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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蟲的成長史 卷 二之第三十五章 男人啊,可恥的動物 文 / 柳暗花溟

    心裡咯凳一下,汪老闆的話像閃電般擊中了她的心。?

    王說不能動她?為什麼?是因為有深意的安排,還是因為

    只一瞬間,她聽到心裡發出了「卡」的一聲響,似乎有什麼裂了一道縫隙。

    是她前一刻還深信不疑的信念漸漸虛無了嗎?那是她多年來暗示自己而形成的,那是她在王心中的地位,那是不能坍塌和損毀的。

    一絲連她自己也沒覺察的慌亂,使她急忙用理智以及多年的規律在那條裂縫上塗沫欺騙的灰膏,直到信心重又變得完美無缺。

    她暗吁了口氣,重新恢復平靜的心緒,不過還是有許多被強壓在心底、努力忽略的事被勾了上來。

    她聽她的嫡系手下說過,無窮山上通天塔一事是毀在八劍弟子中第七的女弟子手裡了,可是王根本沒有傷她,甚至還救了她一命。

    為此她曾經心懷疑慮,可是又深知魔王冰冷漠然的性格,那從不為女人動心的冷酷,所以雖不安,但隨後就勸服了自己,命令自己不去想起。

    再之前,還曾聽過魔王也放過一個女人,任那個女人大鬧雅仙居,並從逍遙山帶走了一件寶物。

    在渡口的時候,汪老闆等人因為不能傷害此女的王命而被仙道擺了一道。

    難道前兩個女人和眼前的這個是同一個人?

    而聽他們說話的意思,她確實是白沉香的七弟子,叫什麼姚蟲蟲。可為什麼魔王要對她另眼相看?

    看她的模樣,也就是中上之姿,性格和溫順根本掛不上邊,而且十分多話,王怎麼會喜歡?

    王平日裡雖然不喜女色,但千百年是漫長的歲月,他有過的女人也不少。每一個女人無不是溫順少言的人,即便如此,王也從來不要同一個女人第二次,這不正說明,他只是偶爾「需要」女人,而不是「喜歡」嗎?

    什麼時候王變了口味?還是這個姚蟲蟲根本不是王喜歡的女人,而是有其它未知的原因使王留了她的狗命?

    是了。是了。

    既然王不會喜歡她,那麼一定是因為這條蟲子是八劍弟子,她的劍又是專門斬妖除魔的卻邪劍,大概對魔道有所威脅,所以王有這樣的安排。

    這其中必另有深意,她還胡思亂想個什麼勁,真是可笑。

    鳳凰這樣想著,潛意識中逃避著可能的可怕答案,只接受自己想接受的可能。

    一個自負聰明,能運籌帷幄的女軍師,卻在這一刻有意蒙蔽自己的心靈,或者那是因為恐懼。

    而另一邊的女人,腦海中卻色色的反覆出現一男一女xxoo的鏡頭不過她沒有熱血沸騰,或者臉紅心跳,而是心下一片發涼,因為那男人在顛鸞倒鳳之機,經常會抬起頭來,對著鏡頭笑。

    明明是花四海嘛!而那女人是鳳凰。

    不行不行,重來!一定要幻想出她是這出以花四海為男主的黃色小電影中的a片女主角的影像。

    她在現代的時候,一個帥哥曾經說過:根據量子物理學的定理,只要意念夠強大,一切幻像都會變成真實。

    她要用力想:看到花四海,撲上去,撕、咬、佔有、顫抖、最後仰天狂笑,囂張的狂呼:哇哈哈,大魔頭是我的人啦!

    嗯,切記切記。一定要goingdown(英文音譯為夠淫蕩),一定要加強意念,才有可能成功。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但在局外人看來卻似乎是這兩個女人在凶狠的對視著。

    可這一切不過很短的時間,西貝柳絲看準時機,連忙丟了個眼色給白沉香,走上前擋在兩個女人之間道:「即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白掌門、各位天門派的道兄,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慢著,拿錢,賠償,買票!」

    蟲蟲正在用力幻想,期望意念成真,眼看就要撕開幻覺中花四海的衣服了,突然被西貝大導演喊「卡」,氣憤之下想起了一些「小事」。

    西貝柳絲有點尷尬的站住,那一慣淡定的微笑在嘴角稍微變形抽搐:「可不可以

    從來沒有過啊。他居然會沒錢。

    他是什麼人?十洲三島的首富,銀子比北山王的國庫裡的還要多,居然現在要?賬。

    這都要怪小花那個死傢伙,傳令讓他和鳳凰火速趕到流洲,還什麼「不容有誤」,害得他連衣服也沒換,直接被鳳凰從那間聚窟洲最有名的賭坊中扯出來,一路到了死海邊。

    偏巧那天他遇到一個好玩的賭徒,開心之下把錢全輸光了,而鳳凰的功力又不足以飛渡死海,只得等乘渡海人的船。

    他早就聽說有位大小姐要在亂石山腳下做生意,還在死海邊開了間客棧了。但他沒有來調查過,因為他知道能做出這樣胡鬧而異想天開的

    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天門派的姚蟲蟲不會有別

    雖然他不拿不準蟲蟲要幹什麼,但早料到會有這一場相遇。

    之前他很期待這場重逢,可又不願無緣無故地跑來,只因他發現他居然有些想念她。

    只是當相遇不期而來的時候,他發現他漏算了這位大小姐對錢財的執著,結果害自己如此下不來台。

    蟲蟲眉毛一抬,還沒等說話,白沉香踏前一步,攔住蟲蟲。

    「西貝大官人請了,錢財俗事,不提也罷。螞蟻,把船票取來。」

    白沉香威嚴的看了蟲蟲一眼,在他的劣徒眼裡明顯看到了反抗和憤怒,生怕她拿自己這師父不當回事,當場翻臉,連忙加上一句沒什麼力量的威脅話,「不得任性妄為!」

    在兩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女人就要喋喋不休的爭吵前,他毅然選擇仙魔聯手,比在無窮山時還痛快決斷,何況西貝柳絲丟過來的眼色再明白不過了。

    蟲蟲卻氣壞了,眼神像兩把小刀子一樣,在師父身上砍了九九八十一刀,但還是乖乖地到櫃檯拿出兩張船票,走過去遞到西貝柳絲的手上。

    男人啊,可恥的動物!無論是什麼形態,無論是什麼地位,也要在眾人面前給他面子,這種修煉千年的一派掌門的面子更是表面堅強,實際脆弱。

    她的門、她的地板、她的樓梯、她的八仙桌子和一上面的小點心啊!

    敢情錢不是他賺的,這時候居然好意思頤指氣使,反正他不心疼。可是她卻心如刀割,不得不為了死白沉香那種門規嚴謹、弟子聽話的虛幻影像而付出金錢代價。

    算了,好歹他是師父,真的讓他下不來台,他一把老骨頭氣得葬在這兒,到時候辦後事用的錢更多。

    「放心,小財迷,我會雙倍奉還今天所欠。」

    西貝柳絲一手接過船票,一手拉下綁在頭髮上的頭帶,「這是我的信物,這世上獨一無二,拿著。」

    蟲蟲下意識的接住,發現那居然是一條草編的頭帶,墨綠色,編織的花樣很奇特,那股神秘的冷香再度襲來,然後又再度消失。

    不過這次,她感覺清晰了些,這香氣前調像蓮花的清香冷淡,中調卻如玟瑰般濃郁誘人,尾調是綿延的纏綿、欲語還休,意味悠長,好像最昂貴的香水,複雜而讓人沉迷。

    「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雲夢山上有的是這種花草。」拿根破草來忽悠她啊,有錢人就是奸詐。

    「小財迷,這可不是普通的草,是只有我才種得出的,這種草編的東西從沒有送過人。」西貝柳絲輕笑一聲,「拿著它,就不必怕我賴賬不還。」

    「大家走著瞧,有的人就是說的好聽。」

    蟲蟲不信任地說,本能的聞了聞頭帶,追蹤那縷香氣,可是卻沒有找到,只得把它隨便塞在錢袋中,「不過這香味倒還雅。」

    西貝柳絲的笑容有些僵,看來有些驚訝,但身後傳來汪老闆小心的催促和鳳凰不耐煩的輕剁地面之聲,他終於什麼也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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