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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蟲的降魔史 卷 三之第六十三章 又是陣?! 文 / 柳暗花溟

    一聲脆響輕輕響起,就好像琉璃碎裂的聲音。

    花四海驀然驚醒,所有的幻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危機臨近的感覺,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立即戒備起來。

    他本就是和衣而臥,此時翻身而起,回頭見蟲蟲睡得正香,就算萬般不願,也只好輕輕搖醒她,「噓吩咐。

    蟲蟲有一個優點,或者是唯一的優點,那就是在關鍵時刻非常清醒,不會拖泥帶水,所以她問也沒問一句,就迅速穿好衣服,握住了花四海的手。

    「別怕,可能是北山淳在耍花樣。」花四海感覺掌中的小手微涼,還有點抖,神色平靜的道,「我小看他了,居然手腳這麼快。」

    「他要殺我們?」蟲蟲訝然。

    就是這個北山淳,下午還和她談論身世,一副內心苦惱,尋找知音的樣子。雖然她不會蠢到以為北山淳是天真迷茫的人,但他變臉也太快了點吧!

    花四海冷然一笑,「有本王在,由不得他。」說著把蟲蟲攏到自己身後,一掌拍飛厚實的雕花木門,凜然霸道,絲毫沒有示弱之意,穩穩的抬步走到門邊。

    門外,一如平常般的寂靜,但四周似乎總有些不可辨的亮光,好像有什麼在暗夜中閃動。

    「原來是個陣法!」花四海輕喃,「北山淳,你就不敢面對面的與本王一戰嗎?」

    又是陣法!蟲蟲躲在花四海身後偷看,心中滿是無奈。以前在茱鎮已經這樣被困過一回了,現在又來?!不過也難怪別人,大魔頭的實力強大到如此地步,別人不用陣,又怎麼拿得下他?可是用了陣就可以嗎?

    「戰,也可智取,並非只能力敵。」一個聲音從不遠處的花木叢中傳來,接著一個人影慢慢出現,身上一襲白衣,黑暗中分外刺目,初一看去,只見衣,不見人,顯得分外詭異。走得近了,北山王絕美的臉上微掛著一絲笑意,宛如畫中人,舉止優雅雍容。

    「無所謂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花四海的身體站得筆直,冷冷的。

    「倒不知道魔王殿下會卜卦?」北山淳笑得溫暖,可眼神中殺機四伏,「那麼結果如何呢?」

    「你輸。」兩個字,說得平淡,甚至沒有語氣,可是卻那麼篤定,不容人有一絲懷疑。

    北山淳依然微笑,內心卻怒火熊熊。他自視甚高,一直想領導被五道看不起的人道主宰十洲三島,覺得自己是人間絕頂的人物,最受不了花四海那種驕傲冷漠、視天下於無物的樣子。偏偏花四海的這種驕傲不是流於表面,而是從骨子中散發出來的,讓他總是有些自慚形穢之感。

    他討厭這種感覺,所以對花四海起了必殺之心。假如說開始時的殺意還是為整個十洲三島的局勢考慮,那麼現成已經摻雜了私怨在其中。

    「這是什麼陣?」蟲蟲輕輕一拉花四海的衣袖。

    「滅絕。」

    滅絕?不是滅絕師太創的陣吧?話說這陣的名子這麼煞,是否真的厲害到滅絕人性?蟲蟲仰頭看了看花四海,兩人心靈相通,花四海微一點頭表示回答。

    「不愧是魔王殿下,自己手下的功夫路數盡皆瞭然於胸。」北山淳讚揚,但臉上全是輕蔑,「近日本王收留了一名風塵異士,她本就是魔道中人,還是重要的人物呢。可惜魔王殿下無情,逐她出了魔道。你說巧不巧,你們掉進我的花園的當天下午,她就投誠到了我北山旗下。」說著,略一側頭。

    他的身後本來什麼都沒有,但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眨眼間多出一條人影來,好像一直是潛伏在他體內的,此時被釋放了出來。

    適應了黑暗的蟲蟲看清了來人的模樣貌、及腰的長髮披散著、飽滿的額頭以珠翠圍繞,正是久違的鳳凰。

    鳳凰被逐出魔道的事,蟲蟲並不知道,所以一時之間非常吃驚。花四海倒是很平靜,幾乎是面無表情,完全無視鳳凰的存在,那種無愛也無恨的神情更是傷人。

    鳳凰本有幾分情怯,此時見到花四海的臉色,不由得又羞又憤,按捺著心虛和惱怒,死死瞪著花四海和蟲蟲,見蟲蟲的手緊緊抓住花四海的衣袖,而花四海一副細心呵護的樣子,滿腔的愛變成了徹骨的恨。

    其實北山王和魔王所說的話並非是全部事實,當時她偷襲姚蟲蟲未果,居無定所,北山王的人找到她,意圖招安。她一直猶豫,不願意背叛魔王到底,但前幾天北山王派人來說王宮中有她熟識的貴客。她好奇之下前來,正看到魔王和姚蟲蟲的恩愛場景。

    之前,她已經注意到了北山王暗中調動部屬集結在王宮附近的行為,如此一來,她終於明白北山王是要對付魔王,也明白北山王是要借她之力。

    她掙扎過,但心中的執念最終佔了上風得到!她寧願殺了魔

    己陪他赴死,也絕不讓姚蟲蟲那死女人風流快活!

    「我說大魔頭。」幾秒危險的靜默後,蟲蟲終於開口說話,「你不理會那個女人是對的,她的愛太自私,相愛不成就是仇敵,真是不成熟的感情。不過你現在還有機會,你一掌拍死我,她一定立即反了北山殿下,到時候你就可以『力敵』了。」她吐了吐舌頭。

    「有本王在,誰動得了你。」花四海仍然面無表情,「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本王也不會動你一指。」

    賓果!答對了!她要的就是這句足可以打擊到鳳凰的話,無論她在佈陣方面多麼強,只要攪得她心緒變了,他們就有機會。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陣法。這話,是誰和她說的?而且,大魔頭這話說得真甜哪!

    抬頭一看,果然見鳳凰的臉色比北山淳的袍子還要白,本來美麗的臉卻變得猙獰。

    「蟲姑娘好聰明,會用攻心之計。」北山淳暖煦煦的聲音響起,「本王最喜歡聰明的姑娘,不如我改日找人去天門派提親,娶你做了北山王妃如何?反正本王還沒有正式的王妃呢,並不委屈你做側妃,蟲姑娘這樣的人怎麼能給人做側室呢?」

    話音未落,蟲蟲只感覺花四海的身子一僵,似乎有怒氣要發作,連忙握住他手,「謝謝北山殿下抬愛了,可惜我的心讓魔王大人拿走了,他只要不還我,我就只愛他一個,就算是活龍轉世,我看都不看一眼。」

    切,北山淳會反攻心計?可惜比不上她情比金堅,肢體語言勝於一切。想到這兒,她忽然從花四海身後走出來,攀著他的脖子,在他堅毅的唇角用力一吻,發出好大「吧噠」的聲音。

    「工作需要,革命需要,可不是我在這生死關頭還色你。」她肚子裡道著歉,眼神瞄了一下敵方二人。鳳凰自不必說,看起來像是被打擊得要死去了,北山王滿臉通紅,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裡飄。

    呀?這是什麼路數?難道這個城府很深的、讓人不寒而慄的笑面虎怕看人家親熱?這是心理障礙還是精神發育不健全,話說他也是有很多女侍的人,為什麼怕這個?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以前她看過一個電影,其中有個人叫永遠不死,怎麼也死不了,結果卻被男女間肉麻的話噁心死了,也許北山淳也是如此。

    想到這兒,她因為工作和革命的雙重需要,又親了花四海一下,再一下,再再一下……眼角餘光掃向北山淳,見他根本轉過了身,連忙放棄這甜蜜的工作,「大魔頭,快上!」

    哪知道花四海沒動,也沒有低頭看她,只輕輕地道:「笨丫頭,他們在陣外,我們已經被困了。」

    啊?!原來這樣。怪不得周圍閃閃發光,是結界壁發出的光芒啊!

    鳳凰大笑道:「果然是我的王啊,連我這小小的伎倆也瞞不過你。我只當您不會注意到我的修練,卻原來什麼逃不過您的眼睛。」

    「什麼你的王,明明是我的魔頭。」蟲蟲回嘴道,「你們兩個小人,就會躲在結界外面逞威風,有本事進來見個真章。北山殿下,本來我瞧你長得那麼好看,以為你至少會保持一點王者風度。雖然我的魔頭是你的對手,可此時兩道還未交惡,你又以好客的姿態收留了我們,怎麼可以半夜偷襲,不宣而戰?這簡直就是陰險、兩面三刀、不配你王者的地位。」

    北山淳回轉過身,略怒道:「魔道生事,危害天下蒼生,倘若魔頭伏誅,天下大定,我使用什麼手段又有何干?」

    他說得慷慨激昂,似乎是說為了百姓,任世人唾罵也沒關係。可蟲蟲卻聽出了他話中之意,原來他是要殺花四海而後快,她怎麼能允許?!

    「那現在怎麼辦?打又不打,殺又不殺,難道想困死咱們?」她是問花四海,眼睛卻望著北山淳,想看他還有什麼破綻,不過只見他丰神如玉,堪稱完美,哪有機會讓她可乘。

    花四海長眉一軒,「此處風景不錯,有結界在外守衛,就安心呆在這兒吧。我道是什麼凶險的陣式,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

    「可是你把門都打壞了。」蟲蟲歎了口氣,「不過算啦,我是能和男人同甘共苦的女人,不像某些女人,把自己的佔有慾當成愛情。沒有門,就當是喜歡吹風好了。要不,大魔頭,你把屋頂也打個洞,咱們睡覺時可以看星星。」

    她不過是說說,哪料到花四海立即一抬手,須變閣最好的一間客房的屋頂瞬間消失,灰石泥沙俱落在北山王和鳳凰所站之地。但並沒有打到他們,只是碰到了結界壁,落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土。

    北山淳對這突然襲擊根本不反應,安之若素,那份定力真是上佳,著實令人佩服。一邊的鳳凰卻是嚇了一跳,明知道碎石打不到她,卻驚叫一聲,跳到一邊去,非常狼狽。

    「我的王,您只知道這個陣法,可知道它為什麼叫滅絕嗎?」她凶

    ,但眼睛卻不敢直視花四海,只是瞪著偎在花四海懷,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蟲蟲早死了一百次了。

    「說起來,此陣也沒什麼特殊,只是外圍由我尋覓多年而得的八隻天角木犀鎮住,如封似閉,沒有半點縫隙,隨著日出日落,還能把陰陽二氣聚攏其中,漸漸形成天下絕殺之氣,之後陣中所有的東西都會被融為飛灰,百年之內寸草不生。」鳳凰繼續說,「魔王殿下雖然修為高超,天下第一,可是卻無法抵禦這自然之力,不出三日,你們會

    「我們會融合在一起,他中有我,我中有他,再也不分開。」蟲蟲接口道,表現得毫不在乎。

    剛才她以為是要開打,所以故意激怒鳳凰,現在雖然知道兩人是被困,這是一場消耗戰,但仍然忍不住想氣死這個得不到魔王之愛就變節的女人。

    回想一下在無窮山,花四海就是力抗自然之力,當日受了重傷,絕不能讓他再來一次了。如今鳳凰已經瘋了心智,說出的話恐怕不是嚇唬他們,所以一定要盡快想個好辦法離開才行。

    「果然情比金堅,只是不知道金子化成金粉會如何?」北山淳冷笑,轉身施施然離開,頭也不回,修長的白色身影漸漸融於黑暗。

    這幾天他表面上按兵不動,實際上早就把精銳部隊調到了王宮附近,然後布下了鳳凰這招棋。鳳凰這個女人精研陣法,只可惜花四海手下強手太多,她又駐守修羅微芒,很少能夠施展。他打算著讓鳳凰先困住花四海,萬一花四海破陣而出,也必定耗費了不少精力,他再與之對戰,再加上他精銳部隊的幫助,定可勝利。

    他並不怕花四海,但還能清醒地認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會輕敵。

    「此陣能困魔王多久?」他問跟過來的鳳凰,見她眉目間全是落寞和痛楚,還有幾分不甘,不禁有點可憐她。

    「如果沒人拔掉天角木犀的話,陣不會從內而破,就算王天滅地的能力也是一樣。」

    「放心,置放天角木犀的沒人能看得到。」北山淳胸有成竹。

    鳳凰點了點頭,心事重重的,「那就好,除非

    北山淳停下腳步,眼神中露出置疑之色。但鳳凰搖了搖頭,把心中人的名子重又埋在心底。北山淳見她不願意說,也不繼續追問。

    還能有誰會來呢?魔王和蟲蟲是從死海海底冒出來的,他們失陷在此處的消息根本不可能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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