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五章 血濺曠野 文 / 葉戀
第十五章血濺曠野()
「敵軍進入包圍圈了。」一個斥侯小聲道。
身邊的陸羽點點頭,手裡赫然拿著一長長的圓筒,竟然是現代的望遠鏡。
雖然陸羽還記得高中化學書裡玻璃的製法,但理論是一回事,實際又是另一回事,還好在糜竺那裡找到幾塊天然的水晶,經過打磨也能勉強用,所以才製成了幾隻望遠鏡。除了獻給劉備一隻,自己留一支外,其他的全部裝備了暗箭的斥候部隊。
到現在陸羽還記得劉備拿到望遠鏡是驚訝的表情。
急著趕回的的袁術軍隊伍拉成一條長線,狂奔的輕騎兵將步兵和輜重全部甩在了後面。
看到步騎嚴重脫節的袁術軍,陸羽不由暗罵了一聲「白癡」。但這麼一長條直線,尾巴還沒進包圍圈,頭已經出了包圍圈,要想全殲恐怕有點難度。
陸羽這時緊盯著袁術軍,沉聲道:「放他們的騎兵過去。」
袁術軍的士兵精疲力盡的跑著,這樣已經跑了兩天,要不是軍法隊在一旁巡視,恐怕一半的人都當了逃兵。
突然間大地一陣搖晃,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
「那是什麼怪物阿。」袁術軍士兵驚恐的看著奔馳而來的鐵騎營。
現在的鐵騎營早已是今非昔比,徐州雖然民風偏弱,但卻富甲天下,使得陸羽有足夠的錢打造出中國歷史上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鐵甲重騎兵。如今鐵騎營的士兵俱都手持長柄斬馬刀,全身上下都罩在鐵甲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而馬匹也穿上了箭矢難傷的鐵甲。
一些鎮靜的袁術軍士兵連忙彎弓射向鐵騎營的士兵,然而呼嘯的箭支卻只在那厚重的鐵甲上劃出了一道道白痕,就像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反而帶給了袁術軍士兵更深的恐懼。
天生的兵種相剋讓鐵騎營幾乎一瞬間就擊垮了袁術軍的防線,餘下的時間只是單方面的屠殺。其實鐵騎營帶來的心理壓力遠大於其實際的威力,面對這樣幾乎不可戰勝的存在,袁術軍士兵想到的只能是逃。
早在公元前羅馬人就發現了,對付重騎兵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手持長槍的重步兵,當然後來智慧過人華夏人民又發明出了勾鐮槍來對付這種向坦克一樣的怪物。但在公元2
世紀末的中華地區,重步兵和鉤鐮槍都還沒有被這個時期的軍事家發明。
緊隨在鐵騎營身後的并州狼騎,歡呼的追逐著亡命逃竄的袁軍士兵,彎如銀勾的馬刀挑起一朵朵妖異的血花。
這時身處前隊韓暹也發現了後隊正面臨著毀滅性的災難,急忙率騎兵回來營救。但他面前出現的卻是一排三丈長的長槍,陸羽不僅建立了鐵甲重騎兵,同樣也沒有忘了騎兵的剋星重步兵。原來隨管亥一起投降的黃巾軍士兵就被裝備成了一支標準的重步兵,被稱作鐵甲營。
閃著攝人銀光的長槍就像串糖葫蘆將撞上來的馬隊刺了個對穿,看得目瞪口呆的韓暹嚇得撥馬就向來路逃去。
然而他聽到的只是一聲炸雷,「狗賊,你往哪裡跑?
一把明晃晃、黑黝黝的鐵矛直刺而來。
慘叫聲中,韓暹被張飛飛馬趕上,一矛刺於馬下。
主帥已死,接下來的戰鬥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在一片「跪地不殺」的喊聲中,袁術軍士兵紛紛拋下了武器。
大風刮過,戰場上囂聲散盡,只刮起片片泥土塵埃,卻帶不走泥土塵埃中混著的血腥。
劉備和陸羽,陳宮等人正在收降袁術軍被俘虜的部隊,這次袁術的十萬大軍出了不到一萬人跑掉外,其餘有三萬人戰死,近六萬人被俘。
這時,士兵突然押著敵軍一名大將走了上來,只見他渾身是傷,正是紀靈。
士兵道:「這人是我們在囚車裡發現的,他說他叫紀靈,要投降主公。」
劉備一聽大喜道:「紀將軍,你果願助備一臂之力?」
紀靈有些黯然的道:「我自問對袁術忠心耿耿,但袁術卻聽信小人讒言,殺了我父母妻兒,此刻我與他已是不共戴天。紀靈願以殘軀報效主公,請主公為紀靈報此血仇。「
劉備聽了不由出言安慰道:「將軍節哀,袁術不仁不義,備早晚助將軍手刃此獠。」
此時,眾人紛紛上前恭喜劉備又得一員大將,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這時陳登突然從外走了進來,面有喜色道:「張濟死了,其侄兒張繡盡領其軍,更有賈詡,賈文和相助,此刻已經攻下了宛城,曹操為防其坐大,已親率大軍前去征討了。」除了陸羽的暗箭部隊,徐州軍還有一支更為龐大的情報部隊,負責收集天下各的明面上的情報,陳登憑藉著其出眾的情報分析能力,將這支部隊管理得井井有條。
陳宮一聽點點頭道:「此時正是我軍平定淮南的大好時機。乘此吾可盡抽徐州精兵,猛攻袁術,袁術一除,吾南可開拓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北可出青徐與袁曹爭風,再不用受制肘之患。」
一番話說得眾將意氣風發。
陸羽心中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按照歷史,曹操確實應該開始與張繡爭奪宛城,其結果是佔據絕對優勢兵力的曹操大敗而歸,痛失長子曹昂和大將典韋,曹操為此後悔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這確實是平定淮南的大好時機,但陸羽心中總有一片抹不去的陰影,也許是他覺得一切都太簡單了,他始終對曹操有一種深深的戒心。
劉備這時看向陸羽詢問他的意見,找不到反對理由的陸羽只好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平南的攻略很快就定下來了,由關羽,臧霸率一萬衛戍部隊留守徐州;由太史慈率兩萬丹陽兵攻打汝南,汝南是袁術糧倉之所在,汝南有失袁術如斷一臂;另外起馬步兵五萬攻打壽春。
淮安位於下邳以南,北臨淮河,東靠洮水,位於兩河交叉處,要想攻打壽春,必先攻淮安,不然從淮安出來的兵就可以輕易地封鎖兩河,斷絕大軍的糧道。
淮安城袁術經營多年,城高池深,更有兩河天險,可謂易守難攻。
淮安城外劉備軍大營內。
陳登正對著地圖道:「淮安城高九丈,引兩河之水為護城河,守將乃袁術手下頭號親信張勳,袁術聽聞主公出兵淮南,從各地抽調了五萬大軍前來增援,全部交由張勳指揮。」
陸羽這時道:「淮南民風軟弱更甚徐州,袁術倉促拼湊的五萬大軍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難在淮安城高池深,我軍雖戰力遠勝於他,但在攻城戰中,這種士兵上戰力的差距卻無從體現,況且敵軍兵力還在我之上,強攻實為下策。」
陳宮微微笑道:「這有何難,張勳為人傲慢,又好大喜功,加之袁術鼠肚雞腸,好猜疑,主公只需寫一封勸降書與張勳,張勳為證明自身清白也必出城一戰。倒時袁術的十萬大軍不就是鷹失雙翅,虎落平陽,任我宰割。」
陳登一聽連忙道:「不可,張勳非無能之輩,這樣雖有小勝,卻無異於打草驚蛇,一旦其退入城中,必然龜縮不出,倒是我再欲攻下淮安城勢必難於登天。」眾人聽了不由沉吟未語。
而陳宮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我自有計讓他回不了淮安城。」
淮安城中。
張勳握著劉備寫給他的書信拍案大罵道:「劉備小兒,欺我太甚。其昔日不過一織席編履之夫,竊據他人州縣,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今日定要取他狗命。」
旁邊一人勸阻道:「將軍勿要匆忙,劉備雖然少謀,但手下陳宮,陸羽都是詭計多端之輩,前次韓公行之失不可不防。」說話的赫然是廣陵太守趙昱。
張勳怒視他道:「吾豈是韓暹那鼠輩可比,這口鳥氣實在難忍?更何況那劉備不過五萬人馬,我若畏懼不出,主公那裡如何交代得過去。吾意已定,汝勿需多言。」
趙昱見無法勸阻張勳,只好道:「如此,將軍萬勿離城太遠,需徐徐而進。」
張勳點點頭,抱著盔甲點兵去了。
淮安城下。
大風吹的旌旗獵獵作響,雙方默契地選擇了城西寬闊的戰場和最適合自己的陣型。
劉備軍一字排開,中間是全身甲冑的鐵騎營和并州狼騎,兩翼步兵恰到好處的保護著騎兵的側翼,是典型的攻擊陣型。
而張勳也非無能之輩,心知劉備軍騎兵強大的他恰當的布下了雁行陣這樣一個利於防守的陣型,中間是整齊密集的步兵方陣,淮南軍少得可憐的騎兵被他佈置在兩翼,身後是袁術軍唯一可以稱道的弓弩手。
自古南軍少馬,因而少習騎戰。然南方水網密佈,河流縱橫,因而水戰甲於天下。水上交戰弓弩為先,是所以南軍之中多有弓弩手,而強弓硬弩確實是北方騎兵的剋星。
大旗下,劉備手高坐於馬上,一左一右是陸羽和陳宮兩大軍師,劉備這時皺起眉毛道:「想不到袁術手下還有如此多弓弩手。」
陸羽仔細算了一下,袁軍兩翼差不多有三萬人。
陳宮這時也面沉如水看著,神色凝重。
劉備習慣性的看向一旁的陸羽,而此時陸羽腦袋正飛快地轉動著,袁術能屹立諸侯這麼多年,確實有點本錢,對面三萬弓弩手就是個致命的威脅,雖然憑借黑騎軍那近乎無敵的盔甲,肯定能突破敵方陣營,但按照輕騎兵配置的并州狼騎可能遭受到的損失就大得不可想像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
陸羽此時突然記起在古羅馬時代,迦太基統帥漢尼拔遠征羅馬時面對重重圍困,以弱勝強的那一場戰役。
想著陸羽腦中靈光一閃,小聲說出自己的計劃,只聽得眾將眼冒奇光,以至於盯著陸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身後陳登喃喃道:「看來想陰謀詭計我是比不上這傢伙了,他太毒了,看來我只能做第二軍師了,第二軍師,也挺威風的,呵呵」沒人理會他的傻笑,各自按照陸羽的計策準備去了。
就像一滴水的在滾燙的油裡,平靜的戰場被一瞬間打破。
劉備軍的陣營裡突然湧出無數士兵,直向對面的袁軍湧來。但袁術軍的士兵卻目瞪口呆地看著沒有反應。
站在後排的張勳不禁暴跳如雷,大吼道:」射,弓箭手為什麼不射?」
旁邊一名偏將道:「將軍,那些好像是我們自己的士兵。」
張勳猛然回頭,這才看清楚那些士兵身上穿的是袁術軍的軍服。這些士兵正是被劉備俘虜的那六萬袁術軍,本來陸羽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六萬俘虜,殺之不忍,放了又恐他們回去相助袁術,這些士兵的父母妻兒都在淮南,又不能用他們,否則袁術只要用他們的家人一威脅,士兵肯定嘩變。只好暫時養著他們,不過現在卻派上了大用場。
幾十丈的距離說遠也不遠,很快的,逃命的士兵就衝入了袁術軍中,頓時將原本整齊的陣營沖得一塌糊塗。
張勳頓時明白了敵人的詭計,大吼道:「回來的人走兩邊,有敢衝動陣營者,格殺勿論。」
但只顧著逃命的士兵哪裡會理會他這麼多,更加肆意踐踏著陣營,張勳氣得飛起一刀將一名衝到面前的士兵劈成兩段,大吼道:「給我殺,有敢往這邊沖的給我殺。」
身邊的士兵有樣學樣,向逃回的士兵殺去。一時間袁術軍的陣營成了修羅地獄,手足相殘在這裡上演著。
人在危險時總是趨利避害的,張勳想把逃回的袁術軍士兵趕向劉備軍,但他們背後是殺氣騰騰的黑騎軍,要他們面對那魔鬼一樣的騎兵,他們寧願向自己邊的陣營開刀,在陸羽故意混在袁術軍降兵中的奸細的鼓動下,手無寸鐵的降兵們開始搶奪兵器,殺向袁術軍。
袁術軍陣營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劉備軍的騎兵到了。就像割草一樣簡單,刀起刀落,沒有距離優勢的弓箭手完全無法阻擋騎兵的腳步,身上薄弱的盔甲被輕易地劃破,絕望地倒在血泊中。
意識到不可挽回的張勳急忙收拾剩下的兵馬向城中逃去。城上趙昱見了,急忙令士兵放下吊橋。亡命逃竄的士兵直向城門口湧來。
陸羽在後隊看到,大急著對陳宮道:」公台,你不是說有妙計讓張勳回不了城嗎?計在哪裡?」
陳宮微微一笑,揮手向身後示意,一聲響箭直射天空。
就聽見遠處一聲悶雷似的聲音響起,腳下的大地一陣顫動。」嘩,嘩」的流水響起,由遠及近,霎時間就變成震天的響聲,洶湧的波濤從兩河上游湧來,瞬間將淮安城下化作一片湖澤。
目瞪口呆的陳登此時不禁露出白癡的表情:」這傢伙更狠,啊,我的第二軍師啊嗚嗚嗚唉,算了,第三軍師也挺好。」
眾人一臉鄙視,徹底將此人與白癡劃上了等號。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生命變得如此脆弱,哀號聲遍野都是,士兵在水中掙扎著,但身上厚重的盔甲卻將他們絕望地拉向水底。
在洪水和劉備軍的雙重打擊下,除了少數人逃入城中,幾乎所有城外的袁軍遭受了滅頂之災,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淮河中還可以看看到具具浮屍。
洪水退後,只剩下淮安城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周圍的土地像被剝去了一層皮,露出本來的顏色。
這時淮安城的城牆雖然依舊高大,但城中只剩下一萬不到的老弱殘兵,已經不足為患,拿下淮安只是時間的問題。
淮安城中。
一個衣著整齊的青年人站在趙昱面前。
趙昱微笑著問道:」全兒,這次我要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那個被稱作全兒的年輕人此時恭敬的道:「曹丞相收到了父親的信後就派出曹洪大人率三萬大軍星夜趕來,此刻已過了廣陵。」
趙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世人都以為我和袁術過從甚密,有誰知你親祖母乃是出自曹家。劉備現在恐怕還以為自己可以拿下淮安了吧,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的老巢先已經不保了。」說著趙昱不由哈哈大笑。
趙全此時呵呵笑道:「父親把袁術和劉備都玩弄於股掌之上,又替曹丞相取下了徐州這個心腹之患,這徐州刺史的位置恐怕非父親莫屬了。」說著兩人低低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