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荊襄霸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斜谷大火 文 / 葉戀
新野的白龍軍團也並非任何時候都處於劣勢，『轟天雷』的精確度和射程較普通投石機高出一大截，上千架『轟天雷』開始有針對性地投射巨石！
遠程武器間壓制與反壓制之戰，新野軍終於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為此，投石機群甚至放棄了對守城部隊的空中支援，而著力於先消滅對方的遠程武器集群，令城頭守軍的防禦異常艱苦，異常血腥。
呼嘯著的燃火巨石在聯軍的投石機、弩車集結區域雨點般砸落，曹軍的投石機和巨弩車十去七八，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相反的，由於城防設施的隱藏掩護，加上射程和精度上的差異，曹軍卻是只能被動挨打，難以辨別方位，進行報復。
由於6羽的出現，劉備軍的工業展水平實際上已經過了吳、魏兩國。
遠程武器打擊優勢的取得，不僅大大減輕了攻城部隊對城防設施的破壞和對守軍性命的威脅，更重要的是，它們為新野守城部隊的反擊創造了良好的外部條件。
當然，這種優勢只是為勝利創造了一種條件；如要取勝，尚須更多條件的支持，需要更為精準的調度和更加高效的指揮。
江夏吳軍團圍而不打，長沙久攻不下，祁山魏、蜀兩軍誰也奈何不了誰，現在新野攻防又陷入僵局，一時間戰火紛飛的神州陷入一種詭異的平靜。
然而到了建安十二年，公元2o7年春，改變歷史的一刻終於到來。
在隱忍了兩個多月後，6羽帶著三萬多蜀軍突然出現在斜谷關下，展開了對斜谷關的攻防。
歷史有時總是驚人的相似，和新野攻防一樣，斜谷關下也展開了一場投石機的對戰。不過這一回，曹軍變成了守軍，劉備軍則變成了攻方。
6羽帶領的劉備軍並沒有裝備『轟天雷』那樣的大傢伙，實際上以『轟天雷』地笨重，也只有在防禦戰中才能揮它最大的威力。
雖然就算劉備軍現役的投石機在射程上也過曹軍簡陋的霹靂車，但曹軍卻佔有城牆的優勢，高度的落差足以拉平射程地差距。加上斜谷關建在峽谷的中央，正面十分狹窄。劉備軍地投石機被迫擠在一起，投石機對戰劉備軍處於十分不利的地位。
好在6羽並不指望投石機能拿下斜谷關。在最初損毀了幾部投石機後，試出曹軍射程的劉備軍全撤到了曹軍投石機的攻擊範圍之外，不過這樣一來劉備軍也很難威脅到城牆上的曹軍了。
寥寥的幾塊石頭砸在城牆上不過引來關上士兵的哄笑罷了。
不過6羽地眼神依舊沉穩，甚至有些期待。此刻劉備軍地士兵已經停止了攻擊，在營中忙碌地搬運著一捆捆的柴草和棉布。
劉備軍攻打斜谷關和劉備軍被擊退的軍報同時送進了祁山曹軍大營，頓時曹操的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他此時還不知是6羽親自領軍，不然臉上只怕還會多上幾道。
聽到消息的郭嘉目光定在了懸掛的地圖上。這些日一直冥思苦想的他彷彿找到了一點頭緒，此時關中曹軍重兵佈於祁山，後方長安、咸陽、廢丘等重鎮均是兵力空虛；一旦劉備軍拿下斜谷關，祁山的曹軍就斷了後路，那樣……其結果郭嘉簡直不敢想像。『丞相，斜谷關乃關中門戶，不可不救！當從兵。』
曹操正沉吟間，旁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奉孝先生未免多慮了，許某看來此不過劉備調虎離山之計。那斜谷關乃關中第一險關，又有曹休將軍率一萬多士卒守衛。便是劉備有十萬大軍也非須臾可破。此乃劉備前者劫糧之計不成，又生一計罷了。』
郭嘉抬眼望去，說話者乃是河北名士許攸，許子遠。此時在許攸眼裡滿是嘲弄的神色：什麼『鬼才』，什麼曹軍第一謀士，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如今曹操手下的謀士可以分為兩派：一者乃從曹操當年兗州起兵便追隨左右地，這一派以荀彧、荀攸、郭嘉等人為；另一派則是曹操攻打河北過程中，收服的袁紹舊部。兩派表面上相安無事，暗地裡卻互不相服。
郭嘉此時顧不上與許攸置氣，對曹操道：『嘉雖不知蜀軍有何法可破斜谷關，但丞相不要忘記6羽，6子誠，此子最善出奇制勝。嘉曾閱其所著七書，至今尚未能完全領會其中深義。丞相不可不防阿！』
『那些不過是奇技『淫』巧之術，難登大雅之堂，奉孝先生未免言過其實了。』
曹操聽了，與二人和解道：『子遠不曾見過那6羽，6子誠。此人確有經天緯地之才，行常人所不能行之事。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許攸聽了更是不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曹操當即派李典、樂進率一萬飛熊軍星夜馳援斜谷關，徐晃率大隊後行。
夜幕降臨，一輪彎彎的新月正垂掛於天穹的西北角，散出微弱而幽冷的寒光。除此而外，天穹中地大部分地方都被或明或暗、點點閃爍的無數顆美麗璀璨的繁星所佔據。那清冷幽深、浩瀚無邊的無窮星海神秘莫測又變化無端，不要說是普通的人類，就是天下最負盛名的天文家，終其一生恐怕也都無法在其短暫的時間輪迴裡瞭解到它內中奧秘的哪怕是萬分之一。
6羽負手仰望著無盡的蒼穹，眼神悠遠而迷離，似是完全沉醉於這無窮無盡的奧妙幽玄當中，無法自拔。
當大地被一層濃重的暮色所完全籠蓋後，劉備軍的士兵們才真正開始忙碌起來。戰士們個個赤膊上陣，扛著一捆捆柴草和棉布向斜谷關的城牆悄悄摸去，然後便一次次地往返於城牆與營地之間，忙碌而緊張地重複著這項表面看上去似乎與戰爭完全無關的工作。
曹軍在主城牆上的守備比之於白天不減反增，城牆上每一丈一人，起碼有近千人站立在城頭，密切地關注著關外劉備軍的每一個新動向。所以劉備軍向城牆下運送某些『奇怪東西』的情況從一開始就被曹軍所察覺了。
幾乎是反射性的舉動，守城的士卒馬上拿起了弓弩這樣自己最為擅長的武器，藉著夜色中火把昏暗的亮光，向城下運動著的劉備軍起了猛烈的射擊。
不過劉備軍早有防範。在每個負責運輸任務的士兵身旁，都安排有一名盾牌手隨同守護，原本在昏暗的夜晚里長程武器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現在再加上盾牌的有效阻擋，劉備軍運輸物資的行動絲毫未受到曹軍的弩箭的影響，依然是按部就班相當地順暢。
從天黑一直忙碌到午夜，劉備軍士兵終於按照6羽事先的要求，把所需的全部物資堆放到了城牆下。
『開始吧！』6羽用手示意高順，高順刷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用來號施令的佩劍。頓時，一長三短四聲清亮的號角聲響徹斜谷關城垣上下。
投石機陣地上，劉備軍士兵們一齊把盛滿火油的木桶搬上拖盤，隨著『吱吱』的絞動聲，一桶桶火油劃過弧線砸在斜谷關的城牆上，灑遍了整個城牆，一時間青石築就的城牆被染成了黑褐色。
隨後，數個燃燒的火球從投石機上騰空而起，幾百個火星一遇到火油和易燃物，便轟的一聲，迅燃燒起來。只是片刻之間，整個城牆便燃起了沖天的烈焰。
假如從遼闊的夜空中一眼望去，斜谷關城外明顯形成了一道火紅熾烈的巨大『火牆』。一時間，斜谷關靠近漢中一面的城牆都籠罩在火焰之中。『嗶嗶剝剝』的燃燒聲與火焰遇風時產生的呼嘯聲居然成了斜谷關城垣上的主旋律與最強音。
曹休雖然不相信僅憑這樣程度的大火便能在頃刻之間燒燬掉由堅硬的青石壘起的城牆，但他也清楚，劉備軍既然能費心費力搞出如此的大動作，一定是在這做大火文章的背後另有所圖。他迅招呼手下士卒去城中取來井水到城上滅火。但遺憾的是，城中的遠水畢竟難解城上的近火，況且城外由火油引起的凶狂烈焰又威力無比，沖天而起足有數丈之高，現在的城頭上都能感覺到凶焰滾滾，熱浪逼得人根本站不住腳。一些曹軍士兵甚至都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炙烤而退到了城下，就更別提什麼衝上城去澆水滅火。
原本就極易燃燒的火油在枯木枝、在棉布等易燃物的『鼎力襄助』下，氣焰愈加囂張了起來，烈焰瘋狂地衝擊、拍打、炙烤著城壁，甚至連根本無法燃燒的石頭也在高溫的長時間燒炙下變成了滾燙的亮紅色。
這時劉備軍士們反而悠閒了下來，他們只須不時地添添『柴火』，或是適時地『火上澆油』一番，助長著兇猛的火勢保持更長時間的威勢。
不過6羽卻悠閒不下來，自己在這裡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曹操肯定很快就會知曉了。以郭嘉、程昱等人的才智不難猜出劉備軍的真正意圖，到時曹軍的援兵就會洶湧而來，自己必須在這之前結束斜谷關的戰事。希望天公可以做美！
沖天的大火熊熊的燃燒著，在漆黑的夜裡更顯其張狂。儘管在曉春時節，天寒地凍，但關上關下的士兵感覺到的只是熱浪襲人。
隨著時間的延續，6羽表面上雖然依舊沉穩，但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焦急。
6羽此時轉頭問到：「這兩日果然將有雪至嗎？」
大人，沒錯，老朽在這山中住了幾十年，別的不敢說，就這山的脾氣老朽一清二楚。回答6羽話的赫然是那日在山裡碰見的老漢。
6羽聽了轉過頭沒有再說話，雖然不明白月朗星稀天氣為什麼會有大雪，但6羽知道有的時候有些東西就是無法解釋的，像6羽小時候，爺爺那一輩的人就可以從天邊的雲彩知道第二天的天氣，6羽相信了老漢的話，何況此時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祁山離斜谷最少有三天的路程，就算快馬加鞭也要兩天才能到，自己必須在曹兵到之前拿下斜谷關，兵進關中，這樣算來自己還有兩天的時間，不過6羽似乎低估了斜谷關上曹修的謹慎，這各被曹操稱為「吾家千里駒」的人，在劉備軍攻城之初就把求援的書信送出去了，此時李典、樂進率領的一萬飛熊軍離斜谷關已不到一天路程。
這場沖天的熊熊大火足足燒了一整夜，但始終不見期待中的鵝毛大雪。第二天的白天又是一個晴天，劉備軍的士兵只是機械地重複做著添柴加火的工作，只不過這樣的工作已經換了一批人，昨天晚上負責添火的士兵已經回營睡覺了。
大火持續的燃燒著，斜谷關的城牆從開始的暗紅色變成現在地深褐色，劉備軍積累了一個月地「燃料」所剩無幾。火油已經沒了，現在全靠士兵從山上現砍的柴草支撐著。
驀然間，6羽感到臉上有了一絲涼意，他不由抬眼看去，彷彿柳絮般，天空飄起了大雪，遲來的大雪終於在這個傍晚降臨了。
劉備軍的士兵停止了添柴的工作，在漫天的大雪中，火勢迅減弱下去，早已被烤地難受萬分的曹軍士兵不由爆出一陣陣歡呼，在他們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