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29【腿王譚道良】 文 / 得閒讀書
229【腿王譚道良】
王梓鈞讓李京浩給自己化了妝，他自己坐著出租車，很低調地來到林口的王氏影城。
與一年前的人煙稀少相比，如今從台北市通往林口的路上，已經不時有車輛與行人通過。
「司機大哥，平時到這個影城的人多嗎？」王梓鈞問計程車司機道。
司機回答說：「一般吧，大概個把星期能拉一個。」
「那你去影城裡玩過沒有？」王梓鈞問。
「去過一次。你也是去那裡旅遊的吧？」司機恍然道，「那裡的景致除了一座園林外就沒什麼看頭了，聽說以後還要建宮殿。倒是可以去看看導演是怎麼拍電影的。」
到了影城，可以看看稀稀疏疏地幾個遊客，大多數是對拍電影感興趣的人。這些人都是被報紙雜誌上的廣告給忽悠來的，不過人數還是太少。常德城裡的店舖也大多空著，只有一些在拍戲的地方有人。
像中央製片廠和聯邦等大型電影公司，都是有自己片場的，自然不必來王氏影城。來這裡拍片的，都是些中小型公司，因為王氏影城比之其他片場建造得更加完備，雖然租金高點，但許多佈景的時候可以省下大量的道具費用。
即便是這樣，賺來的錢，還是不能維持這裡的工作人員日常開銷，目前依舊虧損著。
只能咬牙堅持了。
經濟蕭條，娛樂產業縮水，這一切都是狗日的美國鬼子搞出來的。
前些年美國連年經濟衰退，為扭轉低迷的經濟形勢，華盛頓不得不大幅降低利率。結果，為尋求更高的短期收益，投資者紛紛把資金轉往歐洲和其他地方，總額達到了200億美元。到1971年5月，美國出現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月度貿易逆差，並觸發了世界範圍內對美元的恐慌性拋售，局勢到了瀕臨絕望的程度。
美國立即宣佈美元與黃金脫鉤，單方面撕毀佈雷頓森林體系，然後讓全世界人民為美國經濟衰退買單，於是大範圍經濟危機爆發。這次經濟危機從去年開始便逐漸影響到香港和台灣，造成台灣出口型經濟受挫，引起物價飛漲。
這場經濟危機已經快持續兩年了，似乎就要過去，只是王梓鈞卻知道，更厲害的還在後頭。
再過兩個月，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國際原油價格從不足3美元狂漲到13美元。於是乎，幾個發達國際的經濟再度衰退，美國gdp增長下降了4.7%，歐洲的增長下降了2.5%，***下降了7%。
距石油危機爆發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王梓鈞心頭盤算著是否要趁機賺一筆。
一路閒逛，終於來到林鳳嬌拍戲的劇組。
自從林鳳嬌、趙雅芝等人出名以後，如今是片約不斷，現在這部電影是皇冠影業投資的《潮州怒漢》。
《潮州怒漢》是一部完全跟風李小龍的功夫片，但在台灣電影史上，它不僅票房大賣，而且所帶來的影響也非常之重要。
因為這部電影是譚道良和林鳳嬌的螢幕***作。
在另一個時空，《潮州怒漢》乃是去年底拍攝的，今年上半年上映，而譚道良和林鳳嬌兩個新人也因此一炮而紅。
林鳳嬌且不說，只說譚道良此人，乃是韓國華僑，中華民國跆拳道委員會創辦人，台灣跆拳道界的宗師，日後還是李小龍之女李香凝的師父之一。前幾年蔣經國還任國防部長的時候，出使韓國時，譚道良曾被安排在蔣面前表演跆拳道。
此人有腿王之稱，不過在八十年代赴美開武館後就退出了演藝圈，星爺拍《功夫》的時候曾邀請他出演火雲邪神，被其所拒絕。
只是，這部本該去年下半年開拍的電影，卻因為有王梓鈞的出現，生生拖到現在才拍。
其原因嘛，一是因為王氏的《喋血孤城》票房大賣，於是皇冠影業公司跟風臨時改拍戰爭片；二是導演王星磊想請甄珍當女主角，希望借助她的名氣來提高票房。結果甄珍看不上譚道良這個新人，直接就拒絕了，這才有了另一個時空林鳳嬌的進入電影圈，而且一來就演女主角。
這一次皇冠影業有了戰爭片可以拍，在甄珍拒絕後，便直接將《潮州怒漢》給擱置了，改去拍了一部撲街的戰爭片。
而今年李小龍再度在歐美引起轟動，皇冠影業又心動了，將已經擱置的功夫片《潮州怒漢》的拍攝計劃啟動。
「小心一點，小心一點！」導演王星磊大喊，指揮著上面的威亞調動。
王星磊此人40多歲，前幾年靠拍武俠片出名，算是台灣的准一線導演。
王梓鈞看了一下他們即將拍攝的鏡頭，忍不住心中吐槽：***！
卻是男主角譚道良懷裡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雙腿蹬在兩堵相隔一米多的平行高牆上，靠所謂的壁虎功爬上七八米高的房頂。
作為電影新人，而且是武術家的譚道良自然不可能用替身，而且他懷裡的小姑娘也是真人。
地上雖然撲了軟墊，譚道良背上也吊著威亞，但還是看得王梓鈞心驚。
因為譚道良是雙手抱著孩子，手上根本無法用力，完全利用雙腳用力在兩邊的牆上一蹬一跳，一下一下的往上爬，中間還要故意做著幾個差點掉下來的危險動作。
如果是直接上升，那完全可以靠鋼絲牽引上去，但為求逼真，展現出神奇的「壁虎功」，譚道良必須靠自己強大的腿功來演。
七八米高的牆，譚道良從底部到頂部已經拍了一下午還沒拍完。導演將這組鏡頭用不同的位置分為幾個段來拍攝，中途失敗可以靠威亞牽引，最後再剪輯在一起。即便是這樣，中間也n機無數次。
最難的還不是這裡，而是譚道良懷裡那幾歲的小姑娘，到了空中幾米後便開始恐懼起來，哇哇直哭著要找媽媽，於是乎只得停下拍攝哄孩子，把孩子哄高興了再繼續。
王星磊握著拳頭，看著譚道良終於上了房頂，臉色欣喜地喊了一聲：「卡！」
「呼！」譚道良放下孩子，一頭軟到在房頂上，整個下午他都在用雙腿蹬牆，現在兩腿都快麻木了。
王梓鈞問了一下工作人員，聽說譚道良已經這樣拍了一下午，頓時給驚呆了，這你媽真是鐵腿啊。
要說七十年代有真功夫的演員，譚道良絕對能排進前三。
能不能把他簽下來？
《潮州怒漢》只是譚道良進軍影視圈的試水作，而他此時的主業還是跆拳道拳師，並沒有和任何電影公司簽約。
要簽就得趁早，不然等《潮州怒漢》大賣以後，那就不好簽了。
林鳳嬌在另一個導演組拍攝，此時一身民國初年的下層社會女子打扮，有種小家碧玉的味道。
本來為了趕時間，那是要日以繼夜地拍攝的，像譚道良最高紀錄就是連續27天沒回家睡過覺。可是今天拍得實在太累，譚道良的腿連站都站不穩了，王星磊乾脆直接喊關機收工，明天再拍。
林鳳嬌在化妝間換衣服，王梓鈞拿著一隻玫瑰花走過去，被工作人員攔住，警惕地問：「你是什麼人？」
王梓鈞笑道：「探班的。」
「找誰？」
「林鳳嬌，我昨天和她約好的。」王梓鈞說。
工作人員反覆地看了王梓鈞幾眼，終於說道：「你在這裡等一下，裡面是女化妝間，我給你叫人去。」
不多時，林鳳嬌穿著一件連衣裙出來，氣質溫婉。她左看又看，卻沒有發現王梓鈞在哪，氣惱道：「這個壞蛋，又耍我。」
王梓鈞嘴上含著玫瑰枝，走到林清霞面前粗著嗓音嬉皮笑臉地挑逗道：「嗨，靚女，今晚賞個臉一起吃飯？」
林鳳嬌沒認出喬裝後的王梓鈞，本來就有點不愉快的她直接板著臉說：「對不起先生，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認識你就可以了。」王梓鈞走上前去，猛地一把將林鳳嬌抱住。
「啊，放開我！」林鳳嬌驚地花容失色，情急之下抬膝頂向王梓鈞的褲襠。
王梓鈞嚇得躬身一退，小聲道：「我是王梓鈞，你想謀殺親夫啊！」
林鳳嬌這才聽出他的聲音，由怒變喜道：「壞蛋！」
王梓鈞折斷了玫瑰枝，將花朵插在林鳳嬌鬢腳上，左右欣賞，由衷讚歎道：「真是人比花嬌，你可讓這朵玫瑰花都羞死了。」
林鳳嬌聽了甜笑道：「今天怎麼這麼會哄人？」
王梓鈞正經地說：「我說的是實話啊，可不是在哄你。為什麼說真話總被人懷疑呢？」
林鳳嬌聽了臉笑得像朵花一樣，說道：「你等下啊，我進去拿點東西就出來。」
很快，林鳳嬌提著自己的手袋出來，主動挽著王梓鈞的手，兩人如一對情侶一樣走在一起。
劇組的人驚訝的看著他們，紛紛猜測林鳳嬌的神秘男友是誰。
王梓鈞拉著林鳳嬌的手，卻看到譚道良換了服裝朝這邊走來，他對林鳳嬌說：「譚道良為人怎樣？」
林鳳嬌說：「不是很清楚，畢竟還沒有經常接觸。不過看他的表現，應該是個能吃苦很踏實的人，而且和人說話也很溫和，脾氣不錯。」
王梓鈞說：「我想把他簽下來。」
「簽他？」林鳳嬌想了想說，「也好啊，聽說他有真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