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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蟲的風流史 第二十九章 兩個偷窺者 文 / 柳暗花溟

    蟲蟲見韓君素出去半晌,好奇心起,心想自己來三陰堡這麼多天也未見過韓青,此時正是個機會,想至此便對剛進來的碧瓊道:「我出去一會兒,你把門插了,燈吹了!裝作已睡下了,別人問,你便這麼說,千萬別說我出去了。」

    碧瓊點點頭道:「您若回來便敲三下窗,我再給您開門。」

    蟲蟲笑著謝過。

    這碧瓊是個十**歲的丫頭,模樣生得醜了些,但心地很好,敦厚老實,人又不在教,只是個粗使丫頭,因三陰教上上下下的僕人都聽從??,而韓君素生怕??欺侮蟲蟲,便派了這個傻乎乎不知巴結的碧瓊來。

    碧瓊原是幹粗活的,此次地位提高本就高興,再加上蟲蟲對她極好,因此便一心向著蟲蟲,以她為自己的主子了。

    蟲蟲一切安排妥當,這才悄悄溜到外面。

    她為人機靈,記憶力又好,連日來早把三陰堡房間地形熟記在胸,知道三陰教要人議事是在西北角上的一間大廳裡。她此時身著紅衣,雖不是夜行衣,但在夜間也難分辨。

    鬼鬼祟祟穿過一片竹林,遠遠就望見議事廳隱隱有燈光。

    蟲蟲心中一喜,展開輕功飛身而至,悄無聲息的躍至房頂之上。但她才在天窗邊伏好,心裡正為自己的行動成功而得意,就發現事有不對,轉頭一看,幾乎驚叫出口。

    原來天窗邊早已伏著一個人!

    那人全身貼在屋頂上,天色又黑,儘管穿的也不是夜行衣,蟲蟲卻也未發覺。

    那人見了蟲蟲也是頗感意外,但隨即恢復如常,打了個手勢讓蟲蟲別出聲。蟲蟲見那人並無惡意,料想不是三陰教的人,便悄悄伏在那人身邊,也學著他的樣,在天窗上捅破一個小洞往裡偷看。

    只見韓君素坐在右側一排椅子的首座上,下面是韓福,再下面是一個鷹鼻鷂目相貌凶狠的中年男子,??站在韓君素身後。

    幾個人有一句無一句的說著話,全是些教內雜事,看樣子是在等人。

    蟲蟲見此有些後悔,心想若是平日雜事,韓青那老頭也不出來,我可是白跑一趟,還害得我大氣也不敢出,剛才還幾乎嚇個半死。

    想著便轉頭去看那人,見那人一雙眼睛盯在屋內,彷彿生怕錯過什麼。

    此時蟲蟲此時已適應黑暗,況且練武人本身目力就好,因此正好把那人看個仔細。只見那人居然身著白衫,犯了夜行人的大忌,不過這證明他並不把被探之地放在眼裡。年紀二十七八歲,長得倒是很帥,可以說相當帥,額頭上斜斜一塊長兩寸的傷疤,目光森然冰冷,整張臉戾氣十足。

    蟲蟲突然覺得此人非常熟悉,彷彿哪裡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她心中盤算,斷定此人定不是三陰教之人。

    第一,三陰教教規甚嚴,蟲蟲已有領教。教眾絕不敢來偷聽議事。第二,這人十分陌生,蟲蟲從未見過此人,但若是外人,他又怎樣進來?要知三陰堡地處奇特,唯一的入口又是一個奇妙的樹林陣,若能進之無礙定是奇人。可若是奇人,也就沒必要夜探臭名遠揚的三陰堡。種種解釋都不通,連個聰明絕頂的蟲蟲都拿不準了。

    那人彷彿感覺到蟲蟲正肆無忌憚地仔細瞧他,不由得也轉頭看了蟲蟲一眼。蟲蟲露齒一笑,小小白牙在黑暗中閃光,好像要咬人一樣。不過她笑過後馬上又順著小洞往裡看,只見屋角的一扇門開了,從裡面一前一後走出兩個人。

    前面的人是一名老者,身材瘦高,彷彿風一吹便會飄走,長長的白髮垂在肩頭,走起路來悄然無聲、宛若鬼怪。他身上穿了一件壽衣式的長袍,臉上更是可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而且口,鼻,耳和眼珠俱無,好似一個骷髏頭骨。

    蟲蟲一驚,幾乎嚇昏過去,下意識的抓住旁邊那人左手。

    雖然近一年在江湖走動,見多了怪誕之事,但如此恐怖,形如惡鬼之人還未見過。而她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因此一見之下難免心驚。

    那人只感覺一隻柔軟的小手抓住他左手,心裡即知她是受了驚嚇,有心抽回手來,終是不忍。

    蟲蟲方才驚恐之下一時失態,一抓之下感到握到一隻大手,開始還未覺得,握了會兒方醒過味兒來,慌忙放開,臉已紅了,虧了是在黑夜,根本看不出來!

    那形若惡鬼之人一進門,韓君素,韓福和那中年男子立即起身施禮,齊聲道:「教主洪福!」

    那人毫不客氣大刺刺的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眼中雖無眼珠,但卻坐得十分準確,彷彿看得見一般。

    蟲蟲又是驚訝又是害怕,也才始知這人便是三陰教的教主,陰界法王韓青。

    她一直以為韓青是個高大魁梧,面貌凶殘之人。而眼前之人卻是瘦長奇醜、毫無人相,根本不配稱什麼「王」,一時竟有些失望,而韓青後面之人更令她驚訝不已,赫然便是丐幫幫主商邱。

    只聽韓君素道:「商幫主你可好啊?」

    商邱笑道:「托福,還留得一條命在。」

    韓君素道:「幫主哪裡話,難道有人敢難為丐幫嗎?」

    商邱歎道:「怎麼沒人敢,我就是為這個來的。唉??」說著長歎一聲。

    韓君素面上一凜,但舉止從容地道:「幫主請坐下慢慢說。」

    商邱依言而坐,韓君素望了一眼韓青。

    韓青張了張嘴似要說話,卻只是「嗚」了一聲。

    蟲蟲看得清楚,原來這韓青口內無舌,無法開口說話。

    但韓君素彷彿懂得韓青之意,道:「爹爹,這事還是孩兒插手,您老坐在一邊聽著,若孩兒辦得對,您便點頭,否則您就搖頭,好麼?」

    韓青聞言點了點頭。

    韓君素見此也不客氣,對商邱抱拳道:「幫主見諒,自我爹爹五年前得了怪病之後,一切由我代為安排。」

    商邱道:「少教主年少有為,乃是貴教大幸。」

    韓君素微微一笑道:「幫主過獎,不過我們還是說正事罷!」

    商邱面色一正道:「自從我幫與貴教聯手重提聖女神殿之事,江湖上人心惶惶沸沸揚揚多日,少教主還記得臘月初八武林人聚義之事麼?」

    韓君素點了點頭,之後又是微微一笑。

    商邱看了奇怪,心想那次聚義實未達到預期的目的,最後又血濺騰王閣,為了一塊麥餅打了個不亦樂乎,應為武林人恥笑。作為此事盟主之一的三陰教少教主當時也極為著惱,但不知為何現在看來還很開心似的。

    他卻不知是韓君素想起方才與蟲蟲交談之語,他也根本不會想到那塊麥餅竟是這麼一個小姑娘扔的。

    見韓君素一派聽下去的態度,商邱又道:「此事大約過了一月後,我丐幫總舵突然來了一人,此人便是通猿門楊永勤的獨生兒子。」

    韓君素道:「是喚作有去無回的楊順千麼?」

    蟲蟲聽到這兒,心裡一跳,不知楊順千怎麼會捲入此事。

    只聽商邱道:「正是他!」

    韓君素皺眉道:「那倒不好辦了。此人是江湖後輩中第一神偷,輕功身法十分高明。他去是為了偷玉牌麼?」

    商邱道:「那倒不是,他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總舵,在我們,我們--唉--說來慚愧,他一個年青後生竟有如此精深的輕功,他在我們--我與四位長老--額頭上各畫了一個紅色的十字就走了。」

    韓君素訝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是為顯示武功麼?」

    商邱搖頭道:「他並非此意,第二天白天他大搖大擺來到總舵,告訴我們他如此做是為了表示並無惡意。」

    韓福插口道:「這倒是真的,他若是下毒手,幫主及四位長老怕是沒命了。」

    商邱歎道:「想來真是慚愧。不過,那楊順千可是當今第一神偷,年歲雖輕,名頭卻是響噹噹的。我本想尋仇,但我幫四個老鬼卻說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還要謝人家不殺之恩,真是老糊塗了。等我騰下空來非要整治一下他們不可。不過現在可沒空了,因為楊順千那日對我們講他有一件東西要給我們看,但需要答他一個問題。」

    韓君素聽到這兒,身子前傾,顯然頗為在在意。

    商邱先是咬了咬牙,然後面露笑容,顯然十分生氣又十分高興,道:「我想也沒想到,他拿了一個玉牌!」

    韓君素輕拍了一下桌子,驚訝道:「什麼?他有一塊玉牌?太好了!」說著「噌」的站起來,顯得十分興奮。

    想了一想又道:「這樣,我們就有四塊玉牌了,我教有一塊,貴幫有一塊,梅仙虹有一塊,現在楊順千手裡又有了一塊。商幫主,你看清了麼?那玉牌是否確實沒錯?」

    商邱重重點頭道:「我看清了,絕非贗品。不過我倒真沒想到,嶺梅幫的梅仙虹也有一塊。這女人,手段還真是高妙。」

    韓君素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商邱想了一想,忽然淫笑道:「那個小娘的手下可個個都是美人,聽說她也是閉月羞花之貌呀!」

    韓君素輕哼一聲,實在不喜歡他這樣猥瑣的面貌和神態,只隨意應承道:「她總是蒙住臉,我怎麼會知道她什麼樣!況且她前天才第一次來三陰堡,提起要與咱們聯手。」

    商邱忙道:「少教主答應了麼?」

    韓君素道:「難道有別的法子麼?」

    商邱笑而不語,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歪主意,讓韓君素看得更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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