般的「流」了過來。游奇連忙想欲後躍,卻被埋身近來的大漢猛然曲臂一肘,正打在他心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