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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47 年的味道 文 / 重新開始

.    中國人過年一向講究喜慶,熱鬧。而喜慶,熱鬧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有人氣。

    今天家裡可以說人氣十足。很多過去並沒有見過面的親戚也都出現在了這頓年夜飯上。

    為了這個新年,大家可以說已經忙活了很長時間了。

    從小年那天開始,過年的活動就緊鑼密鼓地鋪開了。做祭灶、掃房、殺豬、宰羊、買年貨等等事情,而且哪天做什麼都有規定。

    有民謠說: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要宰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大年三十熬一宿。這一連串的活動把人們過年的心潮一步一步推向高峰,濃濃的年味便由內向外散發開來。

    二十三送灶神的炮竹把人們藏在心底的秘密揭開。大人小孩兒都會高興地跳著說,真的要過年啦!

    二十四將房屋打掃得乾乾淨淨以後,隨之要貼春聯、釘年畫,人們心中的憧憬和願望一下子變成美妙的詞句和嶄新的畫圖。接下來就是趕大集買年貨,殺豬宰羊磨面,蒸黏糕蒸饅頭蒸包子,架起劈柴燉肉整個縣城就開始沸騰起來。

    在所有人中,陳雨自然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春節是個喜慶的日子,免不了要喝酒,而作為晚輩,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給長輩兒們敬酒。剛坐下沒多久,爺爺就喊著陳雨過去給各位長輩們敬酒。

    家裡今天的長輩兒又出奇的多,先給爺爺輩兒的老人們敬了一圈,然後又給叔叔大爺們敬了一圈,最後又給奶奶這些辛苦了一年的女士們敬了酒。雖然每次都是象徵性的喝點,不過這樣一大圈下來,也喝了不少。但是喝這種酒是有收穫的,幾乎所有的長輩都給了壓歲錢。雖然錢不多,但都是大人們的一翻心意,陳雨也就沒有虛假的推辭,而是真心的謝謝後收了起來。

    而已經是成年人的軒轅勇、王小軍等人則沒有了這份意外的收穫,酒還得敬,可是壓歲錢卻沒有了。看著陳雨兜裡已經快塞不下的紅包,王小軍、劉輝幾個傢伙紛紛嚷著不合適。

    「真不合適,我也想年輕幾歲,像大雨這樣多好,每到過年都有錢收,可是現在不但沒有錢收,還要往外給錢。」李強一邊喝著酒一邊對過去的日子來了個美好的懷念。

    這時,又有兩個親戚家十幾歲的孩子過來給李強,劉輝幾個人拜年,幾個傢伙雖然心裡十分煩惱,不過臉上還得帶著笑容的給兩個孩子壓歲錢。

    看著幾個傢伙滿臉痛苦的樣子,軒轅勇笑著問了一句:「小輝你們不要擺出一臉痛苦的樣子了,,光年終的紅包就給你們包了多少,這我可知道啊,現在拿這點錢怎麼還捨不得了,難道掙的錢都攢起來等著將來娶媳婦啊。」

    實際上,劉輝李強幾個人之所以會一臉痛苦,陳雨清楚他們完全是在裝樣子,實際本意就是讓大家高興而已。要知道,像劉輝、王小軍在藥廠所擔任的位置都是部門的負責人,這個級別的負責人雖然不參與先進的評選,不過光紅包陳雨就給了大家每人一萬元的紅包。

    而且,像劉輝和王小軍他們這幾個人還是有著單獨獎勵的,不過數字對外是保密的,這筆錢是陳雨並沒有走藥廠或者公司的帳,而是陳雨單獨發給大家的。另外光他們的工資,和十幾年後的j市的標準工資比起來恐怕都只高不低,這點錢對於他們實在算不得什麼事情。所以,聽了軒轅勇的話,劉輝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按照陳雨現在的身家,給大家的錢即使比現在多10倍,哪怕一百倍也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不過有的時候,錢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有時候錢太多了,人的本性往往就會迷失。重生過來的陳雨很清楚這一點,可是大家並沒有重生過,對此並不是很清楚,所以思索了一翻,陳雨還是沒有那麼做。

    而且現在這個經濟環境下,這筆收入已經足夠大家花銷了,而且可以生活得相當幸福和富足,這已經足夠了,錢有時候給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可以說現在陳雨這個度掌握得不溫不火,十分的恰到好處。

    隨著酒宴的進行,爺爺,奶奶這些老輩人都下桌休息了,爸爸和大伯他們也都下桌了,剩下的老叔還有其他幾個親戚家和大家年齡相仿的叔叔舅舅領著大家又重新調整了一下座位,二十多個年輕人,坐了整整兩桌,一場新的戰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戰鬥一直進行到晚上9點多,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開始了一個多小時,堅持到最後的陳雨、陳風、高明和老叔幾個酒量最大才搖晃著下了桌。像張小南那樣的小酒量,聯歡會開始之前就被劉輝兩杯酒整到桌子下面去了。

    原本爺爺家就有好幾台電視,今年回來,陳雨又帶了兩台34的大彩電回來,其中一台擺在了爺爺房間。

    陳風和高明幾個人回房間看聯歡會去了,叫陳雨去看,可是陳雨因為早已經看過今年的聯歡會,而且對於質量越來越差的聯歡會也根本沒有什麼興趣,正犯愁幹什麼去呢,已經喝得有些搖晃的王小軍招呼陳雨去打撲克,

    一起打撲克的有七八個人,都是親戚家年齡相仿的小伙子。大家玩的是一種剛剛興起的撲克打法,北方叫打pass,在南方有些地方叫砸金花,因為打法簡單,而且存在很大的迷惑性,著實風靡了好多年,重生前的陳雨也玩過很多次,不過重生後還沒有玩過。

    在陳雨看來,賭注不大,1塊錢底,10塊錢封頂,輸贏一般也就是一百塊錢左右。要知道平時這些人也都沒有機會耍錢,今天是過年,所以老人們也都沒有阻攔。

    陪著大家饒有興趣的玩了一會,輸了幾十塊錢,這時弟弟陳行從外面跑了進來:「哥,哥你來一下。」

    「什麼事兒,小行?」陳雨問了一句。

    「你來一下,我有事兒和你說。」陳行一臉神秘地衝著哥哥說。

    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跟著弟弟出了門「怎麼了小行,有什麼事兒嗎?」拍了拍已經到了自己肩膀的弟弟,陳雨問了一句。

    沒想到門外站了六七個和陳行年齡相仿的孩子,都是親戚家的小孩兒。

    「明天早上你能抽出點時間嗎?」陳行問。

    「有時間啊,你們想幹什麼?」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哥,剛才大娘說明天早上金川鄉有秧歌、旱船、高翹表演和比賽,我們想,你能陪我們去嗎?」陳行瞪著圓圓的眼睛問了一句。

    「好吧,到時候你們能起來就行。」陳雨笑著回答。

    金川鄉里縣城十幾里地,那裡最有名的就是扭秧歌了,全鄉有十幾支秧歌隊,幾乎每個村都有一支,每年初一,縣裡的其他秧歌隊都要到金川鄉來,比試一翻,這種習慣已經進行了很多年,就連文革期間都沒有停止過。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大家帶來喜慶的氛圍。

    沒有回去和王小軍他們打撲克,而是來到了一樓的大方廳。

    屋子裡擠了很多人,大娘正和媽媽還有幾個嬸嬸、嫂子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包著餃子,旁邊兩桌打麻將的人,屋子裡熱鬧非凡。

    拒絕了一旁三叔「賭博」的邀請,過去幫著媽媽和大娘包起了餃子。看著兒子坐在一邊,媽媽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大雨,有對象了嗎?」沒聊上幾句,四嬸就問起了關鍵的問題。

    「應該有了,像我們大雨這麼漂亮的小伙子,估計後面的女孩兒不得排成長隊啊。」三嬸也開起了陳雨的玩笑。兩個嬸嬸的話讓周圍人哄堂大笑起來,陳雨臉皮一陣陣發燒,包了幾個餃子後逃到了爺爺屋子裡。

    一向早睡的爺爺奶奶今天也沒有睡,而是依照老習俗來守歲。

    大伯和爸爸正陪著爺爺在炕頭聊著天,奶奶和另外幾個老人家在看小牌兒(東北的一種傳統的娛樂項目,類似於撲克麻將,不過打法略有不同)。奶奶面前堆了不少零碎的鈔票,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和爸爸、大伯還有爺爺四個人坐在一起聊了很長時間,聽爺爺講了一些過去的故事。

    陳雨明白,年三十的守歲,真意不在娛樂,而在於思考與總結。一年裡種莊稼有什麼經驗,做買賣有什麼教訓,上學的有什麼長進,上班的有什麼心得,尊老愛幼做得怎麼樣,對待鄰里有何虧欠一家人都把一年來藏在心窩子裡的話全掏出來。這時候才真正對已逝去的如水年華產生深深的惜別留戀,又對來臨的新年寄以美好的希望。

    正像古詩裡描述的那樣:明年豈無年,心事恐蹉跎;努力盡今夕,少年猶可誇!這種思考與總結,逐漸就引出了辭舊迎新的鮮明主題。

    眼看著到了12點,餃子早已經包好,牌局也都收了,酒醉的傢伙們也都清醒過來,王小軍、劉輝幾個人又把長長的鞭炮掛到了大門上。陳行這些孩子興高采烈地跟在後面忙活著。

    遠處,叮叮咚咚的鞭炮聲已經不斷地傳來,美麗的焰火也不時地劃過夜空,新年即將到了。

    幾十口子人聚在院子裡放鞭炮,歡笑聲此起彼伏,年味兒已經充盈在空氣中了。

    重生前的陳雨後期經歷的年可以說是索然無味的,隨著城市化、現代化的步伐的加快,鄰里之間的隔膜已經逼著傳統的年節節敗退,幾乎是沒有立足之地了。年味寡淡,讓人提不起過年的興致。越是如此,陳雨愈發地越懷念舊時故鄉過年那濃濃的年味。

    看著眼前的場面,陳雨的眼睛濕潤了,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在故鄉,年是最被大家看重的了。剛踩臘月門,村裡人便被種種過年的信息撩撥著,在街巷或路口相遇,一定會互相打問過年的事。殺不殺豬,宰不宰羊,買多少鞭炮,備幾桌酒席相互交談的話題就沒完沒了。孩子們也在玩耍的間隙,互相透露自家大人已經許諾了什麼,神秘又一本正經地掰著指頭盼年,甚至展開想像的翅膀編織起過新年的童話看似人們是被臘月日益臨近的年訊所激動,其實這一切的根子並不僅在臘月,而在於一年四季的積累。

    而這種感覺,現在在城市裡已經很難找到了。

    年味是內蘊外顯的東西,如同酒味,它不是從外邊添加進去的,而是在釀造的過程中自然產生的。這個釀造的過程,看起來簡單,若仔細考察你會發現其中的一些奧秘。

    口袋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正在遐想中的陳雨。

    外面的鞭炮聲讓陳雨聽不清電話裡的內容,急忙轉身回到了屋子裡。電話是林惜雪打來的,說要找媽媽,陳雨把電話給了正和大娘煮餃子的媽媽。

    原來,小丫頭是給媽媽拜年,接電話的媽媽臉上都樂成了一朵花一樣,幸福得不得了。

    等媽媽放下了電話,和小丫頭聊了幾句,想要給林南風和楚婉函拜年,沒想到小丫頭提出了異議。非讓陳雨再把電話打過去才算數。

    沒辦法,只能再次把電話打回去。

    接電話的是林南風,沒等開口他就先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幾句,陳雨給林南風和楚婉函拜了年。

    這時,放炮的人都回來了,餃子也煮好了,電視裡新年的鐘聲也敲過了,在中國人心中,真正的新年也終於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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