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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荊襄霸業 第五章 論才大會 文 / 葉戀

    第五章論才大會

    一路上陸羽與季玉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甄府。

    陸羽曾去過同為五大富豪之一糜家的豪華莊園,但比起那份奢華,陸羽更喜歡眼前甄府的雄壯。那高大的圍牆足有五丈高,整個甄府就像一個巨大的城堡。

    進入甄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廣場,整個廣場全部由橫石鋪成,季玉告訴陸羽這個廣場是為來甄府的賓客停車馬用的。此時的陸羽神情呆滯,腦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陸羽和季玉跳下馬,立刻有侍者將馬韁接了過去,一個侍女走前來引著二人朝內府走去。

    迴廊重重迭迭,一眼望不到盡頭,天下五大富豪不愧是天下五大富豪。此時的陸羽已經回過神來。

    天下五大富豪是對當今最富的五個世家的稱呼,他們是徐州糜家,江東朱家,陳留衛家,蜀中吳家以及河北甄家,他們也的確不辜負這個稱呼,天下超過三成的鹽鐵,商行,運輸隊和手工作坊掌握自他們手中,可以說他們的任何一位家主打上個噴嚏,天下百姓的臉色都要變三變。

    五大富豪各有其依附的勢力,像糜家依附於荊州劉備軍,朱家依附於江東孫策,吳家背後有益州刺史劉焉,衛家自曹操起兵就全力跟隨支持,而甄家支持當然是河北霸主袁紹。這樣陸羽也明白了為什麼袁譚和袁尚為何會為了一個甄宓而爭得不可開交,事情很明顯,甄家掌握了河北超過一半的經濟,無論是打仗還是幹什麼總是需要錢的,因而他的話也變得舉足輕重,一旦誰抱得美人歸,實際上就得到了甄家的支持,其實力就會大增,輕而易舉的擠垮對手。

    想著想著,兩人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大廳中,這裡已經有了很多人,在季玉的堅持下,兩人坐在了最起眼的第一排,由於陸羽名義上是季玉帶進來的隨從,所以陸羽坐在了季玉的身後。

    這時季玉悄悄指了指坐在對面首席的一個華服青年道:「那個就是大公子袁譚,他下首的是他的首席謀士郭圖。」季玉打量了一下對方,只見袁譚面相粗豪,只是臉色發青一幅酒色過度的樣子,此時眼睛正在周圍侍女的身上瞟來瞟去,陸羽不由心中對他看輕了幾分。但他旁邊一幅壞鬼書生樣子的郭圖卻讓陸羽不敢小視,只見他彷彿在閉目養神,然而陸羽卻明顯的感覺到在那半閉半闔的眼睛中不時透出懾人的神光,似乎在用心留意周圍的人。

    季玉這時又指著一個華服青年道:「那就是三公子袁尚。」

    只見他此時正與周圍的幾個人相談甚歡,態度甚為熱情,只看他孤身前來,而袁譚則要拉上一個謀士,兩人高下,立時可見。

    這時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長簾掀起,一披著白色紗衣的女子走了出來,人未到,香氣先瀰漫了整個大廳。只見她面含微笑,高挽的鳳尾髮髻,故意露下三縷留海垂落在一旁,更添了一份嫵媚。此時輕移蓮步來到大廳中央,微啟朱唇道:「宓兒有事來晚,累各位先生久等了。」

    眾人大多還沉醉在甄宓的絕世丰姿中,不覺有些茫然。此時聽到甄宓的天籟之音,連忙道:「不累,不累。」

    而此時陸羽也呆掉了,他心中反覆念叨著:怎麼會是她,完了。原來他發現甄宓竟然是今天白天在街上被他毀掉馬車的少女,要是讓她發現了自己,在場的人還不淹死自己啊。想著他連忙將整個人都躲在季玉身後,希望她沒看到自己。

    不過似乎晚了一步,甄宓看到陸羽臉色一喜,走到季玉身前道:「季公子,不知你身後的這位先生怎麼稱呼啊。」

    廳中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甄宓主動問一個人的姓名,不由一片嘩然,袁譚更是射來一道陰鶩的眼神,而袁尚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季玉還是第一次和甄宓靠得如此之近,高興的舌頭有點打卷道:「他他是」

    陸羽見沒法躲過去,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道:「在下是季府新聘的管事,至於賤名,實在不足掛齒,怕有污小姐尊聽,還是不說為罷。」

    甄宓瞥了一眼陸羽,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客,既是客人就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先生不願告訴甄宓名諱,莫非還未白日一事生甄宓的氣。」此話一出,在眾人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眾人紛紛互相打聽,猜測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季玉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一會瞧瞧這個,一會瞧瞧那個。

    陸羽聽到甄宓提到白天的事就是一陣頭大,心知再推拖下去,恐怕她又要說出什麼話來,那自己可是要橫著出去了。

    想著陸羽只好道:「在下陸成。」

    甄宓不滿意道:「表字呢?」

    陸羽垂下頭道:「問明。」

    「是真名嗎?」

    「是。」說著陸羽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這時甄宓小聲道:「要是你騙了我,看我怎麼對付你?」

    「不信你可以問少主。」說完陸羽推了推季玉,季玉此時思想完全處於停滯狀態,幾乎是機械式的點了點頭。

    甄宓這才放過陸羽,但她轉頭一句話又讓陸羽如同掉進了冰窟之中,「今日要不是問明先生,甄宓定來不及救那孩子,該日甄宓定要好好謝謝先生。」

    陸羽一聽這話不由心中喊天,你要謝我也不用當眾說出來吧,看這些人虎視眈眈的樣子,我能不能活到你謝我那一天還是個問題呢。

    果然,眾人一個個冷冷望著陸羽,眼神中射來一片寒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陸羽恐怕死了近千次了。

    甄宓臉上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她一走開,陸羽立刻坐了下來,周圍那殺人的目光可不好受。

    這時甄宓臉上恢復了那種淡然的神情,輕輕對一旁的一位中年書生道:「孔璋先生前些日拿給甄宓的書,甄宓都拜讀了,果然是驚世之作,真不敢相信我們竟生活在一圓球之上,而在神州之外還數倍於神州的土地。真想見見那位有『四州之才』之稱的子誠先生,看看他到底是個如何博學多才的人物。」

    那位被稱作孔璋先生的中年書生這時道:「陳琳素來未有服人,卻對子誠先生心服口服。琳與子誠先生雖未曾謀面,但觀其書已是心生景仰,如不是俗事繁多定要前去荊州日夜討教。」

    袁譚這時眼神中透出一絲嫉妒,不屑地道:「那些書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先生何須當真。」

    甄宓聽了不由秀眉微皺。

    沒想到一直畏畏縮縮的季玉這時突然站起來道:「在下這次前去南方,就曾在襄陽逗留過一段時日,有幸在子誠先生的荊山書院旁聽了幾堂課。子誠先生的書裡面有許多內容都已經由書院的學生映證了真偽,他們管這種映證叫『實驗』,而且許多工匠根據書中的道理製成的東西,都要比原本好用許多倍。」

    甄宓一聽不由大感興趣,詳細詢問了荊山書院的情況,最後道:「季公子在襄陽遊學這些天,想必見過子誠先生尊駕,不知子誠先生是何許樣子?」

    季玉不覺有些不好意思,汗顏道:「子誠先生乃世之賢者,終日忙於大事,玉雖有心拜見,但總是鏗鏘一面,近日聞先生外出辦差去了,季玉方才回轉。」

    甄宓不由有些失望,而袁譚心中不忿,想要反駁,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旁邊郭圖一見出聲道:「圖閒極無聊之時也曾看過那些書,書中不過是奇技『淫』巧,看似有用,實則是誤人之道。聖人言『授之以理,則無所不能用;授之以樂,則無所不能興。』讀聖賢書之人,當學的應是治國安邦平天下的道理,而那陸子誠卻讓學生學些奇技『淫』巧之術,此與販夫走卒何異?」

    一番話說得不少人紛紛低頭,甄宓也不覺露出深思的表情。而陸羽心中卻充滿了怪異感,想不到在千里之外的這裡,一群人卻在為自己的幾本科普教材爭論不休。此時陸羽也明白了為什麼甄宓要舉行這樣的論才大會,古代女子要獲取知識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而旁邊季玉這時卻漲紅了臉,但這個時代「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思想根深蒂固,上智下愚是天經地義的道理,要季玉超脫出這樣的思維,實在是有些難為他。

    陸羽心知季玉暗戀甄宓,不忍他在心上人面前如此難堪,開口對郭圖道:「先生之言在下不敢苟同,伏曦造琴瑟,芒作綱,芒氏作羅,女媧作笙簧,奇技『淫』巧,若為無用,則伏曦、女媧、黃帝、舜、禹等古之聖人,為何皆有志於此,此非奇技『淫』巧也,此聖人之事,今者以為此等事不過小人之學,君子鄙之,此所以今之不如古也。古之君子,於經典之外,騎射博物、天文算術之學,無所不通,何以是販夫走卒之道。在下認為此與彼乃是體與用的關係,聖人言『民無高低貴賤,皆有所用。』無論是高官權貴還是販夫走卒都有所長,自然所學的知識也不應千篇一律,實踐需要理論來指導,理論需要實踐來證明,兩者非但不是對立的,還需互相依存,不同的是需要不同的人才,自古得人才者得天下,一個國家如果擁有各行各業最好的人才,那他將是不可戰勝的。」

    一番話陸羽脫口而出,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講了這麼多。大廳中一篇鴉雀無聲,人人都還震驚在那一番話中,甄宓看陸羽的眼神中更是射出比太陽還要熾烈的光芒,看得陸羽頭皮發麻。

    甄宓這時感歎道:「『實踐需要理論來指導,理論需要實踐來證明。』真是發人深省的句子,先生說國家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甄宓也覺得有理,但不知先生對治國之道有何看法?」說完熱切的看著陸羽。

    陸羽一聽頓時腦袋三個大,連忙道:「陸成說的都是這些日子我家公子交給我的道理,在下不過一個下人如何懂得許多,讓小姐見笑了。」說完趕緊坐下,閉口不言。

    甄宓哪裡會相信陸羽的話,不由暗暗生氣,還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明明一肚子的才華,偏偏要裝出一幅什麼也不懂的樣子,真是氣死人了。

    就在甄宓不打算放過陸羽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唱喏「糜貞糜仙子到」。

    這一聲彷彿在陸羽耳邊響起一個炸雷,陸羽滿臉震驚的向門口望去。

    果然,在門口出現了那熟悉的清麗身影,一身米黃的鵝裙,輕柔的披肩搭在肩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俏臉上滿是憔悴,眉宇間那淡淡的哀愁令人心碎,陸羽心頭一怔,連忙深深地把頭低下。

    這時走到門口的糜貞身軀猛然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可惜陸羽低著頭沒有看見。

    甄宓此時已經走到糜貞身邊,笑臉盈盈的對糜貞道:「姐姐,你終於來了。」

    糜貞的臉色這時也恢復了正常,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身軀正輕輕的顫抖。她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陸羽坐的方向,隨著甄宓向廳中走去。

    兩大美女齊出,頓時全場通殺,眾人的眼中都射出迷醉的光芒。

    甄宓親切的拉著糜貞的手道:「為了祖爺爺的病,累姐姐千里迢迢的趕來,甄宓實在過意不去。但鄴城的名醫我都找遍了,全都束手無策,所以只好勞煩姐姐,祖爺爺的病就拜託給姐姐了。」

    這時一直未作聲的袁尚開口道:「在下有幾個賣稀罕藥材的朋友,如果需要什麼藥材,儘管交給在下,在下也希望能為老太爺進一份心意。」一番話說的陸羽心中佩服,一下子討好了兩位美女,這袁尚倒頗會做人。

    甄宓向袁尚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三公子了。」

    袁譚這時也明白了其中的韻味,連忙站起身道:「在下府中有從遼東進貢的千年人參,本公子回去後就讓下人送來給小姐。」

    甄宓微微向袁譚施禮道:「大公子厚贈了,甄宓相信有糜姐姐在,祖爺爺的病一定沒事的。是嗎?姐姐。」說著甄宓推了推有些發呆的糜貞。

    糜貞這時驚醒過來,聽了甄宓的話微微一笑道:「老太爺的病姐姐還沒有看過,不過即使姐姐沒有辦法,但這裡還有一個人一定能治好老太爺。」

    甄宓一聽又驚又喜,連忙問道:「誰?」

    糜貞玉臂微抬,輕輕一指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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