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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蟲的風流史 卷 四之第七章 北山王妃 文 / 柳暗花溟

    蟲向上瞄了一眼,正看到宣於謹微瞇著眼睛看來,目電,令她渾身不舒服,特別是他的表情如此溫柔文雅,讓人想攻擊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花四海、信都離難,前世後世全是大白癡,城府這樣深沉的人是不適合當朋友的,他居然還掏心掏肺的,最後被害得這麼慘。

    宣於謹說得好聽,邪不勝正?可惜正邪從來是分不清楚的,也是最容易顛倒的。

    「六道大戰年代久遠,知情人甚少,我師尊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給我。」白沉香及時接過話來,「在我看來,當務之急是平息目前動盪的局勢,想來宣於帝來到鄙派也是有此目的。螞蟻,為師要和天帝商議要事,你先退下。」

    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讓七禍頭子離開,立即背著宣於謹使了個眼色。蟲蟲見她這行為端方的師父現在撒謊連眼睛也不眨,明明知道六道大戰的細節,還裝得那麼像,滿心煩惱中覺得好笑,倒也沒爭辯,施了個禮就走了出去。

    她蹲在離撒星殿不遠處的一個陰影裡,一邊等白沉香出來,一邊和華顯子說起了在北山王宮遇到的事。當她想到北山淳奇奇怪怪的態度,不禁打了個寒戰,彷彿那雙寒星樣的漂亮眼睛還盯在她背後。

    「那小子要幹嘛?」華顯子眨了眨眼睛。

    「我哪兒知道!就是覺得他忽然對我這麼客氣,總有點不懷好意。實話說吧,我有被算計的感覺。」蟲蟲懊惱的拔起一根草,叼在嘴裡。

    「這麼套近乎。不是為了利益。就是為了人。」華顯子咂了咂嘴,「利益你是沒有,畢竟你還不是天門派掌門,那剩下的就是人了,八成那小子看上你了。男人哪,對著自己心愛地女人,辦起事來自然會古怪。」

    蟲蟲駭得差點跳起來,「別看你是長輩哦,惹我發了火,我照樣扁你!」她揮了揮拳頭。「他先前還要殺我,一點情面也不留,哪有可能轉變得這樣快,再說你看看,我算是美人嗎?」

    華顯子「唔」了一聲,「你比羅剎女是不如。不過長得可也挺不錯地,尤其是氣色好。讓人看了就心情愉快,覺得喘氣兒都舒坦。比起本派的其他女弟子

    蟲蟲斜過一對丹鳳眼,瞪著華顯子,把他後面的話嚇了回去。不過華顯子的話讓蟲蟲更加不安了,畢竟愛情是突發的嘛。雖然這情況有點不可理喻。但是北山淳曾經莫名其妙的和她吐露過內心的秘密,難道說

    「不行!」她衝口叫出,嚇了華顯子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華顯子道:「要是他真看上你也不錯啊。雖然這小子有點陰狠。但皮相和本事都屬上佳,你嫁過去後可以慢慢修理他。再說仙、人兩道結了親,於天下大局是有好處的。北山淳貴為一道之王,你這小丫頭當個北山王妃可也挺美的嘛。」

    「呀?聯姻的事你都想得出?」蟲蟲憤恨恨地,但心裡是卻點怕,「這麼大個天門派,非要犧牲我來成全嗎?我可沒那麼偉大,誰要逼嫁,我就把雲夢山翻過來!要當北山王妃你去,我可做不到心裡愛著一個人,卻嫁給另一個人。」

    「我就是這麼順口一說,你別急,咱們這不是聊閒話嘛。」華顯子連忙解釋,「你是你師父心尖尖上的人,他斷不會迫你。你和信都離難相好道:「我說丫頭,你還是先回去歇著,我瞧你跑一趟北山王宮又累又餓了

    這些當頭兒的說起話來要繞好多彎子,廢半天話才說你要想等消息,還有得等。」

    蟲蟲心裡七上八下的,正不知如何是好,聽了華顯子的提議,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沒有胃口吃東西,只覺得身上難受,於是燒了些熱水,一邊泡澡一邊想事情,沒想到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她看到花四海在前面走,她大聲叫他,可是他不回頭,永遠給她一個背影。她只好追上去,但無論怎麼努力也追不上,總是差一步就抓住他地手。就算是夢著,她也感到了心酸和疲憊,而當她就要放棄的時候,他卻突然轉過身來。

    只是了盤起的髮髻,罩著象徵王權的金冠,高大強健地身體變為了瘦高優雅,總之花四海變為了北山淳。

    「做我地北山王妃。」他伸出手,眼神溫柔,卻充滿算計。

    蟲蟲嚇壞了,轉身就跑,可是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把她牢牢罩住。她拚命掙扎,卻越掙越緊,向四週一望,見到白沉香和花四海並排站在賀喜的人群中,冷漠的看著她。

    「救我!」她哭喊。

    「為了天下,為了仙道,為了我天門派,你就和親吧。」白沉香正色道,「這是你為人徒弟地本分。」

    她看向花四海,卻見他一回手,從人群中拉出一個絕代佳人來,美麗的容光令她不敢逼視,「我有妻子了,你嫁給別人吧。」他毫無感情地說。

    絕望像潮水,把蟲蟲瞬間淹沒,她無法呼吸,只有徒勞的掙扎。他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她?她不是白沉香寵愛的弟子嗎?她不是花四海心愛的人嗎?為什麼?他們可以那麼冷酷,變得如此陌生!

    「走吧,我的王妃。」北山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周圍的景物模糊了,蟲蟲看不見人,只隨便選了個方向,用力一踢!

    「彭」的一聲響,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從腳上傳來。蟲蟲驀然驚醒,發現自己在夢中狠踢了一腳洗澡的木桶。不過她很慶幸,因為**的疼痛讓她從噩夢中醒來,這比心痛得要死好受多了。

    驚魂未定之中,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無助,忍不住痛哭不止。

    他怎麼可以那樣對她?就算是在夢中也不可以原諒!她不講理的想著,並不知道這錐心的感覺讓遠在千里之外的花四海簡直無法呼吸。

    他獨自站在黑石王殿中,突如其來的心痛令他站立不穩,想扶住什麼,身邊又空蕩蕩的,只好單膝跪地,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按住心臟的部位。

    那丫頭出了什麼事?

    他用魔功幫她疏導過內息,他的魔元被她吞入過腹內,他的心也被她掏空了,所以他能感應到她的心情,只可惜他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好像心碎了似的,這更讓他牽腸掛肚。

    他略側過頭看著石塌,水心絆就靜靜地躺在那兒,可他怎麼能用有婚約之人的法寶去心繫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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